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夫入瓮第1卷-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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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回到琴案上,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又丝丝的凉,他的确是在意紫莲。如此甚好,她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她不可能一直龟缩在这里。
转眼间,他已是走到门口,她咬着唇,垂下眼眸,正想好好的想一想这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听见门咣当的一声撞拢,心里突然一跳。惊得又抬起头,正想说何必拿门撒气。
却见他转身走向她,睁圆眼,“你怎么没出去?”
“既然你会觉得有人看着不自在,把门关上便好。”他坐到她身边,又去捉她的手。
白筱将手藏在后背,不安的看了看拢着的门,他居然就这么将紫莲关在门外,而与她单独相处,这叫别人怎么想?慌得要起身,想去将门打开。
他见她怎么都不肯乖乖听话,袖子上蹭上的血迹越来越多,怕是动来动去,让伤口难以愈合。见她将手死死背在身后。
不再与她多费口舌,突然将她拦腰抱了,在她惊呼出口之前,将她按趴在琴案上,她的身子压上桌子的琴,发出嗡的一声响。
半边身子压在她后背上,令她动弹不得,拿了身边金创药小心的抖在她手指伤处,用绷带细细裹着。
白筱动不得,又不好叫,让门外的紫莲听到,扭头看着他俊美的侧脸,赫然发现,原来他已经长成如此翩翩少年,”你什么时候成亲?“
他微侧了脸,睨了她一眼,“等你十五。”
白筱扁了扁嘴,现在和十五又有什么区别,也好,等她十五,边还有时间让她离开。反正眼不见为净,在她离开后,他再成亲,总好过没等她离开他就成了别人的夫君。
小白兔跳到她面前,闻着她的鼻子,柔细的胡须扫过她的鼻孔,痒的她连打几个喷嚏,小白兔受惊的跳开;
白筱被他压着,喷嚏都打得不顺畅,强忍着要打不打的喷嚏道:“快放开我。”
莫问已裹好她的手指,见她现在的表情十分好笑,放开压在她后背的手肘,将她从琴案上拉起,拽进怀里。
白筱忍得不能再忍的喷嚏顿时出了口,口水喷了他一脸。
他撇开脸,一手箍着她的腰,一手拭着脸上的口水,无奈道:“你就不能斯文些。”
白筱也有些发窘,“你拿兔子胡子捅捅鼻孔,看你斯文得了不。”
他闷声笑了,转眸看她,见她一双星眸嗔带怒,柔软的唇瓣被咬的泛红,格外的妩媚动人,臂中的纤腰柔若无骨,身体深处忽的一荡,双眸锁着她的眼,再移不开,眼底深处涌着情愫,收紧手臂,将她纤柔的身体紧贴向他结实的胸脯。
第072章 不要承诺
白筱愣愣的望着他,直到身前的柔软紧压在他结实的胸脯才赫然惊醒,箍在她腰间手臂滚烫似燃炭,他眸子里满含温情,跳着火。
他垂下眼睑,看过她扑闪着的长睫,怀中是柔若无骨的娇小身体,身体与身体的相贴厮磨将他体内封锁着的情愫撕开,顺着血脉传遍全身,直上头顶,脑中更是糊成了一团,锁着她微张的唇,浑身上下到处是火,世间所有一切都化成烟云,只想与她再亲近些。。。再亲近些。。。俊美温柔的面颊向她慢慢靠近。
她对男女之事不是一无所知,知道这气氛过于暧昧,在这样下去,难保不出事,他呼出的气息烫了她的脸,忙推了推他,将脸转开,“莫问,不要这样,我们不能。”
自从他从军营被她回来,这些年来对她十分守礼,顶多在行路难时,推她一把,扶她一下,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肌肉相亲的亲密举动,
她不知他为何会突然如此,但她第一次感觉到,他已然不再是初识的小男孩了。
轻轻一言,如一盆冷水,将他当头淋下,瞬间清醒,将她放开,退开一步站起,眼里还有没熄灭的火苗,转开脸不敢看她,“对不起,我失礼了。”
白筱艰难的吸了口气,看着距自己一步之遥的灰色软覆,正不知该说什么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门哐的一声被人由外重重推开,撞上一侧墙壁,又自弹回。
玉娥满面怒容的扶了木门,站在门口见二人衣冠整齐,才松了口气,不看白筱,对莫问冷声道“问儿,跟我出来。”
莫问眉头微微一蹙,他刚才一门心思放在白筱身上,以他的功力居然没发现母亲回来,看了看正望着他的白筱,舒了眉头,朝她笑了笑,才抽身出了她的房间,顺手为她带上房门。
紫莲仍在院中没离开,在他从她身边路过时,不安的小声道“别惹你娘生气。”
莫问不回话,径直从她身边走过,站在玉娥的房门前,唤了声“娘。”
白筱一个人闷坐了一会儿,觉得很是没趣,玉娥找莫问什么事,不想也知道。
叹了口气,起身推开窗,窗外凉风习习拂着面颊,仍觉得有些闷热难受,索性开了门,渡出房间,紫莲已不在院中,暗松口气,不用与她大眼瞪小眼,或者被她可怜巴巴的眼神瞅着,依了洗衣裳的青石板坐下仰望着天边明月,一群晚归的鸟儿飞过,给那死气沉沉的月亮加了些生气。
也很静,只有风吹树叶的瑟瑟声。
清凉的风倒让她舒服些。
她所坐的位置离玉娥的房间隔着一间屋,按理平常人,听不见屋里谈话,偏她的耳力强过普通人许多,屋中压低的声音随着风飘进她耳中。
她觉得这么听人谈话,不甚好,重新起了身往房间走,飘来的对白却让她停下了脚步,重新慢慢在青石板上坐下,下巴搁在曲起一条腿的膝盖上。
玉娥冷脸坐在桌边,放在桌上的手握着一柄长剑。
莫问心里一惊,母亲自费武功,已多年不曾动过这柄佩剑,站在门口默了下去。
“关门,”玉娥冷清的声音,让他心间一抽。
踏前一步,反身轻手轻脚的关门,房门刚刚关合的瞬间,一声长剑出鞘的声音,只觉得身后剑风飞快的向他后颈间次来。从容的一偏头,刺来的寒光落了空,横着扫向他颈项。
他沉着的反手在剑身上一推,身子已旋处剑圈,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轻盈潇洒,丝毫不拖泥带水。
玉娥散了一身功力,舞出的剑也只得个招式,并无多少力道,被他一推,顿时拿捏不住,长剑脱手而出,跌落在不远处,发出一阵脆响,身子一个踉跄,往前扑倒。
莫问忙抢上前扶住,“娘”
玉娥稳住身形,反手一巴掌朝他面颊甩了过去。
他不敢躲,只得受了,放开扶着母亲的手臂,拾回母亲的剑,递还母亲,退开些,垂首而立,“孩儿做错了什么。娘请明示。”
玉娥打过他的手不由紧握,他什么错也没有,只不过是不安着她所希望的道路行走,越走越远,感到甚是无力。
打他也是一时之气,她不许他摄入江湖,他偏自作主张加入冷剑阁。
既然加了,她只得认了,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以前担心丈夫,现在担心他,
然冷剑阁的人如何能有情?有了情,这条路便走不远了。她就是有了情,才退出,好在她只是处在低层,嫁的又是冷剑阁的人,才有此退路,而他的父亲却是最高层的死士,至死也不能离开,死士是不能有情的,他父亲也是因为有了情,才死于非命。
玉娥吸了吸气,将这些辛酸往事生生咽下,冷冷的看着眼前长得与丈夫酷似的儿子,貌似也就罢了,为何偏要性子还要相似,恬静乖巧只是表面的假象,骨子里执拗的叫她感到无力。
她向他去紫莲,是她的私心,她知道儿子不爱紫莲,但只有跟不爱的人成亲,传宗接代,在出去完成任务时才不会有太多的顾虑,才会更安全。
如果哪天他有了孩子,对紫莲有了情,便可设法说服他离开冷剑阁,哪怕散了一身的功力,只求平平淡淡的过一世。
她打好的盘算,只等他回来,软硬兼施的迫使他定下婚事,可是他总是逆她而行,把她打好的算盘弄得乱七八糟,让她无计可施。
今天絮花苑的生意比平时好太多,她不得不过去帮忙,等客人散去才得一回来。
进来院子,却见紫莲含泪站在院中,静望着小竹的房间,觉得蹊跷,上前询问方知莫问回来了。而且在小竹房间。
他每次回来,只要她不在,必然是去寻小竹,这本没什么稀罕。
不过以前二人相处一处,但从来不曾关过门,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心下一片冰凉,怒火瞬间燃烧,直到推开门见二人并无她所想的那些不耻之事,羞悔交加,自己儿子是什么人品,她怎么能不信任他。
深吸一口气,强行板着脸“我和你艾姑姑为你和紫莲做主,定下亲事,过几天寻个吉时,把亲定了,等你下次回来,为你们完婚。”
听了紫莲的话,便知道这件事,必定避不开。
避不开,他也没打算避,抬头正视母亲,“孩儿明白母亲为何要孩儿娶紫莲。”
玉娥有些错愕,她的这份私心,对任何人没有说过,正因为这份私心,她对紫莲心里有愧,所以对她特别好,在别人看来,都认定是她对紫莲极为喜爱,除了艾姑娘没有人才到她的用意,不料他居然说他知道为何,“你能知道些什么?”
莫问不回避母亲迷惑的眼神,“娘亲是不想孩儿有情,不想孩儿娶能让孩儿动情的女子。”
玉娥张了张唇,没能吐出一个字,后退两步,疲惫的坐回桌边圆凳,她这点心思怎么终是瞒不过儿子,“既然你知道,我也就不用再多费口舌,明天便去给你看日子。”
莫问脸色略白了白,他长这么大,就违逆过母亲一次,那就是加入冷剑阁,今天怕是要有第二次了,“孩儿不能顺娘之意。”
“你。。。”他不愿意在玉娥预料之中,但儿女婚事有父母做主,而他从小到大,又是极为孝顺的,敢这样直接驳她,却让她不敢相信,“你再说一遍。”
“孩儿不能去紫莲。”他看着母亲愤怒的眼睛,心里也痛,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语气坚定,在烛光中闪着光华的乌黑眸子直视母亲,没有退意。
玉娥气的浑身轻颤,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因为小竹?”
他不是多花的人,淡淡而言,静静的看着母亲,“是”
玉娥再也忍不得,美目一眯,扬手又要打,手掌挥到半空中转了方向,握了剑柄,剑尖指向他胸脯,剑尖随着她颤着的手不住颤动,“与其如此,我不如现在便杀了你。还落得个全尸。”说着眼圈便红了。
他盈亮的眼眸暗了下去,那年他才四岁,少有人来的家里突然来了几个青衣男子,在门外与他娘说了几句什么,母亲当时便坐到在地,久久不能回神,直到黑衣人走了,他过去使劲摇着母亲,她才慢慢回过神来。进屋收拾两件衣裳,一手牵了他,一手抱了还在袱中的莫言上了路,一个月后,他看到了父亲和遍体鳞伤的艾姑娘。与其说是见到父亲,不如是见到裹着残肢的父亲的衣裳。
艾姑娘脸色惨白如鬼,不敢看她母子三人,嘶哑的声音,“我只能寻回来这些。”
母亲什么也没说,默默的装殓了父亲的残肢,连着父亲的棺材和艾姑娘一同回来了。将父亲葬在了屋后山顶上,栽下了一株枣树苗。从头到尾她没在他和莫言面前掉过一滴眼泪。但他能感觉到母亲有多痛苦,如果不是他和莫言,她只怕是随着父亲去了。
而艾姑娘自那次回来以后,整个人像变了一样,一改以往的素装,终日浓装艳抹,看似轻佻,人也变得尖酸刻薄,但十余年下来,绝不提嫁人之事。
他初时以为艾姑娘因为身份所羁绊,才不肯嫁人,直到他心里有了小竹,才知道艾姑娘将他父亲装在心里,死死的捂着,直到他死,她与母亲之间恩恩怨怨,只怕她们自己也理不清。
莫问想着那些往事,母亲要求他在男女之间,只能有欲,不能有情,可是她和艾姑娘又有谁做到了?身为死士的父亲又何曾做到?
然这些话,他不能说,母亲用了十几年才编织了一个自欺欺人的纱网将那被刺得血淋淋的心掩住,他不能再说这些话将那曾纱网撕破。
轻抿嘴唇,不看指在胸前的剑尖泛着青光,“四年前,我当着艾姑娘的面向她许诺过,身为男人,且能言而无信?”
玉娥握着剑柄的手松了又紧,“这件事,我问过小竹,她。。。”
“不管怎样,那是我许下的诺言,”莫问打断母亲,他知道,在母亲面前越是说心里装着小竹,母亲越是拼死不会答应,他唯一能用的借口便是那个承诺,母亲虽然反对他进入冷剑阁但从小教导他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决不可言而无信。
玉娥明知道这是借口,却无力反驳,他向小竹许诺的事,她在艾姑娘那儿问的明明白白,不管那件事是不是太过儿戏,但他的确是许下了“你与小竹,我不能同意,”口中这般说,语气却没了刚才的理所当然。
要儿子言而有信是她教导出来的,如今要他反悔,却有是自己。
白筱听到这儿微微笑了笑,长呼出口气,胸口的隐隐作痛,起身回了屋。她没想到要嫁莫问,也明白莫问对她好只是为了那个承诺,但亲耳听见,仍止不住的酸楚,存的那一丝想念也随着消失,离开的心思,越加的坚定。
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