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无南北-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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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连平日不苟言笑的简付城也有些义愤填膺,说早知道不把公司交给他,除了工作什么也不会,还当即就要给简皓南打电话。莫北北连忙上前安抚,面上体贴地笑说:“爸妈没关系,他也是迫不得已。”她一边说着一边心里泛酸,想这简皓南倒也是做得周全,居然已经提前打好招呼。然而即使是不跟家人团聚也不愿见到她,他到底能有多恨自己呀。
莫北北一个人回自己父母家的时候,比回简家还要慌张,站在门前她心口还一直突突地跳,她想象不到跟周晓琦打照面会是个怎么针尖对麦芒的情形,可进门以后居然得知周晓琦有事回美国了一趟。纪宇旸和周晓琦闹翻的事,父母看似也还未知晓。莫北北想,或许她是真的有事,或许她是像简皓南一样,不想见到自己。她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虽然这样也好,否则场面肯定会很尴尬,但她还是很难过。
简皓南出差的那套说辞在自己家里又说了一遍,周毅说那一个人闲着也没事做,回来多陪陪我们吧,我们俩人也挺寂寞的。莫北北觉得这继父真体贴,却不知怎么想起周晓琦,心里愈发抱歉。林惠芬反而倒过来教育她,坐在沙发上嗑瓜子,一边闲散地说着什么事业有成的男人就是这点不好了,但也没办法啊,作为贤内助要谅解云云,莫北北一开始“嗯嗯”地应着,听到后来实在心烦气躁,还不能把真相全盘托出,终于忍不住在她耳边悄悄回敬过去一句:“教育的是,林女士,那请问您是贤内助么?刚才饭桌上谁俩又吵起来来着?”
林惠芬立马拿瓜子壳丢她。
过年期间莫北北他们那高级公寓的小区里张灯结彩的,还有邻居家的小孩在放烟花,到半夜了还是热闹声一片,吵得她不得安宁,常常半夜两三点了还不能入睡,随后又不知为何特别清醒,她睁着眼睛裹紧被子,一直到天明。后来她觉得自己快要神经衰弱了,不愿一个人呆着,就听了周毅的话,留在娘家的时间也越发长久。期间还同林惠芬走亲访友,得知自己的一个表姐居然刚生了孩子。接着林惠芬就一直明里暗里地念她,说我什么时候也能有个外孙外孙女的就好了。莫北北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孩子他爹现在连个影子都不见,孩子什么的不更是笑话吗?
如果日子继续一直这样平静如死水般地过下去,莫北北会觉得自己就要变成一个无所欲求的世外高人。但那天早晨她被江媛的电话吵醒,叽叽喳喳地叫她看报纸。莫北北被她吵得很无奈,却在看到报纸上那一幕的时候突然觉得心头一紧,想还不如就像以往一样平静算了。
只是一份娱乐小报,如果不是有江媛这样的八卦女读者,她可能永远不会看到。报纸上占得版面也并不算大,比起其他大明星的八卦来说,根本是小巫见大巫。可莫北北还是觉得心口凛然,那种感觉就像是粉笔划过黑板,发出一声刺耳的尖鸣,她的心脏就是那块黑板。
照片里站在简皓南旁边,挽住他胳膊的模特儿的确光彩照人,可莫北北的眼睛只聚焦在简皓南那个冰冷地要杀人的眼神中。他侧着身子双手插在口袋里,怒目而视,侧脸凌烈锋利的线条几乎可以割人,一看就知道是对拍照的人相当不满。莫北北目怔怔地看了半晌才去想起来去看旁边的文字,标题醒目又暧昧:富二代与新秀女模夜店寻欢!报导更是长篇累牍,花天乱坠地描述着二人怎样勾肩搭背情意浓浓。莫北北一边看一边不断地提醒自己,不用过于在意,本身自己就是干这行的,难道还不知道记者会把瞎编胡吹上天入地极渲染之能势的本领发挥到极致?
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胸腔整个下沉,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她又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生怕遗漏什么。这么久不见,她想要多找一点简皓南的信息,即便是这种二手资料也好。但其实整篇那么多的字里,属于他的也只有一个字。文章里说当记者问道“听说您和您妻子正在分居中,请问是不是你们的感情破裂了”的时候,他忽然一改往常淡然风度的神色,毫不留情面地爆出了一句:“滚!”
此外再无任何回应。
她当下的举动是拿起电话就拨,可在提示音响了之后竟发现她什么话也憋不出来,不断有气息涌在喉间,心里像有人在挥舞着鞭子抽打她。莫北北恹恹地等了一分钟限时的空白,竟是一个字也没有说,最后无奈地挂断了电话。
这只是捕风捉影的小报消息,比起那天简皓南亲眼目睹自己和纪宇旸的一幕,她根本没有立场去质问他。
莫北北继续死盯着看,看到后来眼睛也蒙了,嗓子也莫名干涸。她从来都知道简皓南的表情是两个极端,如果他很严厉的时候,比如他走的那晚,比如报纸上这样,整一个面若冰霜。可她还是比较喜欢他平时的样子,像初春的太阳似的,虽然没有明显的笑容,但眉目之间总泛着一种闲然恬逸,淡淡的慵懒和柔情,看着就让人心安。有时他逗她的时候,又多带了些古怪和诱惑,总之都是满满的温暖。
莫北北不知道简皓南是讨厌自己讨厌到了一个什么程度,听到关于她的事就让他扫兴到这步田地。简皓南从来不会说粗口,他习惯的方式是不动声色笑里藏刀,让人死得不知其所。现在她竟能逼得他破了戒,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郁闷。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这种话,莫北北小时候听过许多次,但从没有一次像现在一样那么感同身受。
当晚江媛死活把莫北北拉出来吃饭,重重地叹气,气愤地说:“莫北北你可真行,这都什么样了你还能自己憋着,啊?要搁以前你一定是出色的地下党员!”说完江媛还觉得不够解气,接着埋怨:“还是说你看不起我呀,是不是啊?不把我当朋友所以不告诉我是吧?!”
莫北北无话可说,也没有胃口,她一手撑着脑袋,声音轻得都让江媛听不见:“你真当我是朋友,就别在这时候教训我了……”
“不能气馁!”江媛敲桌子,粗着声音着急道:“莫北北,这婚姻保卫战可得打起来!”
莫北北用拇指食指掐住自己两边的太阳穴,掌心的阴影覆住了眼睛,她心不在焉地听着江媛传授从电影电视里学来的斗小三的妙招绝招,觉得有些耳鸣,眼前模糊了几秒,忽然之间发觉手下的茶水表面一下波动,似有一滴水花砸进了杯子里。
莫北北连忙抹了一下脸,清了清嗓子说:“哎,你真是比中年教导主任还烦,我去下洗手间再回来听你扯!”
她说完就离座往洗手间走,路过走道的时候,眼前一晃,像是突然被人一下点了穴道,全身上下只剩两个瞳孔在放大收缩。
莫北北是现在才知,究竟什么叫狭路相逢。
作者有话要说:呼……终于……
关门放小简!
35
35、第三十五章 。。。
莫北北手上的一包纸巾,“啪”地一下掉在了地板上。什么叫有心栽花无心插柳,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她一时混乱得都只能想起这些谚语的前半句,然后思维就活生生地被人掐断的感觉。
莫北北深深地觉得,现在的这个狗血场景,跟那天让她哭得肝肠寸断的电视剧绝对有得一拼。
一言以蔽之,报纸上再怎么栩栩如生的报导,也比不上这样的真人版再现。
莫北北想,简皓南喜欢的真的都是同一型的,漂亮白皙的脖颈,轻微扬起的下巴优雅清高得像一只孔雀一样,腿又长又直,百分百对得起她模特儿的身份。她肩上搭一件皮草短外套,配饰闪闪发光,整个人比报纸上还要光鲜。如果是在平时,莫北北一定目不转睛地观赏一番,最后得出结论,这破饭店,快装修吧,根本装不下人家这尊大佛!
可如今莫北北只瞄了两眼就迫不及待地往旁边那人望过去,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却不知怎么她看得越来越不清晰,简皓南熟悉的轮廓有些催泪,他淡定稳健的步伐很是好看,目不斜视,眼神也是她熟悉的温度,清淡适意,莫名地有让人安定下来的力量。可就是这么个狭长逼仄的走道,他却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她,或者是看到了故意把她当空气。莫北北霎时间真想冲上去揪着他领子死命摇晃,大骂你死到哪去了,你小子让我好找!但不知怎么她脚下像是生了根,并且脑海里突然白光一现,明晰地浮现出简皓南那句滴水成冰的:“滚!”。
如果说她以前有撒泼胡闹的特权,那就好像是简皓南的特别开恩,她是仗着有免罪金牌,才敢对他动手动脚出言不逊。可现在他仿佛是将这恩赐彻底收了回去,想起那恶狠狠冷飕飕的眼神,莫北北真的是有贼心也没贼胆。
就在莫北北以为他们会像两个陌路人一样擦肩而过的时候,简皓南居然渐渐地缓下脚步,最后在她身边停下,微微眯起的眼睛打量了她三秒钟,唇角边带了一抹笑,也不知是冷笑还是嘲笑,总之都让她不太舒服。然后他弯下腰去把地上的纸巾捡起来,绅士地递在她面前,沉着低缓的声音说:“北北,东西掉了。”
莫北北怔愣了一下,无意识地把纸巾接回来。她呆呆地看着他,动了动嘴唇做了一个嘴型,又把声音咽了回去。
说谢谢会不会太傻?还是要说,真巧?
简皓南见她那模样,仿佛知道她想说什么似的,笑意仍停留在脸上,他微微点了一下头,眼睛也跟着一阖再一睁,礼貌地说:“别太客气了。”
他说完还停顿了几秒,莫北北想他可能是在等自己的回应,可她居然一时半会说不出话,场面有一瞬间的留白。结果片刻的沉静之后她又看到简皓南毫无留恋地撇过脸去,对身边的女伴说:“久等了,走吧。”
女伴露出体贴又甜美的微笑。
然后就真的这么擦肩而过。
也是,简皓南从来不会浪费时间,既然无话可说,无声对望那么无聊的举动他也是干不出来的。那样的场景太酸太矫情,压根也不适合他这样雷厉风行的人。
人影已经走远,莫北北站在原地,看了眼手里的纸巾,又抬头看了看空荡无人的走道,半分钟后心里突然一锤定音,果断地扭头追了出去。
有没有搞错?!虽然说是她先提出大家冷静一下的,可他们毕竟也还有法律上的夫妻关系吧?现在这一出是什么?小三明目张胆上位?!
莫北北一边跑一边在心里骂,还有没有道德王法了,简皓南,信不信我去告你!
追到门口的时候,简皓南正要坐上一辆车,莫北北在后面中气十足地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再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们身后。
简皓南回过身来,脸色倒是镇定。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喘了几秒,然后扭头微笑着对他那女伴说:“你先上车。”
女伴眉目传情地“嗯”了一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莫北北觉得简皓南也挺神奇的了,一只傲气的孔雀,在他面前愣是变成一只听话的金丝鸟。
他回过头的时候,眼神又变得毫无温度。莫北北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给自己脸色看,明明方才在饭店里头都没这么淡漠。
但莫北北也顾不得太多,瞪着他指着车怒气冲天地说:“简皓南,你这什么意思?!”
面前的人似有稍稍惊讶,清淡的嗓音说:“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啊……”他的目光顺着莫北北手指的方向偏了偏,笑道:“你说她啊?她是我一个老朋友,来吃吃饭,怎么了吗?”
拿腔拿调,学着几天前自己的说辞,这是再明显不过的讽刺。莫北北心口一凛,声音也低了几分:“你怎么能这样,我找了你好多天了,你倒在外面逍遥?”
“你找我做什么?”简皓南又挑了挑眉,想起来什么似的:“哦……是不是你冷静地思考完了?”
莫北北突然说不出话,只感觉鼻子又开始酸了,她这些天急躁烦闷地得像有一把火在她身后烧,哪有什么心情冷静思考?她感觉有很多话想说,一时又不知从何开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简皓南的表情实在太漠然,她没有什么把握,还有些害怕。只好悄悄地把下巴抬高,微抿着嘴巴的样子隐忍得要命。其实她喉间发颤,死命地咬着牙,生怕一不小心会像刚才一样,眼里的水珠掉下来。
见她半晌不说话,简皓南终于无声地笑了笑:“别着急,慢慢来。北北,就算是你思考完了,我也还没有冷静思考完。”
说完又是几秒的沉寂,简皓南的手指不易觉察地向手心弯了弯,握了下拳又松开,他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随后便撂下最后一句话:“北北,那没事我就走了。”
然后他果真就转身,开门上车关门,动作连贯没有一丝停顿。在车门关上的一刹那,简皓南好像隐约听到莫北北又叫了他一声,声音很小,兴许是被车门隔掉了不少,就像那天他离开家的时候一样。
莫北北想,好在简皓南走得及时,不然她现在这个苦大仇深的脸,估计会让他笑掉大牙。她看着车子已经开出好远,终于用手去擦眼睛,左右反复地搓,搓得眼睛都有些疼。
但如果要用一句做作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