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怒了吗?-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在屏风外面说:“我过来了,不过你不用考虑,因为刚刚打花琉璃的时候,你的确输给我,不可以耍赖。不管是小孩的宝宝,还是大人的宝宝,都是当家福尔宝康,说话要算话哦!”
“好,我说到做到。”宝康又说:“现在,你进来一下。”
“喔!”听到他答应,招娣松了一口气,瞬间放下所以戒备,走到了屏风里面……
却见她傻傻地看着地板。
招娣眼前,是一幅男性版的“海棠春睡图”。
地上摊着面熟的衣衫,凌乱地缠着一具精实的男性躯体。
那副裸躯半现半隐的,稍微侧向她,但那些裸露的部位,招娣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上至胸膛、肚腹,下至臀部,长腿,都有着属于男性的健美曲线。早晨微透的光线,筛下的光影两面,更将这躯体的牢实肌理给清晰地刻镂出来。
招娣这才知道,男人的胸腹肌肉是硕大到可以抓捧的,如果是抓在她手上的话,她一定会忍不住咬他一口……
而这个男人,看见她这么专注地打量自己,忽而邪魅地一笑,瘫躺得更是大方,肌肉的光影随之变动,似乎想极力地展现身体的力与美。
他那过长的黑发缠绕他的肩与手,胸前的汗湿黏贴少许发丝,让这随意的披抚更增添慵懒姿态的风韵,使这男人就像刚与心爱的人缠绵完一样,妩媚又性感,教人想再品尝他一回。
至于那些遮住的地方,当然更引人遐想。
招娣空白的脑袋忽地一个念头:她,后悔了。
她不该用那弹丸打他的,瞧那弹丸在他臀上留下的淤青,简直就是对这神圣完美肉体的一种亵渎,她在暴殄天物,会被雷公劈死的。
“好看吗?招娣。”那张绝美成熟的脸孔正对她魅惑地笑着。“对了,你刚刚好像说要给我两个选择,记得吗?”
招娣目光呆滞,小嘴微张。
“一,要把我的小鸟剪掉,拿去喂鱼。”
宝康低沉好听的声音像在诱哄,而不像……
秋后算账!
“二,要把我的小鸟画成有长鼻子的象,然后带我上市场买菜。现在……你想用哪一种对付我?”
说完,他那光裸的大腿,竟就要当着招娣的面抬起,张开……
招娣的脸蛋就像一朵临春前的红牡丹,突然绽放了!
然后她感到一阵昏眩,就这样瘫倒在那屏风旁。
第4章(1)
当婢女春春吃完早食,回到当家的院落时,看到招娣一个人坐在走廊上的鹅颈椅,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招娣,你在做什么?”她走向前问道。
“没干什么。”招娣姿势不变,回答着。
春春顺着招娣的视线看去,上头只有土土的瓦当,啥也没有。
她想再问时,传察走了过来。“春春,今后你到大厅做事。”
看春春不明所以,传察指指招娣,说:“至于当家,以后都由招娣服侍。”
“喔。”春春没啥异议,毕竟当家也不太好侍侯,这下她乐得轻松。不过,她还是想知道招娣在看什么。
传察看到她在好奇,便替招娣回答。“她流了鼻血,在止血呢!好了,我们走吧!”然后他又回头吩咐招娣。“血止完后,到当家房间收拾餐具,知道吗?”
招娣挥挥手,头还是仰着。“没问题。总管。”
过了半刻,鼻血终于止得差不多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招娣还是卷了一小块布塞住鼻子。她便用这模样,再次回到宝康的屋子。
里头的宝康已经盘好髻,着好衣,在桌前整理那些满是油醋味的账本。
他看到招娣那滑稽的模样,努力憋着笑,摆出主子威武严肃的姿态,公事公办地命令道:“一会儿收拾好餐具,去把你那票弟妹叫过来,我们要约法三章。”
“好——”招娣不耐地拉长音,偷偷白他几眼,碎念道:“变脸变得真快,刚刚不知是谁光溜溜的,害我流鼻血……”
宝康听到了。“你说什么?”
“没什么。”招娣快速地收拾碗盘,奔出房门。“我这就去带我弟妹来。”
看着那小麻雀急急奔跳的身影,宝康不觉停下手边的工作,眼光放柔。
照他以往的惯例,家里出了这种佣仆,他不但会要传察把她打发掉,更会追究到介绍她进来的人。
可是这次,他什么都没计较,甚至将她的请求给答应下来。
这家伙让他发了那么大的火,照理说,他踢她出门都来不及。可他又发现,早上发了这样一顿脾气,现在倒是觉得神清气爽、精神好得不得了。
他想,大概是平常太压抑自己,一喝这样坦率的人相处,倒让他引出了真实的情绪。
其实,他是羡慕,羡慕招娣那坦率、勇往直前的性格。
而且,她也着实娱乐到他了。
想到方才那小女孩羞红着小脸的模样,就让他觉得有趣。
那粉色水嫩的小脸颊,让他想起寿山上的嫩桃,光是摆着,香味就隐忍垂涎,更别说一摸,就能被那触感给引得心荡神驰,那咬舔下去的滋味,该会有多教人欲仙欲死?
他知道那单纯的女孩,对他的身体有遐想。
不可否认,他,嗯,也有……
咳咳……总之,他给了自己好几个留下她的解释。
因为她知道了他的秘密,他不敢将安置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任她到处乱说。
何况,她打花琉璃的功夫是一等一的,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还是要履行。
还有,只要一想到她这母鸡似的性格,不论到了哪里,都会这样拼死拼活地扞卫她家弟妹,他就不禁为她捏一把冷汗。
要是今天她没遇上商场上有“美君子”雅称的他,而碰上一个辣手摧花的恶汉,狡猾地拐着她弟妹,染指她那青春的肉体,那、那——
宝康没让自己想下去,再想下去,他会气炸。
既然有可能导致那样的结果,他便牺牲一点,将她安顿在他看到的地方不就好了。
尽管,他痛恨小孩,但……
他看向桌上那只毛猴,想起了她给他的那颗糖,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糖……
为了这家伙,他便忍一忍吧。
他配了院落东南的一间小耳室,给招娣一家,这样不但可以监视她,也让她能如影随形地服侍他。
在那间小耳室前,他让招娣还有那七个小萝卜头排排站,听他的约法三章。
那七个小萝卜头看着他,都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他被盯得很不自在,也不知道怎么同他们说话,一看到小孩,他的性子就会变得很不耐烦。
他拉来招娣。“来,你先同你弟妹开个场。”
招娣点头应声,站在宝康旁边,对弟妹说:“大家不要害怕,虽然这个叔叔现在板着马脸,看起来很凶、很不好相处,可是大家一定要知道,今后我们可以住在后面那间有炭盆、炕床的小耳房里,姐姐还可以继续在这里工作,给你们做饭、买糖糖、玩具,全多亏这个叔叔的大恩大德,所以大家一定要感谢这个叔叔。”
马脸?这是形容恩人该说的话吗?宝康瞪她。
招娣发现自己说错话,赶紧补充。“不过,这个马脸叔叔其实笑起来非常好看,只要大家很乖,这个叔叔就会笑,不会一直板着这马脸了……”
“好了!”一直马脸、马脸的,他都快被她说成一匹马了。
接下来,他口气生硬地像皇帝对臣子训话般,对这些孩子宣告。“你们住进这里之前,我们要约法三章,违者严惩,绝不宽贷。”
招娣很自然地又向她弟妹翻译,毕竟和小孩子说话,是不可以像宝康那样的。
“住在这里,一定要遵守游戏规则,否则就会被判出局喔。”
“第一条,你们只能在这后厢活动,出门走后门,不准被我看到。被瞧见者,严惩。”
招娣说:“就像躲猫猫一样,不可以被会捉人的鬼看到,看到的话就出局,出局就要被罚一个礼拜不可以吃糖糖。”
“第二条,不准大声喧哗,我只容许听到这样的声音……”宝康挑出一只铜钱袋,举得高高的,放开手,铜钱袋掉在地上,发出零碎的声响。他又说:“超过此声音,严惩。”
招娣接着说:“这很简单,就跟姐姐以前订的睡午觉规矩一样,如果谁在大家午觉的时候大声嚷嚷,就得尝尝姐姐的转转乐十圈。”
“一直都要这样吗?”一兴奋就爱尖叫的三弟闷闷不乐地问:“午觉又不可能一直睡。”
招娣安抚他。“很可惜,这个叔叔常常要睡午觉,所以无时无刻都一定要遵守喔!”
“这样好像猪喔。”最小的妹妹偷偷地跟她的小姐姐碎嘴。
宝康冷冷地瞪着招娣。现在好了,他在她弟妹面前又变成一只猪了。
之后,宝康又罗列了数条规矩,极力地让这住进了七个孩子的院落,可以维持得像以往一样平静。而经过招娣“精辟”的解说之后,这些孩子理解得非常清楚,没有任何疑问或异议。他满意地点头,转身就要离去。
而一直都很注重弟妹们礼貌的招娣,当然免不了要率领这一干弟妹,向这位伸出援手的恩人鞠躬道谢。她领着众弟妹,鼓足中气,一齐对着那背影喊——
“谢谢你——宝宝——”
那身影一顿,一眨眼,又面无表情地转了回来。
“再加一条。”他告诉招娣。“不准叫我“宝宝”!”
这天,宝康像往常一样,忙到二更才回到院落。
他早已习惯这样的日子了,接了福尔家的产业之后,他每天都早起晚归。
如此,他便不用面对这院落的空寂。
他没向任何人说过,他讨厌空寂、讨厌黑暗、讨厌这森然的垂花门,讨厌这只有他一个人住的院落的一切、一切。
所以他忙到很晚才回来,累极了,倒头便睡,没时间给自己细看这黑空黑空的屋子。
他也没想过,自己这模样像极了他最痛恨的孩子。
在游廊上拐了最后一道弯,他惯常低着头,闷闷地往前走。
往垂花门一看时,他一愣。
那中门处,不但有宫灯的光,在那抱鼓石旁,还有一盏小小的瓶灯亮着。他再走近些,看到了一个小小的人儿守在那里。
他望了一下,发现那女孩正面向一个炭盆,对着瓶灯的光,修缝着衣裳。因为怕那寒风,便将身子整个蜷进抱鼓石后头,让石头替她挡风。
那畏畏缩缩的模样,让人觉得可怜兮兮的。但是那被瓶灯煨照得晕黄的小小身影,却难得的让宝康的心有些……温暖。
他觉得,她在等他回家。
多久没人等他回家了?
可他没露出任何表情,仍摆着主人的派头,装作途径这垂花门,“不经意”看到她守在这儿。
“你怎么还没睡?”他问得随意,但眼睛却牢牢地看着她冻得红通通而拿不稳针头的小手。
招娣吓了一跳。“喔,你回来啦!”她揉揉昏花的眼。“我在等你回来。”
“可以到里头等。”
“那耳房太偏僻了,我怕会没听到声响,错过你回来的时候,但又不能到你房里等,所以……”
“其实你不必等门,以前的仆人只要把东西备好,就可以去睡了。”
“不行,这样会有疏失。假如你回来晚了,热水烧干了怎么办?”招娣坚持:“既然我的工作是照顾你,我就会把它做好。”
“哼,挺尽责的。”听了这答覆,宝康的心其实很暖,可又拉不下脸承认。
“我回来了,你收拾收拾,赶紧去睡。”
招娣“喔”了一声,看着宝康的身影往厢房走去。
宝康当然察觉到这视线,这视线还有些怯生生的,没有当时她坐在他身上的霸道。他突然回头,与招娣打探的眼睛撞个正着。
招娣有些尴尬,吹吹口哨,抬头看看黑漆漆的树枝。
“怎么这样看我?”宝康调侃她。“还觉得不可思议?”
招娣倒是很老实地点头,并且举起她手上的那件小衣,对着宝康比了比。
“你有七尺耶,宝宝。”她说:“可我现在却在帮你准备十岁孩子穿的衣服,实在难以想像。”
她又叫他宝宝!不过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他就不跟他计较了。
“你怕我吗?”他很好奇这个问题。
招娣疑惑地叫了一声。“我?我为什么要怕你?”
“毕竟这是很怪的事。”这秘密,他不可能跟人谈论,就连父亲,都是在他往生后,才从他的亲笔密信中得知父亲的看法。
他不知道自己这怪毛病,别人会怎么看待。
“是很怪。”招娣偏头想了想,又说:“不过只要想到你会变成十岁的宝宝,我就觉得很高兴。”
宝康一愣,眯着眼。“怎么?你不喜欢现在的我?”
也对,他曾经恼羞成怒,把看到孩子哭闹的怒气牵扯到她身上,断然拒绝帮助她,她会讨厌他也是应该的……
可是为什么想到这个可能,会让他有些……失落?
他看着她,忐忑地等她吐实话。
招娣托着脸,想了一下,才说:“十岁的宝宝比较坦率,我喜欢和那样的宝宝说话。”
“还有打架。”宝康没好气地替她补充。“因为都会打赢。”
招娣嘿嘿傻笑。
“等等。”她再补充。“我也喜欢现在的宝宝,因为他是我们一家人的大恩人啊!”
宝康松口气。“很识相,不错。”
他斜着眼,觑着招娣的笑脸,不觉也放松了表情。
其实,她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论面对哪个自己,她都表现得很自然,即使心里别扭,她也会坦白地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