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纪-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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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三多刮了刮白选的鼻子,惹得她在自己的腮帮子上重重拧了好几把。他取笑般说:“怕死么?怕死还敢单挑两百多号人?我就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傻大胆儿的小屁孩。”
“怎么是单挑,不是还有你吗?”白选歪着头看沈三多,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从越来越浓香四溢的肉汤上拉开,“沈三多,我能相信你吗?”
这孩子很没有安全感!沈三多无奈地再次保证:“当然能!你为什么总是怀疑我?”
“谁让你和迟大小姐缠夹不清,而她是我的敌人!”白选皱起包子脸,装出满脸凶恶。
“敌人?”沈三多神色有些恍惚,自言自语,“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敌人?”长长地叹息。
看来三多兄也是个有故事的人。白选并不吱声,捧着碗不怕烫地大口喝肉汤。谁没个过去呢?所以,她并不指望但凡遇上个陌生人就对自己抱有善意。那极端的不现实。不说黑潮纪,哪怕在前世,你敢在偏僻小路随便和人交谈吗?
沈三多是个口才很好的人,天南海北的趣事信口拈来,白选听得津津有味。他比老鬼健谈多了,但是在面嫩心老的伪萝莉眼里,三多兄还欠缺了成熟男人的稳重气度。瞧他这眉飞色舞的模样,浑然忘记面前这只心里还有暗伤。
也对,他今年不过二十六岁。放在前世,这个岁数刚从象牙塔里出来没几年,还在职场挣扎。而老鬼,却是在尘世浮沉了几度,已经宠辱不惊。成也好败也好,付之一笑。
如果是老鬼在这儿,要么沉默地抱着她不说话,要么把她扔进野物堆里,用战斗来忘记感伤。不过,三多兄在努力取悦白选,试图与她建立更亲近的关系,这点白选还是拎得清。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于是二人相处甚欢。
第三十二章 儿童团员
真没想到哇,活了这么久还有成为儿童团团员的一天。白选扯了扯自己的草编短裙,不放心地向上提了提草编抹胸,把树枝长矛倚在身边,张开双臂做了个飞的动作,担忧地问沈三多:“偶要是飞来飞去,不会走光吧?”
沈三多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伸手把白选脑袋后头绑着的马尾辫给解散,异常熟练地帮她编麻花小辫子。他吹了个色狼式口哨,笑嘻嘻地说:“所以你得加倍小心注意,要被人家追得急了,还真有走光的可能。”
白选撇了撇嘴,真当她是小屁孩?生死攸关的时候,裸、奔都有可能,还顾得上走不走光?如迟大小姐那样在荒原还穿着晚礼服露背曳地长裙的神经病,这世上不多吧!?
沈三多这些天如临大敌般的烦琐准备工作,让白选感染了些许紧张情绪,此时说说玩笑话聊以排解罢了。
瞧瞧这一身儿,浑身上下涂满了乌黑泛光的“颜料”,据说是最好的丛林保护色,足以让人分辨不出本来面目。三多兄不提防要伪装阴人,花了好几天才弄到所需草根树皮,再加上他随身带着的一些东西,熬了整锅“染色剂”出来。
这些好东西半点没浪费,白选尽数涂上。沈三多起初还要亲自动手,被伪萝莉跳着脚重重推出帐篷,并且用响亮愤怒的童音骂他“老不正经”。
公子沈差点失足栽到地上,瞪着无风自动的帘门直运气。他心说话,你个小东西,大爷哪里老了?涂抹药物也是有讲究滴。
木有办法的沈三多只好坐在外面口头指导,担心得很,不时因太过唠叨被骂鸡婆。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白选才把整锅变色药给抹完。沈三多看了效果,勉强表示满意。
再就是这身火辣的草编抹胸和只到大腿根的短裙,也是手巧的三多兄亲自编织出来的。原本,沈三多让白选只穿个短裙就算了,毕竟原住民部落的居民光着上身才正常。但思及方才白选对自己“老不正经”的评价,沈三多一声不吭,直接给她编个小抹胸。
这种绿得近黑、坚韧柔软的长草是丛林特产,沈三多声称,物资极度贫乏的丛林居民,只有极少数人才能穿得上衣服。白选见他手指翻飞,不过大半个小时就整出套装,深度怀疑他以前混在荒原的时候也穿过这玩意儿。
接下来,沈三多要求白选服下一系列药物,说是有避虫驱蚊奇效。现在天气与以前大不相同,譬如这片丛林,在黑潮纪以前远没有如今繁茂浓密。
因为战争而停止的大肆砍伐活动被迫中止,丛林趁着机会不断扩大面积。几十年的时光过去,不光是这片原始丛林,就连稀树草原拥有的树木数量也有了很大的增长。
这儿生活的野物不比外面少,虫蚁蛇蝥等等更是遍布丛林。沈三多尤不放心,着重叮嘱白选要注意哪些貌不惊人但毒性极烈的生物。他甚至提到了黑寡妇蜘蛛。
白选正满脑门冷汗,忽听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吓得赶紧扭头,自家头发被扯得生疼。她“嘶嘶”吸着凉气,质疑:“你吓唬谁呢?黑寡妇的原产地不在这儿吧?”
沈三多忙不迭给她揉头皮,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个?”黑潮纪已经过去半个多世纪,许多物种的原产地在哪儿,一般人只怕都不大清楚。这孩子待在荒原好几年,从哪儿听说的?就算是老大,也不见得会特意提起。
揪过一根小辫子卷着玩,白选用无所谓的口吻说:“我捡了好多资探员手记,也许是在那本看到过。可惜了啊,那些手记都被烧没了。唉!”偷偷抹去鼻尖上的汗珠。
“哦。”沈三多也没有追问下去,解释道,“几十年前,黑潮淹没世界,逃上方舟的人类把收集的物种也带了上去。后来尽数投放在荒原,有些物种不能适应环境死了,但有些物种比以前活得还滋润。黑寡妇这种毒蜘蛛就是很著名的一种,据研究它的毒性比以前烈了一点五倍以上。”
还真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白选点了点头,又继续听沈三多唠叨。这人的学识确实丰富,并且不用白选发问,他自己会从一种东西扯到另一种东西。
时至今日,准备工作已经进行了五天之久,白选和沈三多在征程众人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好在那两辆悬浮车大概承担了引导方向的重任,一直在这支队伍的头顶天空飞行,并没有过多关注后面的动静。
也许在这些大人看来,如白选这样的小孩子被扔进了丛林里,肯定是死多活少。别说小屁孩,就连征程两百多号人的大队伍,于数日的行进过程中都有几十人因不同缘故而受伤,还有好几个死了的。
白选与沈三多路经时,看见被剥得精光的尸体扔在路边,个个死不瞑目。饶是白选自认为看多了生死,见此情景也不禁齿冷心寒。连同伴的尸体也不收裣,这样的队伍能人心所向?
不过两个人只是有所感慨,并未因此停下脚步,仍然匆匆赶路。沈三多告诉白选,征程这么做也有祭祀丛林的用意。死去的人就是祭品,不但要祭各种野物,也要祭“食人族”。
白选有点儿印象,前世似乎看到过一篇这片大陆食人族的报导。其实人家这部落已经逐渐走向了文明,只遗留下很少的一部份人还保持着传统。
黑潮纪来临,大陆原先居民的数量在战争中大幅度缩水。战争结束后,幸存的大多数人与战胜方渐渐融合,最终成为天舟的国民。而那些拒不投降的人们不得不逃到荒原各处,艰难却很顽强地活下去,不时给天舟乃至修士盟添堵。
这支游击队偶尔在天舟新闻中有报导,他们是荒原资探队伍的极大阻碍,每年都有不少人死在他们手里。但令人遗憾的是,荒原广大,根本就不知道游击队藏在哪儿,就连究竟有多少人也不能定论。
有人说他们的基地深藏于大丛林,也有人说在沙漠边缘似乎看到过他们活动的踪迹,还有人振振有词地断言,他们在地底有相当于城市的大规模聚居建筑。
沈三多先前透露,所谓大丛林的“食人族部落”其实就是游击队当中的一部份人对外打着的幌子。这是极好的保护色,不少资探员说亲眼目睹过食人一幕。
不过,这种事儿应该算比较隐密的吧?假如被天舟官方知道盛传于荒原资探队伍中的“食人族部落”其实是游击队,会不会立马派出军队消灭之?以白选很浅薄的政治眼光来判断,这支游击队即使不堪一击,也不会被官方容忍。
白选的头发枯黄,这大概是营养不良的缘故。沈三多给她编了至少二十根小麻花辫,又涂抹上刺鼻乌青液体。他见白选丝毫不抗拒,对她的忍受能力很是赞赏,并且尽数归功于自家老大的教导有方。
一般的小孩子根本不能做到这些事儿。沈三多清楚得很,这些药物不光气味难闻,还有不轻的刺激性。虽然没有后遗症,但涂抹之初会很难受,麻麻痒痒的,并且绝对不能抓挠。
白选眦牙裂嘴强自忍耐,为了自己能够安全行走于丛林,这么点小苦头必须吃!好在沈三多事先已经说明了后果,她有了心理准备,此时用集中思想盘算计划有无漏洞的方法来转移注意力。
这个诱敌以抓舌头的行动计划,由沈三多一手制定,并且在这些天里慎重地反复推敲、演练。白选如今只是个小孩子,她也不想引起沈三多的太多侧目,便只带了耳朵老老实实听着。再说以她的阅历,最多就是想些小招数,在大局层面还是力不从心。
好在沈三多不是绣花枕头,他脑瓜挺好使,白选自认不如。这厮的阴险狡猾毒辣绝对得了老鬼的真传,白选也准备在这两个人的前后熏陶下向腹黑女的光辉前程迈进。
征程这支队伍的噩梦始于一个“美好”的清晨。他们头一日很幸运地找着了靠水的地方扎营,并且一整晚都没有下雨,也没有很多肉食丛林生物来骚扰。
大清早,碎金子般的斑斑点点阳光透过浓密树枝间隙落在地面厚厚的枯枝腐叶之上。空气干燥,气温也略有回升。经验丰富者判断,这将是一个难得的丛林晴天,不过要提防会变得更活泼的丛林生物。
营地不远处就是一条小溪,水质清冽甘甜,微温。当值的资探员们准备去溪边打水熬点营养丰富的热汤,一来驱除阴湿丛林里的寒气,二来有料的食物能支撑他们走得更远。在伙食上面,这支队伍的高层从不吝啬。大家也知道,越快到达目的地,光辉灿烂的前程就离自己越近。
被指派去打水的资探员当然是这支队伍资历最浅的人,大多数杂务都由他们承当。不过,能参与到这次行动,本身就说明他们是入了队伍高层眼睛、值得栽培的未来之星。
有说有笑提了水,刚要离开。冷不丁有人停下脚步,同行者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立即屏住了呼吸。
那晶莹有光的东西是什么?虽然它只有指甲盖大小,但在阳光照耀下,它的光彩是那么的迷人诱人!
晶石!这七个人同时惊呼,咣当扔下水桶,饿狼一般扑过去。几番拳脚相向后,一名膀大腰圆的青年终于夺得此宝,仰天哈哈大笑。这么一小片天然晶石,价值是同等重量、同等品质晶珠的五倍!发财啦!
第三十三章 人为财死
打水的人怎么还不见踪影?伙夫急了。要是耽误了吃饭上路,七少爷和雷老怪罪下来,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又等了一刻钟,四个伙夫连袂去找分管后勤的小队长。此人一听,立感蹊跷。他不敢擅专,急急忙忙向营地中间那个大帐篷走去。
帐篷外面守着六名面色冷肃的彪形大汉,见后勤小队长慌里慌张地跑过来,手臂一伸拦住了去路。后勤小队长陪着笑说:“几位大哥还请行个方便,麻烦替小弟向七少爷通禀一声,小弟有要事报告。”
“什么事?”发话者的声音来自后面,沉稳持重。众人看去,正是迟家供奉老雷。
后勤小队长立时松了口气,赶紧上前对老雷说:“雷老,去打水的七个人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大半个小时了。”
老雷的眉头深深皱起,招过一名资探员让他带几个人去看看情况。打发走后勤小队长,他直接掀帘进了这顶大帐篷。
迟家人果然都是一个德性。迟大小姐到荒原来探险,干脆就拿了一辆厢式重卡改装成移动式房屋,内里的奢华布置估计比她自己的闺房也差不了多少。
而眼前这顶大帐篷,从外表看不出什么名堂,走进去才发现别有洞天。别人的帐篷都是通铺,能睡人拉倒。这顶大帐篷却被分隔成数间,客厅卧室卫生间洗浴间应有尽有。至于陈设,不说别的,地上铺着的织金绣花地毯应该是最廉价的物品,但它的价值够一名白银级资探员累死累活干三年。
老雷摇了摇头,径自走到油亮闪光的桃木吧台旁边坐下,从酒柜里摸出酒来,自顾自倒上满饮一杯。迟七少的酒,等闲人喝不上。据说他机缘巧合,得到了一本黑潮纪之前的药酒方子手抄本,以此炮制出不少对身体有效用的好酒。既能惩治酒瘾,又可以增强体魄,一举两得。
酒香飘溢,终于有低哑慵懒的男声说了话,随即又响起女子柔媚入骨的撒娇声。片刻,一个打着哈欠的女人扣着资探员制服的钮扣,慢吞吞地挪动脚步从卧室出来。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