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首的青梅-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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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杏背对着敬勇蜷在海绵垫子上，敬勇三两步跑过去，刚准备查看她的伤势到底严不严重，眼前黑影一闪，一股力道将敬勇推倒在海绵垫子上，夏子杏女王般骑在他的肚子上掐他的脖子。
“叫你踢我叫你踢我叫你踢我……”某丫头惯用伎俩，打不赢就耍赖，不过装受伤倒是头一回，敬勇千算万算小心防备，却还是中了招。妇人之仁，兵之大忌。
“唉，既然不让还手，那你就早说么，我站那儿给你当人肉沙包还不成吗？”敬勇摊开手放弃挣扎，要杀要刮随大小姐高兴。
“那不是没意思了么。”夏子杏咯吱了几下敬勇，腋下是他的软肋，这男人最怕痒。
“嘿嘿嘿嘿——别挠别挠，我认输，我认输！”被挠得颤抖不已的师兄赶紧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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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勇的家跟夏子杏的家不在同一个方向，夏子杏婉谢了师兄的好意，坚持自己打车回家。敬勇也没坚持，开着车先走一步。等他的车开远了，夏子杏才皱着眉头拦了个出租车直奔医院，再也装不下去了。
几天没见到夏子杏，这能在医院碰上还真是稀奇事儿，全天下最不可能生病的怕就是这位夏大小姐了，七尺男儿都比不上她生猛。古卿凡觉得腰间那一坨肉又在隐隐犯疼了，别再添新伤啊！
“杏子，你怎么了？”古卿凡走进病房，夏子杏正抱着腿坐在病床上，一只手揉着脚踝。
“崴脚了。”
“我看看。”古卿凡想卷起夏子杏的裤腿检查伤势，可这丫头的牛仔裤有些奇怪，上宽下窄，牢牢贴着小腿。
“要不，换医院的病号服吧，光把裤子换了就成，身上没有伤到吧？”古卿凡轻言细语地提出建议，态度十分谦恭，生怕把大小姐给惹毛了。
“好吧。”夏子杏疼得难受，知道这时候还是乖乖配合对自己比较有利。
凭夏子杏的身手要躲开敬勇那一脚确实没问题，可这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的，偏偏就没躲开啊。一向把敬勇当陪练对象的夏子杏从来没在师兄身上吃过亏，这一个跟头栽的，夏大小姐觉得里子面子全没了。生死是小，面子是大，顶着疼痛的压力，夏子杏愣是装作没受伤，插科打诨混过了敬勇的法眼，这才心理平衡一些。
只是韧带拉伤而已，古卿凡仔细摸了摸夏子杏的脚踝，确定没有伤到胫骨。医生的手好比第二生命，古卿凡这双修长白净的手似乎通了电，一触到夏子杏便让这丫头打了一个激灵。
“疼？”古卿凡以为下手重了。
“没……”夏子杏偷偷脸红，男人的手温暖柔软，她有些不自在。
“用药酒揉一揉就行，你等等，我去拿药。”
传说中忙得不可开交的古医生亲自给病人揉脚，这种待遇是没几个人能享受到的。夏子杏右腿的裤脚卷到膝盖处，她不好意思躺着，背靠着枕头坐在病床上。古卿凡试了几个姿势，最后选择脱鞋上床，将夏子杏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
“可能有点疼，忍一忍，疼得受不了就吱声儿。”
古卿凡将药酒倒在手上搓了搓，直到手心发热，抬起头看了一眼夏子杏，等大小姐点头之后才动手。
十秒……二十秒……
古卿凡知道自己的力道不轻，他本想跟夏子杏开个玩笑，一来是出出气，好不容易逮着一回让他报复的机会岂容错过？二来么，确实力气大点儿才能活血通络，不然明天准保肿得跟猪蹄一样。
夏子杏没出声，古卿凡悄悄抬头瞅了一眼，正巧撞上夏子杏的眼神，有痛苦，有忍耐，还有——等着瞧！
就这一个小眼神，古卿凡背上的冷汗蹭蹭冒出一层，赶紧放松了力道，以一颗纯粹得不能再纯粹的心治病救人，不敢携私报复了。唉，没出息！
夏子杏的眼里确实有“等着瞧”这一层含义，不过心怀不轨的古卿凡那是自己心虚，夏子杏根本没时间管他那点儿心眼。疼得快岔气的夏大小姐不喊不叫，但这疼痛生生往心坎里钻，若不是为了维护人民警察的形象，她早就哭爹喊娘杀猪般嚎叫了。隐忍着痛意，夏子杏扎扎实实给敬勇记上这一笔帐，等姑奶奶好了就叫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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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敏在消失一周之后终于给柯微打来了电话，不是用的他自己的手机，应该是某个外地的号码。
“喂，柯微宝贝。”
一听这个称呼，柯微立刻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欣喜地开口：“曹敏？”
曹敏轻轻“嗯”了一声。
“曹敏，你这些天上哪儿去了，打你手机都找不到人……”柯微前段时间心里憋着委屈，找不到曹敏更是着急，语气不自觉的含着一丝埋怨。
“我……我在出差。”
“怎么突然出差了？阿姨回家了吗？你怎么都不接电话？”柯微心里的疑惑积攒了很多，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嗯，我妈已经回家了，单位临时安排的工作，可能……可能时间有点长。”
柯微打算向曹敏说一说许爸爸的情况，因为突然的变故，柯微不得不重新考虑学校将她调遣至上海总校的事。如果答应去，这就意味着她和曹敏的两地分居，柯微觉得有必要和曹敏商量，他的想法很重要。
“曹敏……”
“柯微，我这边现在有点忙，抽时间再给你打电话行吗？”似乎那边有人在叫曹敏的名字，柯微从手机里听到了。
“那好，你自己要顾好身体，不要太累了。”柯微刚说完，那边已然挂断，电话里只余下冷漠的“嘟嘟”声。
曹敏这个报平安的电话算是让柯微放下了心，连日来的担忧终于搁浅。但柯微是敏感的，曹敏语气里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柯微很肯定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但曹敏不说总有他的道理，柯微相信他。
曹敏的母亲已经回家了，柯微无缘在她离开前再见上一面，不知道曹敏是否已经向家里坦白了他们的事，若是说了，结果又是什么？柯微的心里矛盾又混乱，现在父亲得了严重的病，她无暇顾及其他，只能以父亲为重心。去上海的事情柯微其实已经做了自己的决定，只是曹敏那里，她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希望能得到支持，却更害怕遭到反对。
作者有话要说：默默的，某弦半夜来更文，黑眼圈啊啥的先抛一边吧
人心都是肉长的，亲们走过路过不要太匆忙，砸几个铜板给我吧……
←收了我吧，勤快不贪吃，保证物超所值。
88
祖孙情 。。。
曹敏提着叶芝熬好的一蛊粥走在路上，心神恍惚地想起这一周来的事儿。他并不是出什么公差，而是和叶芝一起回了老家，当然，还有沈贝。
本来叶芝还要在市里多玩几天的，可老家那边忽然来了电话，说是曹敏的奶奶不知怎么的突然开始上吐下泻，没折腾到医院就已经休克了，急的叶芝不敢耽搁半分，匆匆往家里赶。曹敏和沈贝放心不下，陪着叶芝一起回家看看情况。
曹奶奶因为当年落下的病根长期瘫痪在床，这么多年靠着媳妇叶芝的悉心照料病情没有再恶化。但人的年纪摆在那儿，一天一天的，身体机能渐渐出现萎缩退化的现象。也不是没去过医院，只是医生建议老人家还是采取保守治疗的好，毕竟年迈的人经不住折腾，手术多多少少会给身体留下创伤，并且无法做到万无一失。
叶芝、曹敏和沈贝三个人直接到的医院，曹奶奶还处于昏迷状态，曹敏的爸爸曹启恒一个人守在设备简陋的病房里，脸色也不怎么好看。都说母子连心，曹启恒半夜里辗转难眠，也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就推开了母亲的房门，发现母亲的被子没有盖好，走到近前便发觉状况不对，手忙脚乱地给老人家穿衣戴帽，背着往医院跑。
对于奶奶，曹敏心里的愧疚永远无法抹去。病床上鸡皮鹤发的老人面色暗黄，眼圈周围通通凹陷，伸在被子外的一只手上扎着针。那骨节分明、几乎只剩下一层皮的手背看得人心揪难受。
大约是感觉到心爱的孙子的气息，一整晚没有苏醒的曹奶奶此时睁开了眼，浑浊的目光有些期待地寻找着心心念念的乖孙子。曹敏赶紧走到床边坐下，将奶奶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中不敢使劲，小心翼翼地托着。
“奶奶，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哪儿不舒服别忍着，要跟医生说啊！”曹敏坐在床边给老人掖了掖被角。
“没事儿，你回来了，奶奶什么病都没了。”老人的视力大不如前，已经看不太清她的乖孙子了。颤抖着伸出另一只手摸索曹敏的脸，舍不得这个从小带大的心头肉。
“奶奶，我在这里陪着你，你好好养着，咱们都要活一百岁的。”温柔地拂开老人嘴边的碎发，曹敏轻轻在奶奶耳边说着话。
小时候的曹敏十分顽皮，动不动就摔了胳膊折了腿，可身体一直都是健健康康的。曹奶奶悉心照料着孙子，几乎寸步不离。以前邻居们逗曹敏，问他“曹敏是爸爸生的还是妈妈生的啊”，小娃娃乐呵呵指着慈眉善目的老人，奶声奶气地回答“我是奶奶生的”，惹来众人怡然大笑。这个童年的糗事每每被大人们翻出来津津乐道，曹敏却也不害羞，他就是跟奶奶亲，比爸爸妈妈更亲。
可人算不如天算，小小年纪的曹敏竟然查出长了脑瘤，急的曹奶奶整宿整宿睡不着，上山进庙祈福，在家供着菩萨，吃斋念佛，只求上天可怜可怜她的小孙子。
头几年家里人都瞒着曹敏，不告诉他病情的严重性。曹敏每次看见奶奶求佛就跪在一边学老人家拜拜，脸上笑呵呵地问：“奶奶，你求菩萨什么呢？我也帮你求。”
曹奶奶总是摸着孙儿的头笑得眼角含泪：“奶奶想活一百岁，也想让奶奶的心肝宝贝活一百岁。”
曹敏捂着小嘴偷笑奶奶，然后合上双掌模样虔诚：“菩萨啊菩萨，把我和奶奶变成千年老妖怪吧。”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当时全家人的心思都放在了曹敏身上，寻医求药走访各地，财力物力人力，能用上的都用上了。谁曾想，平时身体没有什么毛病的曹奶奶也突然染了恶疾，老人怕给家里人增加负担，硬是没吭声，还东奔西跑地替孙子祈福，许愿用自己的健康换取孙子平安无事。不知是世事机缘巧合，还是一念成真，老人家终是一物换了一物。
仿佛只在一瞬间，小小的孩童变成了眼前挺拔的男子，曹奶奶这辈子最大的欣慰就是一手带大了这个孙子，没有愧对曹家的列祖列宗。
“乖孙子，奶奶怕是活不到一百岁了，只要能看到你成家立业，不活一百岁也没关系。”曹奶奶身体还虚，说多了话喉头就有痰，咳得面红耳赤。
“奶奶您别瞎说，好好养着，咱很快就能出院的。”曹敏拿着棉签沾了点水，轻轻地给老人湿润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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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病人当然都是捡好听的话说，但曹奶奶的病情不乐观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上吐下泻说明胃开始排斥食物，胃部功能出现非正常化转变，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沈贝乖顺地陪着叶芝在家干家务，学校那边快放暑假了，她干脆请了事假一直休息，等到下学期开了学再回去。
“贝贝啊，曹敏的奶奶这回还不知道挺不挺得过去，老人家这辈子也没什么牵挂了，怕是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曹敏和你的婚事，你和曹敏这次都回来了，要不，就在家办了吧。”叶芝一边拆床单一边和沈贝聊天，今天天气好，被子拿出去晒晒去去潮气。
“妈……这事儿，还得曹敏说了算。”沈贝和曹敏之间的问题一直没有向叶芝坦白，曹敏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而沈贝觉得这件事不该由她来说。
“呵呵，妈知道你乖，什么事儿都依着曹敏。但是贝贝，曹敏的性格不像他爸爸，我这一辈子什么都听他爸爸的，那是因为我知道这个男人稳重踏实，凡事总是以家庭和责任为重。曹敏还年轻，性子没定，有时候太顺着他反而适得其反。”叶芝这一番话在沈贝的心里荡起涟漪，眼前似乎只懂得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家庭妇女，似乎知道了什么，却又装作毫不知情。
下午的时候，沈贝上医院看奶奶，换曹敏回家休息。沈贝和曹奶奶并不太亲近，不知道为什么，叶芝对待沈贝就像亲闺女一般，沈贝也亲亲热热，什么话都愿意跟叶芝说。可这曹奶奶看沈贝的眼神里总透着一股生疏劲儿，跟对待曹敏完全不同。
医院的病房里，曹敏正在给奶奶捣香蕉，老人的牙齿没剩几颗了，通常情况下都是吃流食，实在馋了就把吃的东西捣碎，一点一点往嘴里抿。
“我家孙子这么乖，谁家女娃娃有福气咯……”和颜悦色地靠在床头，曹奶奶虽然体虚，但精神还算好，没事儿就喜欢跟曹敏说说话。
“我家奶奶这么好，将来我媳妇儿肯定有福。”曹敏顺着奶奶的话逗她开心。
“孙子啊，你这婚事啥时候办呐，奶奶怕是等不及了哦。”
曹奶奶见到跟曹敏一起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