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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皇后论斤卖-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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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为’啊。”姬修远斜乜着眼睛,挑眉。
“为,为了天下苍生,还是请皇上先看密报吧。”
盯着那张薄薄的信纸,姬修远的眉越拧越紧。神寂凑过来,“皇上,哪个字不认识啊?”姬修远抬手推开他的脑袋,“他们杀了凌宇将军父子和他们手下百余死忠的部下。”
神寂这次真的寂了。凌宇将军战功赫赫,驰骋沙场近四十载,他的凌家军个个骁勇善战,不想,这些人没有战死在敌军阵前反倒被自己的同僚所杀。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无言以对。
摇曳的烛光映着姬修远俊秀的脸,将他的神情照的有些空洞。他看着手中那张信笺被烛火点燃,终于在其慢慢化为灰烬后说:“你即刻出宫,各地军备你也不过才查访了南边,而北面才是朕忧心之所,此事不得再耽搁。况且,朕还未能查出他放置在宫内的眼线有几条,你和鬼隐更不可再出现在宫中。”
神寂点头,“知道了。只是若有消息我该如何传递?”
“朕会让皇后出宫找你的。”
“提起皇后娘娘,”神寂犹豫了一下,“我在南方这些日子发现很多官员的家眷都开了铺子,名头上顶着的却是顾家的分号。这事……”
姬修远挑眉,“顾家不是只在京里有几间铺子吗?”
神寂摸着下巴,“我再查查清楚吧,不过,那些官员貌似都是才上任不久的吏部尚书提拔的。”
姬修远用手肘撑在御案上,也开始用拇指和食指摸下巴,“顾、海、楼。”
神寂等了会儿见皇帝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便由窗子跃身而去,御书房外值守的四名太监只是感觉一阵阴风掠过后颈,都缩了缩脖子。随后,御书房的大门打开,常宁最先踏出来,高声唱道:“摆驾凤栖宫。”
皇帝的暖轿才行到一半的路程,就被拦了。“怎么不走了?”姬修远坐在轿里问。
“回皇上,是惠妃娘娘和淑妃娘娘在此给皇上问安。”
姬修远皱眉,让常宁挑开轿帘一看,可不正是这二妃跪在宫道正中间。“惠妃、淑妃,已经起更了,你二人等在此处是为了何事啊?”
惠妃抬头,眉开眼笑,“皇上,臣妾在此恭迎皇上。”
“嗯?”姬修远有点莫名其妙。
淑妃瞥了惠妃一眼,“皇上,臣妾也是在此恭迎皇上。”
“你也?”姬修远更加无所适从。
惠妃朝着淑妃说:“今夜本该我来侍寝。”
淑妃朝着惠妃说:“昨夜皇上没去我那里,照例应该顺延。”
惠妃指着淑妃的鼻子提高了调门,“昨夜皇上没去你那里就是在暗示皇上不喜欢你。怎么会顺延?”
淑妃戳着惠妃的脑门拔高了嗓子,“你胡说!皇上是因政务繁忙才没去,今夜必定是要由我侍寝,你给我延后!”
“你才胡说!皇后娘娘今日才让范总管过来知会过,就是该我侍寝!”
“你最胡说!我才不信是皇后娘娘这么安排的,必定是你买通了范总管。”
“你胡说!”
“你胡说!”
“你胡!”
“你胡!”
“你!”
“你!”
“你你你你!”
“你你你你你!”
“都给朕闭嘴!”姬修远忍无可忍地大喝出声。两位妃子立时惊愣了一下,都窒住了。姬修远冷哼一声,“深更半夜,两位二品的宫妃在宫道之上如泼妇般吵闹,成何体统!都给朕跪下!”
惠妃和淑妃对瞪一眼,又不约而同地哼了一声,扬起下巴将头转向另一侧再不看对方,这一套动作完成后两人才跪了下去。姬修远皱眉摇头,转身回轿,顺便说了一句,“都回自己宫里去。”
他万没料到,这二人听闻此话,又不约而同地站起,双双奔向他,一人拽着他一只胳膊拉扯,“皇上今夜该去臣妾宫里。”
“不,皇上是要去臣妾宫里。”
“笨蛋惠妃你放开皇上,你都把皇上拉疼了!”
“野蛮淑妃你放开皇上,你才把皇上弄疼了呢!”
“你这个笨蛋,不许和我抢!”
“你才笨蛋,你才笨蛋,不许叫我笨蛋,你这个野蛮女人!”
皇帝的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悲愤而无奈的表情,他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猛一甩手,“都放开朕!”
这次的效果显然没有刚刚的好,两位妃子只是愣了一瞬,便又开始了对骂和拉扯。姬修远无力地哀叹一声,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对面正发傻的常宁。常宁和皇帝一对眼神,五官立时以鼻子为中心皱到了一起。“常宁……”这是常宁在皇帝和皇后大婚那夜之后再次听到皇帝这样叫魂一样的声音。他往后缩了缩,抻着脖子使劲咽了口唾沫,又用右脚猛刨了两下地,然后嘴里大叫着冲过去,一把抱住皇帝的腰就往自己怀里带,同时又招呼着其他跟随的太监们,“快过来帮忙啊,护驾护驾,救皇上啊!”
一片混战中,姬修远咬牙切齿地低声吐出三个字,“顾、锦、年!”
顾锦年看见狼狈的皇帝逃命一样的被常宁拽着扑进自己的寝殿,有点愣神,“这,这是怎么了?”
“顾锦年!”姬修远看见她气就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太闲了?你闲你把你那张脸整漂亮了呀,你闲你去陪着太后娘打坐念经啊,你闲的折腾宫妃侍寝这事你居心何在啊?”
顾锦年听得云里雾里,“皇上……”
“你,你闭嘴,给朕闭嘴。从现下起,不许你再出声!”
她看看常宁,常宁缩着脖子躲殿外去了,再看看香茗,香茗淡定地屈膝行礼撤了,又看向春风、夏雨、秋霜和冬雪,这原本侍立在两侧的春夏秋冬突然忙碌起来,收拾茶碗的、撤果盘的、倒香炉的、搬花盆的。顾锦年翻了个白眼,努努嘴,决定遵旨闭嘴。
“顾锦年,你不是想让朕去别的宫苑吗,嘿,朕就不去,朕就跟你这凤栖宫里耗了,朕就不信恶心不死你!”
顾锦年没憋住,扑哧笑出了声,马上又咳了两声,遮过去了。皇帝也不理她,自己倒在软榻上,背对着皇后生闷气。
顾锦年微翘着嘴角走到床侧,抱着锦被给他盖好,随后自己上床睡了。
一夜无话。
两夜无话。
三夜无话。
第四夜,顾锦年忍不住了,侧头看了皇帝半晌,提笔在纸上写了一句话,拿到软榻旁递给了他。
姬修远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皇上好久没有去过贵妃那里了。
“你管不着。”
顾锦年又写了张纸拿过来,皇上在自己的玉清宫睡不是要比在臣妾这里更舒服吗?
“朕愿意。”
顾锦年干脆把纸笔墨砚一样一样搬到软榻跟前,写着:皇上总在臣妾这里,其他宫妃会与臣妾为敌的。
“与朕何干。”
嘟着嘴,顾锦年又写:后宫起火可比后院起火严重多了呀!
“有太后娘镇着呢。”
顾锦年咬着嘴唇歪头想了想,又写:皇上一直这样睡在软榻上会伤身子。
“说的有理。”
而后,皇后就眼睁睁地看着皇帝抱着被子睡到了那张龙凤雕花大床上。撅嘴立了半晌,她大大地喘了口气,走到床边,抱了另一床被子睡到了软榻上。
第四夜再次无话。
第五日清晨,嫔妃们齐齐出现在了慈宁宫,其中竟然包括了洛贵妃。皇后一进入大殿就觉得自己全身上下被这一双双美目盯成了筛子。她驻足,环视所有人,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自己的三句心经,我是温柔的顾锦年,淡定的顾锦年,永远面带微笑的顾锦年。而后,眉目含情面含笑地举步,稳稳当当地走到太后跟前,行礼,“儿臣问母后安。母后昨夜睡得可好?早膳用的可合口味?”
太后笑道:“好,好,起来吧。”
顾锦年却未像往常一样起身坐到太后身边,反而跪了下去,“母后请责罚儿臣。”
太后淡淡一笑,“皇后啊,就是聪明。不过,哀家刚刚也和她们说了,帝后感情好那是她们的福气,本应为帝后祈福,哪有反倒哀家这里来闹的道理。你别和她们一般见识。”
什、什么?顾锦年讶异地抬头,“母后,儿臣并未按照规矩礼制安排宫妃侍寝,又无法劝导皇上雨露均沾,儿臣实在是羞愧难当,对不起各位姐妹,更对不起母后的爱护。儿臣理当受罚。”她跪行两步,贴着太后的双腿,“儿臣恳请母后罚儿臣一年不能近帝之身。”
众妃听闻,都面有喜色,相互挤眉弄眼,恭妃太过高兴竟转头对着洛可心挤挤眼睛,待她看清楚自己示好的对象时,又马上拉下脸,使劲夹了她一眼,太高下巴,转头,甩给洛可心一个插着硕大宫花的后脑勺。
太后不紧不慢地发话了,“皇后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啊,当日可是母后下得懿旨,让你每月侍寝十日,这个月,才刚刚四日吧。”
顾锦年的心一沉。太后又说,“你们几个可亲耳听见了?皇后是个多好心的人儿啊,为了让你们姐妹和美,竟然自请这么重的责罚,可偏偏她又没做错什么。你们啊,都好好学着,要以皇后的德行为榜样,把那个《女戒》啊,《女驯》啊什么的都读个十遍八遍的,好好总结中心思想,领会其中的指导精神,回头哀家要考评,评估不合格的,不许侍寝。”
顾锦年的心又是一沉,当然,比她的心沉的更厉害的是那几位嫔妃,暗渊有多深,她们的心就沉的有多深。
第五夜,皇帝仍然睡在大床上。皇后还是蜷着身子睡在软榻上。
软榻上辗转反侧的顾锦年咬着手指头想,反正还有五夜就忍过去了,你能忍过去的,顾锦年,你是好样的!你行的。
在每夜被那张小塌折磨得腰酸背痛睡不踏实的情况下,皇后想到了一个问题——以往那些夜里,皇上睡在这张塌上的时候都是怎么忍耐过去的?经过几个日夜的思索后,皇后得到了一个意外的认知——也许不哼不哈的皇帝,作为一个男人还过得去。只是,别惹急了他。由此,她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他为什么就死活不肯让宫妃们侍寝呢?随之衍生出的问题就是——那他要这么几个嫔妃干嘛呢?只和贵妃和美的过日子不行吗?
在这样的迷思中,皇后终于熬过了第十个夜晚。在第十一个夜晚来临的时候,她几乎是雀跃着到了浴房,沐浴的过程中,她的嘴角始终挂着甜美的微笑。当她披着湿漉漉的长发,左手擎着一本小闲书,右手捧着一碗甘蔗汁晃进寝殿时,脸上甜美的笑容竟然在一瞬间消失了……
第十六章 皇帝陛下的卖身钱

皇后怀着无比惬意的心情沐浴完回到寝殿中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床上正坐着一个不可能在今晚出现在这里的人,绝对不可能,但是他出现了,囫囵个的出现了,并且正微笑着向自己走来。
顾锦年看着皇帝那张俊秀中透着戏谑神情的脸一点点靠近自己,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想哭,不至于。她想笑,笑不出。其实她现在真正想做的只有一件事——摔碗。
姬修远笑得很是舒心。看了看皇后右手上的那只碗,“甘蔗汁啊,唔……睡前还是别喝这么甜的东西,你本来已经很丑了,再变得很肥的话,朕会难过的。”再看看皇后左手上的书,“《闲话京都风流人物》第二百五十期,嗯……身为国母要多读些经史子集,这种没有思想、缺少内涵的闲书还是别看的好,我朝礼部正在进行轰轰烈烈的反三俗运动,宣传造势正如火如荼,身为皇后当以身作则向主流靠拢啊。”随着他的话,顾锦年怔愣愣地看着皇帝端走自己右手的甘蔗汁,拿走自己左手的小闲书,悠悠然地晃荡到床边,脱鞋上床,靠在床头,喝一口甘蔗汁,翻一页小闲书,还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意味不明的笑声。
顾锦年嘟着嘴站了半日,还是忍不下去,走到床侧对着皇帝才张开嘴,姬修远就故意清喉咙,“朕可没准你开口说话。”半晌听不见动静,他抬头一看,见皇后正不错眼珠地瞪着自己,“咦?皇后的眼睛好像也好些了,不像一道缝了,嗯,是比以前大了。”他又凑近了些端详着,“不过……到底是皇后瞪大的还是真的大了呢?”
顾锦年紧咬牙关,侧头、吸气、再吸气。姬修远心满意足地靠回去,继续翻书看。
对峙了将近半个时辰后,皇后败下阵来,抱着被子、拖着站得酸胀的双腿睡到了软榻上。于是,这一夜,和前几夜同样,软榻上的皇后怀着怨念辗转反侧而大床上的皇帝做着美梦酣睡如泥。
翌日清晨,顾锦年轻抚着下眼睑的两圈青黑正对镜愁苦,冬雪跑了进来,卷进一阵清晨的湿寒。“娘娘,娘娘,淮阴王刚刚下了早课,正在御花园呢,您现在过去吗?”
顾锦年总算来了点精神,站起身朝外走,冬雪忙抽了件狐狸毛披风,小跑着追上去给她披上身。
“阿桓,这么巧啊,你也在赏梅!”顾锦年表现的很惊喜。
姬修桓嗤之以鼻,躲开她伸过来的手,“丑女人,你别叫得这么亲热,咱俩的关系正处在冰封期。”
顾锦年竟一点也不觉尴尬,一手攀着扭曲的梅枝笑道:“倒也是,不过,你和你洛姐姐也在冰封期吗?”
“此话怎讲?”
“哎呀,你不知道啊?!”顾锦年显得很惊讶,“你洛姐姐和你皇兄吵架了,吵得可厉害了,你皇兄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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