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纪-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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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那俩怎么没自爆,是您阻止了吧?”皮皮又问。
“加隆有约柜,当然不会玩自爆。华胥九德确实为我阻止,可惜钟家小姑娘和万休小和尚的寿数已尽。”无瑕父亲与皮皮说话的语气又要轻松和气几分,但说起这种生死之事仍然有止不住的漠然。
被晾在旁边的白选一直处于失神当中,难怪无瑕的父亲会说要让自己心悦诚服、心甘情愿。她的未来注定要在生死之间走上一遭,她凭什么拖累白璧无瑕?难得糊涂,好一个难得糊涂镜子稀里糊涂地碎了,稀里糊涂地了断这段感情,反倒真是好事。
第三十四章一枪锥心蚀骨断魂(十月欠更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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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得糊涂,还是死个明白。白选向来选择后者,但是白璧无瑕父亲的话却让她痛苦地觉得自己就是在找虐。有些事情果然还是糊涂些好挨过去,现在她该怎么办?
二十三岁,整整一年,黑如锅底只有一点点白。这位被皮皮衷心敬仰的大能者断言,白选很有可能活不到二十四周岁的那天。那么,她和白璧无瑕的感情究竟有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
真是天作孽,犹可违;人作孽,不可活。镜子碎了第三面的那一刻,白选在心里发疯地喊,只有我们自己才能结束自己的感情。现在,这个选择权果然交到她手上。
静寂室内只有她一个人,就连皮皮都被白璧无瑕的父亲带走。他说,你想清楚,不同的选择将会导致不同的道路不同的后果。是继续留着那面没用的镜子把无瑕往更深的坑里拉;还是慧剑斩情丝干脆了断,等你活过二十四岁再重续前缘?无论你选哪种,只要你能活过二十四岁,我都信守诺言。
说得很好很动听。白选忽然苦笑,但是真要信了这位当父亲的话,就算以后她能和白璧无瑕在一起,选择的如果是前面那条路,未来也难说能否会如意。很简单,若是为无瑕好,她就应该举剑断情,过了生死关再续前缘。谁都知道一个道理——长痛不如短痛。
而且,她听出了无瑕父亲没有说出口的话。只要碎了镜子,他就有把握让无瑕不再记得自己。但是若她撑到了二十四岁,他又能让无瑕重拾记忆。
白选轻轻叹了口气,她还有选择吗?这样的选择题,其实不难。难的是,她要怎么向白璧无瑕解释。不解释?不行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她觉得就这段感情的处理虽然自己已经拿定了主意,但是至少要告诉他一声儿。
只要白璧无瑕不是小孩子,他就应该理智冷静地选择,因为他和她再无别的路可以走。定定地坐了很久,久到日头偏西,白选的眼睛已经有些模糊,这才艰难地召唤出镜子。
离开行宫前,她曾给白璧无瑕留书一封,将两个人的处境详细讲清楚。无瑕不是无事干的闲汉,不能总是跟在女人后面当跟屁虫。只有两个人一起努力,一起改变反对者的意见,才能在日后得到祝福,有祝福的婚姻不凄凉不遗憾。
可是现在,双方都有不可轻易跨越的障碍,而且这障碍还是白选这边的更强大。她是个活了两世的成年人,当然要用成年人的眼光去看待问题。现在分离,如果是为了以后毫无障碍地重聚,很值得。就算她跨不去那个槛,只要没有把白璧无瑕坑得更惨,她哪怕真的死了也会心安。人活一世,不就图个死时能安心闭眼吗?
回想自己前世今生,所作所为都求良心安逸。白选在等待镜子有反应的时间里突然想:“无瑕的父亲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选第二条路?因为良知,因为我对无瑕确有真情。”
虽然看不清无瑕父亲的面容,但是她能感觉到对方那两道如雪山冰水般清冽的目光把自己灵魂深处的某些东西都看得一清二楚。这种洞察人心的能力实在太可怕了,只需一眼就让人浑身冷战。
如水银亮光芒溢出镜面,白选伤感地抚摸着触手温润的镜框,知道这是最后一次。镜面澄澈无垢,被白选用咒语放至最大,白璧无瑕出现在她眼前。四目相对,二人尽皆无言。从眼神中,她和他都读出了某些东西。彼此第一时间清楚对方知道了一些事情,并且做出了决定。二人慢慢滑坐在地。
“父亲答应我,只要我不借助任何外力,完全依靠我对你的感情能在你二十四岁之前找到回忆,就亲自给我们举行同生共死结契仪式。我的寿数已经确认很长很长,只要我是你今生的变数,你就死不了就算我救不了你,我们不能活在一起,那也得死在一处”白璧无瑕率先开口,嘴角噙着淡然浅笑,看向白选总是灼灼有光的眼神此时却分外平静。
“不行”白选果断反对,“我不会答应。除非我撑过了二十四岁,否则我不会和你举行这个仪式。你是不是我的变数,这谁也不知道,更不能肯定。我不能为了一个可能就拿你的命去冒险”何况,傻孩子,你爹妈你的属下都不会同意。你爹是骗你的,他为了你撒这么个谎算得了什么?
“小乖”白璧无瑕愤怒大吼,“你为什么不让我与你同死?难道你以为,在你死了以后,我还可以和别的女人一起生活?只要我的修为日渐精进,我总会想起这些事情。那时若我真的有妻有子,你让我如何面对?让我情何以堪?为了绵延后嗣,我是一定会成家的”
白选木然回答:“我相信时间会改变想法,我还相信现实能让人妥协,我更相信我了解的白璧无瑕不是没有担当没有责任心的男人。你身上的担子有多重你比我清楚我们不是活在真空里,哪怕痛苦,该走的路也必须走完。时过境迁,也许当你再次想起我的时候,我只是很淡的一抹影子。而且我可以肯定,你愿意娶的女人只会是你爱的人。”
深吸一口气,白选继续如连珠箭一般说道:“我不想死不瞑目,你要真为我好,就不要给我负担。乖乖的,你好好过这几年。二十四岁时如果我还活着,我就去找你记住,在我二十四岁之前,你不可以爱上别人,更不可以结婚生孩子你要等着我”她猛地低下头,不想让白璧无瑕看见自己此时脆弱得不堪一击的表情。
“小乖,小乖”白璧无瑕在镜子那边不停呢喃。白选纵然不看,也能知道他此时如自己一样,满眼满脸的痛苦之色。但是人生就是这么混蛋,不让你好好活,不让你好好爱,非要整出七扭八拐的剧情让你去走完。你能怎么办?
用力把泪水抹去,白选缓缓抬头,怔然凝视白璧无瑕脸上闪烁着彩色光华的眼泪。彩色泪珠不停变幻着迷离光泽,静静地从他眼里落在镜面上。它们刻出两道深深的痕迹,蜿蜒而下,似要将镜面划破,奔向另一方。
——无声悲泣,只因疼痛在心。心不能发声,唯有借助混合本命精血的泪珠才能告诉你,心疼欲碎。
“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变数,至少从今而后,我非要活下去的理由又多了一条。这样,哪怕我已经走向了黄泉道,也会多出一只手拉住我。”白选靠在镜面上,抚摸镜子里白璧无瑕流泪的双眼,微笑说道,“为了你,我会很努力很用力地活下去这场和命运的比赛,我会赢我一定要赢”
“好为了我,你要很努力很用力地活下去”白璧无瑕含泪而笑,哽咽着说,“爹的法力实在太强大,我不知道自己多久能想起你来,这不是光靠努力用力就能改变的事情。他们都说我只是一时冲动,只是在合适的时间遇见了你。但是我相信我是真的很爱很爱你,我会靠自己想起你来如果你来找我时,我还不记得你,你一定要一巴掌打醒我。”
“我会把你打成猪头,然后把你抢回家当压寨夫君。”白选带着浓重的鼻音故作凶狠地说。
白璧无瑕展颜微笑,彩色泪珠却依旧一串串安静流淌。他将脸颊与白选的相叠,喃喃低语:“你的十九岁、二十岁、二十一岁、二十二岁、二十三岁生日礼物我都准备好了,存在沈闲这里,你要记得每年生日的时候去拿。如果这几年当中的某一年我就想起你来,我会来找你。到时候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迟疑了片刻,白选点头,却又坚定地说道:“但是在我二十四岁之前,我绝不和你缔结契约。”白璧无瑕对此事保持同样执拗的态度,闻言咬牙不说话。
白选沉默数秒后柔声说:“无瑕,亲亲。”她将自己的唇凑在镜面上,睁大眼睛看着白璧无瑕。
镜子那边白璧无瑕身体一颤,就连在镜面上流淌的泪珠都改变了轨迹,歪歪斜斜划出一道新的刻痕。他呆滞很久才缓缓垂下头,仔细找到白选嘴唇的位置,很准确地贴上去。
尽管根本感觉不到对方嘴唇的温度,在二人脸上却依然出现甜蜜表情。心里苦到了极处,但为了让对面那个人能安然踏上征程,她和他都给予了对方最美好的回忆。
悄悄撩起眼帘,白选看见白璧无瑕垂落的眼睫柔顺贴于镜面,他在很专注地亲吻。她悄悄从腰间拔出小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泪水夺眶而出之时,她含泪低语:“我爱你”
手指扣动了钣机,宝镜以比湮灭死光还要快上百倍的速度化为流光变成小圆镜挡在枪口面前。小手枪无力落地,白选跌坐在地上,仰面看着无数溢彩流光从破碎的小圆镜里喷发出来。
她好像听见有谁在悲伤大哭,看见第一面镜碎时由光线勾勒出的白璧无瑕还不曾成形就崩溃。也许有某种执念死咬牙不肯放弃,那虚幻的人像一次次试图拼聚,却又一次次化为漫天光点。光点越来越少,色泽越来越黯淡。
当最后由十几粒光点组成的粗糙人像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白选心中大恸,伏地号啕大哭。一枪锥心蚀骨断魂,盼来日以情为丝为线,缝心合骨接魂。
第三十五章忘
浮城高居于云上,身周缭绕着颜色各异的云团。它的天空永远明媚。这些云团不仅是浮城的风景,也是防御阵法的组成部分,阵法将高空的孤寒阴冷凄寂风霜雷电雨雪尽数挡住。站在浮城的任何一个地方,能看见的永远都是瓦蓝的天轻软的云,感受到的也永远是和暖宁谧的气息。
但是从一刻钟前开始,浮城的天空在缓慢地发生着变化。每一朵云,不管什么颜色,都悄悄爬上一缕两缕墨黑。初始并不引人注意,直到不知从何处响起清脆如玉碎的“叮叮”声,这一缕两缕墨黑之色便以可怕的速度扩张成一团两团一大片两大片,其势不可挡不可抗。
最终,所有彩色的云朵都被墨染成同一种颜色,静悄悄地在天空翻滚不休。这无声的变故却比挟带着震耳欲聋声响还要令人心悸。浮城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忧心忡忡的大妖们身周有幽亮妖力以为照明,像无边黑潮中的小小火花。
“看来镜子已经全碎了。”月君低叹一声,宁和面容上满是不忍,“这一关,少主不知会有多么难过。”
覃乐遥望着顶上乌云最厚重的云阙宫,轻笑着说:“不用太过担心,我的水晶球告诉我……”
“得了吧这么多年你的预言就没准确过”月君剜了覃乐两眼,瞥见涂山楠急匆匆没入黑暗中的身影,径自下了台阶也往云阙宫而去,“你不去看看少主?”
“孩子大了,不要什么事情都在旁边盯着。有些时候他情愿一个人躲着去伤心,这时咱们就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覃乐虽如此说,但还是跟在月君身后边走边絮叨。
“也就是在外面瞧瞧,不进去。”月君忽然顿住脚,原来她此时头顶的满天乌云有如流水般涌向前方不远处。阳光立刻洒下,又是明媚好景致,方才的阴森气氛一扫而空。
但是整座云阙宫都被浓重乌云吞没,远远瞧去就好像那边的一小块天空都沉沉砸下了也似。月君与覃乐过来时,尚在浮城的大妖都围在宫外,安静守候。
足足半个时辰过去,覆盖云阙宫的乌云终于有了动静。一道彩色光柱从内冲天而起,乌云便似飞蛾扑火尽数没入彩光之中。被如此之重的阴霾围裹,彩色光柱刹那消失。云阙宫重新显露面容,返回殿堂里的是有如深渊般看不清尽头在哪里的墨黑光团。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隐隐低叹。月君眸中更是盈盈欲滴,万般伤感。就算不看好那段感情,但亲眼看见它被葬送,心中也仍然不知滋味。
“走吧走吧瞧你们一个两个的样子。现在难受啦?当初就那么反感人家小姑娘”覃乐脸上不见丝毫悲意,大肆取笑众妖。尤其是月君,被她狠狠嘲笑了一顿。
各位大妖相视无言,苦笑摇头,再度回望云阙宫两眼,这才慢慢离开。巫浅离身为云阙宫守卫,想走也没地方走。若说伤心,只怕此时谁也比不上他。从少城主身上,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未来。就这样了断?曾经想要同生共死的爱情从此被永恒的乌云镇压封锁,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浅离先生。”不远处的花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