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三嫁-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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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你觉得我胜任女皇一位吗?我要听老实话。」她深感怀疑,突如其来的变故太快,也多到令她负荷不了,身心俱疲。
东方珩深情款款地捧起嫣红小脸,目光柔和。「谁说你不称职呢?在我看来,设有人比你更适合当南烈国女皇。」
她轻笑。「不准、不准,你有私心,不过你的安慰话语让人宽心。」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嗯哼!质疑我,不如求证第三人。」他是私心重,夭下财富不如她展眉一笑。
「第三人?」她微微一征。
「你们来说句公道话,我所言有假吗?」他眉一桃,看向某处无风自动的竹市。
「这里除了你我之外,哪来的第三人……咦!你们什麽时候来的?」她居然一无所觉。
两道人影前後的从市後走出,一个带着不自在的千笑,手里捧着已经不冰的冰糖莲子,一个明明很严肃地板起脸,却因为那双桃花眼让人感觉他在笑。
「陛下,奴婢是来伺候的,不过有太子在,奴婢不便打扰。」侍香如是说道。
「我等随太子前来南烈国,自当扛起保护之贵,随侍在侧乃份内之职。」司徒遥玉的藉口冠冕堂皇。
说穿了,两人不过刚好躲在同一处,行偷听之实。
「你……你们……不知是被谁带坏的,学着说起场面话了。」真是滑头,巧言如簧。
侍香与司徒遥玉故意左顾右盼,装糊涂,以轻咳掩饰偷笑。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东方珩敛眸撇清。「别看我,我只会偷香窃玉,不善鸡鸣狗盗。」
「你还有脸扯浑话,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就是跟你学的。」他是坏格样。
不然两人之前可没这癖好,规规矩矩的,安份守已,不做引人非议的举动。
他笑着辫驳。「她是你的人,你把侍女宠上天,不能赖在我头上。」
看了偷扮鬼脸的侍香一眼,南青瑶顿感哭笑不得。「侍香,朕把你宠坏了。」
「没坏、设坏,陛下请喝莲子汤,退退肝火神清气爽。」她学机伶了,赶紧送上冰糖莲子。
「你这张嘴抹蜜了……」
正当南青瑶喝着莲子汤时,东方珩朝司徒遥玉一使眼神,两人默然地走到另一边,低声交谈。
「司徒,我要你回国。」越快越好。
「回东浚?」他面露疑惑。
「我会修书一封,你拿给父皇,传我手谕调兵遣将,整装待发。」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做好万全准备以各不时之需。
他微愕:「战事再起?」
「有可能,但我希望备而不用。」他说得语重心长,倍感无奈。
「我知道了,我先回国,留下银衣卫。」他是太子,身边不能没调派的人手。
「嗯!」他一颔首,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友间无需言语,自是默契十足,他们是过命的交情,彼此都可为对方柄牲,情同手足。
「这是什麽意思,身为女皇就可以说变就变吗?任意更改比试的题目,我不服,我要求女皇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履。」
一看到比试题目,宇文治父子都傻了,征立在当场,他们无法相信试题这麽简单,却又是困难至极的事。
对盛产米粮和丝绸的南烈国而言,绣功是绣工赖以为生的绝活,好的绣线更是锦上添花,织就出举世无双的完美绣品。
刺绣的活儿养活了不少百姓,他们以此为业,一针一线绣出惊艳世人的作品,名闻遐迩他国无不争相购之,带来富饶生活。
绣线是南烈国绣工不可或缺的好帮手,没有它,就没有冠绝天下的好绣功。
因此以百姓最重要的民生物品为试题再适合不过,只要是南烈国人皆识得各种绣线的出处,并以此自豪。
照理说,这题目对本国人宇文浩相当有利,甚至可以说是放水让他过关,东俊国太子怎麽可能比南烈人更了解绣线。
但是事情总出入意表,第一个发出异议的人不是东方珩,而是当定皇夫的宇文浩。
「你凭什麽不服,朕出的试题还要经过你同意不成?」是她择夫,不是他。
「这……」他顿时哑口,忿忿然地抿紧双唇。
「还有,试题在开封前,只有朕一人知晓题目为何,你说朕更改比试内容,是你胆大包天偷看了试题,或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混帐泄题。」她面色严厉,扫视在座的大臣。
众臣哄如寒蝉,一动也不动地正襟危坐,唯恐被点到名,成了女皇口中的混帐。
「我……我……呢!我是猜的。」他声音转弱,失了气焰。
「猜的?」南青瑶一托香腮,笑意不达眼底。「敢对朕咆哮的,除了宇文丞相外,你是第二人,你们父子俩对朕好不发善呐!”
被女皇金口一提,同样感到不满的宇文治假意惶恐,拱手辫称,「臣与小儿效忠陛下,绝无二心,更非咆哮之举,全因天生嗓门大,令陛下有所误解。」哼!再让你得意几天,过了登基之日就换我称霸。
宇文浩身为宇文家长子,是要传递香火、传宗接代,怎麽可能入赞帝王家,就算他自己愿意,右丞相也不肯,牝鸡岂可司晨。
於是宇文治千方百计将儿子排进择夫的名单上,并用尽一切办法让他连过七关,仅剩一关便可脱颖而出,坐上「皇夫」的位置。
他的狼子野心计画在女皇正式登基那一日,皇夫虽然在登基大典後三日才进行策封,但那一天皇夫及其家眷可出席观礼,而且就坐在女皇左侧後方。
到时候他便可安排杀手混入家春中,趁女皇不注意对由身後刺杀,她人头落地,他登高一呼,由皇夫继任皇位,登基仪式照常举行。
毕竞夫妻本为一体,妻死夫代天经地义,皇夫也算是皇室中人。
何况西临国大军一压境,谁还敢有异议,女皇驾崩,群龙无首,这时不论谁出面称帝都会受到拥戴,让南烈国不致被并吞,流传千秋万载。
前题是宇文浩必须打败所有应试者,拔得头筹,以上计谋方可成立,任一环节出了差错便会打乱全盘布局。
「那是朕多心了,原来朕的臣子皆忠心耿耿,不生二心,朕甚感欣慰,宇文丞相,令公子对朕出的试题可还有怀疑。」朕在给你机会,别让朕失望了。
高坐殿堂上的南青瑶语多警示,仍希望他及时醒悟,以一己之私带领国家走向繁荣,为国尽忠,为君分忧,为民谋利,盼勿有谋逆之心。
可惜早已利欲薰心的宇文治听不进去,他满脑尽是她目前所坐的皇位,弓已拉满,蓄势待发,就等那毫无失误的最後一击。
权力使入迷乱,忘却忠孝仁义。
「臣……甚为满意。」他咬着牙,言不由衷的回答。
他当然怀疑,女皇此举无疑是对他起了疑心,知晓他暗中动了手脚,才会临时抽换题目,让人有被例打一耙的错愕。
但他什麽也不能反驳,只能暗暗吞下闷亏,否则他敢直言自己收买了女皇身边的礼官,借由他封卷时的眼偷猫试卷内容吗?
「既然宇文丞相愿意接受朕的试题,那麽为求公平起见,朕也该询问东浚国太子,若对此次关卡有异议,请在比试前提出。」
她以饮茗动作掩住眼中遂射出的光亮。
一见到心上人,忍不住雀跃的南青瑶稍稍红了粉颊,但她尽量克制住,维持表面上的冷静,不让朝臣看出女皇偏颇的心。
不过她忽地一亮的眼神实在太明显,不少眼尖的臣子一抬头便瞧个正着,内心小有腹诽:女皇太不庄重了,但没人揭穿她。
假意为难的东方珩微皱了一下眉。「陛下这题目对我来说。太难了,一来我东浚国不以巧绣闻名,哪知绣线好坏,二来以我太子的身份,怎可纤尊降贵,去接触民间女子闺房之物。」
仅剩的两名应试者面前,一名太监手捧履盖红绸的银盘,绸布一掀开,盘中是掺有彩晶贝粉末的绣线,光一照射,五彩嫔纷。
此次的比试题目便是回答绣线的出处,点出令其色彩鲜艳的掺合物为何,在指定时间之内将其物呈上便算优胜。
彩晶贝乃东浚国特有之物,东方珩故意装作十分困难,还把南烈国引以为傲的绣功比喻是难登大雅之堂的妇女手工,无非是为松懈宇文治父子的防心,让他们掉以轻心,以为可以轻松过关。
「嗯!说得有几分道理,是朕强人所难了……」她故作沉吟,一脸苦恼。
「陛下,臣也不想落人话柄,因此有个提议,不知陛下可愿一闻?」比什麽绣线,全是女人家的东西。
她一摆手,神色情懒。「爱卿但说无妨。」
「第八关已是最後一关了,为了不让东浚国太子认为我朝有护短的嫌疑,不如将一日期限改为三日如何!」他有把握在三日内命人找出相同绣线和调染原料。
「三日嘛—」她琢磨甚久,有意无意地看向心之所系的伟岸男子,询问他三日时间是否足够。
心有灵犀的东方珩眼中含着宠溺笑意,面上却异常冷肃地报唇。「三日是对本太子太苛求,绣工是南烈国闻名夭下的手艺,你们自是知之甚详,於我有亏。」
「那太子的意思呢?」她从善如流。
「至少要六日,我方可参透其奥秘。」六日内必可部署完毕,擒贼於网中。
南青瑶会意地一点头。「宇文丞相,太子的请求你可愿通教?!
「这……」他想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绽放异彩的绣线。「臣同意。”
其实他对绣线也不甚了解,以他鄙视女人的心态,怎会关注在这等小事上,因此他也需要时间去寻找。
三夭是赶了些,南烈国腹地广大,较偏远地区无法在短时间内赶回,多宽限些日子对他是有利的,他比东浚国太子多了点胜算,因为他熟悉自幼生长的土地。
「爹,你怎麽可以同意……」明明就快赢的比试,为何要一延再延?
「闭嘴。」宇文治低声的喝止儿子。
他不同意,难道要正面与女皇杠上,让她颜面尽失,万一她恼羞成怒,他们父子俩也别想称帝了,直接打入大牢。
面容温煦的南青瑶软嗓轻扬。「双方既无意见,朕在此宣布这次比试正式开始,六日後静候佳音。」
她一说完,立即垂目,怕不小心笑出声,让人瞧出异状,她的皇夫人选只有一个,也早已是女皇入幕之宾。
「好。」
声音一落,比赛开启。
不过是掺有晶粉的绣线而已。有何难度?
自信满满的宇文治父子带着家仆离去,他们不以为意的先回府休息一日,未有任何寻访动作,把此次比试当是检到的便宜,暗自窃喜。
隔日,宇文治才打发府内女眷上街采买,他照样与歌妓饮酒作乐,静候好消息。
可令人惊讶的,不过是绣工用的绣线罢了,宇文家的女眷竞遥寻不着,出价再高也无法购得相似的彩晶绣线。
到了第三天,宇文治稍微皱起眉,原本要与西临国商议出兵一事也耽搁了,他将信鸽拿来用在传文客地官员,务必找出绣线的出处。
第四日,他已坐立难安,神色焦虑,西临国来信也顾不得拆阅,一心等待下属来报。
一天又过去了,第五日午後,他脸上不再有笑意,眉头深锁,难以置信已方竟毫无进展,被不起眼的绣线难倒了。
为此,他更加积极的奔走寻物,浑然忘却处心积虑的计画,他想只要赢得胜利,一切照旧,不会突生变故。
可是待第六日到来,他的信心彻底被击垮,因为他与其子两手空空前来试场,而东浚国太子则双手捧满彩晶神采飞扬地走向女皇。
第十九章
朕诏告全国百姓,东浚国太子东方珩文才武略皆优於各国皇子,历经八回比试拔得头筹,於朕登基後三日册封为南烈国皇夫,钦此。
此格文一出,宇文治父子恨得牙痒痒,目皆尽裂地绷着脸,不甘心机关用尽还是徒劳无功,平白便宜了东浚太子。
两人忿忿然离开,其愤怒程度可想而知。
可是他们仍不改谋逆之意,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关在内室里苦思良策,徉病不上朝,只为在登基日称帝。
只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後,殊不知私下的一举一动早被东方珩派来的暗卫全面监控,他们与谁联系、准备枷何行动全都了若指掌。
除了还不知晓哪国会派兵前来,大致已掌握得差不多,只待宇文治父子自投罗网。
腊月初五,女皇登基日,万人空巷。
为了这一天,几乎全国官员都挤进南烈国的皇室宗祠,纵横排列站在灰白石板的广场前方,恭迎盛会。
而百姓们则蜂拥而至,纷纷挤在皇宫侍卫围起的警戒线外,欢呼声不断地迎接新帝即位。
「女皇登基,群臣跪拜—」
礼部尚书高声一扬,不只是地方官员,连围观的百姓也一起跪下,五体投地。
「女皇即位,我朝之幸,皇恩浩荡,纬廷千秋万世,南烈国基永吃不倾……请东隐寺太子为女皇加冕。」
太子是寺庙住持之意,东隐寺乃南烈国宗教信仰之圣地,东隐寺太子即宗教之首,人民之信仰依归,民间地位不亚于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