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论斤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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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奴婢自觉若是娘娘能留在中宫才是奴婢在尽忠报国。”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娘娘的好,旁人是不知道的,可是奴婢清楚。奴婢觉得,娘娘应该让皇上也清楚。”
“为什么呢?你没听淮阴王警告过我呀,我要是敢勾引皇上,他就让我不好过。再说,皇上和贵妃情比金坚,我何必去横插一脚自取其辱。”
香茗竟然摇着头说:“皇上的苦,旁人是不知道的,可是奴婢清楚。奴婢觉得娘娘应该能帮皇上解了他的苦。”
顾锦年看着香茗,声音忽然冷了下去,“你清楚的东西还真不少。只是你这样说反倒让我不清楚了。”
香茗淡然而笑,“奴婢与娘娘日夜相处了三个多月,清楚娘娘的好也是自然的,而皇上吗,是奴婢带着长起来的,清楚皇上的种种也是自然的。”
顾锦年努力瞪着她那一对细眯眼,“你……多大了?”
香茗抿嘴一笑,“奴婢过了年就四十整了。”
顾锦年张大了嘴,半天才透过一口气,“你,你怎么保养的呀?”
香茗皱眉,“娘娘现在不该关心这个问题吧。”
顾锦年没能要到自己感兴趣的答案,有点失望地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心情,她看着香茗说:“香茗,你虽然清楚很多事情,可是有一件事你却还是不清楚的。”
“哪一件?”
“废后一事,正是在帮皇上解苦。”
香茗确实不清楚,但是她没再说话了,因为她清楚皇后娘娘是个心里有数的人,她说是在帮皇上那就一定是。
人要做到心里有数并不容易,因为那需要有掌控全局的能力,很多时候,人们都会说:“我心里有数”,而其实,那只是自以为而已。比如,顾瑀。
顾瑀本以为皇帝和他耗不了多久就会妥协,然后他就可以让自己的女儿稳坐后位,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本来是很笃定的事却出了岔子,竟然听说了皇帝要废后的消息。经过多方面的调查了解,顾瑀查到了消息的源头——范宗友。在听过了范大总管一番声情并茂的描述之后,顾瑀有些相信了,却也开始犯愁了。在他开始犯愁的时候,皇后传来消息请他入宫。
“女儿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皇上为何要废后啊?”顾瑀一见到皇后就迫不及待地询问事件的始末,连根本的礼节都忘了。
顾锦年请他坐了才道:“皇上说,被国丈要挟让他作为帝王的颜面荡然无存,他是个小心眼的睚眦必报之人,索性拼个鱼死网破,要顾家也知道知道他的厉害。”
“他,他厉害,他也不能这么过了河就拆桥,卸了磨就杀驴吧。”
“爹,您好歹也是户部尚书,说话能不能讲究些啊,谁是驴啊。”
“咳咳,女儿啊,咱们还是说正事吧。不能废后啊,绝对不能啊,不然咱家的金子可就打了水漂了呀!”
顾锦年坚定地点着头,“爹,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几天女儿思来想去,终于让我想到了一个可以保住后位的法子,而且,皇上也同意了。”
“哦!”顾瑀笑了,探着身子问:“快说说,快说说,哎呀,还得说是我女儿聪明啊!”
“爹,我们可以再出钱将后位买下来啊。”
顾瑀愣了,“再,再买一次?!一百万两?!黄金?!”
顾锦年眨着眼睛,缓缓摇了摇头。
顾瑀长出一口气,“还好,还好。”
“是一百五十万两。”
“黄金?!”
“黄金。”
顾瑀站起来,看着皇后,“女儿啊,还是让皇上废后吧。”
“爹……”
“哎,”顾瑀双目含泪,满面悲戚,“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啊金子啊,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出去了,叫我情何以堪啊……”
顾锦年瘪瘪嘴,“爹,您哪里辛苦了,一直辛苦赚来银子啊金子啊的人是我好不好。”
“可是,不管是谁辛苦,这入了兜儿的银子金子再让我掏出来,还是这么憋屈的掏出来,你爹我都会觉得很辛苦的啊!”他捶着自己的胸口,“女儿啊,你能体谅爹这种痛不欲生的心情吗?”
见皇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顾瑀更伤心了,以袖遮面,拖着哭腔道:“可怜我顾家还未能有后,我那可怜的儿子又是个病秧子,我那狠心的早死的妻啊,你怎么就能忍心撇下我一个人啊……”偷眼看了看皇后,见她还是无动于衷,只是低垂着头坐着,顾瑀终于止住了哭声,清了清嗓子,“这次,真不是你做的套?”
顾锦年玩着自己的手指,“爹若是怀疑,不妨等着看皇上的废后诏书。”
顾瑀又盯着她看了半晌,终于认命地叹了口气,“爹去求见皇上,再次将后位买下来。”
“爹,又是这么多金子啊,事后您可别肉疼。”
不想,顾瑀竟轻轻抚着她的头,轻声说:“别说是一百五十万两,就算是要我顾家的全部家当,只要能买得到我女儿的幸福,爹也会毫不犹豫地给出去。”
“爹……”
顾瑀笑笑,举步要走,顾锦年突然拽住他的衣袖,“爹,坐在买来的后位上怎么会有幸福。不过就是一个看似夺目耀眼的名分罢了。”
“女儿啊,爹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至于会不会幸福就要看你自己的了。皇后,绝不仅仅是一个空洞的名分,这其中包含的意义与真谛要靠你自己去理解甚至去创造。”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皇后,“就像太后也绝不仅仅是个名分一样,她可以让一个羸弱的少年成为一代帝王,你同样可以让一个帝王成为一代圣主明君,成为一个贤夫良婿。”
“爹……我……”
顾瑀拍拍她的手,“端看你要不要做了。”
“我……爹……”
“女儿啊,人这一辈子,就是不断地遇到人和不断地经历事的过程,总有些事会在我们心中留下痕迹,但那只是痕迹而已,时日久了就会淡了;也总有些人会在我们心中留下记忆,但那只是记忆,时日久了就会成为回忆。若是你到了爹这个年纪就会明白,那些曾经的人和事最终都会模糊到你无论如何都想不起记不清的地步,唯有陪着身边的人才是最能让你感到踏实和温暖的。”
顾锦年目视前方,眼神空茫,“明明是经历过的人和发生过的事,印象再怎么模糊也不会被抹去,反而越是模糊越是极力想要记起吧。”
顾瑀缓步向前走着,迎着直/射在身上的日光,大声说:“皇后娘娘,幸福在前面,不要总是向后看。”
顾锦年鼻子里窜起一阵酸胀,她连忙低头抿紧了双唇。
望着自己爹爹的背影,顾锦年的脑海中想起香茗的话,“娘娘的好,旁人是不知道的,可是奴婢清楚。”她在心中默默说着,“爹爹的好,旁人是不知道的,可是小年清楚。”
第一十章 皇后确实是最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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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诶,你总是别动来动去的呀,你这样我会很烦躁啊。”
“那个姿势我很不舒服啊,动一下怎么了么。”
“可是你刚刚那个姿势我才有感觉啊,现在你换成这个姿势,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没有最好,我还轻松了呢。”
“诶诶诶,你又动!”
“展落墨,你有完没完啊!”
见皇后真的怒了,展落墨闭上嘴,放下手中的画笔,用洁白的绢帕擦着手,“你不喜欢被画可以直说,这样故意动来动去的扰乱我的情绪就很讨厌了。”
顾锦年撇撇嘴,“知道我不喜欢还硬是要画才讨厌呢。”
“你以为你现在这副尊容我很想画啊,我是忍受了多么大的痛苦才坚持在这一个时辰里一直看着你的脸啊!”坐下来,再叹口气,“要不是为了给太后娘娘交差,我才不受这个罪呢,晚上要做噩梦的。”
顾锦年回头对香茗道:“拿一大海碗浓茶来给展画师漱漱口。”
“海碗?”
“嗯,海碗。他嘴巴太臭,小小的茶碗不足以去除那股子酸臭的味道。”
香茗抿嘴儿笑着下去了。
“小年,你对我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不能。”
“哎,小年,女人要温柔才会有人爱。”展落墨语重心长,“自己抓不住男人的心就应该好好反省一下,免得重蹈覆辙。”
“展落墨,你可以走了。”
“小年,我可是好心好意地提醒你哦。”他一边将已经晾干了墨迹的画卷起一边嬉皮笑脸地说:“你的丫鬟妙妙可都和我说了,不是因为你要做皇后,你和他才分开的,而是他不要你了之后你才答应做皇后的。”
顾锦年的下唇抖了抖,妙妙这个丫头……
“小年,一个男人不会因为女人对他的恩德而疯狂地爱着她,反而会逃开甚至会恨你,因为男人都有尊严,都不能忍受自己被女人施舍恩惠。你应该吸取教训的,可是,你好像又在对皇上施恩了,这样不仅不会受宠反而会让他忌恨,一旦国库充盈了,只怕你顾家的末日也就到了。”
“展落墨,你过分了。”
耸耸肩,展落墨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反正我是为你好,你要是还愿意那么做,就请继续,我坐等结局。”
香茗端着一大海碗的浓茶走进来,笑着捧到展落墨面前,“展画师请用。”
展落墨朝她勾了勾手指,“香茗姐姐,哈……”他大张着嘴朝香茗脸上喷着气,“我不口臭吧。”
香茗被搞得哭笑不得,又听他说:“改天姐姐若是有空了,给皇后娘娘洗洗脑子倒是真的。”
香茗转头看看木然坐着的皇后,皱起了眉。
“香茗,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展落墨走了很久之后,顾锦年才开口说话。
香茗笑着摇摇头。
顾锦年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射/了进来,香茗眯着眼睛望向窗外,“娘娘,难得今天这么好的天气,咱们去御花园走走吧。”
顾锦年推脱了半日,终是抵不过香茗话里话外的各种引诱,什么番邦进贡的如碗口大小的蓝色的花啦,梅林里有好几株老梅又开花啦,太液池的冰面能将日光折射出三四种颜色啦,总之,顾锦年现在已经和香茗一起走在了御花园中。
暖暖的阳光披盖在身上,让人舒服得想微笑。顾锦年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心里好像亮堂了很多。在这样的日光下,人们应该只会想着眯起眼睛晒太阳或者在阳光下缓步而行,感受着温暖和惬意。可是偏偏就有人神色匆匆疾步而行,还险些撞到皇后。
“范总管!怎么了这是?”香茗赶紧伸手扶住脚步趔趄的范宗友。
范宗友不管不顾地推开香茗的手,继续往前跑着,“咳,贵妃娘娘病了,皇上让咱家去请太医。”
“洛贵妃又病了?真是弱不禁风。”香茗小声叨咕了一句。
洛贵妃生病这事在宫中本就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连才入宫三个多月的顾锦年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她不生病才叫奇怪。因此主仆二人都没有在意,逛完御花园就回到了凤栖宫。不想,一踏进宫门就看见宫人们整齐地侍立在两旁,还有更多忙碌穿梭的身影,整个宫苑中除了行走的脚步声便再没有其他的声音,凤栖宫中难得的有了一种肃穆森严的气息。
顾锦年和香茗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轻蹙的眉宇间感到了一种异样的疑惑。小太监弯着腰过来行礼,“启禀皇后娘娘,皇上请娘娘进正殿说话。”
正殿?顾锦年更加疑惑了,是要说多正式的话才要刻意在正殿等着她啊?
“臣妾……”
“皇后这殿中好暖啊!”还没等皇后行礼,姬修远就语带讥讽。
顾锦年眨眨眼睛,微微垂着头,对付故意来找茬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不接话。
姬修远瞪着她的头顶,冷笑着,“连最下等宫人的屋内都生着大盆的炭火,中宫一个月仅是花在炭火上的用度就不少吧。”
顾锦年心中升起一股怒气,低声道:“下等宫人也是人,冬天也怕冷。”
“下等宫人是人,难道贵妃就不是人了?难道下等宫人就比贵妃金贵了?”皇帝高声暴怒的话语在顾锦年头顶咆哮着。
“臣妾不明白皇上是何意。”
“何意?”他抬手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皇后心里不清楚吗?你克扣后宫用度害得可心因为不舍得多生些炭火而得了风寒,高热不退!现在,你明白朕是何意了吗?”
看着他眼中的怒火,她竟不惊不惧,平静地回道:“臣妾明白了。”
“朕来凤栖宫,不是为了让你明白这个的。”
“臣妾知道要怎么做了。”顾锦年转身出了大殿,招呼香茗道:“从我的月例银子里拨出二十两给贵妃。还有,从今日起,正殿和两个偏殿都不要生炭火了,也不用安排宫人轮值了。”
“娘娘,银子拨就拨了,可是大殿不要人值守这个……不合规矩啊。”
顾锦年笑笑,“规矩啊,关起这两扇宫门,规矩还不都是咱们自己定,反正也没外人来,不生炭火再让他们值守会冻坏的。”
香茗心里涌起一阵酸涩,“娘娘,皇上也是一时气恼,你别往心里去。”
“你去吧。”顾锦年再次垂头走进正殿,“臣妾处事不周,管理不善,请皇上降罪责罚。”
“责罚?朕可不敢责罚皇后。以皇后的心机,在朕这里受了多重的责罚只怕不几日就能数倍施加于可心的身上。朕怎么能不投鼠忌器。”
顾锦年抬起头看着自己面前这张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