奸妃宫略-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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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请她褪除血煞令。”慕容紫对他坦言,再问,“值不值得你等?”
雪影先是一怔,几个瞬息后仰头大笑,“疯了?还是活腻味了?”
没有血煞令的控制,四百多宫徒还有多少会受心甘情愿她摆布?
她无所动摇,玩笑猜测,“莫非你要第一个杀我?”
引来雪影讽刺的反问,“杀你?我疯了?”
“那不就是。”慕容紫摊开两手,挂在脸上的笑有些玩世,“那么多人命系在我身上,我也不好过,解了血煞令,他们若愿意继续跟着我,好吃好喝不辜负便是,不愿意,我不强求。”
雪影狐疑,拿不准她动的到底是什么心思。
慕容紫继续大而化之道,“所以,你别妨碍我,人可以给你杀,但我要她先解血煞令。”
“你又怎知她能解?”
“除她之外,再没第二人了,也许商霭会,可惜我不信他,反正不多时就见到鬼医,随便问问又不掉肉,此事于你有赚无亏。”
“你笃定我不会拒绝?”
细想来,她说的话倒像是拖延之计。
为何?谁知道呢,这女人连楚萧离都唬得住,只要想到这一点,雪影再是厌烦都无法掉以轻心。
慕容紫不再回答,和他打太极,“不若和我赌一把?我输了,把命给你,你输了,解了血煞令也要为我所用。”
他刁难,“假如鬼医解不了怎算?”
她坚持,“不会解不了,难道你不敢信一次?”
被逼到死路,想不屑都不行。
“好!”一锤定音,活了这些年,破天荒被激到如此地步。
慕容紫面露满意的神色,“我赢定了。”
撂下话,她人似凯旋,回身继续赶路,心情甚好。
雪影站定未动,看着她无比自若的背影,抿合的唇溢出不甘。
辗转思绪,他冷不防说道,“蓝翎从西域来,早年与名剑洛家走得极近,后而洛夫人第一胎小产,洛宇文怀疑她与萧家暗有勾结,她受情伤至深,一*夜之间患上怪疾,白肤白发,形容如鬼,每年,她都需用不同的花来恢复容貌,这法子是北狄国师曦昭所授,宫主可知,作为交换,蓝翎送了曦昭何物?”
提起北狄,提起国师曦昭,慕容紫顿失颜色。
错愕的回首,看向身后端立在不远处的人,她心有轻颤,“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雪影扬笑,“宫主怕了?”
正中下怀。
迅速整理心境,慕容紫道,“怕与不怕能改变什么?”
“如此说来你真的不是六年前那个慕容紫?”
他以此挑衅,狭长的美目里荡漾着诡谪的眼波。
或者转念去想,若她坦然无惧,何必在楚萧离走后,当夜就派出风影云影前往北狄?
“蓝翎自西域来时,身上带有两颗长生丹,她送了一颗给曦昭,传言此丹药能让人弥留之际延长寿命,后来玄徵帝病入膏肓,派人向老北皇所求的正是此物,可惜楚星涵被拒,楚萧离孤身潜入,险些丧命,最终照旧无功而返。”
雪影走近,打量她的神色中搀了玩味,“我还听说,后来没多久宫主遭逢意外,同样九死一生,那天蓝翎对你说了些耐人寻味的话,加上北狄大国师曦昭通天的巫术……”
要救回一个死了的人,应该不难。
慕容紫的秘密被他点滴悉知,眉心渐渐拢起。
拿不准他想以此当筹码要挟,还是做些更糟糕的事……
可是短暂的静默后,他意料之外的一笑,“我猜想,这便是宫主不遗余力,想要把属下收为己用的真正缘由了。”
他为自己不善的言辞自圆其说?
松了口气,慕容紫僵笑出来,“你果真是个人才!”
对别人真心的赞赏,雪影一直受用,“你是不是从前那个慕容紫于我而言相关不大,但蓝翎手里另一颗长生丹,那样东西必须是我的,作为交换,时才儿戏的赌约不论输赢,我都任你所用。”
慕容紫下意识的反映,莫非他还保存着心上人的身躯?
可就算还有一线生机,他眼前的自己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面对雪影执着的目光,无法说出这顾虑。
或许他要长生丹只是为自己的今后打算,一颗丹药罢了,他要,给他又何妨?
而她呢?
先前故意引雪影打赌,无非想让蓝翎活下来为她解密,那天初见,怕是连楚萧离都听出蓝翎几句话里另含深意。
只他分身乏术,给她钻了空子。
再不动作,等到楚萧离忙完了天下大事,剩下的时日都要用到她身上,根本含混不过去!
无奈这点心思还是被雪影察觉,被识破的慕容紫勾唇自嘲……撒谎的功夫不到家,怪得了谁?
“好,我答应你。”
……
有了共识,慕容紫和亦正亦邪的雪影相处更加容易。
路上,他又对她讲了些许鬼医蓝翎的事,同洛怀琰的说法大相径庭!
蓝翎自西域圣城来,身份成谜,不但医术妙绝,更精通各种毒药,虽说如此,从前她是极少主动害人的,和洛宇文相识,全因被奸人所害,受他搭救,就此倾尽芳心。
落得半疯半癫,一生凄惨。
自然,这其中不乏萧家作怪,实情如何,雪影只能将自己晓得的那部分说给慕容紫听。
生了怪疾的蓝翎得曦昭照顾,一直长居北狄皇宫中,皇族富贵,省去她每年都要找不同的花的麻烦。
中途她的徒弟商霭去西漠生出诸多祸端,她前往相救,反被利用诬陷。
洛怀歆寻她求药,她不过是成全,不想惹来洛宇文立誓追杀。
如此还爱么?
甚至雪影认为,杀了她都能算做了件善事!
论阴毒狠辣,北狄和大楚的奸臣乱贼,谁能敌得过他商霭?
雪影知情却从来不说,此时当作闲谈,漫不经心的逐一道来,惊得慕容紫替楚萧离捏出好几把冷汗!
想回头追去相告……晚了!
……
没有耽搁,走了整日,天黑前来到野荷池。
仍旧迷雾腾腾,把此处围绕得宛如梦境,那片荷花池已不如数日前妖娆艳丽,乍看去一片颓靡,花和莲叶都显出落败之象。
蓝翎依言,哪里都没有去。
隔岸,慕容紫和雪影见她自木屋中走出来,姿态似迎接。
红袍,黑发,焕发着光泽的皮肤透着少女的羞红,莲足踩在柔软的泥土里,随着她缓缓慢步,印出一串娇俏的足迹。
河池里失去生机的花,在她身上长久不衰的盛放着。
站定在岸边,她平和的笑,对他们招手,用着和上次截然不同的语调,说,“来、到这边来。”
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孔,纯净得让人毛骨悚然到窒息。
……
屋中比想象中归置得好。
破旧的墙上稀疏挂着些腐朽了的铁器,砍树用的斧子,狩猎用的弓箭……这些原本会给初来的人增添恐惧的玩意儿,却因为中间燃着热意融融的火堆,照亮四壁,连角落里都没有阴影,再无可怕之处。
火上架着只难看的陶壶,壶中有水在沸。
些许器皿置于旁侧,不好看,但干净,用着慕容紫的话来说就是有人气。
人气这样东西,在和蓝翎同处一室的时候——太重要!
离火堆不远,一张四方的小桌子放在柔软的虎皮毯上,桌上有文房四宝,小山似的书册堆在旁边。
看来,鬼医真的打算常住在此。
她请慕容紫还有雪影简单落座,之后埋头捣鼓自己的东西,雪影没好气的唤她停下来,她不听。
只见她匆匆忙的里外走动,一会儿到楼上去抓一把晒干的药,一会儿又到屋外摘下朵没有枯萎的荷花。
全都放进火上那只沸腾的水壶里煮。
制止不了,又带着请求前来,只好耐下性子等。
不多时,一碗暗色的汤药放在慕容紫的面前。
蓝翎跪坐在她对面,对她比划了个‘喝’的姿势,神色说不上有多诚恳,但却实实在在的让人感受到她与年龄不相符合的纯邪。
脸孔如是,心性亦如是。
和上回见面时差别巨大,仿佛她变得不太会说话。
制止住欲要爆发的雪影,慕容紫耐心对她问,“你要我喝这个?为什么?”
“从、前——”蓝翎一字一顿,周身微颤,像在压抑自己,又像是想要在失语前努力说最后的话,“你的、从前……在这里!”
“喝了就能知道以前的所有?”
是关于那个慕容紫的记忆?她能全都得到?
蓝翎点头,如释重负。
慕容紫凝色深思,对她的话没有半点怀疑。
并非犹豫喝下与否,要承载另一个人的记忆,不论美好还是痛苦,于她而言绝不轻松,可她人已在此,断没有退缩的道理,说来说去,需要的无非一点勇气。
努力酝酿了番,定下心,端起汤碗——
蓦地,雪影探手捂住那还在冒热气的碗,拧眉正色,“既是来要洛怀歆的解药,宫主何须多生枝节?若你有事,我也要搭上性命!”
这蓝翎举止太诡异,来时说好的那些全不能作数。
慕容紫将他望了一眼,倏的笑了,“忽然觉得有你在,我万分放心,鬼医不会害我,这点你当比我清楚,这碗东西我也喝定了,你实在担心,不如出去给我猎只兔子烤着当晚饭,实不相瞒,我现下本就有些紧张,你别草木皆兵的,弄得我心狂跳。”
“莫怕。”蓝翎纯澈的眸子在他两个之间寻望,安慰道,“莫怕,睡一觉、便好。”
雪影复杂的看她,同情有,厌恶更有!
蓝翎与他对视,似乎能够看懂他想要传递与她的情绪,而她的表情也在做细微的变化,只趁这丝空隙,慕容紫仰头将碗里苦涩得无法形容的药汁一饮而尽!
药效发挥得极快,几乎是这滋味儿刚沾到她的舌头,某种若有似无的幻觉便开始在脑中浮现。
耳边响起哪个惊动不已的大叫她的名字——慕容紫。
慕容紫……
这是谁的名字?
又是谁在与她说话?
那一把懒散成了习惯的嗓音,微哑低沉,几分熟悉,几分无力。
思绪逐渐模糊,脑中的画面却越发清晰。
“你叫什么名字……慕容紫?”嘲讽,不屑,还冷哼鄙夷。
“慕容渊的女儿?呵,真是巧得很,你爹若晓得你救了我,恐怕要打死你。”
“要从安都跑到北狄来打死我?”回答的声音有恃无恐,明显没被唬住,“他老人家没得这个闲吧!不过瞧你这惨样……和我爹有仇?哼哼哼,结怨很深?别瞪我,说来给我开心一下,乐了本小姐,我就去找药来缓解你受伤痛楚,怎样?”
只有我和你,你怕不怕?
更新时间:2014820 8:56:13 本章字数:6558
神思时而清晰,时而恍惚。
仿佛魂魄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虚无之地漂浮。
随后,身体的感触逐渐清晰,回忆似梦中初醒,齐齐涌入脑海,她应接不暇的窥视着——
玄徵年间,苏城,慕容府。
那是个炎夏,具体是和年月,她估测不出钿。
几人有说有笑的自外行入华苑,当前的稍显年长,体态儒雅,气质不凡,身后跟着两个俊朗的翩翩少年,再往后是各自贴身的下人。
那是年轻时候的慕容渊。
只看那时的脸貌,确实气宇轩昂,姿容卓绝,难怪能让北狄的大公主一见倾心杂。
慕容翊与慕容徵,有礼有节的跟在他的身后,二人年纪都不大,却在举手投足中有了比着同龄人更多的成熟和稳重。
原本父子三人还在说着话,忽然之间,不知那个丫鬟惊恐万分的低呼了一声,众人往凉亭看去——
亭下,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独自坐在亭上宽不足三尺的扶栏上,完全垂悬在荷塘面上的两只小腿来回晃动,悠闲得很。
小东西才将满五岁,穿身翠色的裙裳,脑袋左右两侧各梳了两个别致的团髻,髻上的丝带绑着铃铛,轻轻一动,铃铛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在她怀里抱着只鱼饵食盒,人是乐呵得很,笑得眼睛都眯成了弯月牙。
胖嘟嘟的小手往盒子里抓一把饵食,用力往面前的荷池里撒去,光是一个动作,悬悬欲坠,脚下的锦鲤聚了过来,她更加开怀。
这一幕让旁人瞧见了,只有大惊!
“四娘!”慕容翊皱着眉头严厉的唤了她一声,快步走过去将她抱下来,斥责,“同你说了许多次,不可爬这么高,万一摔下去怎办?不是平白让娘担心么?奶娘呢?下人呢?你身边怎半个人都没有?!”
他把女娃抱下后,就将她搁在地上,让她独自站好。
自己说吧,入夏以来被他抓了几次现行啦?
身为慕容家的四小姐,从小就没得规矩,让外人看了岂不招话柄?
慕容紫好似不知道怕为何,站定了扬起脑袋,嘟起嘴瞅自家二哥,没有吭气,不满全写在巴掌大的小脸上,漆黑的眼珠子泛着四溢的光华,敌视!
三位哥哥里,打小最不喜欢的就是他!
“瞪为兄作甚?我说的话你可懂了?”慕容翊较真,坚持要她说出个好歹来。
慕容徵大笑着走上前,“二哥,四娘还小,你同她说这些她也不明白,人没事就好。”
见到他,女娃露出笑颜,甜滋滋的喊了声‘三哥哥’,这便就要扑过去抱。
小腿才迈开没两步她又停下了。
因为看到了个比二哥还可怕的人——她的爹爹。
慕容渊步步稳健的走来,锦袍绣带,儒雅有,威严更有,总能让小女儿惧着自己七分就是。
这次回苏城,与上回离了将近两年。
印象里小女儿走路还歪歪倒倒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