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第一为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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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暂且收住眼泪,诧异问,“你们……说些什么?”
“说了很多。”他低头看着我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情意绵绵,“比如,你小时候的糗事。”
我彻底忘记哭泣,抬起头与夜英对视,他银亮的发丝,像是不染尘埃的白雪。
“你三岁那年,不肯吃饭,每回妈妈和唐姗来哄你,你都会扇她们耳光。”
“四岁,拿石头砸破姐姐的头,她缝了三针。”
“六岁,捅破家门口的马蜂窝,唐姗为了保护你,被蛰的整个暑假都不能出门。”
“八岁,和学校里的男孩子打架,害唐姗掉进河里……”
夜英脸上的神情,就好像当时的他,把这一件件的旧事都听得视若珍宝。
可这些……全是关于唐姗的事情,全是关于我小时候怎么与她作对的事情。
“谭阿姨说……你从没与唐姗和平共处过,你一直讨厌她。”
我没有底气否认,因为这是事实,我从小嫉妒唐姗,因为她永远都在我的前头压着我。
更可气的是不管我小时候如何与她为敌,长大了如何对她冷淡,她还总是笑盈盈的对着我……
“……我妈除了这些,还说什么了?”
夜英见我不想听这些,就不再说下去,他眼底神情变得更认真。
“我对她说,想要照顾你一辈子。”
我本来哭红的脸颊,变得更加通红。
“骗人……”
“是真的。”他的笑容噙在嘴边,融入眼底,“当时……不知为什么,很想告诉阿姨。”
我垂头抹了抹掉出来的眼泪,声音沙哑的问他,“那……我妈妈她?”
夜英弯唇笑着,让我觉得压抑的心境舒缓不少。
“她同意了,她还说……如果你以后不听话,我可以打你屁股。”
我立马回嘴,“你瞎编的!”
师父垂敛眉目,像在回忆之前最后一次与母亲对话的情形。
“谭阿姨说,‘我们家小戏性格刁,从小就爱闯祸,以后都要靠你管着她了’。”
我用胳膊捂住眼睛,又再度哽咽。
“我只听她的话……她不在,我谁的话都不要听了……”
他俯下。身来,寒霜般的发与我的短发贴在一起。
“师父以后,会替她好好照顾你,你乖乖的,不要让她太担心,嗯?”
这一次,夜英的亲吻,没有任何情与欲,只是最单纯的爱,满满的力量将我从黑暗的深渊中救起……
不知不觉,我的双手环住他的颈间,死命的想要抓住生命中最重要的宝藏。
心里像有无数道高墙轰然倒塌,迎上那一双目光灼灼的眼睛,还有那眉目的轮廓……
或许是我愿意去相信了,也许再沉重的痛楚和伤势,皆能因这个人而融化……
……
母亲去世第二天,一大早有邻居与亲朋好友陆续赶来,院子和厅里摆着花圈和挽联,我只睡了一小会,在呜咽的哭声中再度恢复意识。
爸爸的双眼布满红色血丝,他劳累了许久,整个人都好像老了十岁。
我刷牙洗脸完毕,瞧见夜英前前后后的照顾着家里,他大概也没怎么休息过,那双眼眸下有淡淡的黑晕。
才想上前劝他要不要躺一会,门口出现穿着一袭黑色衬衫的季绍华,他五官棱角分明,抓着唐姗的手,走入我家客厅。
她一见到母亲的照片便泣不成声的跪下来,双手死死地扣在地上。
“妈……都是我……都是我害的……”
季绍华强行扶起她,不忍心让她一直跪在冰凉的地板上。
唐益达上前与他们说了些什么,唐姗一下子便扑入爸爸怀里,捂着嘴流眼泪。
她即使连日来都未休息好,那张艳丽的脸上依旧透着英气,美的惊天地泣鬼神。
唐益达拍拍唐姗的肩膀,他突然说,“住下来吧……陪爸爸住几天?”
我赫然插嘴,“不行!”
唐益达转头看向我,唐姗也放开父亲,两眼已哭得红肿。
“小戏,我们毕竟是一家人……”
“我就是不要!”
尖锐的反对,使得四周的旁人都向我们看来。
夜英眸光略略一黯,“你好好听唐伯伯说话。”
“我、偏、不、听。”
我就是不要她回到我的生活,不要她取代我的地位,不要她抢走爸爸……不要看她与师父默契的赏花谈笑!
“你明明知道自己当初惹出这么多事,才害了我妈,你凭什么再回来这里?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们称作一家人?”
“当初是我逼她走的。”季绍华皱眉与我对视,“小戏,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分不清轻重?”
“你算老几?!凭什么管我?!”
酸楚的妒意代替理智,愤怒让我忘了自己正在什么地方。
“你们给我走!我们家不欢迎你们来!”
我举起恰巧放在墙边的竹剑,使出浑身力道朝他们挥去!
唐姗往后躲,季绍华挡在她的前面,四周的客人们纷纷开始劝说,情况乱作一团。
灵堂前的贡品在慌乱中被人打翻,橘子和糕饼散在了地上……
而我对这些都置若罔闻,只是一心举着竹剑!
“啪——!”的一声,它扎扎实实打在一个人的肩膀上,那用力之重,以至于整个剑身都震得抖动!
我的手掌酸疼,差点拿不住它……是夜英!
师父神色变冷,深邃的眼中充满怒意。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挡在她的前面?!
我真的慌了,越慌就越不知所措,那个击中肩膀的声响,让我心头一跳,头皮发麻!
很痛……这一下真的会很痛啊……
而夜英此刻的面容,显得格外冷峻。
“不管是谁说你都不听了?”
众目睽睽之下,我的自尊心让我不甘示弱的瞪着他!
夜英突然拽住我的手,拖着我就往房间里走。
“砰”的关上门,我揉着被他拽疼的手腕,生气的喊,“你想怎么样?!”
“今天我就替谭阿姨,好好管管你!”
他的脸上写满气愤与失望,第一次看见夜英浑身都如那千年寒冰,墨色的双眉不展,银发白若秋霜。
“你都这么大了,真的一点点都不能理解唐姗的苦吗?”
我不辨冷热地颤抖,咬着嘴唇什么话都不想再说。
“从来都没有人斥责你任性,是因为大家都宠着你!甚至连当年决定由唐姗继承唐门,也是唐姗她不愿你吃苦,如果没有她……那些年就没人会由着你撒野。”
你就是喜欢她……你就是非要帮着她说话!你昨天对我说的那些都是他妈的屁话!
“那关你什么事?”我口不择言的回吼,“我就是不想原谅她,我有这个资格,不行吗?!”
我的挑衅,我的不满,我的反抗,终于成为最后的导火线。
夜英抢过我手中的竹剑,他沉下脸,一手轻而易举的将我压在地上,另一只手举起竹剑,重重地朝我打下来!
“啪——!”
我痛,可是我的眼泪却不是因为痛!
“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我哭出来,趴在地上却起不来,“你凭什么打我!——爸!爸!”
唐益达听到我的喊声,真的在这个时候敲起我房间的门,他着急的开始劝夜英——
“算了算了!夜英你不是最知道小戏的脾气么!她还就是个小孩子,她妈刚走……你别太和她较真——!你们先开门啊!”
“夜英!不准你打她!你听到没有!”
夜英听到我父亲和唐姗的话后,仿佛更为来气,那盯着我的眼睛,刺得人心里发寒。
“凭我是你师父!”
“啪——!”的一声,又一下结实的打在我的臀部!
我大声尖叫,眼泪一颗颗的顺着脸颊落下。
“你心里有委屈,有伤心,他们谁都懂!可你有没有替别人着想过?”
我又气又痛,大口大口地吸着气,“我不懂我不懂我就不懂!”
“屋外面这么多亲戚,你还当着谭阿姨的面和家里人翻脸……!”夜英扔下竹剑,双臂将我从地上抓起来,“你是有资格对当初抛弃你的人泄愤,但是也该适可而止了!”
我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双手!
“你去恨唐姗的时候,你真的开心吗?”夜英的语气冷得像是一根根的冰锥。
“不要你管……我再也不要你管了!”我使出全部的力道用拳头砸向他的身体。
“谭阿姨生前最后的遗愿是什么?”他摇着我的上身,非要我直面他的问题,“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一直与我说你童年发生的事?为什么要提你与唐姗相处的点滴?!”
“说,她最希望的是什么!”
我知道自己管不住脾气,也管不住嘴,可是才刚失去妈妈的痛苦让我被满腔的委屈填满,热烫的眼泪夺眶而出,我更加受不了他竟然会这样的对待我!
“你打我……!你竟然真的打我!!!”
“不要再像个三岁小孩一样胡闹。”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在离开我八年后重新回来找我?说你早就爱上了我?
为什么要在唐姗回来的夜里那般深情的吻我?要我开始接受你作为一个男人的全部?
为什么要说会一辈子都替妈妈好好照顾我这样的话?!
“滚!滚出去!现在就给我滚!”
我坐在地上,浑身都在隐隐发疼。
“唐知戏,这是我第一次打你,也是最后一次。”
夜英将扔回地上的竹剑重新捡起,他眸中的颜色浓黑,解不透,也化不开。
“从今往后,我们再不是师徒。”
我坐在地上,愣愣地仰视着眼前的男人。
有什么东西像一团阴影、像一个魔障,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太沉重了。
“谁他妈的稀罕!”
、15。【耻辱】
从来没有想过,一直以来总是温宁的夜英,被我喊做“师父”的他,真的会狠下心教训我。
他为什么,要把话说的这么绝?
脑海里浮现白日里爸爸的面容,想起总是脸上带笑的他变得这么沉默……
我真的错到这样的地步吗?错到连夜英都无法容忍?
……一阵阵的痛,揪住我的心口。
次日,江橙来祭拜妈妈,她见到我一霎就流下了眼泪,我们傻乎乎地抱在一起哭了一会。
后来两个人就坐在床上聊着妈妈生前的往事,她以前总会在我书包里塞各种各样的饭盒,好让我带到学校用食堂的微波炉热一热吃。
小橙子说,她也好怀念谭阿姨的厨艺。
我给江橙泡了一杯热茶做招待,热气在她面前冒出来。
“所以……你和夜湿父的事打算怎么解决?”
我瘪嘴,“谁知道……”
“不管如何,这次是真的闹过头,谭阿姨……会走的不安心。”江橙又一针见血地做出批判。
我几次三番想要寻找突破口,结果证明她说的确实有道理。
“我做事……真的太冲动了吧……”
“小戏……没关系的,只要好好向夜湿父道歉,他才不会真的与你绝交!你性格鲁莽,但我们都知道……你也是不得已才会变得这么尖锐。”她笑着握住我的手,充满治愈的能量,“否则,这些年你怎么可能一个人撑下来呢?”
谢谢你,CC。
只有你一直明白,我的盛气凌人和乖戾嚣张,都只是在虚张声势,都是为了将自己保护的牢牢的,不想要任何人靠近,怕一再的受到伤害。
然而……夜英回来之后,情况逐渐发生改变,我不该再被一触即怒,不该用“保护自己”作为理由,去伤害那些爱我的人……
特别是妈妈的去世,让我知道自己真的应该多体谅别人一些,更加宽容和温柔的对待世界。
我应该有所变化才对……
嗯,就像上次那样,这回我也主动去找师父道歉……他总有消气的时候吧?
……
江橙走的时候,我拿着伞陪她到弄堂口。
外面的天色阴暗如墨,继而闪电刺目,霹雳声响,一场急雨顷刻之间就快要降落。
在车站等待的人们一时都慌忙起来,如萧瑟的树木在风中抖着身上的残叶。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很快昏暗的街上已经鲜有人迹。
“对了小戏,前几天我从老爸那儿听说一件事。”江橙边走边对我说,“三年前季家遭遇内部派系争斗,有一位老管家惨死……他们季家称这起案件是一位姓季的养子误杀导致,这个孩子还被判定有遗传性偏执症,被关进精神病院……”
“难道……人其实是季伯然杀的?”我大胆猜测。
(没错,那个养子就是苦逼的六门季炎熙炎子,躺着也中枪的孩只……)
江橙莞尔,“嗯,而且有精神病的其实是季伯然才对,那个养子为了报恩……才顶下他的罪行。”
“靠,这么缺德的事他们也做的出来?!”我愤愤不平地大嚷,“我早就知道季伯然这男人是神经病!妈的!”
说到这忽然转身,我朝着后方的人们大叫一声,“是谁鬼鬼祟祟跟着我们?!”
几个男人停下步伐,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我俩。
“别过来!”
说着对最前面的一名高个子使出侧踢,他摔在地上。
“小戏!”
我听到江橙的求救,发现她已被另两个流氓抓住臂膀!
“你们……”
还未来得及说话,有人从身后用手臂箍住我的肩膀,一块手绢蒙住嘴巴。
刺鼻的气味被迫吸入鼻腔,令人眩晕的香味一定是属于某种迷药!
我立刻变得意识模糊,恍恍惚惚地陷入满世界的黑暗中……
……
不知失去知觉多久,我是被对话声催醒的,脑袋变得好重,身体也仍旧昏沉。
几步之外,是一个嘶哑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