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纪-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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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十八气得直拍白选的小脑瓜,哼哼着说:“看你这脸馋相,十八哥这儿还有,你想吃都给你!”
黑十八有绝对的信心,家族一定会接纳自己。那以后想吃什么吃不到?但是白选这样的草木国民,她日后要维持生计只怕都困难,这些值大功勋点数的水果可不是她能肖想的宝贵东西。
白选置若罔闻,只有抓到自己手心里的才是真的。黑十八的承诺她可以相信,却不能指望。咽下被嚼得稀烂的果核,她又抓过那包点心,撕开包装,捏起软绵绵的点心往嘴里塞。
好吃,真好吃,有奶油的香味。多么令人怀念的味道呐!白选满意地眯起眼睛,把手指上沾着的点心屑舔得干干净净。
黑十八叹息了一声,扯了扯白选被狗啃也似的无规则乱发,低声说:“小乖,不怕。十八哥以后罩着你,以后有什么好吃的,十八哥都会留给你一份。”
白选从黑十八眼中看到了真切的怜悯和善意。话说,两个小孩子的交情也只限于那处偏僻墙角的吐槽与被吐槽。黑十八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白选心里有点小感动。
可是有博尔特警官在场,她就必须是傻子。因此,白选傻兮兮地咧开嘴,对黑十八傻笑。博尔特警官看在眼里,很猥琐地想,花家人的风流当真名不虚传,这么小的孩子就学会把妹了。嘿嘿,嘿嘿嘿。
博尔特警官的目光终于认认真真地落在白选微仰起的脸上,他心里立即升腾起怪异的感觉,诧异地看了黑十八一眼,心说话,这位小爷的口味还真是重呐!这小不点女娃不但丑,看上去脑子也不清楚么,瞧那一嘴巴的点心碎屑都不知道擦一擦。
所以,也不怪博尔特警官看走了眼,实在是白选此时的德性不敢叫人恭维。再者,她脸上还有一块丑陋的黄癣。人家看过来的时候,目光都会不由自主地先落在癣记上面,然后大多数人就会被恶心得移开了眼睛。至于这孩子的五官生得什么模样,自然再也不会去关心。
接下来,博尔特警官有问必答。黑十八和白选很快就弄清楚了今天这事情的来由。
说起来也简单,不过就是昨天晚上有人打了匿名电话,宣称慈心孤儿院的院长和管事嬷嬷有贪墨和中饱私囊之举。
这人举报她们在稀释营养液时非法操作,用四倍五倍的温水稀释一瓶营养液,而后将多余出来的份额偷偷拿去黑市贩卖,以获取非法收入。
不仅如此,这个匿名举报人还说在孤儿院的某某地方,藏有可以当作对比使用的营养液,以此为证据。
接到这个举报电话的警员意识到事情重大,立即向值班警官报告。值班警官也不含糊,又向警察局长汇报,这才有了今天一大清早的上门之举。这位值班警官正是博尔特。
白选闷着头慢慢地吃点心,脑子里飞快地旋转。难道那个检举之人是一直没有回来的阿罗?她正在想是不是要把这个问题说出口,就听见黑十八状似无意地说:“博尔特警官,请问那个匿名举报者是先生还是女士啊?”
博尔特警官回答说:“不清楚。接到举报的警员说从电话里传出来的是电子声。”
“不过,”博尔特警官又说,“今天通过问讯,我们发现,有一位昨天晚上应该值班的照管阿姨不见了踪影。”
黑十八瞟了白选一眼,却见她正认认真真地吃点心,似乎对这场谈话毫不关心。但他知道,白选很关心阿罗的下落。
黑十八说:“是白楼的照管阿罗。”又补允道,“她的名是罗兰,不知道姓什么,身体里面只有四分之一的华夏血统。虽然我不知道阿罗为什么不见了踪影,但我相信,她不是那种会贪墨的人。”
白选在心里叹气。阿罗对白选的照顾,正是缘于昧下了原本属于白选的财物。不过,对于此事,白选没有记恨阿罗。因为这一年里,阿罗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结结实实地补偿了白选。
真金白银对一名嗷嗷待哺、没有任何自保之力的小婴儿来说,肯定没有每天吃得饱穿得暖、有病能及时就医来得实在。所以白选只当那份财物是自己与阿罗交换妥善照顾的等价物。凭心而论,阿罗对白选是真的疼爱。
但是,阿罗有没有贪墨营养液呢?白选不想知道阿罗要怎么解释昨天晚上给自己开小灶的那瓶明显要浓郁许多的营养液。
第十三章 认罪?
窗外隐有呼喝声音,还夹杂以孩子们的尖利叫嚷。警察们并不敢动粗,所以只是牢牢地守住了门,任由门里的孩子们发疯。
黑楼三号房,黑十八刚刚提起了阿罗。博尔特警官还来不及对黑十八的评价发表意见,就有人在外面咚咚敲门。
博尔特警官沉声问:“什么事?”
门外之人回答说:“警官,从外面来了一个女人,声称对孤儿院营养液被贪墨之事负责。她说自己叫罗兰,是孤儿院白楼的主管阿姨。”
白选的手一松,点心啪嗒掉在床上。她慢慢抬起头来,墨如子夜的瞳仁里满是悲哀。这件事情透着那么诡异,她能肯定,阿罗即使有贪墨之举,也绝对不至于出头顶下整件事情。这里面……有猫腻。
这处猫腻给阿罗带来的很有可能就是灭顶之灾,就如同前面那三位死去的嬷嬷阿姨一样,了结阿罗的方式只不过换了一种,但结局不会有区别。
别看只是贪墨案,在白选的前世,躲个猫猫都会躲掉性命,更何况是当下这个更阴森的世界。白选不知从哪里来的信念,她执著地认为,阿罗只要跟着这些人走了,就永远都不会回来。
所谓的五位封号国民家族,在白选眼里其实就代表了五个隐约超然于法律之外的特权家族。因为那五位封号国民对天舟的贡献太大、民望太高,就算他们遵纪守法,可是法律之外的大门也随时为他们敞开着。
她没忘记一年前去鉴定中心检测的路上,所经历的那场“变形金刚”与修真者的大战。事后听说死了许多人,但元家和花家也只不过办了几场慈善活动而已,抚恤死难者家属的事情还是交给了政府来办。
那场战斗是怎么发生的?修真者要抢元家的超级天才婴儿。这可以说是元家的私事,却让政府来买了单。好吧,即便这位超级天才是未来的曙光先生二世,但那是未来要发生的事情。谁能保证这孩子就能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为曙光二世?白选承认这种想法冷漠且偏激,可是对于她来说,阿罗远比什么曙光二世重要得多。
白楼的四位照管者在一年当中接二连三死去或者遇险,这让她嗅到了浓郁的死亡气息。她害怕得发抖,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可就是怕,怕得要死。黑暗中那把不断收割鲜活生命的死神镰刀,让她颤栗。她有一种直觉,下一秒钟,这把死神镰刀指向的对象就是自己。
听来很可笑。就像黑十八嘲笑白选“死亡阴云笼罩”一样。才一岁点的小娃,能对旁人造成什么威胁,谁要害你啊?你有被害妄想症吧?
白选也唾弃过自己的疑神疑鬼,可是昨晚珍妮小姐的被掐死和今天阿罗的意外顶罪就是吓坏了她。她拼命地想,有什么事情能把几位白楼的嬷嬷阿姨联系在一起呢?一年之中发生的这些惨事多像被杀人灭口啊!
黑十八紧紧挨着白选坐着,因此感觉到了她的异常。他低下头去,见小不点儿吸溜着鼻子,从头发下面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凄惶无助的神情让他油然而生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望。
从白选眼中黑十八更看到了恐惧,这种泛着绝望味道的恐惧眼神让他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但黑十八是男子汉,他必须坚强。如果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他必须要站在女人面前。花家的男人只能站着死,不能跪下、坐下、躺下活着!
“十八哥会保护你,小乖不怕!”黑十八目光中满是坚毅之色,紧紧地握住了白选的小拳头。
白选眨了眨眼,哪啥,原来自己已经可怜到了需要一个七岁的孩子来安慰的地步吗?她鄙视了自己一番。害怕根本无济于事,还是把事情弄清楚,再想对策比较实际。
白选前世在社会上打了几年滚,虽然不是手腕高明的女强人,但也有点小脾气。她不招惹别人,自己的东西会保护得很好,没有什么人敢随便作践她。
她曾经生活在安逸的年代不假,却并不意味着她就缺少面对困境危难的勇气。话说,她还当街拿手机当板砖砸过抢包飞车党的后脑勺呢。
在这个陌生又令人无法安心的世界,那么小就被抛弃,白选早就有觉悟她能依靠的人就只有自己。不自救,难道还真的等着七岁的小屁孩来救?
心理建设做完,白选给自己打了打气,用粉嫩的小嗓音糯糯地说:“小乖也会保护十八哥哥。”
呕……请允许我在心里狂吐一个。白选被自己恶心到了。见黑十八小脸上浮现一抹感动之色,她有些愧疚地想,这小屁孩子身后站着能量巨大的家族,和他的关系变得亲密,不是坏事。如果当真如自己所料噩运即将降临,那么花家有可能存在的保护也许就是一根能救命的稻草。借势而为之事,好做,并且不妨多做。只要能保住自己。
——成人的想法就是如此,现实。
黑十八伸手捏住白选的小鼻子,舒展开眉眼笑着说:“小爷要是沦落到靠你这个小不点保护的可怜境地,那一辈子也不要抬起头来做人!小爷是真爷们儿!”
白选狂翻白眼。她早就看出来了,黑十八豪爽仗义,但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男子主义者。他即使会因为善心得到了回报感到高兴,却不会改变行事方式。
女子能顶半边天,男人靠女人保护怎么了?当然,这些不合时宜的话白选绝对不会说出口。而博尔特警官此时也已经打开了房门,并且用眼神询问黑十八,去不去看个究竟。
黑十八飞快地把箱子关上,仍然推回床底,抓着白选的爪子跟在博尔特警官身后往外走。到黑楼门口时,博尔特警官已经拆开了那条香烟,给那五名年轻警察一人散了一包,余下的分别揣在几个兜里。香烟外包装直接扔在地上。
自然皆大欢喜。这五名年轻警察也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于是便用复杂的目光注视着手拉着手的两个小朋友。
博尔特警官把黑十八和白选带到了院长办公室的后窗,这儿蹲着两名警察,正全神贯注地偷听里面的询问。见博尔特警官领着两个小不点过来,都露出惊讶不解又带着些不悦的神色。
博尔特警官放轻了脚步走上前,贴着那两名警察的耳光说了些什么,又拿出两包烟塞给那两个人。他们便是恍然大悟的神情,看向黑十八的目光和善了许多。
两名警察跟着博尔特警官离开了原地,确定不会被办公室里的人们听到声音之后,三名警官一齐蹲下,一边抽烟一边聊天,把黑十八和白选当成空气。
一名有白种人血统的秃顶警察感叹般地说:“那位院长女士真是传言当中的牛人,一句有用的话没说,反倒把迈斯副局长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这老太太的嗓门实在太大了,咱们隔了墙都差点被震聋了耳朵。”
另一位警官年纪起码有五十开外,闻言笑了笑,瞥了不远处的两个孩子一眼,慢条斯理说:“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只要这位老太太能说服元家,自然就能把事情内部消化。不过检察公署一插手,情况就复杂了。”
白选急得眼睛里面冒火,这名老警察说话怎么只说一半,怎么个复杂法儿?她关心阿罗的安危,假若如老警察所说贪墨之事能在孤儿院内部处理,阿罗就不会被抓去顶罪。
“咣当”摔门声一通乱响,蹲在地上吸烟的三名警察都倏地站起身来,向那排房舍看过去。随即,隐隐约约有大声争吵传来,当中夹杂着老人家格外刺耳的尖利叫喊。
三名警官脸上眼中都有幸灾乐祸之色,尤其那两名警察与院长丁嬷嬷曾经交谈过,深知这位老太太的厉害。见迈斯副局长这些人也吃了憋,他们心里舒服不少。
从办公楼里面冲出大群人来,三位警官急忙奔上前去。博尔特警官拔腿开路之前给黑十八使了个眼色,黑十八便拖着白选在三位警官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
白选眼尖地看见,被几位检察官围在当中的女人正是阿罗。而追着众人出了办公楼的却是面孔铁青的院长丁嬷嬷。
老太太腿脚有点不利索,追之不及,居然把手里的拐杖抖手砸了出去。那位走在最后的矮小瘦削检察官不幸中招,他脚步一个踉跄,幸好旁边的人扶了一把,这才没有摔倒。
丁嬷嬷厉声喝道:“迈斯,不许带阿罗离开!”
被拐杖砸个瓷实的人正是黄玉市检察公署反贪局副局长迈斯,他阴沉着脸,头也不回地说:“丁院长,我会保留对您暴力抗法的起诉权!您是位为了共和国出生入死过的老兵,怎么能袒护侵吞公共财产的罪犯!?”
丁嬷嬷不再追赶,颤抖着老迈的身体,站在办公楼面前,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咆哮:“尚未定罪,只能说阿罗有嫌疑,怎么能叫她罪犯?”
迈斯副局长站住脚,回过头来嘲讽地说:“您终于承认她有嫌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