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盛宠+番外 作者:容默(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1-25正文完结)-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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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座……”皇帝低喃道:“可朕想要更多。”
“皇上您还年轻,有无数次出征的机会,何必急于这一时?”这是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问题。
皇帝目光悠远,摇头道:“你不会懂的。”他再世为人,满心想要完成夙愿,实现对她一统天下的诺言。如若拖拖拉拉,一小仗一小仗的打,不知这江山何时才能攻的下来。
他不想再带着遗憾死去。
谢琅面色如水,声音微冷,“微臣是不懂。可皇上就算不为自己想想,能否为阿瑶想想?”
“瑶瑶?”
“谢琅斗胆,说句大不敬之言。若皇上殒命于此,您要阿瑶母子怎么办?太子并非她所亲生,二皇子尚在冲龄,三皇子犹在襁褓之中,阿瑶所能依靠的,唯有您而已啊!”
皇帝沉默不语,面色逐渐发白。
谢琅想起谢瑶的嘱托,怕自己话说狠了,刺激了皇帝,只得放缓了语气,用叙述的口吻说:“阿瑶本想称病,却又怕皇上拖着病体,着急赶路回去。万不得已,唯有出此下策。”
皇帝似是动摇,犹豫道:“可……此举看似是对你们谢家的恩宠,然而外人并不知实情,恐会误会了你们谢氏,为了一己之私误国。”
“只要皇上肯鸣金收兵,便是对谢氏最好的犒赏。外人如何闲言碎语,微臣并不在意,想必妹妹亦然。”
“罢了。”皇上疲倦地阖眸,低声道:“便如你们所愿吧。”
他也当真是累了,本想拖到春暖花开之时,但军中医疗条件到底不比宫中,又无法明目张胆地寻医问药,生怕泄露了一点风声,实在是太辛苦了。回洛阳去,守在她和孩子们身边,应该也不错。
只是皇帝心中到底还是不甘心的。
回朝之际,皇帝深深地望着南朝的土地,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让这天下归一。
北朝收兵之后,南朝众人松了口气之余,不由的气急败坏起来。先前他们被北朝钻了空子,接连丢失了边境九座重要的城池。这回他们提心吊胆的应战,吓了个半死,结果人家就因为要给宠妃的哥哥主持婚礼,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简直气死人也!
南朝新上位的少年皇帝沉不住气,扬言要攻打北朝,差点被老臣直接捂住了嘴。攻打北朝?简直是笑话,南朝地形复杂,易守难攻,若论士兵的战斗力和军中的装备,根本远远不如北朝。北上讨伐,根本就是送上门挨打,北朝人恐怕求之不得呢!
可相反的,北朝臣民中却产生了情绪相反的舆论。果然如皇帝所料,不少心怀壮志豪情之辈,都盼望着皇帝能趁机一举攻占南朝国都,却不想皇帝就这般回来了,私下里多多少少会对谢氏颇有微词。但敢堂而皇之地当众说出来的,却是少之又少。
皇帝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带病出席谢琅的婚礼。消息便悄无声息地传了出去——原来皇上是生了病,才会早早回朝的!谢氏并未误国,而是为了皇上的安危,才会出此下策。
皇帝到底是何时生的病,又有谁说得清呢?这世上是非难辨,功过自有后人说。最重要的是当下,皇帝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他刚回来的时候,样子还真挺吓人的。南朝人唯恐有诈,不敢轻易追击,他们并不急着赶路,可一路舟车劳顿,皇帝的身体还是没有转好的迹象。一路走走停停回到宫中,情况凶险到皇帝来不及接见跪在太和殿的大臣们,直接由谢琅将人送到了谢瑶的寝宫中。
禅心殿里早已有数位德高望重的太医备在那里,片刻都不耽误的为皇帝诊脉开药。太医和宫人们忙作一片的时候,谢瑶就坐在皇帝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唯恐他会就此离开。
皇帝偏偏雪上加霜,声音沙哑地对她说:“朕若驾崩,当日会有遗旨封你为后。太子年幼,由你垂帘听政。除了老三和老五,诸王斩杀……”
他话未说完,谢瑶已经抬手抵上了他的唇,不许他再说。皇帝微微偏过头,避开她的手指,还想要再留遗言,谢瑶却是怎么都不肯再听,直接以吻封唇……
皇帝轻轻推开她,眼底隐有愤怒,“你疯了……朕会过了病气给你。”
她的眼泪含在眼圈儿里,强忍着不叫眼泪掉下来,颤声道:“皇上不许再说了。”
他到底见不得她这副模样,抬手虚虚环住谢瑶,长叹一声,“好,朕不说了……”
自打这日起,皇帝安心在禅心殿养病,一干政事全然不过问。奏章悉数被送到谢瑶这里,由谢葭、崔光等人筛选商议后,太子代批。
皇帝上回打仗,也是叫谢瑶辅助太子监国。魏修能问太子批阅奏章的感受如何之时,太子便笑着说:“我们元家历代的皇帝、太子都颇为有趣,永远是叫谢家的女人把持着朝政,而我们真正的元家人,只是她们手中的提线木偶罢了。魏大人,你说做一个傀儡的感受如何?”
魏修能骇然道:“太子殿下这般言语,万不能为外人所知,更不能被皇上听到!”
“是啊……”太子轻轻冷笑道:“如你所说,父皇于我而言是外人,而且是外人中的外人。哈哈,有趣,当真有趣。”说罢把魏修能丢在东宫,一个人跑出去骑马去了。
第139章
春去秋来,自打太和二十年年初一战归来后,皇帝便一直安心静养,调理身体。有谢瑶及手下能臣帮他分担政务,皇帝肩上的担子看似轻了不少,实则在他心中一直都憋着一股气,那就是再次挥兵南下,攻下南朝国都。奈何力不从心,将养了大半年身子才好全。这个时候,又是冬天了。
基于上次寒冬苦战的经历,包括皇帝在内,全军上下恐怕都不想再于冬日踏上南朝的土地。此事便又耽搁下来。
经过前两年大幅度的汉化改革后,如今的北朝逐渐开化,可谓政通人和。原本谢瑶涉政,前朝还有几人颇有微词。后来见她执政风格相较于当年的太皇太后还算温和,基本上只是沿着太皇太后和皇帝的汉化思路深化下去,而且许多事情想得十分细致周到,又有皇帝在她身后总揽大局,便没有人多说什么了。
转眼又是一年春暖花开之时,经过一年多的沉淀,皇帝逐渐明白过来当时的自己是多么冲动,多么的不理智。他不是贪生怕死,只是根本没有必要做出无谓的牺牲。要攻占南朝,必须等待时机,等到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
“父皇?”
皇帝闻声低下头来,就见小儿子眨巴着一双水漉漉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他。小孩子的眼睛,仿佛有着洗涤心灵的神力,让人见之便心情开阔,禁不住嘴角上扬。皇帝摸了摸三皇子的头发,温和地道:“怎么了?”
三皇子指着不远处缓缓走来的二人,脸上带着讨喜的笑容,“父皇你看,母妃和哥哥来了!”
皇帝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宫装丽人牵着一个粉雕玉砌的男孩儿穿花拂柳而来。岁月仿佛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他的瑶瑶仍如少女般清丽动人。只是到底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又是权倾前朝后宫的皇贵妃,她的眼中有一种别样的神采,是当年初见她时所没有的。
每每谢瑶出现,他便不禁盯着她瞧,直到被孩子的吵嚷声拉回思绪。
二皇子进了亭子,趁着给皇帝请安的功夫,赶紧挣脱了谢瑶的手。
谢瑶很伤心地说:“皇上瞧瞧,恒儿现今不仅不给亲了,连手都不让摸了。”
二皇子闻言又羞又气,一张粉嫩的小脸臊得胀红。若不是为了“君子形象”,恐怕他早已跳起脚来,“母妃怎的恶人先告状!!恒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能如儿时一般由母妃摆弄……”
看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儿一本正经地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谢瑶表示很无语,非常无语,只能期待地看向皇帝表示由他决断。
皇帝左看看元恒,又看看谢瑶,颇有些为难。老实说他心里比较赞同二皇子的说法,谢瑶对孩子太亲昵了,并不符合宫里的礼仪和规矩。可潜意识里,他又习惯性地顺从谢瑶,所以一时之间,皇帝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却见三皇子笑眯眯地歪在谢瑶身上,用手抓她的裙摆,将脸在她身上蹭来蹭去,奶声奶气地说:“母妃不要伤心,还有慎儿呢。慎儿给母妃抱。”
谢瑶立即笑了,俯身亲了亲儿子的小脸儿。元慎年纪小不觉得害羞,还配合的露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皇帝见了倒不觉得什么,倒是二皇子,在旁边一脸“受不了你们”的样子,可见谢瑶欢喜,心里还是禁不住忐忑起来——母妃是不是更喜欢三弟了啊?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去勾谢瑶的袖子。等谢瑶回过头来,他却又别过头去,装作看风景的样子,可拉着她的手并没有放开。
谢瑶展颜一笑,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当年,她初见太子的时候,他也是这般大的孩子……
今儿早上东宫的侍婢向她禀报,说是太子梦里出了精,已是大人了,她还恍惚了一阵儿。
这一眨眼的功夫,竟然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皇帝见她出神,打趣道:“瑶瑶,想什么呢?你这‘左拥右抱’的,可真是叫朕好生羡慕。”
谢瑶摇头笑笑,忽然发觉左边拽着自己的力量一松,原来是狗腿的小三儿听到自家父皇这么哀怨的语气,立马投向了皇帝的怀抱。
二皇子扶额,过了一会儿抬起头问谢瑶,“母妃,恒儿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吧?”
“当然不是了。”谢瑶宽慰道。
二皇子刚松了口气,就听谢瑶补了一句,“你比他谄媚多了。”
二皇子听完一脸受了内伤的表情,有种一口血憋在喉咙里吐不出的感觉。
他们一家人在御花园里赏花,自然是早早地封了园子,不许闲杂人等过来打扰。
太子因着早上出了那档子事,心情一直怪怪的。本想来御花园散散心,却不想这一大早便被人封了园子。他心情不豫,但也无法公然违背圣旨,只好绕开。本以为各不相见,相安无事,不想路过之时,却远远听到三皇子清脆的笑声。
他不禁回首去看,只见迎恩亭中,谢瑶与皇帝相对而坐,二皇子和三皇子分别坐在他们两边,一家人言笑晏晏的样子,分外和谐。
元恂只是远远看着,面无表情。随侍的小黄门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可要上前请安。太子立即回过头来,淡淡地道:“不必了。既然圣旨要让闲杂人等避让……我又何必去搅了他们的兴致呢。”
说罢匆匆离去,本是想来散心,结果心情反倒更糟了。
实则太子虽然来去匆匆,皇帝却是知晓的。他本想唤太子进来同坐,但见谢瑶母子三人气氛融洽,又恐他多想,便只能当做不知此事,由着太子离去。
“皇上还是觉着,亏欠了太子?”谢瑶出其不意地问了一句。
皇帝颇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谢瑶笑,“皇上都写在脸上了,不仅臣妾,恐怕恒儿都看得出来。”
皇帝看向二皇子,后者轻轻点了点头。
谁知三皇子硬插了一句,“我也看出来啦!”
“你看出什么了?”皇帝神情柔和地看着他。
“呃……看出,看出……”三皇子扭过头问哥哥,“看出什么了?”
二皇子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挤出个笑来,“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谢瑶忍不住笑喷了。
皇帝起身给她拍背,等她缓过气来,在她耳边低声说:“朕只是觉着,这个孩子长大了。”
年纪越长,情分越少,关系越疏远。曾经试图挽回,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彼此越走越远……
谢瑶想起皇帝有次提起太子,用一种非常矛盾的语气同她说,或许当初他不该让林氏生子,可这话又无法说出口。如果说他后悔让太子出生,那不是就是在抹杀太子存在的意义吗?若是生父说出这种话来,恐怕比杀了太子还要残忍。
既然不能言悔,便只能沿着既定的轨迹走下去。
“是啊,太子今年虚岁也有十四了。”谢瑶接话道:“皇上放心,阿瑶会对太子多加照拂。”有一些皇帝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她可以代劳。
皇帝握住她的手,柔声道:“辛苦你了。”
谢瑶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她不是在帮太子,不是在帮皇帝,不是在帮林氏,只是在帮自己。她不忍心让皇帝愧疚,所以尽力缓和他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当初她选择照顾太子,同时也是牺牲了林氏,换取她和皇帝多年来的相伴相依……所以代行母责,在她看来天经地义,就像是各取所需,没有必要怨天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