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游走在护城河之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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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听课座位时,她很有主见地与我相隔两端而座。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跟她初相见时的浅交是彻底断送了。
中午单位安排我给每个新人都派发了饭卡,食堂就餐。饭卡中充值了两个月的餐费,也就是150/元每月的样子。接过饭卡,我们一行女子六人组就浩浩荡荡地涌向了食堂。对于机关食堂的好奇,隐隐淡去了我和王之间气场不和的阴影。
大家选定还算合自己胃口的菜,便找着位置坐定。可汤还是需要去另外端的,所以,我只好自告奋勇地留守下来看守阵地,她她谁谁谁帮忙给我顺带一碗就成。
离开前,王瑞珏不放心地一再叮嘱,“我们的饭卡放这,帮我们看好哦。”
我点点头,这丫头还真小家子气。拜托!人家这好歹也是机关食堂,把人家个个都想像成小蟊贼,这也忒有悖常理了吧?!
5分钟后,她们一行回来,只她一个扯着嗓子喊开了。
“不是叫你帮我看好饭卡的么?”那个高分贝和恶劣的语气就差叫嚣着让我给她叩头认罪跪地赔钱了。
我一脸茫然,“刚刚5分钟,就没人靠近这张桌子10步以内,怎么可能没了呢?会不会掉在桌子底下或是座位上,你自己再找找。”
“没有,我都找过了,就是没有。”王瑞珏此刻已经激动得面红耳赤。
“大不了赔你,多大事?!”我实在看不惯她大呼小叫的样子,眼角扫过桌面,却意外地发现了另一处可疑的角落。
“餐盘下面也找过了吗?”
她一脸黑线地又托起餐盘,嚣张的嚎叫立马消散在空气中,写着她大名的饭卡正安静地躺在那里。没理了,叫不起来了,谁都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前头肯定也是自己把餐盘压在上头,回头就把这事忘了,只惦记着我弄丢了她的饭卡,凶神恶煞地向我讨要。到头来,却是自己种的因,结的果。
典型的心理暗示,可想今后她绝非我的朋友。
晚上回家,看到她QQ上的签名,终于证实了我先前对她的全部猜测。“上帝啊!请再给我一次改写人生的机会吧!”
我想她家一定很穷,所以,才会如此穷凶极恶费尽心机地去算计周围有可能威胁到她利益的每一个人。
第九节极品同事
不经意间,我们的业务培训已近一周。照原定计划,我们只要像填鸭似的接着啃完那接下来那一半繁重而又冗长的业务知识,基本上就算是稳操胜卷了。
别说,这业务培训还真是难为了那些政府部门身处要职的头头脑脑,5个业务对口部门的方方面面的业务基础知识,10天之内要完全充斥满我们的大脑。然后,半个月的试运行,接着就是让我们八面玲珑百变神通,任何一个条口的业务问题放到我们面前都不能成为问题。OMG,就算要特训偶成为超人,这个年龄是不是也忒迟了点?!
姑娘们表面上一团和气,私下竞争得也挺厉害,晚上抱资料的时间完全替代掉往日里泡肥皂剧的空档,毕竟谁都不想最后淘汰出局。当然,谁也无法确定的是,淘不淘汰这也许是个无可预料的问题。
当然,经过短短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大家心知肚明的是,我们这群人里绰号蛋蛋黑得发红的姑娘,独独只有她绝对不会出线。究其原因,谁让人家有个做处长的老爹呢?!
意料之中,王瑞珏很快便盯上了上帝给她改写人生机会而甩给她的绳子。虽然和蛋蛋返家的方向完全相反,却是成天出双入对形影不离地打得火热。
周五下午,许是看到连日来大家的学业太辛苦的缘故吧,秋主任决定给我们放假半天,由头便是让我们自个找个地方按单位的要求拍摄工作照,以便日后制作工作牌履历表等等。
大家闲淡地吃完工作餐,简单商讨片刻。便一致决定去新街口的万达楼下拍摄,因为传说他家拍出来的效果比较美好。这个我不在行,既然在行的大有人在,我乐于听命。
到了那才知道是家数码快照,当天即拿型的。可怜人家小本生意,本身就火到爆的那种,结果我们6个一到,人家那立即长队伺候。伺候完了也拿不到,谁叫都是些姑娘家,一个惦记着比一个漂亮,结果修来改去没了结果。
等待的无聊时刻,倒是蛋蛋无意为之的一个玩笑,不经意替在场所有人解了乏。
事情是这个样子滴,人家电脑上的美女图正对比修改着,P到王瑞珏的那张,许是蛋蛋觉得跟王平日里熟识惯了,张口就跟P着的师傅说。
“嘿,嘿,嘿,干脆把她脸上的那颗痣也给一并修去,那会不会更完美点?”
P片片的师傅听了这话手顿了顿,有点手足无措的架势。倒是轮到我们听清这个内容,6个里面除了王,其余5个立马笑趴下。
王碍于众人在场,脸面上下不来又不好翻脸使性子,只好讪讪地自找台阶下。
“那,那P完还是我么?到时候做到工作牌上,别人不当我冒名顶替的才怪!”
“师傅,那个,那个别听她的,您继续您的,如果调色差,最好再白一点。”
我暗自替蛋蛋捏了把冷汗,感情日后她不再需要你的时候,这笔帐她定要是和你算回头的,路走长了一个人的本性自会暴露出来的。还有就是这个蛋蛋,真真把玩笑开到了某人的死穴上,任凭平日里跟她那热乎劲,倒是一个心无城府口无遮拦的女孩!
培训第十天,下午安排了总结成果发言+模拟礼仪演示。
上身淡色T恤,深灰色休闲裤搭配言简意骇的尖头黑皮鞋,我们着装上的被要求,以致于一大早来,看到的完全是彼此眼里的自己。好在我们多数个头相差无几,也不需要过多考虑,只是有个人,为了掩饰不屑低我们一头的目的,特地蹬了双足足比平时里高出5公分的黑皮鞋,这女人虚荣心还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强。
中午下楼去食堂吃饭,瞧着她拙劣地走在我前头重心不稳的模样,我使劲忍了忍,终究还是没能忍得住。
“我说王瑞珏,你今天终于和我们一样高了。”
唉!不好意思又害她内伤了,吃饭的座位完全跟我错开一桌。这孩子太敏感,实在太容易被得罪,摊上她,我这个做班长的就自认倒霉,时不时得好好调教调教,俗话不是说“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俗话又说“自负,就得学会自己对付。”
可我看低了一点,她王瑞珏,又岂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应对得了的?!蛋蛋那次对她而言是迫不得已,而转换到我这边,就成为咎由自取了。
下午的总结成果发言,面对的是局级领导干部科员,演讲稿通读下来,有惊无险。毕竟嘛,大家视力都不好,不带眼镜放眼放去,面前的人头全都糊糊的一片,倒没什么可以用来临场紧张的。
关键环节是模拟礼仪演示,我们6人被指派分为了两组,每3人单独成组,其中一个扮演业务客户,两个充当我们即将成为的大厅前台。一组演示正常流程,一组客串非正常流程。
所谓非正常流程,也就是工作中,万一碰上了比较刁蛮的客户,我们该如何巧妙应对。
在这一场,我们与前来观看我们演示的局长级别的大人物们在时空感上又拉进了一层,直接由两排之外的台上搬近到面前,虽然事前早已做好了充分准备,台词也烂熟于心。可当真和那些个大人物保持在警戒距离之内的表演时,心口的紧张不安还是会时不时跳跃出来。
是的,正如你们所想,我怯场了,在众目睽睽之下。
倒不是因为紧张到忘记台词,而是很不走运的是,轮到那组非正常流程演示时,我正好饰演前台,而王正巧饰演刁蛮顾客。
岔开一句,刁蛮顾客这个角色还真是为她度身定做的,无论泼妇的外型还是小市民的市侩的地方语言,不用她多做拿捏,便自然而然地跃然眼前。
先前我们排练了几百次,台词完全对得准确无误,可就是这最为重要的一次,王像只蝎子般翘起的尾巴狠狠给了我致命一击。
台词中有刁蛮顾客故意刁难前台的话,前台应给予不同侧重点的解答,可王还是看破了我有些胆怯的心理,同样的问题,连续问了我三遍。我已经把所有的台词都用上了,再出口必然并非动听的言语,结果无言相对的几分钟沉默憋得我满面通红。
而更让我无地自容的是,局长身后那些科长级的人物,适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哄笑声,是的,这场汇报演出已经不可逆转地演变成一出闹剧。
有酸意在鼻尖上涌动,咬咬唇再不济也得忍住。输了面子只不过外伤,容易医治;倒是在这么一大群人面前,特别是那个小我5岁的特意要我好看的小泼妇面前,黯然泪下,怕是真的连里面的自尊都会输得干净,想要痊愈又何止一天两天的事?无论如何,输掉什么也不能输掉自尊。
表演结束,我呆若木鸡地谢幕,返身跌会自己的座位,思忖良久,硬逼着嘴角浮现出一抹难以琢磨的笑意。
这个小泼妇,跟我斗,恐怕你还嫩了点。想当年JJ上小学毕业的时候,恐怕你还没有断奶呢!这在座的全场,除了那些只看表象的脑袋抽风的家伙,笑得肆无忌惮外,但凡那有些许深度和见地的,多多少少地看了个究竟。虽说今日定言一切,还为之尚早,可我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等你露出狐狸尾巴,我们走着瞧!
在这样的场合,人其实已经把自己撕成了两半,内心里留着真实的自我,在人群中却穿上了演出的礼服,扮演着非我的角色。
第十节苍凉的姿态
(他他自叙)
我病了,病入膏肓的那种。
自从亲眼目睹了我工作上的失利及感情上的失意后,连自己体内的胃都开始不自觉地抵制分配给它的任务。饥饿于我而言,几近非常态,每回我运送下去的食物哪怕再少或是没有,它都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没有抗议,没有怨言。
想想还真是失败的可以,顺带连能源都一块节约了。
每日里和衣瘫软在床榻上,睁眼日出,闭眼日暮。外面电闪雷鸣也好,晴空万里也罢,在我空洞的眼神里仍是恒久不变的画面。想必四季只不过是在另一个世界里了无生机地默默更替着。
久未见着镜中的自己,对于那幅失败的面孔我还存在着心理阴影。应该变化不大,还是原来的自己吧,只是偶尔抚过面颊,手背的肌肤会被生生地刺痛。
人生走到这一步,想哭也没力气,想笑也没力气,滴落心底的泪黯然成伤。
有点羡慕少时待字闺中的小眉,她说她悲的时候,会备瓶老酒,偷偷藏在衣服的内衬在父母的眼皮下瞒天过海地带入家门,待进入自己的地盘,再紧锁房门。晚上一个人喝得昏天暗地,接着地上亦或是床上四仰八叉地蒙头苦睡。只是后来她发现唯一的缺陷是醉过之后终究还得醒来,再大再小的事难逃独自面对,这便成就了她日后滴酒不沾的重要信条。
可眼下,我连这个都不及她。
不仅仅是醉不起问题,是连买醉的勇气都没有。这就是我,一无是处的我,连器官都开始鄙视的我。
而此刻的苏小眉又在哪呢?!我使劲甩甩头,颇为自嘲地苦笑了起来,一定是睡觉睡糊涂了,这个点她除了在单位上班还能在哪呢?连她一介弱女子都会迫于生存的压力而去奔波,我呢?我呢!却蜕化为世人所唾弃的米虫。
就算我此刻外出挣回再多的米,意义何在呢?小眉虽然看在豆丁的面子上勉为其难的答应留下,但从她每日阴云密布的神情里,她铁定不会再勾住我的脖子,亲昵地在耳边呼喊“老公,真棒”了。
她离开了,带着她自由的灵魂。很快她会投入到一段新的恋情中去,因为美女身边总不乏追求者。我已然成了她的过去式,待到那幸运的男子与之携手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的家里的时候,我却没有权利也没有理由赶他出去。
想想真的很无力,时间就是这样,静悄悄地带走你平时漠不关心的东西,当你知道去珍惜的时候,她已义无反顾的离你远去。
晚上豆丁听说我病了,跌跌撞撞地跑到我的床前。我仍梗着后背,面无表情地仰卧在床上,很多事情,我只能想明白个大概,要真得想得通彻,仍有待时日。
肉肉的小手抚上我的额头,又在自己的脑门上做了个较温,然后表情严肃紧张地望向我,“爸爸,你好像烧得很厉害,豆丁背你去医院。”
“爸爸没事,只想安静地躺一会,豆丁自己去玩吧。”我轻轻挣开他的小手。
“爸爸生病,一定得去医院。豆丁病的时候,不是每回都被送进医院的么?爸爸是怕疼么?豆丁会那糖给打针的阿姨,让她下手轻轻的哦。”豆丁仍是一脸的执着。
我才发现这些日子以来,豆丁的确长大了也懂事了,思维越来越清晰,居然开始试着去揣摩大人心理,甚至用孩童的天真纯良来安抚大人不安的情绪。
看来这小家伙也不好糊弄过去了,我得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