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爱追逐-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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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焕熏去书房取了一大摞黄色的牛皮纸,还有一把类似于塑料尺的绿色东西,上边有许多格子,大概是一个边框吧。邢焕熏在屋子里走路很优雅,虽然不快,但并不需要别人去扶,也没见他拿着盲杖,就是有一条腿好像有些趟地。
众人都坐在一边,彩彩由姑姑抱着,邢焕熏和方羡坐在桌边,邢焕熏从一摞微黄的牛皮纸中抽出了一张摆在了两人的面前。方羡低下头看了一下,只见一块儿白茫茫,心里很不舒服,便不再看,只等着邢焕熏教他。
“阅读盲文通常要用左手的中指,我记得小时候教我盲文的老师跟我说过,右半球是掌握空间知觉的中枢,左半球是掌握语言功能的中枢,虽然盲文也是一种语言,但由于眼睛看不见,是由手来感觉的,所以每个字符的六个点都没有意义,有意义的是每个点之间的位置关系。”焕熏故意说得很慢。
“所以需要依靠掌握空间知觉的大脑右半球?”方羡一点就通。
“是了,”焕熏说完拉过了方羡的左手“今天先教你认认声母和韵母,下次再教你写吧,因为这个有点难度,只有等你把所有的拼音背熟了以后才行,因为写的时候是要反着的。”
“焕熏,拿一张没图案的纸,方羡还能看得见,这张纸上的图案太乱会妨碍他看。”韩骍在一边说,经她这么一说朱简绘才注意到,邢焕熏抽出的这一张是个房地产公司的广告硬纸,上边还有楼盘的图像。
这话一说完,邢焕熏微有些尴尬,毕竟自己又不知道拿出的纸上面会有些什么字,他便伸出左手想再拿一张,可是手却停在了中途,担心再拿出来的那张还是这样的。
韩骍赶忙站起身走到桌前取出了一张空白的牛皮纸递给焕熏,免了他的尴尬。方羡也在一旁说不换也没关系,自己根本看不清楚。
这才是默契的夫妻,彼此的每一个动作都能让另一个人预知到他(她)的下一个想法,这点是最令朱简绘佩服的,她突然想不起来是谁说过的,男人和女人本都只是半个人,只有结合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人。邢焕熏和韩骍这对小夫妻便是这忘了名字的理论家的观点的最好诠释。那么,今后的方羡和枣儿也会成为这样一对互补互爱的夫妻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奶油
彩彩一家人都是很好客的,非要留朱方二人吃饭,俩人也说不过,只好留了下来。这顿饭是韩骍做的,端上饭桌的时候她一个劲的说要多担待,自己实在不怎么会做饭,大家将就着吃。
“那以前都是谁做呢?”朱简绘有些好奇,看韩骍的样子,再看韩骍的家庭,怎么也觉得她是一个很辛苦,很操劳的人啊。
得来的答案却是邢焕熏。韩骍说的时候,好看的眉毛有些微微的上翘,表达着微小的自豪。
原来家里的饭几乎都是邢焕熏来做,但是要给他充足的时间。今天离吃饭的时候不远了,以焕熏的速度,今天是来不及,所以只好由韩骍出马了。
其实来邢家这一趟,让方羡和朱简绘都有了不少的感慨,为此,他们也对“盲”多认识了一分,因此也淡然了一分。
饭桌上韩骍时不时的告诉朱简绘几句关于吃饭的时候怎么和盲人相处的细节问题,弄得坐在一边的邢焕熏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他除了埋头吃饭,也没有说些什么,因为任谁都能看出来,无论韩骍说着什么,他那双虽然不能视物但却异常漂亮的眼睛中总是溢满了宠溺和包容。
聊天还是很好进行的,虽然邢焕熏和方羡都不是很爱说话类型的,但是其他三个女人都性格开朗,仅今天这一次见面,就都成了姐们儿,从工作聊回大学,又从逛街聊到旅游。弄得桌上的那两个男人互相对话的时候都得探着头离很近才能听见。
“彩彩不吃吗?”朱简绘问。
“哈哈,他不吃,我们彩彩哪里都好,就是学他爸爸不爱吃饭。”
听到韩骍的话,焕熏捏着勺子笑了,他笑起来很迷人,嘴角的弧度真是巧到好处,焕熏用着笑容表达着既不反驳,也不默认的态度。
朱简绘这才注意到,彩彩爸爸果然吃得很少,盛好的米饭直接就隐没在了碗中,吃菜的频率更是少之又少。邢家虽然有两个人夹菜不方便,但是吃饭的习惯还是和普通人家一样,菜是一盘一盘的放在圆桌中央,只是邢焕熏不去夹菜,坐在他右手边的韩骍时不时的往他的碗里夹菜。
这一切都那么的自然,让桌边的其他人看不出任何差异,朱简绘心里暗暗的佩服,她一边想今后也教枣儿这样,一边也学着韩骍的样子为方羡夹菜。
焕熏使用勺子的,左手拿着勺子,右手扶着碗边,也不将碗拿起。吃到一半的时候,韩骍拿起了焕熏的碗,嘴里还在和朱简绘聊着天,可是手里就熟练地将焕熏碗中被舀乱的米饭用筷子聚在一起,然后再次放到焕熏手边。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得太随意,可见每顿饭韩骍都少不了这样的动作。朱简绘竟被感动了,低下头,费力的吞咽着碗中的米饭。
现在她明白了,爱,真的不是一个简单的词。但是,爱,也并不是需要付出多么大的举动。有些时候,就像焕熏韩骍这样,一次夹菜,一次牵手,就可以从年轻走到白头。
人生的美好也许就在于它的不完美,倘若每个人都拥有一个完美无瑕的人生,那么,还有谁会去努力的生活呢?坐在回家的车上,方羡的心情就好像这车窗外的天幕繁星,也许并不像太阳那样耀眼,但是数都数不过来的小星星却用微弱的光把无蓝色的天空照得亮堂堂的。
邢彩彩真的是自己的开心果,不然那么多的烦心事,为什么在见到他之后全部烟消云散呢?从朱简绘口中的描述得知,邢彩彩是个超级可爱的孩子,眼睛很大,黑亮亮的,嘴巴很小,薄薄的两层,说起话来小嘴也不完全张开,就好像含着个晶莹剔透的红樱桃。这样的小孩人见人爱并不见怪,可是自己根本看不到他的长相,为什么还是那么喜欢他?也许正像《小王子》里说的那样,看不见的东西才是最美好的。
上楼梯的时候方羡还在想,都这么晚了,枣儿独自在家会不会害怕,或者翘翘没有把她送回来,而是留在自己家过夜?这精神一恍惚,楼梯就走多了。好在他路过家门再次抬脚的时候被朱简绘及时叫住了。回过神来以后,方羡也觉得很不好意思。本来楼道对于方羡来说是很熟悉的,只有出了楼门他才同意别人牵着他,这下好了,一个不留意,就出了错。
“哥哥!”听到门外的动静,冯枣儿就跑了出来,真不知道这个小姑娘娇小的身躯里藏着多少的活力。
“恩。”方羡应声。其实自己之前是有好多担心的,可是站在枣儿面前,那副冷冰冰的态度就又不听话的跑了出来。
枣儿没在意他的态度,很自然的挽着他进了屋,气得朱简绘直在身后跳脚,怎么能无视我呢?
“哥哥,你还记不记得上次翘翘姐姐带我出去玩的时候我看上了一只小猫?”枣儿说到这停了下来,偷偷抬起眼睛瞥了一眼方羡,见哥哥正耐心的听着,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就鼓起了勇气大胆的说了下去,“今天我们出去,又看到了它,所以,所以翘翘姐姐就给我买了下来……”枣儿知道方羡曾三令五申过,禁止有宠物在家出入,一是因为他眼睛不好,二是因为他皮肤过敏,三是因为他对细菌的抵抗力差…………
听了这话,方羡果然一惊,他无法想象,在自己看不见了以后,家里有个活物一直在脚边上蹿下跳的情景。
“别担心啦,”看方羡一直不说同意,刘翘翘赶紧帮枣儿解围,“我把小猫放在了我家,我替她养着呢。”
“恩。”方羡还是继续沉默。
冯枣儿可不管他这一套,晃着他的手叫他给自己的猫咪起个名字。
方羡本来是懒得管得,可是一想冯枣儿孤孤单单的来到这里,好容易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宠物,正处在兴奋点上,不要打击了她才好。可是一想到一只白花花、毛茸茸的猫,方羡就不禁打起了寒战。白……这个词对于他来说真的太刺耳了些,二十多年的敏感与羞愤让他恨死了这个颜色,哪怕是这个字眼。
“哥哥,你想好没?”枣儿在一边催促。
“叫奶油吧!”方羡也没有太多想,随随便便叫一个就得了,可没想到却把冯枣儿高兴了半天,她特开心的说自己的猫有名字啦,对着刘翘翘说完又对着朱简绘说。那样的笑声方羡还是第一次听到,特别像方慕小时候床前挂的那一串铃铛——那是一串很特殊的铃铛,不像其他铃铛那样叮咚叮咚的响,而是像音阶一样在某一处欢快的跳跃着,也许,那个某一处,是在自己的心里吧。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来了,大家还好不好?
那个……大家喜欢这篇文章么?我有些犹豫了……因为留下的评论好像都是关于彩彩和星星一家的,额,这篇故事看着有什么感觉呢?希望你们和我交流一下,给我点自信心,哈哈。
、回家
事实告诉我们,什么事情即使一拖再拖,最终还是会有不得不面对的那一天到来。这转眼就到了周日,如果再不回家,估计方羡他妈妈真的该跑到这里领人了。
这天下午,方羡带着冯枣儿回到了自己的父母家,一路上方羡怎么都觉得不自在,这仗势好像是要带女朋友登门拜见父母一样。不过方羡想得更多的还是自己的问题,怎么才能够把眼睛的事情瞒住精明的父母呢?
出租车在不太通畅的辅路上走走停停,这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冯枣儿的好心情。她看着窗外一排排各式各样颜色不同的汽车,嘴里还不停的小声嘀咕着什么,方羡仔细听听才听出,她在念着汽车的牌子。
“谁教你的?”方羡问她。
冯枣儿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说是剪子姐姐教的。
方羡轻轻的点了几下头,也不知意思是表示知道了,还是没有掩盖中藏在心里的那份小小的满意。
车子穿过一片高档住宅区,在一座被绿树绿草遮掩掉一半的大楼前停下,方羡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绿色的五十元,只被司机找回四元。这里离自己住的地方可真不近,方羡接过钱草草的塞进了钱包,现在他最习惯于利用颜色来辨认物体,他感谢人民币根据面值的不同而颜色不同。
这栋看起来就很别致的楼里全是复式层,而价最高的就属底层和顶层,一个送花园,一个送露台。方羡家住的就是带有私人花园的底层。
在门铃只响了一声的时候,方母就跑过来开了门,然后拉着方羡迫不及待地说等你好久了,怎么才到。
方羡也没忘记身边的冯枣儿,从母亲手中抽出一只手扯扯枣儿的袖子,然后说:“路上有些堵车。这是我的朋友冯枣儿。”
母亲的炽热的视线终于从方羡身上移开,然后慈祥的打量着儿子身旁的这个小女孩,看见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在偷偷的看着自己,小小的嘴唇微微的抿着,好像有些认生的样子,于是方母也拉起了她的手,“哟,这小姑娘的头发可真长,又黑又亮的。”这自然是事实,冯枣儿天生拥有一头乌亮乌亮的秀发,因为他们那里信命身体肤发,授之父母,所以头发被保养的就更好了。
“快叫人啊。”方羡在一边提醒着,来之前明明都教好了,可是冯枣儿这个孩子就是胆子小,不懂得怎样去和陌生人交谈。
“……姨……”枣儿停顿了一秒,然后叫了方母,方母都是满脸笑容的答应着,可是方羡一听就气死了,明明教好叫阿姨的,到头来竟让这小妮子自己给减了个字。其实方羡不知道,冯枣儿有认真在记啊,只是当时紧张,一时忘掉了而已。
三人坐在客厅里边说一些家常,方父也走了过来,父子间相互打了招呼,但是就连外人冯枣儿也能感觉到,二人的感情并不深刻,都有一些应付的成分,如果说儿子对父亲或多或少的存在着一些意见,那么做父亲的,他真的抵挡得住舐犊之情吗?
诺大的客厅只有方母一个人在说话,未免有些冷场,方羡倒是也不在乎这些,反正这里早就不是自己的家了,他想的只是怎样才能找个借口快快离开,说真的,要他在这里坐这,还不如叫他到医院里躺着自在。
可惜事与人违,方母不但不给儿子“逃走”的机会,还拼命的留下二人吃完饭。一推二推不成功之后,方羡就不在想着离开了,他知道母亲的心情,当年的离家,做母亲的永远都会觉得内疚,于是方羡也就顺了母亲的意,留下吃了晚饭。
饭是方父做的,别看方家司机保姆一应俱全,可是却从不需要做饭的钟点工,方父全国连锁的蛋糕店为他带来了多少资金,可是他却依然以烹饪为乐。
四个人在宽敞的餐厅里坐了好久以后,方家的小儿子方幕才从楼上极不情愿地走了下来,眼神无意的扫过坐在桌边的哥哥,他也不说话,直接坐在了餐椅上。
“慕慕,哥哥来了怎么不打招呼?”方父对小儿子说。
其实方羡并没有介意,这么多年了,弟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