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窃国-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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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的。可这次赵汶被蜜蜂蛰,他的表现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情流露,当真紧张,当真关切。如此,她不必太过担心他们会手足相残了。
赵汶很窘地检讨道:“还是哥哥对我好,我误会了,是我不对。”
这个小风波过去之后,赵源看看弟弟,还有牧云,脸色渐渐变了,似乎又想起三人之间的恩怨纠葛了。他没好气地说道:“别以为我真原谅你了,把你背地里干的那些龌龊事忘了。我告诉你,这次算我好心,咱们迟早有同室操戈的时候,你给我小心着点。”
牧云皱了皱眉,嗔怪道:“好了,好端端的提那些干嘛,何必自己给自己添堵?”
赵源并不理睬她的劝说,只是死死地盯住赵汶,目光冷若冰霜、犀利如刀,似乎要把他身上戳出几个透明窟窿。
周围的空气陡然凝重起来,赵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颇为局促地低了头,一脸愧疚之色。
他忽而站起,双手紧紧地捏住赵汶的肩头,十指如钳,几乎捏碎他的骨头。赵汶咬牙强忍着,痛得微微颤抖。不一会儿,额头上就渗出冷汗来。
“你干什么,快松手,松手呀!”她急忙上前拉他的手臂,可他好像压根儿没听见似的,仍旧不肯有一丝放松。
“赵源!你要么就冲我来,欺负老实人算什么本事,我瞧不起你!”她用力地掐着他的手背,直到掐得破皮渗血,他仍不松手。紧张之下,她忍不住大骂道。
此时,他的目光格外骇人,好似吞没无数生命的漩涡泥潭,残酷而凌厉。终于,赵汶再也忍耐不住,开始呼痛了。
这声音格外有效,他突然松了手,一下子坐回床上,好似脱力了一般。
赵汶则捂着痛处,蹲在地上,冷汗直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牧云连忙俯身下来,拉开他的领口。果不其然,他单薄的肩膀上已然浮现出两处暗紫色的淤痕,可见刚才赵源的用力之猛。
“我没事。”赵汶怕她担心,忍痛说道。
赵源看到牧云对他弟弟如此关心在意,恨意愈浓。他轻蔑地瞥了弟弟一眼,冷笑道:“还真是傻人有傻福,只是个蜜蜂,要是条毒蛇多好,我不就省事了?呵呵呵,就怕你皮太厚,毒蛇都咬不穿……”
“你有完没完了,在这样下去,你和那班恶毒妇人有什么区别?你现在损他也损得足够了,解气了没有?没有的话,我出去把门锁住,你们俩在这里互相掐脖子,一个横着出去,一个竖着出去。要么,两个都躺这吧,没了两个祸害,我也好省心,省得整天看你们俩明争暗斗的眼烦!”
他万万没想到愠怒之下的牧云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禁不住瞪大了眼睛,愣了愣。到后来,突然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侯尼于,你小子有福气,有这么好的挡箭牌帮你顶着,我想下手都不好意思了,谁叫我这么喜欢她呢?喜欢得日日夜夜都神魂颠倒,喜欢得快要犯相思病了……她说的话,我怎敢不听?”
说罢,他站起身来,意味深长地瞥了牧云一眼。经过她身边时,颇为优雅地侧脸低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见她脸色骤地变了,这才得意而去。
赵汶看着他的背影在门口消失,这才松了口气,坐到地板上,抱膝不语。
他低估了哥哥的执着,更低估了男人的嫉妒,这种仇恨、这种力量要比女人的更加可怕。肩膀上的疼痛不再剧烈了,可他的脊背上却阵阵发冷,好似阴风吹过,森寒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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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秀色可餐 。。。
牧云走上前来,将他搀扶起来,坐回床上。她伸手拉开他的衣领,心疼地看了看他肩头上的淤痕,“真的没事?我还还是找点活血化瘀的药油抹一抹吧。”
赵汶摇摇头,“没事,不用。”
她坐在他的身边,沉默一阵子,问道:“他这次回来要待多久,什么时候回去?”
“应该不会太久的,他在京城事务繁忙,正在整顿吏治、平抑物价、制订律令,到处都要他主持,最多不超过三天,就应该启程了。”
牧云听闻之后,暗暗地松了口气。她即想见到赵源,又怕他过来刁难赵汶,这种心情很矛盾。不如他尽快离开晋阳,如此她才能得到平静的生活。
尽管心里对于赵源刚才的做法很恼恨,不过劝和不劝分,她没必要出言火上浇油,离间他们的兄弟感情。因此,她柔声劝说道:“你不要害怕,他不会当真对你怎么样的。”
他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她自认为很了解赵源,这家伙总喜欢无时无刻地炫耀并自矜着,到处彰显自己的存在。表面上看起来喜怒无常、心狠手辣,其实不然。他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性情乖张而任性,就像一个被父母宠溺坏了的孩子。有时候,她甚至觉得,他挺单纯的,有点犯傻。
“他要是真想杀你,你哪里还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大王和王妃把他视为唯一的继承人,信任器重,就算他真那么做了,他们也拿他没办法。以大局和家族利益为重,你肯定是要被牺牲掉的那个。”
说完之后,她有点后悔,虽然道理如此,不过点破之后,未免太残酷了。
没想到,赵汶并没有因此而垂头丧气,而是很豁达地回答:“这样也好,我可以安安静静地过日子。没人注意,才可以偷懒;偷懒的日子,才是最快乐的。”
牧云见他想开了,松了口气,起身准备出去更换掉沾满泥土的衣裙,顺便再洗洗手。
“咦,这是什么……姊姊,你受伤了吗?”赵汶一眼看到坐垫上凭空多出来的一点点血迹,颜色鲜红,显然是她刚刚留下的。
牧云很诧异地翻转过手掌来看了看,只不过是最轻微的擦伤,根本没有流血出来。“没有啊?”话音刚落,她偱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立即脸红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裙子后面,果然,湿润了一小块。
“怎么会这样,明明还要再十多天的……”她自言自语地嘀咕一句,恰好和丈夫四目相对,后者完全是很单纯的关切,显然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也许是那碗益母草在作怪,回头再去翻翻医书,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好意思解释,慌里慌张地提起裙子跑掉了,只留下赵汶一个人坐在那里目瞪口呆。
……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他们夫妻俩盼星星盼月亮似地盼着赵源回京,偏偏第三天一大早,赵源再次登门拜访了。这一次和上一次大相径庭,他春风满面,和蔼亲切,显然心情不错,好像已然忘记前天发生的不愉快了。
“蜜蜂蛰过的地方怎么样了,还痒痛吗?”
话音未落,他已上前来观察赵汶额头上的伤口了。那天的处理还算有效,已然消肿了,只是结了块小小的血痂。至于新婚之夜被他用刀柄砸出来的伤口,差不多愈合了,看样子拆线还要等几天。
“不痛也不痒了,谢谢哥哥。”
他不等弟弟邀请,就自顾自地在大床上坐下,简直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屋子。他冲外面招招手,“把东西拿进来吧!”
很快,一名小厮提着两只竹篮进来了,到床前放了下来,又低着头退去。
“去拿几个果盘过来。”赵源对侍立在旁的婢女吩咐道。
“这是什么东西啊。”
牧云打开盖子,周围的空气中立即弥漫起水果的清香,满室芬芳。她好奇地朝里面看了看,有红艳艳的草莓,有亮光光的樱桃。还有两样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水果,很是新奇。
赵源伸手取过一个大如苹果的水果,稍一用力,果子立即从中间裂开了,露出一粒粒水粉色,晶莹剔透的果实来。“来,尝尝看。”
牧云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掰下几粒,放进嘴里略一品尝,不是特别甜,略酸,味道很清香。“嗯,挺好吃的,这是什么呀?”
“石榴。”
说话间,侍女已经拿来盘子,取出部分水果逐一清晰,整整齐齐地摆放进去,放回桌子上。
牧云很高兴,一冬天都没吃到什么水果,如今虽然是春天,可身处北方,水果匮乏,几乎吃不到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女人大凡爱好吃穿,她并不例外。尝完石榴,她将剩下的部分分给赵汶,目光转向另外一些黄澄澄的,类似小梨子一样的果子。
“这是枇杷。”赵源主动捡起一枚剥了皮,递给她。
“嗯……这个更好吃。这么多稀奇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她笑问道。
“南梁的徐州,两淮之地。这两样果子你要尽快吃光,过不了两天就要坏掉了。”
赵汶倒是很关心这两种稀奇果子的来历,因为这块地方可是梁国的土地。梁国和魏国现在虽非敌对关系,不过货物流通可不是那么方便的。“从徐州到晋阳,快马加鞭也要用半个月的功夫,既然那么容易坏,你怎么弄来的?”
赵源满不在乎地回答:“这有什么难的?我派人到徐州去采购,以冰块夹塞其中。枇杷容易碰伤,每只外面都裹上一层棉絮,才能保证完好。而后以驿卒传递,每日骑行一百余里,依次轮换,到了晋阳,不过花去十天功夫。”
赵汶有些看不惯了,“这哪里是吃枇杷,和吃金子没什么区别了。这件事千万别给兄兄知道,否则他又要发火了。”
他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赵雍白手起家,从一穷二白的守城士卒做到现在的大丞相,其中艰辛可想而知。他自己不喜奢侈,自然也不喜欢见身边的人奢侈。
赵源眨了眨眼睛,促狭道:“这些小事情他才懒得关心呢。否则,你花二十两金子给云儿买茶叶,他怎会到现在都没有追究?”
赵汶本来就不善言辞,被哥哥一下子戳到了虚弱处,立即噎住了,哑口无言。
见弟弟这般尴尬模样,他得到了满足。他有个连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爱好,那就是看着别人难受。当然,并不包括他喜欢的人。
他现在心情大好,看着这位横刀夺爱的弟弟居然没那么碍眼了。他哈哈大笑着,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有意无意地拍在前天他狠力掐伤的部位上,“算你小子有福气,虽说一个大美人儿每天摆在你眼前,只准看不准吃很难受。不过,秀色可餐,还能呆在她旁边蹭点好吃的,日子过得清闲自在。真是傻人有傻福啊,哥哥羡慕你!”
牧云突然觉得,现在的赵源可以前不同了,具体变了什么,她说不清楚。也许,他从来就并非善类,只不过她只看到了他痴情的一面,忽略了他恶劣的一面。此时的他,就像一只高傲而邪恶的猫,将毫无还手之力的老鼠玩弄于爪下,放走再抓回来,一次又一次。看着老鼠苦苦挣扎,简直比吃掉它还要快乐。
看着低头不语的赵汶,她禁不住同情起来。虽然她并不喜欢这个比她小了三岁的丈夫,但并不讨厌。赵源这样肆无忌惮地欺负他,她有点看不下去了。
“拿开你的手,不知道他这里受伤了吗?”她没好气地说道,随便将赵源的手从他的肩头上拨开了。
赵源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如上次那般很明显地吃醋,而是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笑眯眯地调侃道:“哟,大美人儿生气了,心疼自家男人了。瞧这脸蛋,红扑扑的,比擦了最上等的胭脂还好看。要是美人儿不赶,我就赖在这里,从早到晚地瞧着,怎么瞧也瞧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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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蜜月三人行 。。。
见他如此无赖,她恨不得在他那张光洁漂亮的脸上痛打两拳,看他到时候鼻青脸肿的,还有没有心情在这里痞气十足地对她调戏。
“行啊,那你就每天蹲在这里吧,哪也不用去了,我们吃饭你就跟着吃饭,我们睡觉你就跟着睡觉。你们哥俩没事就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那才好玩呢!”她怒极反笑。
“呃……”他原本等着牧云嗔怪着说些气话,譬如“滚”“混蛋”之类的。看着她就已经很高兴了,被她骂着就更别提多舒爽了,好像一只灵巧的小手搔着心窝,格外痒痒。
眼见着两人明着吵架,实则你来我往地“打情骂俏”,被夹在中间完全忽略了的赵汶终于忍不住了,“好了,你们两个累不累啊,都歇歇喝口水吧。”
两人总算管住了自己的嘴巴,暂时不斗嘴,改为吃水果了。牧云很喜欢吃赵源送来的枇杷,一口气吃了六七个。当然,她还不忘剥了几个给赵汶。
赵汶不舍得吃,又推回给她,没想到被赵源一把夺了过去,“美人儿亲手剥的你都不吃,架子还真大。我没架子,再剥了就给我吧。”说着,讨好似地朝牧云递了个眼神,美滋滋地吃了下去。
牧云将桌子上堆起的果皮一把抓起,朝他扔过去,“想得美——来,赏你吃这个。这可是稀罕物,保管你吃了脸皮更厚实。”
赵源并不躲闪,一大把果皮天女散花一般地落了他满身。他优哉游哉地一一拣拾起来,还不忘凑近鼻下作势嗅了嗅,赞道:“嗯,果然,美人儿碰过的东西就是香,闻一闻心都要醉了,不吃下去岂不可惜?”说罢,一下子扔到嘴里,当真吃下去了。
赵汶是个老实人,见他吃了一片不够,居然还要继续吃,连忙伸手拦下了,“她跟你闹着玩呢,别吃了,当心吃坏了肚子。”
“呵呵,侯尼于果然是个好孩子,我没白疼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