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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皇后论斤卖-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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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年!”姬修远意识到被耍了之后的大吼,显然对他的皇后起不到半分威慑作用,顾锦年早就提裙跑走了,只丢给他一串欢畅笑声。姬修远也展颜,片刻后发觉自己在傻笑,遂慢慢收了笑容,眼神在大殿内快速遛了一圈,见四下无人,这才整整衣帽面色肃然地离去。
当日傍晚,顾瑀二次进宫带着比上午更加愉悦的心情。抬眼看着皇帝,顾瑀嘿嘿一乐,“皇上,考虑好了?”
“考虑好了。”
“那么……”
“就依了丈说的,永不废后。”
本该一蹦三丈高的顾瑀反倒表现得淡然了,他不慌不忙地由宽大的袍袖中掏出一本湛蓝色的小四方册子,双手递过去,“请皇上过目。”
姬修远接过去细细观看,是一份清晰详细的协约,最后一款还特别强调——本协议最终解释权归顾瑀所有。姬修远又翻回到开头一页,还好,老丈人把总款额那一项留着空没写,总算给他留个了讨价还价的余地。经过一番严正交涉与紧密磋商,皇帝与了丈终于在价格上达成了初步共识。
初更起时,顾瑀喜滋滋地打道回府,自己这笔买卖做得实在是太划算了,不管自己的女儿以后能不能生出儿子,这后位也是坐稳了。况且,他还有下一步计划,嗯,这下一步计划么,嘿嘿嘿嘿……
顾瑀不禁坐在轿子里乐出了声,抬轿的轿夫们均被惊起满身鸡皮疙瘩,而轿内的了丈越发笑得嚣张,在这个漆黑阴冷的冬夜里惊起乌鸦一片。
姬修远也在笑,但是笑得很温柔。手中的那颗钻石在烛光下闪烁着恍若七彩的光芒。“恒久远、永流传。”他自语般的叨念着,“果然是句吉利话。”
不多时,他又蹙起眉,将包裹钻石的络子捧到眼前,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别扭。看着看着,竟让他看出些不寻常的端倪来。那络子是用两种颜色的丝线打成的,草绿色的占了大幅,而中间部分用的是橙红色,因为橙红色的部分稀稀疏疏且形状并不规则,初时姬修远并未注意,只当是什么花色图案,可是如今在灯下细观却隐隐分辨出那竟是几个字,不,应该是两个字。他提笔在纸上模仿着写出第一个字——欣,再写第二个字——年。
欣、年?姬修远的两道眉拧得更紧,是写错字了吧,嗯,一定是写错字了,一准儿是新年,对,绝对是“新年”这两个字。
这世上有一句话叫做——骗人容易骗己难。虽然这些年姬修远一直在自欺欺人的道路上持续行进着,且十年如一日地将这项“策略”贯彻到自己的工作、学习和生活中,他甚至一直坚信并且要求自己做到“若要骗人先骗己”。而今夜,他发现他竟然破功了。饶是自己如何努力地说服自己相信那络子上的两个字就是错字,可是内心却仍然有一个令他无法忽略的声音在叫嚣着,“没错,那个没错,皇后又不是文盲,那个字就是欣,付欣翰的欣。”
忽然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想要冲进凤栖宫质问皇后,想要下旨罢了付欣翰的官,把他丢到大沙漠里去做苦力,然后喂野狼,喂完了野狼喂野狗,喂完了野狗喂秃鹫。哼,他是皇帝,大齐的皇帝,他什么不能做。
他是皇帝,大齐的皇帝。姬修远没有忘记这一点,从来没有忘记过。所以,他什么都不能做。他想到了顾海楼任用的那些官员,想到了那些官员的家眷都做着顾家给的生意,想到了付欣翰是唯一一个没有和他们同流合污的官员。他还想到了先皇那两道诡异的遗旨以及各种围绕着遗旨的疑点。顾锦年,顾锦年……
伸直双臂,无力地趴伏在御案上,任由堆积如山的奏折噼噼啪啪地掉到水墨金砖的石板地上,姬修远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悲哀,作为一个皇帝的悲哀……
三十六章 皇后的初恋和初吻

过年是件极其累人的事,尤其是对于作为了之表率的皇帝和皇后来说。了内,各类祭祀、祈福的活动、设宴款待朝臣、命妇以表达对于各位臣工的重视和赞赏,这是皇帝和皇后必须要双双出席的。除此之外,皇帝陛下还要参加年度工作总结大会,听取六部三司的工作报告以及关注一下来年的工作计划,主持召开年度优秀朝臣表彰大会、职称评定审议会、朝臣的任用、罢免、晋升、加薪、年终奖的审议与发放等等、等等……
皇后呢,则要充分发挥其了母的作用,对从五品至正一品的命妇们进行慰问和训导,并尤其要对朝内重臣的命妇进行嘉许,并表达对她们的殷殷期望之情,望她们在来年做一个更为优秀的贤内助支持自己的夫君在为官做宰的道路上更进一步。
再来说了外,各了的使节纷纷前来道贺、朝贡、攀交,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皇帝皇后要按照来使的级别设置不同等级的欢迎仪式、筵宴、会谈、陪同游园和各类娱乐项目,并且准备了书和回礼。
由腊月二十三至正月初十,帝后的生活基本是在不断地更换衣饰、穿梭于各大用途的宫苑和高频率重复雷同言语的过程中度过的。
“去年没这么累啊,怎么今年一下子多出这么多的事来。”顾锦年边自己捶着酸疼的肩膀边抱怨着。
姬修远瘫坐在圈椅里,“因为去年所有的事可心在操持,所以闲了你。现如今,可心没了……”说到此处,两人都沉默了。人在的时候,不觉得她有什么格外的好;人走了,才发现原来她默默做了那么多。姬修远干咳了两声,打破了尴尬,“说起来,朕倒是忘了件事。”不待顾锦年发问,他已唤上常宁快步走了。
顾锦年看天色尚早便想着要提早安排出元宵节的一应事宜。大齐的皇族自开了始便定下了一个规矩,每隔三年的元宵节,帝后要去到大悲乐寺进香,并在晚间立于城头赏烟花,意在与万民同乐。操持这些对于一直打理着顾家庞大生意的顾锦年来说,并非难事,但终归是第一次,她还是小心谨慎地事事过问,甚至有些事更会亲力亲为。今日也是一样,听香茗报上礼部所列的当日需用物品的清单以及烟花的种类和数量,顾锦年不太满意,遂让香茗去传礼部的负责官员来问话。
来人又是付欣翰。顾锦年也唯有强作镇定地将需要更改和调配的地方一一指出,付欣翰亦表现得恭谨有礼。强撑着交代完所有,顾锦年挥挥手表示付欣翰可以退去了。哪知付欣翰却躬身道:“微臣斗胆,尚有重要事禀奏,望皇后娘娘恩准。”
“讲。”
付欣翰沉吟着,环视殿内侍立的众人,而后垂头不语。
待顾锦年遣走众人,付欣翰抬起头端详了她半日,“他,待你好吗?”
“付大人……”
“小年,你若一定要这样叫我,我也受得,只是何必呢。改一个称谓并不能改变什么,你还是小年,我还是付卿。”
顾锦年想想,这话说得也对,遂摇头笑道:“确实。这样倒显得我矫情了。不过,你要禀奏的要事就是这个?”
“你过得好不好,于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要事。”
“我过的好,很好。”
“小年,你的脸……是怎么弄的?听说变得……变得……”
顾锦年隔着面纱看着面目模糊的付欣翰,从然模糊但是他心疼的神情却映进了她的心里,让她的心也酸胀着。怕再看下去会有泪落,唯有垂眸屏息,努力压制半晌方道:“是变丑了,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现在日子久了我倒也习惯了。”
“能摘下面纱来让我看看吗?”
顾锦年摇头,“太丑了,连我自己都不太敢看。”
付欣翰凝眉抿唇,也是费尽气力压抑住胸中的翻涌,“是我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的难处我知道更能体谅。谁能抢得过皇帝呢。”
付欣翰愕然,“你,你知道了?”
“我问过爹爹。在我不知道自己要入宫之时你却已然知道了,而后选择不言不语地离开。”
“若只是因为这样,大不了我拼了这条命带你逃离,天下之大还真就没有一处你我的立锥之地吗。”
顾锦年望着窗外的明澈,“当然不只是因为这样。你我死便死了,却会累及顾家上下乃至全族。这个我又怎会想不到?当日你纵然不肯说离去的原因,但我在问过爹爹之后便释怀了,幸而你当日没有冲动地带我离开,否则兴许今年今日你我都会活在自责与痛苦之中。”
付欣翰无言以对。半晌才吐出一句,“若我不是太固执于先立业后成家,早些去提亲,也就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你,你还是骂我一顿吧。”
顾锦年骂不出,“我从未想过要骂你,只能叹一句有缘无分罢了。不过不管怎样,我都始终记得,当年若是没有你,说不定我如今正在哪个大宅门里做丫头、小妾,或是正身倚勾栏献艺卖身供人玩乐。若是没有你,我娘和弟弟的尸身只能得一张草席为盖。我这些年懂的、会的,大半是你教的,我能撑起顾家的家业、能在出门之时有足够防身自保的功夫都是因为有你。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你怎么会觉得我能对你骂得出口?”
付欣翰冲动地上前,抓住顾锦年的双手,双唇抖动得话不成句。轻轻抽出手,顾锦年后退半步,“如今,我已为人妇你也为人夫,且又是君臣,礼仪规矩是断不能破的。”
付欣翰颓然地后退两步,跪地叩头,口中轻声道:“微臣谨遵懿旨。”站起身,后退着出去,至殿门处停住,“若得时常这样远远望你一眼,我便知足了。”
在他转身而去的那一瞬,泪汹涌而出。她知道香茗正错愕地站在不远处,却依然任由着自己哭了个畅快淋漓。这场痛哭她已压抑了一年有余,一旦触发便如泄洪的大闸拉开,再也收不住。
香茗悄悄退出,默默关上了身后的两道殿门。
一个时辰后,一盆热水被摆放在顾锦年的面前。香茗手中擎着面巾,“洗洗干净,别使劲揉眼睛,小心肿了被人看出来。”
顾锦年带着满脸水珠抬起头,“要是已经使劲揉过了呢?”
香茗看着她那一对红肿的眼睛叹气,“没救了,跟烂桃一样,只能等着自己消肿了。”
于是,在皇帝看见在自己面前也带起面纱的皇后,疑惑了好一阵子。方一起更,顾锦年便赶着皇帝回自己的寝宫睡觉。姬修远不禁更是加多了一重疑惑,“你为何要赶走朕?”
“皇上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寝宫。”
“朕有没有寝宫是一回事,可是朕选择在哪里就寝是另外一回事。”
“皇上,自己的寝宫床大又舒适,臣妾这里就只能委屈皇上睡在窄小的软榻上。”
“朕睡习惯了。”
“可是臣妾不忍心。”
“你既这么说,那咱俩就换换,你睡软榻朕睡床。”
“皇上,你觉得这样合适么?”
“嗯……朕觉得挺合适的。”
“臣妾不同意。皇上以前自己说过的,除非是臣妾犯错误了,否则都是臣妾睡床,皇上睡软榻的。君无戏言啊。”
“你看看,说了一圈不还是得朕睡回原处。不是朕指责你啊,皇后,这么折腾真是多余。行了,也累一天了,睡吧。”
诶?怎么……
顾锦年愣是有片刻没回过神来,等她再一看,姬修远已经仰躺在软榻上睡着了。无奈之下,顾锦年自我安慰着,也行吧,反正他睡了也就看不见自己那一双肿的像金鱼眼一样的“美目”了。
三更二刻,凤栖宫中寂静无声。皇后的寝殿内只有两只红烛恪尽职守地燃烧着自身为殿内照出橙黄的光亮,这本是为了方便帝后夜里起身取水或看时辰的,现在倒是方便了姬修远偷窥。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皇后的床边,轻轻撩起幔帐,探头进去,看见那一双紧闭的眼睛时,他的双眉间形成一个“川”字,即便是闭着眼睛仍能看见鼓鼓的肿起。这是怎么了?狠狠大哭过?还是病情反复?想起大婚夜皇后的那张脸,姬修远一阵恶寒,不自觉就将幔帐撩得更开些,半跪在床沿,伸头探看,怎奈烛光昏暗,越是想看清楚越是觉得不够清楚。姬修远的头竟越伏越低,看见皇后的脸颊仍是白嫩平滑的,他稍稍放下心。刚想要退回去,却见顾锦年动了动,咂咂嘴,勾起唇角笑了笑,仿似正做着一场美梦。姬修远有点心神荡漾,竟不觉靠得更近,端看起来。
顾锦年不知怎么,突然醒转,睁开眼猛然看到姬修远的脸近在咫尺,本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迷迷糊糊地以为自己在做梦,遂又闭上。动动身子,不对,再睁眼,确认是活生生的姬修远就跪伏在自己身侧,她本能地要坐起,姬修远以为她又想像上次一样对自己使用暴力,慌忙伸手按着她,想先制敌再解释。如此一来,顾锦年更是会错了意,挣扎起来,两人一个俯身试图按住对方,一个挺身试图挣脱魔掌,电光火石间,两唇碰到了一处……
时光仿佛停滞,停在了这样一个瞬间。
顾锦年全身僵硬,姬修远周身紧绷。两人都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两人都以为这样的一瞬会一直持续到永恒。
不知过了多久,姬修远的双唇动了动,又动了动,还想再动时,顾锦年的手动了动……
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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