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爱追逐-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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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家里换了圆床以后,枣儿和方羡就同床而眠,方羡早已习惯了每次醒来时身边都有爱人的呼吸声,有一次他竟想,自己已经做好了彻底失明的准备了,如果有一天再也分不清黑天白夜,那么只要醒来时身边还有枣儿,自己还会有什么怕的呢?可是今天他却害怕了,迷迷糊糊的醒来他才发现,这是个陌生的地方,枣儿也没有在身边。那种对未知的恐惧不受控制的在自身周边无限蔓延,几乎就将他吞噬了,他明白了,没有枣儿,他真的不能活。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手臂都酸了,他们才发现,周围的气氛已有之前的严肃变为了尴尬,方羡一直都是那种把事埋在心里的人,痛苦、无助、难堪……这些他都不需要和枣儿分享。不再提这件事,方羡开口找到了话题:“海鲜大餐,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因为好久没开口,方羡的声音闷闷的。
枣儿明白,也聪明的选择了回避,只得接下他的话:“恩,已经问好了地址,快五点半了,咱们这就去吧?”
方羡点头:“好。”然后又说:“快去卫生间洗洗脸。”
枣儿摸摸自己的脸,泪水早已干涸,落了印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跑向了卫生间。
三季山农家院离这部分的海边不算近,俩人坐了半个小时的公交车才到,这里的客人确实很多,如今大众都是喜欢这自然朴实风,因此农家院的游客常常会比高档酒店的多。
没过多久,菜就上桌了,没有什么好听的名字,但是却丰富新鲜。油焖明虾、麻辣凤螺、韭菜炒扇贝、葱烤青占鱼……一共九道菜,枣儿把自己知道名字的的给方羡说了一下,不知道的就马马虎虎的糊弄了过去。
方羡也不和她计较,低着头吃着枣儿给自己加的菜。他不知道枣儿为什么总是这么充满活力,一直在自己的耳边说着话,下午的时候他分明听到她哭了,还哭得很厉害,可是现在她又好端端地坐在自己身边,说着一个接一个的笑话。
“你吃了吗?”方羡突然觉得很不对劲儿,为什么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吃也吃不完,而且全是一些剥好了的虾肉、蟹肉。
“吃着呢。”枣儿说,手里还在剥着一枚辣波螺。
方羡突然伸出左手,向左一伸,正好扫在了枣儿空空的磁碟上,一旁的饮料杯也被这一带而碰洒,玻璃杯滚到地上,摔得粉碎。
枣儿完全没想到方羡会做这样的动作,看着不偏不倚正放在自己空碗碟上的手愣住了,几秒钟以后才反应过来,赶紧抽出纸巾擦掉桌子上洒的饮料。
也许是因为杯子摔碎的声音太刺耳,枣儿觉得方羡的声音也变得不太自然,低低的,甚至有些哽咽,他说:“你不应该骗我……”
“我……”枣儿无言以对。“对不起……我……”
方羡并不是生气,他只是太心疼了,他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更不想让自己最爱的人背着这个负担。“一起吃吧……”方羡缓缓的说,似乎是在努力地调整自己的情绪。
“好。”枣儿说。
“张嘴!”
枣儿听话照做。方羡从自己盘子中取出枣儿给他剥好的蟹肉,沾了旁边的蒜汁放进了枣儿嘴里。
枣儿吧唧吧唧的咂着嘴,边嚼边笑。
“吃饭不许出声!”方羡说他,“有那么好吃吗!”
“有。哥哥喂的最最好吃。”
、信仰
虽然晚上还是睡在一张床上,可是彼此都想到了下午午睡的事情,都多了一份不自然。俩人没有像以往那样,面对面的躺下,而是都选择了右卧。室内漆黑一片,枣儿望着方羡的背出神,是不是每次天一擦黑,方羡眼中的世界都是这样的黑暗?她不是没有换位思考过,只是不敢、不忍。
即使他们再相爱,她也不会成为方羡视野中的那个光点,因为,黑暗就是黑暗。
偶尔有海浪声出现,它一次次的打断冯枣儿的胡思乱想,在这样漆黑宁静的夜里,即使只面对着方羡的背,枣儿也是觉得很有安全感的。她紧紧的闭起了眼睛,不想面对的,人人多会选择逃避。
闭上眼睛的她没有感到想象中的那种孤独无助,因为她知道,方羡就躺在她身边,不需要用眼睛看,空气中的成分都与其他地方不同。
枣儿慢慢的要睡着了,但是这次入睡的过程却难得的记忆清晰,她记得自己最后想的是,希望有一天,方羡也能和自己此刻一样,即使深陷黑暗,但却会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安心。
方羡睡的很不好,身上真的很疼,晚上洗澡的时候他还是找借口自己洗的,在浴室里,他摸遍了自己的皮肤,发现曾经枣儿告诉他自己长红疹子的地方,如今已经破的破、烂的烂。还好颈部红疹处没有出现这样的变化,所以枣儿还没有发现。
这种疼以前真的没有经历过,不像挫伤,不像划伤,是那种不能接触的感觉,即使这床上柔软的布料与身体接触,他都难以忍受。
方羡睡得不安稳,枣儿自然是知道的,她不敢睁眼,经过午睡事件以后枣儿有些不敢面对方羡的脆弱一面,只好让心咚咚跳着,直到方羡不再乱动,终于睡着,枣儿才蹑手蹑脚的起床。
既担心又害怕,她独身一人和方羡处在陌生的度假村,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方羡没有独自的行动能力,处处都需要枣儿引导,可是倘若真的有什么事,枣儿就会彻底的失了方寸。
担心吵醒好不容易睡着的方羡,枣儿连拖鞋都没有穿,光着脚丫拿着手机,就开门跑到了走廊上,着急慌乱的她除了剪子姐姐,完全不知道还能把这无助告诉谁。哆哆嗦嗦的找出朱简绘的号码,大拇指用力的按下了通话键。
以前朱简绘手机的彩铃几乎是每月换一次,可是此时不知什么原因,话筒传出来的只是单调的滴滴声,这又为枣儿原本就很沉重的心蒙上了一层阴影。
电话终于通了,对方传出来的竟是一个有些陌生,但却觉得异常熟悉的声音。慌慌张张的枣儿迷糊了一下,但很快反应了过来,并惊喜的大叫了出来:“翘翘姐!”
“对啊,怎么那么晚打电话?剪子都睡着了。”
“姐,方羡他……不太好……”枣儿含泪,“他身上疼得特别厉害,又不肯让我知道,我……我想回家……”
“一直都是这样吗?你们出发的那天夜里我们就到了北京,方羡的病大概已经进入了二期,等你们回来,就带他到医院吧!”
枣儿匆匆挂掉电话,她生怕方羡醒来自己不在身边,她不想让昨天的悲剧再次重演,海边的小镇昼夜温差很大,枣儿挂着的脚丫开始发凉,她知道有宝宝的人最受不得这些,只好赶快跑回了房间。室内依旧是漆黑一片,怕吵醒他,枣儿没敢开灯。方羡还在睡着,她安心了,如果睡觉可以忘掉疼痛,那就能睡多久就睡多久吧。
第二天出行的计划的确是去信仰岛,可是枣儿却是迫不及待地想返回,好说歹说磨了半通,方羡终于烦了,答应今晚就登机回北京。这正合枣儿意,她赶紧先定了机票,确定好班次,然后才上路去往信仰岛。
信仰岛其实很小很小,只因一座姻缘石而著名,每个旅游胜地都是这样,“be famous of”成了吸引游客的噱头。为了看一眼姻缘石,为了许个永远在一起的愿望,方羡和冯枣儿坐了四十分钟的公交车,又走了十多分钟的山路。可谁让爱情那么伟大呢?为它,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一路上枣儿都紧绷神经,并且小心翼翼的观察方羡的身体状况,看他如无其事的样子,完全和昨晚疼痛的时候不一样,枣儿也就小小的放了些心。方羡确实感觉没有昨晚那么疼了,只是那些发病的区域不舒服,其他部位都还可以忍受。他很庆幸自己可以不用在疼痛难忍的状态下和枣儿游玩,因此又多了一份精神。
小岛上山路不少,枣儿边挎着他还要边提醒着,一路下来,体力消耗的要比方羡还多,这又让她想起了前年两人爬长城的事情。那时候方羡还能勉强分辨一些事物,比如大面积的鲜亮颜色,或者是近距离晃动幅度比较大的物体,但还是不能看到脚下的路,这可真是苦了枣儿了,长城上每节台阶的高度都是不一样的,两人折腾了二十分钟,才过了两个烽火台,枣儿急的都想把两个人的腿绑在一起走。那次出行以后,方羡更很少出门了,他受不了自己这样的无能,他也忘不了他一次次的尝试抬起不同高度的腿和身后被挡到路的游客们不耐烦的埋怨。
终于爬到了小岛中央最高的顶上,姻缘石赫然出现在眼前,其实这巨大的、半悬空着的石头也没什么好特别的,只是中间自然长出了一条手指粗的褐色线条,旁边的介绍碑上就说这是月老留在凡间的红线。很多事物就是这样,信的人多了,它就会变得神奇和真实。
石头说小也不小,可游人们还是把它围得严严实实,既然来了,不拍下它,那愿望不成真怎么办,枣儿也从包中掏出相机,一个劲的往人群里挤。
“干吗啊!枣!”方羡有些慌,但声音又不敢太大。
“把它拍下来啊,要不然许愿是不会灵的。”
也不知道枣儿说的这是哪门子的歪理,方羡也没时间和她计较,只好说别让她带着自己一起一起往人堆里挤,枣儿想了想也觉得不妥,只好把方羡带到一颗粗壮的树下等自己。
每个人都在姻缘石面前留念,所以想要拍一张没有人的石头全影还真是不容易,费了好大的力气,枣儿才拍下一张正面没有游人的照片,然后小小的笑了一下,爱知足的人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有开心的动力。
担心时间久了方羡会出事,她收起相机,赶忙往大树下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完全被眼前的画面惊住了——她不知道,原来方羡会这么美……
这是一幅生动的画面,粗壮的龙爪树下。方羡站姿挺拔,微微侧身斜对着树干,因为肤色的原因,他常穿黑衣,今日也不例外,但似乎又有些什么不同了。每节树枝上都挂着人们祈愿用的红丝带,就像西山八大处那棵千古槐树一样,只是这棵树上的红丝带更多、更鲜艳。这种欲滴的、飘动着的一抹抹红色与方羡长袖衫的黑色映在一起,枣儿很喜欢这动静结合的画面,尤其当她男人是这幅画面的男主角时。此时她才发现,曾经总是“黑白”调的方羡也有如此彩色的一面。
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小小的冲动,冯枣儿冲出熙熙攘攘的人群,再次飞奔进方羡的怀里。因为遭遇突然的袭击,方羡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后仰,幸好枣儿把他抱得紧紧的。感觉到架在自己腰上的那双熟悉的小手,方羡脸上的惊慌和高度警惕才渐渐消退。
“干吗啊你?”方羡抱怨枣儿的突然袭击。
“我想你啊,所以就赶快跑回来了!”
“才离开几分钟?就想我?”方羡愉快地挑起双眉。
“嘿嘿。”冯枣儿傻笑,头还在方羡的怀里扭来扭去,迟迟不肯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来了,好几次都想注销,可是看到这么多的字又有些不舍。好在BF的情况好了许多,所以就吃下了定心丸。
、回程
首都机场,CA1320航班降落,方羡和冯枣儿渐渐从人群中走出来,很快就看见了站在角落里的众人,“嗨!剪子姐姐!韦斌哥!翘翘姐!”枣儿抑制不住兴奋,拉着方羡几步小跑,逐个叫着眼前的人。
枣儿好久没见到韦斌,如今看来和在医院的时候大不相同了,曾经脸上写着的心灰意冷已经消失不见。
韦斌也发现枣儿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轻轻列了咧嘴笑笑,算作打招呼,然后看向方羡,说:“嗨!方羡,我们好久不见了。”
这么熟悉的声音传来,方羡冰封的嘴角终于上翘,眼睛看向声音的源头:“是啊,韦斌,我们真的是好久、好久、没有见过了。”
相见,估计永远都不可能了,即使人们站在他的跟前。虽然这是命中注定了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有一点点委屈,光明只存在了二十年,对于漫长人生来说是不是短了一些呢?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的人生根本用不着“漫长”二字来描述了吧,如果自己的人生只有三十载,那么,光明是不是存在的足够多了呢?
众人坐进了出租车,大家的情绪都很好,毕竟好久没见,十分想念。剪子、枣儿和方羡一车,刘翘翘和韦斌一车。中午的阳光虽然毒辣,但是路上的车应该不算很堵,可是出租车绕啊绕的过了一个多小时,竟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怎么还没到家?”方羡有些不耐烦。
“快了快了。”剪子搪塞,心里却不住的打鼓,生怕方羡察觉到什么。
最终,方羡还是大发了脾气,去医院不要紧,但是这种欺骗他的行为他很难接受,一直坐在诊室外边的椅子上,完全不配合。
要知道,皮肤科最有声望的大夫已经被方父请来了,而方羡却采取这样消极的态度。
“哥,”枣儿说,“是我们错了,可是,我怕哥哥不愿意来医院啊,你记不记得上次?”枣儿没有停了下话语,可是方羡却没有再听下去,他想到了那次和枣儿一起去医院,虽然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