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有女初为官-第6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桌酒喝完了,我去取酒。”柳以沫回答说。
“不要去!”云碧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然后在她满是疑问的目光下愣了片刻,“恩,让下人去就行了,你是金枝玉叶,酒水太沉,你可能搬不动。”
“我只拿两小坛就够了。”柳以沫愈怀疑,“云碧,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云碧一口否定,却让柳以沫疑窦更深。
今晚云碧实在反常,若换做平时,他不可能这样一本正经的说出她是“金枝玉叶”这样的话来。
“云碧!你不要当我是傻子!”柳以沫怒了,皱眉瞪他。
“我没有……”云碧说,但是气势明显不足。
“好了,你老实交待吧。”柳以沫干脆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想听他的坦白,“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呃,还是被你现了……”云碧突然笑嘻嘻的耸肩,转身靠在墙上,竟然开始闭目养神。
月光洒在**院里,屋檐下的阴影将他的上半张脸遮住,即便他的嘴角上扬疑似在笑,但看起来却有几分惆怅。
“言飞今晚正式向你提亲了吧?”他终于开口,却换了个八竿子打不到边的话题。
柳以沫点头:“是啊,你也知道了。”
她的语气完全是肯定,并不是想问他的如何知道的,但云碧却仿佛没话找似的:“恩,言飞很早前就计划好了。”
“哦?”对于他的答非所问,柳以沫决定先忍隐。
“他很在乎你,也很怕失去你,你何其幸运……”说到此处,云碧没有再说下去,良久之后却突然叹息一声。
“你到底想说什么?!”柳以沫被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弄得很想抓狂。
“恩,今晚月色很美。”云碧歪头,冲她笑了笑,“沫儿看着它的时候,有没有思念起什么?比如说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或京城里的某个人?”
“……疯子!”听不下去他的疯言疯语,柳以沫骂了一句,决定放弃逼问,继续往藏酒房的方向走去。
走了两步,却被云碧猛地一把拽回来,柳以沫没有防备之下,整个后背直接撞进他怀中。
一时间两人都愣住。好半晌,柳以沫才终于醒悟过来,恼羞成怒欲拉开距离,然后打算好好骂他一顿,腰上却突然一紧,云碧竟然顺势用双臂将她死死环住。
他低头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沫儿,你回京城去,不要再回来……”
脑子突然恍惚了一下,柳以沫还没来得及思考清楚云碧话里的意思,就听远处依稀传来慌乱的人声。
“失火了……大家快来救火……”
【一二七火光之灾】
以沫一愣,听清楚声音刚好就是从藏酒房的方向传过才恍然明白了云碧刚才奇怪的主动。/
“你事先就知道,对不对?”她问。
云碧沉默,柳以沫见他不回答,也懒得再追问,而且现在也不是追问的时候,救火要紧,当即打算从他怀中挣脱,却突然被云碧拽得更紧。
“你干什么?放开我!”柳以沫十分恼怒,云碧今夜奇奇怪怪的举动让她很是失望,虽然还不清楚他到底想怎样。
“沫儿你哪里也别去,就呆在我身边。放心,火自然会有人去扑灭,不用你插手,你……”云碧的话还没说完,小腹上突如其来的闷痛让他倒吸一口气,柳以沫便趁机从他怀中挣脱。
“你不要去!”云碧忍痛压着嗓子喊她。
柳以沫皱眉,当作没听到,抬腿便极速走了几步,却又听身后云碧道,“有人想对你不利,我没有骗你,你别过去。”
“你说什么?”柳以沫蓦地转身,满眼不可置信,“谁想杀我?!他有什么目的?!你又为什么会知道?!”
充斥着怒意的盘问,让柳以沫不自觉的提高了声调,“云碧,你是谁?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沫儿,你小声一点。”云碧苦笑着慢慢朝她走过去,她却不再信任他似的一再后退。
“你听我说,这里的情况很复杂,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很多。你不需要知道,只要你从这里抽身离开,便不会再有任何危险。”云碧站直身体,微微垂着双眸,整个人沐浴在月色下,月色明媚,那双美丽的眸中却暗沉一片。
“呵……”柳以沫听完之后竟咧嘴冷笑。“云碧。我不是小孩子。不是你光说些大话就能吓退地。你不说出个让人信服地理由。叫我怎样相信你?!”
云碧抬眼望她。他地眼神让她有过一瞬间地错觉。好像他在伤心。眼神中带着悲凉。
“有些事还是不必知道地好。但是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有人要对你不利。是因为你一直坚持要查张守业被杀地真相。你威胁到了他们。所以他们必须阻止你。”云碧慢慢地说。“如果可以。他们也不愿要你地命。因为怕惹上不必要地麻烦。所以他们现在会尽可能地恐吓你。如果你知难而退。便一切都好。”
柳以沫安静地听完。然后提起嘴角冷笑:“果然……张守业地死不简单。”她早该猜到。这个洛水县一开始就怪怪地。连带隔壁地洛宁县。或说一整个雍州都透着古怪。
“你知道就不该查下去。你素来就是个聪明人。这次怎么糊涂了……”云碧叹气。
“你看起来早就知道了真相。”柳以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么。言飞呢?他是不是也早就知道?”如果是这样地话。那真是难为他要天天对着自己演戏。
“他什么不知道,你别冤枉他。”云碧淡淡的说,“你没来这里之前,他一直痴痴傻傻什么也不懂,我就一直没告诉他,而且,就算告诉他他也会不记得。”
“恩。”听他这么说,本来有些提起的心又落下,目光也不由变得温柔。但只是片刻,很快她就收敛了心神,突然道,“既然你知道,那么,这件事一定也和陈夜歌脱不了关系,是不是?!言飞傻的时候,他可没傻!”
她突然设想到,云碧,陈夜歌,毕言飞三人之间来往一直亲密,排除掉什么也不知道的毕言飞,比起云碧,似乎陈夜歌的野心更大,而且以他在雍州的权势,才足以解释所有奇怪的现象。
“你不要再问,我不会再多说。”云碧别过头去,柳以沫却当他是默认。
“你不说,我也自然会查明白。”柳以沫抿唇笑,然后一转身,脚步飞快的朝失火的方向跑去。
云碧愣了一下,下意识提起步子就追了过去。
失火的地方果然就是藏酒房,抢火的人排长了队用所有一切能装水的容器盛着河水往火上泼,可那火光仍然冲得老高,没有半点浇灭的趋势。
柳以沫看到涂管家脸色白的站在最前边指挥,于是气喘吁吁的跑到他身边问,“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人受伤?”
涂管家听到她的声音回头,原本显得慈爱的脸上竟湿湿的,浑浊的严重有水光顺着脸颊滑下来,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大人?”看到她突然出现,涂管家愣了一瞬,突然转头冲着大火的方向嘶声呼喊,“公子,柳大人在外面,你快出来,公子!”
涂管家起了一个头,就有人紧跟着大喊:“尧公子出来吧!柳大人不在里面!”
一声一声鹊起的呼喊声,间或嘈杂的泼水声中,柳以沫感觉眼前一黑,冲动地抬腿就往火光里冲,涂管家一惊,伸手想拉住她却捞了个空,眼睁睁看她就这样毫无准备的往滔天的火光里跳。
紧跟着柳以沫前来的云碧猛地冲过去,一把将她拽住,然后抱着她的腰把她往后拖,“你想去送死么?!”他再顾不得什么,一边拽她一边大骂。
房檐终于受不住烈火的灼烧,“嘭”地一声轰然垮下。凶猛的火光烤得她的脸辣辣的疼,她却浑然不觉,只一个劲儿想往火堆里冲。
她全力挣扎着,眼睛不知何时也瞪得通红,她想大声呵斥让他放开自己,出口的却是一声嘶哑得不成样的音调:“死就死,死我也要救他出来。”
“你疯了!你这个样子就算死了,也救不了他!”一股恨意直冲胸口,云碧也说不出自己到底在恨谁。他只是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一直被他视为兄弟,视为手足的那个人,竟然再一次把他当成棋子摆了他一道。
连拽带抱,云碧将柳以沫拉离火光,然后抢过身边一个人拿着的一盆水,朝她临头泼下,把她全身浇得湿透,也让她终于清醒了一些。
“都怪你。”被一盆冷水浇得终于冷静下来了的柳以沫,就这样一直低垂着头,好半晌突然抬头,猛地抡起胳膊用力抓向他的脸颊,“都怪你!如果你不拉住我,言飞就不会误以为我在里面……云碧,都怪你!”
【一二八吉人自有天相】
碧用力咬牙闭上眼睛,漂亮的脸上有着五条清晰的血
耳边是依旧嘈杂的声音,抢火的人已经开始逐渐放弃,有人叹息,“这火,怕是灭不了了……”
柳以沫揪着胸口,绝望地蹲下身子,愣愣地看向那漫天的火光。
她突然记起还在之前不久,她起身准备去取酒的时候,毕言飞拉着她,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
他说,我爱你。他弯着笑眼,用只有她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我爱你。在这之前,就算她内心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摇摆不定,但这一刻起便完全消散,她笃定了这一辈子都会跟着他,绝不后悔,也绝不抱怨。
泪光迷蒙中,恍惚看到一身天青衣裳的毕言飞在夕阳下微笑着对自己挥手。夕阳就在他的身后,明亮的光线将他衬托成一幅好看的剪影,他挥着双手,一蹦一跳地在夕阳下朝着她奔跑。
脸上早已经湿湿的,却突然有几滴冰凉的液体打在脸上,柳以沫茫然抬头,却见原本明月当空的天色不知何时竟乌云密布,天际边堆满黑压压的云,而云间落下的雨滴正在一点一点变得密集。
“下雨了!有希望了,快,继续灭火!”最先回过神来的人大声呼喊,众人才恍然大悟,当即开始行动。
“这雨下得可真及时,老天都来帮忙了,尧公子命中是个贵人啊!”王老太爷感慨说。
“这就是吉人自有天相吧。”王瑞雪拎着一桶水,身上雪白的缎子早已经在救火的过程中滚得乌黑,“看来柳小姐的选择是对的,换做我,老天才不会这么赏脸,唉。”
“这种时候还嗦什么。动作快点啦!”艳红哼哧哼哧地端着满满一盆水从他身边走过。
“你一个女人怎么也跟过来凑热闹。”王瑞雪把水泼向火里之后。又接过艳红手中地水盆。
“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希望啊。要是尧公子出事了。柳大人多可怜啊。”艳红叹一口气。透过雨水远远看着柳以沫突然显得瘦弱地背影。
*******
火终于被扑灭。雨还在下。冲刷着焦黑地断壁残垣。不时冒出缕缕青烟。
此时在场地众人早已全身湿透。目光都注视着同一个被大火灼烧过地。仿佛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迹象地方向。
难道还是太晚了?柳以沫站起来,却突然挪不动步子,对于未知的结果生出莫名恐惧。
“呜呜呜……”突闻有细微的哭声传来,听人都屏住呼吸,“呜呜……飞叔叔醒醒……云叔叔救我……”
“词儿?词儿也在里面?!”云碧愣了一下,将终于决定要冲过去的柳以沫拉住,自己率先冲向已经一片焦黑的藏酒房。
用脚踢开挡在门口的断垣,云碧躬着身子闯入其中,柳以沫也紧跟而上。房内残渣遍地,梁柱摇摇欲坠,柳以沫在经历大悲大喜之后身上早就开始虚软,在房内走得磕磕碰碰,不小心摔在地上震落房檐上的两片乌瓦,好在云碧将她及时拉开。
“词儿,你在哪里?”云碧试着呼喊,一连喊了三声才终于有了回应。
“云叔叔,我在这里……”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听到云碧的声音之后,终于哇哇大哭,“云叔叔,我地腿好疼,好疼……”
**
陈词被救出来的时候,身上原本白嫩的皮肤被烤得又干又红,其余在毕言飞的保护下基本无碍,唯独右腿被落下的柱子压得血肉模糊。毕言飞也是被柱子击中整个背部,从得救到现在,还一直昏睡未醒。
不管怎样,至少都保住了一条命,也算不是最坏的结果。
好好地中秋夜,再次毁于一场大火,就如同十多年前毕公宅里的那场火一般。
柳以沫寸步不离守着毕言飞的时候,云碧也抱着陈词不停的安慰他。不管怎么说,陈词也只是个小孩子,即便他再聪明,遇到这种状况,也淡定不下来。
“云叔叔,我的腿怎么了?”陈词从梦中哭醒之后,惊恐地望着自己缠了密密麻麻纱布的右腿,“是不是没用了?我以后还能走路吗?我是不是要变瘸子了?”
“不会地不会的,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大夫……”云碧温柔地安慰陈词,却在陈词看不见的角度露出一抹凄然的笑,“你爹爹也不会不管你,你放心……”
“不要提我爹爹,不要提他!”陈词突然激动起来,尖声打断云碧地话,“就是他害我的,就是他,是他点地火,他想烧死我,云叔叔,他想要我死……”哭声突然加剧,陈词哑着嗓子嘶声痛哭,那声音却又像在笑。
原本心目中最崇拜的英雄,突然之间变得这样不堪。这带给陈词地打击甚至比失去右腿更强烈。他素来一举一动都模仿云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