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情要不要-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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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颊和脖子下一刻便布满细汗,手抖得越来越厉害,直到连洗衣机的边缘都没力气去撑,人慢慢地顺着洗衣机蹲了下来,在地上蜷成了一个小球,她抱着自己的头,眼泪只是因为单纯的痛,和汗水一起顺着她的颊侧滴下。
「不要、不要!」她拚命地摇起头来,也不知是哪来的力量,她竟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跄地跑了出去。
她跑到客厅,头又痛又昏,根本连视线都是模糊的,只是凭着感觉,她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撞倒门边矮柜上的所有东西,又跌到床边。
她倒在床边的地板上,只剩下爬起来的力量,而两腿再支撑不住身体站起,她也没打算再站起来,只是趴在地上,手在床头柜上慌张地摸着。
直到手碰到立在台灯旁的玩偶,她的手狠力一抓,将那玩偶拉了下来,如果不使足够的力气,她一定抓不住,那玩偶就会被她摔碎了。
她已看不清楚玩偶的五官,脑中一片刺眼的白光,不管那些,她将那玩偶双手抱在怀里,侧躺在地上再次蜷起了身体。
她的额头撞在床侧,下巴侧抵着玩偶的头,手上的汗在那玩偶外层抹上湿滑的外衣。
她哭了出来,无法抑制,「要记得你、要记得你!」在她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刻,她只是重复着这句话,感觉是在喊,其实只是呢喃而已。
「要记得你、要记得你、要记得你……」
圣诞过去马上就是跨年,这一天,屈至远已经在约定的地点等了一个小时,可廖丹晴还是连影子都没见着;他从隔五分钟看一次表,改为看一眼马路看一次表。
打电话给她,就说「机主已关机或不在服务区内」,他想迎着她来的路找过去,又怕这期间和她错过了,这样的干等实在很令人心急。
眼看着一小时过去,又十分钟过去,总算是见到了廖丹晴向这边而来,姗姗来迟的身影。
屈至远长吐口气,等她不急不徐地停在自己身前,他突然觉得她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怎麽一直盯着我,以为我放你鸽子啊?」廖丹晴笑道:「今天是跨年耶,路上都在塞车,能到就已经很不错啦!」
说得也是,他就是考虑到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才约了比较早的时间,看来今年的塞车更甚於往年。
「你看上去精神不错。」
「有吗?」廖丹晴反问:「怎麽我一直都很憔悴吗?精神好不是应该的?你突然约我出来,又是在跨年,我还想说是不是有什麽惊喜呢!」
她当然不是平常多憔悴,只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屈至远细细地望着她,终於有了些眉目,是她的神情变了;廖丹晴的确一直都是很开朗的,可她的开朗中也总是蕴含着一种落寞,从她的眼中就能看出来,像是人少了点什麽,而这东西又是她自己都无法察觉的。
她总是嫌他太大惊小怪,为她担心过多,可他怎麽能放着她内中的空洞不管?就算他知道那不是他可以填补的。
可今天廖丹晴没有了那种落寞,她的双眼闪闪发亮,像两颗磨光的宝石,刚才看到她,就被那宝石的光辉刺了下,让他感到不适应的就是她的锋芒毕露,是不是真如她所说,因为心中朗待着,整个人也跟着精神了起来?
屈至远笑自己,畏东惧西的真是没用!她有心事他担心、她神采奕奕他也担心,这样不被女人嫌烦才怪,连他都觉得自己是得了「廖丹晴提心吊胆综合症」。
「走吧。」他说:「我们上车。」
「上车?不要吧,我好不容易才从市区过来耶。」廖丹晴有点不情不愿。
「我们不去市区。」他说着,为她先开了车门。
廖丹晴扫了一眼车内,口中嘟囔着什麽,还是钻了进去;他听到了,她是在抱怨他既然有车,干什麽不去接她。
还不是因为每次他想去接她,都会被她嫌烦,说他拿她当小孩子看!本来今天是很高兴的日子,他不想做任何让她不满意的事,没想到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第八章
车子一路向着郊区方向开去,这时大家都聚到广场上跨年,往郊区走的人反而少,一路倒也畅通,只是车内的气氛有点僵,廖丹晴好像对车两边的景色很感兴趣的样子,一直专注地看着,没觉得她有什麽不高兴,只是好像她不想跟他多说话。
「那个玩偶怎麽样了?」他有点没话找话,想了半天只能想到这个。
「嗯?什麽玩偶?」她盯着沿路树上挂满的灯,没在听他说什麽。
「就是那两个软陶玩偶啊,取货的时间应该早已经过了吧?怎麽後来就没听你说起过了。」她不是还说要送他一个?
虽然他对那东西不是很感兴趣,不过她送的就另当别论了。
「哦,那个啊!」廖丹晴这才想起来的样子,回头看了他一眼,「我是有去拿啦,不过在回家的路上经过楼梯,提着那东西挡了视线,结果摔了一跤,盒子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也都碎掉了。」
「有没有怎样?」
「都说了,碎掉了嘛!」
「你有没有怎样,不是摔跤了吗?」他下意识地朝她的膝盖看去,「有没有摔到哪里、严重吗?」
她愣了下,不自然地摆弄手里的包包,挡往了自己的膝盖,虽然本来膝盖外面还有裤子,他什麽都看不到。
「你当我几岁啊,只是碰了一下能有多严重?」她拍拍皮包,又朝窗外看了出去。
车子最後开到的地方,连市区的灯光都看不到了,屈至远把车停在路边,而再往里走就是一片树木。
廖丹晴新鲜地看着周围,他转头对她说:「你在这等一下。」
「干什麽去?」见他要下车,她便问。
「去准备『惊喜』。」他指向路远处的一点,「记得看向那边。」
车门关上,屈至远急匆匆地朝着那边跑了过去;廖丹晴看了眼表,还有七分钟就到十二点了。
她叹了口气,等到屈至远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她眼中的光彩也同时黯淡了下来。
这个时候,市区一定连夜晚的降临都没有感觉到吧!天空如同白昼,人与人贴得毫无缝隙,可是听不到彼此说话的声音;跨年就是这样,让想狂欢的人有理由狂欢,让讨厌狂欢的人充分享受孤独。
她是喜欢狂欢的,可她又不喜欢热闹,这很矛盾,到了重要的节日,她总是比任何人都要期待和兴奋,可是涌进人群,她又觉得这一切是这样空洞无聊,太过虚假的热闹。
狂欢,但不需要那麽多人,只要和自己想见的人在一起就好了啊!
屈至远没带她冲人人群,让她松了口气,新的一年到了,她在一个人的广阔中迎接新年,没有人跟她抢这片天、没人跟她抢这片地,但有一个人会与她分享这份快乐。
只是那个人……
前方的地面窜起一道细线的火苗,带出飞鸟的鸣声,廖丹晴的所有思绪都被这一声打断,眼光自然地跟着那道火苗升上了天,看着那小小的花球在空中炸出了好大一朵花。
花办变作璀璨的星粒,在绽放过後哗啦啦地散了下来,又在中途被黑暗吸了去;可第二朵,第三朵马上又连起来升上了天,陆陆续续、姿态万干,变幻着美丽的形态。
廖丹晴瞪着那片天,手表的指针正好走到「十二」的位置,她的双手捂着嘴,眼中充斥着的都是烟火的光辉;是那烟火太烫了,让她在车里都被那滚烫的热度所影响,烫伤了眼,眼才自动分泌出水来灭火。
此时城市中也是万家灯火,工程浩大的烟火表演占据了整片天空,那烟火下,满满是钻动着欢呼的人群,可是,那烟火中没有一朵是属於他们的。
和那相比,她眼前的绚丽就只成了几颗小小的火苗,只是,这些火苗一生仅一次的绽放,都只是为了她。
只是,为什麽非要是烟火呢?廖丹晴望着那闪亮的小小天空,缓缓地闭上了眼。
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屈至远从那边跑了回来,外面天很冷,还刮着风,他脸上还带着运动过後的淋漓。
他窜进车里,随手将车门外透入的冷风又隔绝开来,瞧他的神情,很像是乡下孩子第一次抓住青蛙,赶快跑回去向朋友邀功炫耀。
「那个……」并没有人夸奖他的能干,相反的,廖丹晴那张冷淡的脸让他喉中一阵苦涩,兴奋都变成了试探。
「什麽啊,就只有这样而已吗?」廖丹晴很无趣地玩起了手,「你带我来这麽老远的地方,还以为真有什麽意想不到的东西呢,结果也不过是些俗套。」
「你不喜欢?」不只不喜欢,她怎麽好像还很生气的样子?
「算了,难为你连烟火师的工作都自己做了。」她像在安慰他一样,笑了下,「不过你还真是有够不懂浪漫的,既然要用放烟火这种最俗套的方式,那麽也应该俗套一点陪在我身边一起看吧?」
「可是,那样的话就没人去放了,我只是觉得你也许会喜欢,倒没去想别的……」他是觉得能看到她高兴的样子就好,是不是自己也看到了烟火倒是没怎麽在意。
「是吗,你觉得我会喜欢啊……」她吸了口气,要压下什麽一样,问他:「那接下来呢,还有什麽,不会就这样回去了吧?」
这还真的是把他问住了,见他愣在那里,廖丹晴笑了起来,「真的就这样而已啊?你还真是有够笨。」
「那、要不要去吃消夜?」
「这个时间了,还订的到位子吗?」
他点头,倒是很有信心;廖丹晴抿起了嘴,「算了吧,难道这里就没别的了吗,烟火只有那些?」
他想了下,「还有一些小的,是买那些时老板送的,在车後面。」
廖丹晴下车,跟他到後面,把那些赠品烟火搬了出来,都是小孩子拿在手里玩的那种,廖丹晴抽出几根试着转了转,觉得很有意思。
「把这些都放掉吧。」她说。
廖丹晴一手拿着一根棒状烟火,跑到了空旷的马路中央,转起圈;屈至远靠在车门边,手里拿着打火机充当人体点火器,等她手里的两支烧完了,就会再跔回来拿新的,从他这里点着後再跑走。
她没有叫他一起玩,这是很明智的选择,他无法对这种会喷火的小玩意产生兴趣,有他参与只会让她更无趣而已。
不过在廖丹晴的身上,他倒是看出了这小小烟火真正的魅力,拿着小烟火的廖丹晴,一下子成了几岁的小孩子,在空地开心地跑来跑去,烟火燃着的丝线就也跟着她跑动,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闪着光的白线。
她似乎很享受那种被围绕的感觉,尽情晃动双手,让烟火绚丽地在空中划出各种形状。
她还是喜欢烟火的,就像她曾对他说过的那样,跨年的时候她最喜欢看烟火,可是和她一起看的人太多,感觉像是自己的幸福被抽走了一样;她笑自己自私,可他当时就想,有机会的话,就把她一个人的幸福全都给她。
屈至远打开车门,把车内的广播声放到最大,那广播中正在放一首古老的英文歌曲,曲调很熟悉,可一时想不起是谁唱的了,唱歌的人已经死了许多年,可他的歌放在今时今日,这个场景下,依旧是惊人的适合。
廖丹晴跟着歌声跳起舞来,她转着圈,火星和白烟就围着她转圈;屈至远好像看到了一只有着萤光翅膀的蝴蝶,蝴蝶拍打着翅膀,像是随时都会飞走。
廖丹晴手中的烟火烧尽了,她停下来,看到屈至远就在她面前,她接过他递来的烟火,又让他点燃,周围又亮了起来。
「这是最後两支了。」他说。
「是喔。」她笑了笑,自己有点冰的脸颊有了他掌心的温暖,她微乎其微地抖了下,抬眼笑看屈至远,「你的手好热。」
「是你太冰了。」他说,指腹揉着她冰滑的脸,他俯下身去,这只顽皮的蝴蝶,总是让他心神不安。
在他的唇就要碰到她的唇那一霎那,廖丹晴扭过脸去,让他的吻停在了空气中,接下来他的眼前闪过一道火苗,等他意识过来时,那火苗已经快触到他的脸;他本能地向後退去,放开了她,而她正握着手中的烟火,笔直地指着他的脸。
那温和的花火顿时成了划清界线的炸药,屈至远有点发愣,他看出她并不是在逗他、跟他闹着玩,不然她玩得也太过份了些。
他看到廖丹晴的眼中,闪过了一道让他心寒的光,那道光,名为「残酷」。
「丹晴?」他不知第几次这样唤她,而这次最让他紧张。
「你想吻我?这样啊,原来我们已经发展到可以接吻的关系了?你还真有手段呢!」廖丹晴又将手中的烟火,玩具一样地晃了晃,「可是不行,你不能吻我。」
他愣住不动,而廖丹晴却动了起来,她把手上的烟火丢到了一边,让它们在地上残喘着喷完最後一点火星。
「圣诞之後就是元旦,元旦之後是新年,新年之後春天就到了,感觉好事就会这麽接连发生下去似的,是不是?」廖丹晴问他。
屈至远没有回答,他也没必要回答,以前她也跟他说过同样的话,可并没有最後的那个问句;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