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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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便是想让二公主做这鸟族大首领。”
我摇摇头:“红姨你可是糊涂了?鸟族首领向来是凤凰,我与娘亲皆不过是鸾鸟。虽说鸟无贵贱,皆是上天赐命,但现下既然有七翎金凤出现,且仙品可靠,岂能坏了一族之规?不到万不得已,青鸾岂能忝坐族长之位?”
红莺自小跟随外祖母,且现在身怀凤族至宝凤炎令,她若不同意,我还得大费周章。见她委决不下,沉吟不决,心生一法,道:“红姨且别忙着答应,这小金凤现下已在修罗王宫,是极好的孩子,不如我着人带红姨去瞧瞧,你在她旁边随侍两日,探得虚实再来决定?红姨也是侍候过丹朱的,两相对比之下,自然知道权衡取舍。”
红莺还有几分不情愿:“婢子本来便属意小公主,如今小公主却将婢子推给一个不认识的丫头……罢罢罢,总是鸟族大事,我还是瞧瞧去。”
鸟族如今乃是赤焰姨母执掌,她至少维持表面的公正无私。但是下一任若传了给丹朱,凭着她那股子戾气,动不动打杀一批,怕是不久之后鸟族便会凋零下去,前景堪忧。
我见得红莺起身,又悄悄叮嘱侍从尽快前去替小金凤报信,务必令她与红莺相处融洽。红莺熟知丹穴山内务,小金凤将来若想出任大首领一职,与她打好关系倒是极为便利之事。
那侍女得了我的令,连忙起身而去,到得殿外,只听得一声惊吓,本仙震怒,暗道这思篁殿内一向外紧内松,一旦将今日之事机密,传扬出去,教姨母赤焰得了警示,有了应对之策便不太好。挥手将桌案之上的茶盏扔出,只听得瓷器碎裂之声,那侍女哆哆嗦嗦在殿外道:“公主息怒!”
我厉声道:“谁在哪里?令她进来?”
只听得刻意放重的脚步,有人笑道:“青儿最近愈发有公主的派头了。”
我大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岳珂。令那侍女快去,听得她脚步轻捷,已是去得远了,也懒得起身,倚在椅上笑道:“青鸾有没有公主的派头倒不知道,只是太子殿下如今却愈发有了天界太子的范儿。”
他一阵风似的刮进了殿中,双目略有薄红,似一夜未睡又大醉了一般,紧盯着我道:“你再说一遍?”
我脑中被清早那不详的梦给搅得惶恐不安,生怕梦境成为现实,又被实打实闹了一早上,耐心早磬,当下没好气道:“太子殿下不会以为青鸾消息闭塞,连这事也不知道吧?”
大略是此事刺中了他的隐痛,他焦燥起来,怒道:“谁稀罕这破太子之位?谁愿坐谁坐?小爷就是不回天界去。我昨晚想了一夜法子,想着怎么能让你父王答应了我们的亲事,哪知道等了一上午,就得到了你这几句冷嘲热讽?”
我深恨他梦里态度不明,令我伤心至极,一个早上的好心情全没了,瞪了他道:“你既想着熊掌与鱼兼得,怎知我就愿意让你权衡取舍?”
他气得面色发青:“我几时拿你来权衡取舍了?前儿还好好的,今儿便对我这般不假辞色,可是见到了摩乐统领那等好儿郎,这才瞧着我万般不顺眼?”
我气极,跳起来就去扭他的耳朵。昨夜心中实痛,梦里也不得安生,今天他不但对我不曾温柔以待,居然讲这些教我不痛快的话来,句句藏刺。
他虽气得面色铁青,但见我也气成这般模样,虽然被我拧着双耳,只怒瞪着我,却不曾还手,任我这般撒泼。我狠狠把面孔朝他贴近,做出恶形恶状的气势来,喊道:“教你瞎说!教你瞎说!摩乐怎么啦?他好不好与我有什么干系?我又没准备嫁他!”
还未反应过来,眼前已一张放大的脸,贴的极近,唇上一暖,他已抢亲了我一记,面上怒色褪去了大半,虽还有个凶模样,但眸中分明已带了欢喜之色。
……明明正在吵架,这条无耻龙,他居然……居然……
本仙一时呆住,昏昏然松开了手,反被他抢上前来一步,腰间贴上来一只大手,随后晕头转脑被搂进了他怀里。这怀中我本已极熟悉,石琼花的香味一如既往的好闻,但不知为何,今日只觉他这怀中比之往日滚烫不少,面上不由火烫,只感觉极是不自在,即时想抽身退步,却被他牢牢抱住,紧接着唇上便贴了两片滚烫的唇来,辗转吸吮,带着辣辣的痛与令人害怕的灼热,仿佛是能融化一切的炙热,教我腿都软了。
先时那些恼怒之意统统被这灼热吓跑。我张口欲叫,口中却挤进了一条带着无限热意的舌头,脑中“嗡〃的一声,只觉惊涛骇浪,决不像从前那般轻柔点到即止的吻……
待得本仙晕头涨脑清醒了几分之后,已被他紧搂在怀里,身处思篁殿侧殿。也不知他几时将我抱进了侧殿。但此处向来少人,不经传唤还算清静。此刻殿门紧闭,他紧搂了我坐在塌上,呼吸急促,宛若脱水之鱼,将脑袋窝在我的颈侧,低低的无限委屈,仿佛是个孩子般:“小呆鸟,你当真不知我的心嘛?我从不曾拿你来权衡取舍!这渺渺仙界,寂寂仙涯,若没有你,教我如何渡日?”
我心中甜蜜心酸,也是委屈无限:“你昨夜分明要舍我而去,去做天界太子……还说没有取舍?”
他茫然抬头,难得露出几分傻样来:“昨夜我喝了一夜的闷酒,吹了一夜的冷风,几时告诉你要舍你而去,去做天界太子?”
我揪着他的衣领,忽然发现自己这般愤怒,这理由说出来真有几分荒谬。但在他面前向来并无隐瞒,于是咬牙低道:“我昨晚做梦梦见你弃我而去,要回天界做太子。我伸手去捞,却没抓住……”
他“噗”的一声笑出声来,扳起我的脸,教我直视着他的目光,叹息道:“都怪我,若非我教你心难定,小呆鸟又岂会做这种恶梦?若我教你全然放心,要做也该做美梦,而非恶梦!”啾啾几声,在我面上又香了几记。
我伸手去推他的脸,却反被他捉了我的手,挨个指尖去亲,更似小狗一般,咬着我的小指尖不放,又麻又痒。我被他咬得推了几次都推不开,只感觉他今时不同往日。往日倒还持礼守节,今日则全然无赖风流,教我一时无策,只恨恨道:“凡间所说的登徒浪荡子便是你!”但语声方出,连自己也呆了,这般的绵软吵哑,仿佛唇齿含香缱绻,媚软如丝,哪里是本仙的声音。
他笑得极为得意,又紧揽了我姿意轻薄,似嗔似怨:“你个不开窍的小傻瓜!我原本等着你自己长大开窍,但如今瞧来却是指望不上!”
我在他亲吻的空档里凛然道:“本仙这般聪明,哪里不开窍了?”但全身似乏力一般,想来这凛然之姿也并无威慑之力,倒又招来他一顿轻薄。
良久之后,他方敛了这般浪荡子的形容,将我搂在怀里,柔声道:“青儿,现下四海皆知我那父帝将我封作了天界太子,不管我上不上任,怕是都免不了事非。战神一族的兵将定然绕我不得,他们失了一个太子,但还有另一个帝子在天庭,想来这事并非难事。另一个,我四海浪荡,天帝尊严岂是容易冒犯的?怕是不久之后,他便要想法逼我回去了,我怕到时候会令你为难……不如我们早做打算?”
我听他这话意,瞪道:“说来说去,你这打算仍是想回天界去做太子?与同娑争位?”
101
101、难赋深情 。。。
他低叹道:〃小呆鸟,非是我与同娑争,乃是他与他背后的战将与我争!”
这有区别吗?
他摩挲着我后颈上的肌肤,低低叹道:〃我身无长物,连身份也未明,更无功业,虽然在争驸马大比之中拨得头筹,但其余那四人,雄力摩乐,皆是修罗族重臣之子,各有战绩官职在身,便是那不起眼的宁藏,也是修罗族出了名的贤达之士,最不济,九狸这小子也是青丘国主,那天我瞧见他向你求亲,请你嫁他,心中极不是滋味。”
我心道:原来不止是我惶恐不安,生怕失去了他,原来他也含了同样的心思,这般的患得患失?心下一软,又往他怀中偎了几分,坚定道:〃凭他是谁,不管有无功业战绩还是名利权势,我只除了你,谁也不嫁!〃忽又想起爹爹来,他是从头到尾反对我与岳珂之事的,眉头不觉皱至一处:〃只是爹爹与天族有旧怨,怎容得你我在一起?”
他微微一笑,万事在握一般:〃呆鸟,你且信我,万事有我!无论何时不疑我,我定然想了法子令你爹爹同意。只是过程之中可能有你不喜之处,你万勿疑我?!”
似恳似求,我不由自主点头,应承了下来。
过得小半月,小金凤的娘亲修书一封,只道自己随后便至,共商鸟族之事,令我终将心头大石放下。一切既然有她出面,只消到时令红莺将旧事讲来,相信鸟族之中支持赤焰姨母者会有所选择。红莺近日倒同小金凤相处融洽,只是她心系故主,又来了好几次,在我耳边将利害讲明,只盼着我能接掌鸟族首领,见我坚决拒绝,这才失望而归。
我心下甚慰,但红莺身怀凤炎令,她当初决绝下咒,爹爹也知此事,万般法子想遍,也不能从她体内把凤炎令取出来,除非碎了她的内丹仙元,这点倒令我极为忧心。
岳珂知我为这些事烦忧,他虽不能替红莺解咒,这些日子倒意外的体贴,只由得我随意欺负,拧耳掐腰,撒泼由性,连痛也不呼一声。只是自那日之后,他添了一个不好的毛病,瞧着周围无人,总要将本仙轻薄一番,我逆他不过,只得由他去了,有时心中倒涌上一股甜滋滋的喜意。
驸马之战虽已赛罢,但这些日子爹爹虽不曾出言阻拦九狸与岳珂来我殿中相见,同样也不曾阻止摩乐雄力,还有那名叫宁藏的少年求见。大约是怀着观望的心态,想让我从五人之中择一人而嫁,最好是修罗族男儿。有时候他与我在一起,便会讲些摩乐雄力小时候的趣事,想来他还是比较中意这二人。
有一日我被他念得头痛,打岔道:〃爹爹,当初女儿瞧着你颇中意雄力,怎的一场大比之下,竟是中意摩乐多了一些?以前倒不曾见你这般对摩乐上心,莫不是催伏叔叔向你献了什么宝贝不成,引得你老讲摩乐的好话?”
爹爹在我额头上弹了一指:〃你个鬼丫头!当初爹爹中意雄力,乃是因为这孩子向来洁身自爱,爹爹至今不曾瞧见过他与哪个女儿家有过情事。这孩子自小实诚,虽不够能言善道,但做夫婿最好。”
我故意挑刺:〃爹爹给女儿挑个不解风情的木头疙瘩……”
他哭笑不得一般:〃你这个丫头故意歪曲!雄力这孩子的性子最是像爹爹,难道爹爹也是个木头疙瘩?”
这帽子扣得太大,我连忙搂着他的胳膊仰起脸来撒娇:〃鸾儿的爹爹是这世上最雄伟体贴深情的大丈夫,再无人能及的!”
爹爹摩挲着我的脑袋:〃小油嘴滑舌的,不学好!就只会给爹爹灌迷汤。”
〃哪有?〃我叫冤。
他慈爱的一笑,板起脸来想吓唬我,自己倒先绷不住笑了:〃你这般调皮的性子,倒随你娘多了些。说起摩乐那孩子,别的比雄力也不差什么,家世人品,修为战绩,就只一项,嘴巴有些甜,比你这小丫头还会灌人迷汤,有不少女子迷恋他。”
我也学他吓唬我一般板起脸来:〃爹爹居然给女儿塞个浪荡子……〃他这般替我细细打算,我哪里还装得下去,噗哧一声乐了。想起摩乐那胆大妄为的性子,心道,他果然要比雄力那沉闷的性子更得女子欢喜一些。
爹爹见我这般反应,倒惆然一叹:〃若爹爹提起摩乐这些事,你生气倒还好,可瞧着你只有嘻笑之意,爹爹倒不好再说什么了,可见他这些日子白费了功夫,并不曾引得你动了心。你摧伏叔叔说,他本来也并未中意于你,只是上次自同你一同出征之后,回来对你大为改观,认为你颇有爹爹的勇猛豪爽之风,一时里倒对你念念不忘,催着摧伏来求亲。”
我失笑,这些日子他来来回回十数次,送上不少珍奇好玩之物,也不知是从哪搜罗来的,倒也难为他费了这许多心思。只是我既对他无意,自然不能再任他作这无谓之功,昨日已明明白白拒绝了他,瞧着他当时的愕然神色,大约是想不明白我为何会拒绝他这般优秀的男儿,傲然立在殿内,道:〃摩乐已知公主中意的乃是天界太子,他虽与王妃有旧,但两族向来不和,公主可要考虑好了,日后若觉得自己的抉择有误,摩乐诚心等待公主纠正这个错误!”
对于这般爽朗干脆的男子,我倒不好再推脱,只得告知他:〃本公主与岳珂识于式微,伴于艰险,数次得他舍命相护,两心相知,情深天妒,如今不过因着身份羁绊,便要弃了这份情,岂有面目再立于此地?〃心中感慨,近日下定决心之后,反倒有了破除万险的决心,是以这番话倒说得极为郑重。
他面上显出钦佩神色来,少了往日玩闹嘻笑之意:〃摩乐一厢情愿,倒不知公主是如此情深之人!〃又叹道:〃我王深情之至,摩乐早该想到,公主也不是轻易许诺之人,既然有所选择,定然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摩乐惟有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