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兄妹-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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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久没看到哥哥了。
——他不要你了。
——他不要我了？可是我想再看看他。
——好吧，他不要你了，我们就一起逃吧，逃到陌生的地方。
湛秋把小哥儿送回了纪家，许嫂来开的门，许嫂说：“小哥儿回来了。”这一句千篇一律，从未变过。对着湛秋和尔清便是：“白先生和谢先生到里面喝杯茶吧。”
尔清抿着嘴，一直把眼睛放在小哥儿身上，听着纪家人的招呼，不觉悲从中来，她还是要回到这个寂寞的地方来。他从来以为她打电话给他的那几句都是耍嘴皮子的玩笑，现在仔细寻思一下这个许嫂，也许可能是真的。
——谢尔清，老子饿了，带我去搓一顿。
——谢尔清，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我要吃鸡腿。
——三哥哥，你行行好，给小的一口饭吃吧。
她是女孩，很久以前，纪英隼的身边是有个扎两只歪歪扭扭的小辫的女孩，但那只是昙花一现。他都以为那是个不存在的记忆。因为后来那漫长的记忆里纪英隼的身边、他们的身边全是那个会和他斗嘴的可爱男孩——小哥儿。
她身上没有钱，对，她从来不带一分钱，是纪家人不给还是什么，不难猜测。他们把她扔给学校、道馆这些地方，包了伙食便再也不管她。从来没想过她为什么坚持不懈地走三十多分钟徒步到道馆，因为她没一分零钱，而他们这些人都一厢情愿地以为她只是锻炼自己；纪英隼一不在，她就过来缠他，因为她离了纪英隼不知道怎么生活；中考以前还有纪晓鸳在，许嫂在，她还不至于孤独一人，在这幢大宅子里，而之后呢，所有的人都走了，她没了路途。
纪英隼也是，他到底怎么想的，他谢尔清不知道，但是只能说纪英隼太失败了，把小哥儿弄得不男不女。以前每天带她上下学到后来的基本不闻不问，一出什么差错倒是把他谢尔清狠狠地揍一顿，从来未曾真正关心她到点子上。
她只是个浮萍，抓住了一个人便高兴地跟着不露任何悲伤，抓不住人便独自孤寂。她有着自己的自尊，在无形中从不肯低头，当似乎所有人都抛弃她的时候，她自己默默地寻着出路。
他想把她拉住，不让她再走进这座宅子，他确实这么做了，他对湛秋一字一句地说道：“她、跟、我。”湛秋皱眉了，看着谢尔清伸手把小哥儿拉进怀里，很想有打他一顿的冲动。都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却还这么不知好歹、不计后果地做出这种行为。湛秋提醒他：“老大后天就回来，你最好不要做错什么事，”
小哥儿已经漠然了，她也确实不太想进这座恐怖的宅子，她也不清楚自己是听谁的，她跟湛秋不亲，跟尔清是铁打的哥儿们。但是在不久前，谢尔清却一声不吭地跑了，没有和她打一声招呼。她跑了，离开了这幢宅子，那个不怎么说话的二哥哥却阴魂不散地跟着她，但是从来未跟她说过一句话。
今天呢，他们把她抓回来这个地方，纪英隼也要回来了。是的，纪英隼也要回来了，那么——
她轻轻挣扎出来，垂着头对那两人说：“你们回去吧，天都快亮了。”不待他们说什么，就挪了步子往里面走去。
谢尔清看着那个薄弱的身影，张着嘴想说话，湛秋却把他拖了出去，湛秋用后脑勺对许嫂吩咐道：“别出什么差错。”许嫂在他们背后笑得无害。
湛秋把谢尔清塞进他的车里，自己驾车，他们兄弟两得好好谈谈。
“你已经订婚了，不要再耍少年脾气了。”湛秋语重心长道，小哥儿是什么人大家现在都明了，关键是尔清的态度，他自己可能还未意识到，但是他看小哥儿的眼神任何男人看了都心领神会，那已经不是哥哥看妹妹那么简单，他对她有感觉。
订婚？这个词对谢尔清来说实在陌生，没有感情的契约而已，他都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定的婚，因为订婚的当日男方事业心重飞往国外处理事情，对外是这么说，其实呢，都是自欺欺人的把戏，他只是到国外躲了一阵子而已。甚至到目前为止，那个所谓的未婚妻他还未看到过。
现在湛秋提起来，尔清嗤之以鼻，“你迟早也是这样的下场，不要以为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你放心，我还没这么龌龊想对小哥儿做什么。但是请你自己想想，也请老大自己想想这些年的小哥儿是怎么了，老大管自己的事业，把她丢在一边，纪家的人呢，谁真正关心过她，以至于让她处于这样尴尬的境地。她是个孩子，却这样，谁来负责？”
其实湛秋也知道，小哥儿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纪英隼也明白，可是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办，整整两年，老大和小哥儿的隔阂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大，到了无法交流的地步。
“这事主要是他们两的问题，解铃还须系铃人，老大总会解决的，你管好自己的事，不要给他添麻烦。”湛秋说道。
尔清不甘心，继续道：“会解决？怎么解决？把她丢回到那座空宅子里——难道你没发现，她离了老大根本没法生活吗？纪家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的开销哪里来，那两个人根本不管，但是老大呢，他竟然也无视了，这是个什么状况？她找谁去，找我？嬉皮笑脸故作轻松——三哥哥，让我搓一顿。这是个什么概念？你问问老大，他是不是把这么重要的事忽略了？”
湛秋心里一个咯噔，她会饿肚子？老大让他看着她点，他只是做监视工作，不让她出什么危险，但是开销的事确实没注意过。就是连老大……
“我以前也没注意到，可是你仔细看看那个叫许嫂的，那副嘴脸，谨慎地想想，她是根本未把小哥儿放进眼里啊。”尔清越说越激动起来，一脚踢在车上，“回去，把她载回来！”他对湛秋吼道。
湛秋刹了车，把车停在路边，沉默不语，开始思考事情，尔清暂时不打扰他，也是默默。良久，湛秋掏出了手机，现在那边应该是傍晚，“老大，能早点回来就早点吧。”
纪英隼在那边沉默，思索着湛秋这句话里的意思，一时间根本就未想到小哥儿那个层面。
湛秋继续道：“小哥儿的情况不太好。”
那边只有很简短的一句：“好！”他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她现在有多高了？他站在几十层楼高的楼层上，凝神望向东方。
第13章 喜欢
湛秋最后还是没有听尔清的话，只是告诉他：“小孩子总有自己的一道坎，过去了就好，你自己也是。今天先回去吧，她自己也要好好调理下心理。”
纪英隼回来的日子是如期的，湛秋去接机的路上心里稍稍有了些疙瘩，或许，正如尔清说的，谁真正关心过小哥儿，以至于让她处于这样尴尬的境地。他知道有这样的想法去怀疑纪英隼不太义气，但是这种想法确确实实地出现在了他的脑中。那通电话过后，他在期待，期待他的大哥哪怕早一个班机回来。事实上，没有，所有的期待都是空的。
“那块地抬得怎么样了？”纪英隼一上车就开始询问公事，湛秋目前着急的满脑子都是小哥儿的事，被他突如其来的这种问题问住了，一下子没回过神来回答。
“笃笃”纪英隼在车窗上伸手敲了几下，示意在开车的湛秋注意，湛秋“哦”了一下，专心开车，调整了一下情绪，向他报告：“5号拍卖，现在放出来的价只有十几家去报名，应该都是不到最后不现身。你爸也没出现。”
“按计划吧。”他把手靠在车窗上托着头，闭上了眼。
湛秋斜了一眼看他已经不做声，似乎对小哥儿的事根本未放在心上，尔清的话在他耳里越来越清晰，他也开始动摇了。毕竟她只是个未成年的女孩子，路还很长，这么耗在纪家确实不是回事，但他还是觉得得和纪英隼谈谈。
“老大。”湛秋下了决心，轻轻唤了一声。
“嗯。”纪英隼没有睁眼，漫不经心地应了。
湛秋便谨慎地说了：“小哥儿的事……可能你要多花点心思了……”还未等他说完所有，纪英隼淡淡的一句便打断了他，“现在不要跟我提她，5号的事结束了再说；今天直接去你那里。”湛秋心下决定了，小哥儿真的不适合再在纪家成长了，得和尔清商量。
尔清这些天天天往小哥儿那里跑，小哥儿还是会骂他‘谢尔清你个王八羔子’‘谢尔清你个混球’，还是会撒娇‘三哥哥我要吃鸡腿’‘三哥哥看猫和老鼠吧’。但是尔清不清楚到底是他变了还是小哥儿变了，她照样说着和一个月前一模一样的话，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了。
当汤姆被老鼠夹夹住尾巴疼得哇哇乱跑的时候，小哥儿抱着枕头‘咯咯’地笑个不停，抖着嗓子笑话谢尔清起来：“谢尔清，你看你多像那只笨猫。”谢尔清看着她笑开颜的样子，宛如一朵出水芙蓉一尘不染，让人心旷神怡。
虽然她留的是板寸，虽然她没有一点女孩子用的修饰，但是在尔清的眼里现在的小哥儿是个不折不扣的女生。那个左脸的梨涡是个致命的诱惑，裸露在外的玉藕般的修长小腿是他见过中的最美丽的。当他发现自己竟然面对她再次有了欲念，慌忙夺门而出，去了洗手间，给了自己两巴掌，泼了自己很多冷水，这样的谢尔清真是龌龊，他在自己心里斥责自己，你是怎么对湛秋说的？为什么这些天来竟然连续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再次进去的时候，小哥儿已起了身一手抱着枕头，一手拿着杯子，安静地看着窗外，听到动静，便转过身来，眯起眼笑着，嘲笑他：“小心得前列腺炎啊，影响你的性福生活。囔，老实交代，最近是不是欲求不满啊？”
尔清一怔，看着眼前的人儿抬手仰头，把杯子送到嘴边，‘咕噜咕噜’喉头蠕动，他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反应。所有的一切都很明了，他对她很有感觉，他懊恼他鄙视自己，她是个16岁的小姑娘啊。
小哥儿赤着脚走近，并用枕头开玩笑地拍他，“咱们出去吃火锅吧，听说——呜——”他想他自己是疯了，因为脑袋不受自己的控制，教唆自己的双手把她紧紧地拥进自己的怀抱，指使自己的双唇覆上了她的凉凉的薄唇，享受她少女的香甜。
“啪啦。”杯子掉地的巨响震醒了他的神智，她的眼睛红了，失望地望着他。
谢尔清你真是个傻子，在场有两个人这样骂他。
谢尔清你真是个混蛋，在场还有两个人这样骂他。
空气凝滞，所有的一切已成定局。
在心里骂谢尔清傻子的是气结的湛秋和伤心的小哥儿；而谢尔清却已懊恼地在肚子里骂了自己‘混蛋’，还有一个便是刚回来的纪英隼，他面无表情，心里却实在是想把谢尔清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扔出窗去。
等两个做错事的人回头发现门口的两人，一切静止乃至他们的心跳。
他回来了！
他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国王，现在也是，环着双手，目光如炬，审视着他们两个，就好像他们是犯人。他开口的语气甚冷：“给个解释。”没有指明让谁来解释。湛秋使眼色给尔清让他解释清楚，他明白，肯定是这个小子自己发了混，总不可能是小哥儿主动的吧。尔清没接受到湛秋的信息，只是慌了神瞪着纪英隼。
“我……我们玩亲亲。”原本愣着的小哥儿突然露了洁白的贝齿、甜甜的酒窝，嫣然轻松道。尔清是个好哥哥，事情到了这地步，她不会笨到不知道为什么尔清会吻她。她自己清楚地感受到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女的时，事情都变幻莫测起来，都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
“玩？”他玩味地咀嚼这个字，走近她，居高临下地扫描她的表情，一秒，两秒，三秒，“谁教你的？汤姆？杰瑞？还是——你的三哥哥？”
“老大——”尔清后怕了，他是闯祸了，却拉下了小哥儿。她这样帮他，老大会怎么认为？她跟着他学坏，她变成了一个坏女孩儿。
“闭嘴！”他这样狠狠的一句导致小哥儿的笑容僵硬，不过几秒便背了他，慢慢靠近已经跟她拉开了距离的尔清，移了手过去轻轻地拉住尔清的手，看着不知所措的尔清，坚定地述说：“我喜欢三哥哥。”
尔清很好，会和她玩，会和她闹，会疼她，女孩子不是都喜欢这样的么。小哥儿觉得也许她对尔清的感觉就是喜欢了吧。那吻只是她一下子没法接受‘两个男人’的互相接触，她是不会讨厌她的三哥哥的，她在一瞬就做出了这样的反应，因为纪英隼很少笑，他笑了说明他很生气，有人就要遭殃了。她不能让尔清遭受惩罚。
小哥儿的一句让在场的三人都快窒息了，湛秋发现自己快没了呼吸，却仍紧闭着嘴不让自己发出抽气声，这种情况不见得是最好还是最坏，因为他完全没料到会有这种结果——小哥儿出面说了这种话。
纪英隼的笑容越发深了起来，尔清却感觉到背后冷汗瑟瑟，他的眼里根本全是锋利的冰刀随时准备刺穿尔清的身体。
“好，很好。”他一步步地靠近他两，很自然地握住小哥儿的另一只手腕，看似温柔，小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