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首的青梅-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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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天估计是出门没看黄历，忙了一整天的古卿凡居然汽车抛锚，被困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掏出手机打算找朋友帮忙，结果手机闪了几下就自动关机了——电量不足。很久没有意识到交通与通讯的重要性，古卿凡此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傻傻地守着这块被风雨侵蚀得惨不忍睹的公交车站牌，希望能出现奇迹。
上天对他还是不薄的，一辆风尘仆仆的破旧公交车徐徐地开过来，若不是亲眼看见，古卿凡一定不会知道在这个繁华的大城市中竟然还有这类古董级别的东西在使用。对超载问题视而不见，古卿凡现在只要能上车，就算让他挂在车头上他都答应。
一手拉着吊环，古卿凡连转个身的空间都没有，只好憋着一口气忍耐，等回到市区就好了的。车上的人都随着公交车的行驶前后晃动，古卿凡也是随波逐流。忽然感觉有人在拍他的肩头，古卿凡回头一看，竟然是沈贝。
“这个是你的？”沈贝手里拿着一个手机，跟古卿凡所用的是一个型号。
古卿凡摸了摸裤带，里面什么也没有。接过手机，古卿凡皱了皱眉头，仿佛在思考些什么。沈贝一看他的神色，大约猜出了几分端倪。只见她走到一个长相有些猥琐的年轻人身边，摊开手掌在那人面前。
“干嘛？”那年轻人脸色不愉，口气很冲。
“还有东西！”沈贝不跟他废话。
“刚刚不是给你了吗？”那人压低了声音，不敢太张扬。
“还有！”
“你别找茬哈！”年轻人目露凶光，大有要动手的意思。
古卿凡不动声色挤到了沈贝的身后，无言的威慑力震住了年轻人的嚣张气焰。男子一脸愤恨，但又无可奈何。从屁股口袋里抠出了三块钱“啪”地一声拍在沈贝的手上。沈贝愣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把钱给了古卿凡。
“额……我钱包放在车上没有带，只有这几块钱零钱了，待会儿还要坐公交车。”古卿凡觉得有开口解释一下的必要，不然会让人以为他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嗯。”沈贝对他的话没发表任何意见。
“谢谢你。”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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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市区，古卿凡用沈贝的手机给苏远打了个电话，苏远叫古卿凡在那儿等着，他一会儿就过去。
古卿凡将手机递给沈贝：“今天真是谢谢你，沈小姐哪天有空，我请你吃个饭。”
沈贝浅浅一笑：“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古卿凡坚持，沈贝只好记下了他的电话号码，并且发了一条信息给他，好让古卿凡在充电后得知她的号码。
“对了，曹先生的脚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医生和病人家属之间能聊到的话题莫过于病人了。
“应该吧。”
沈贝已经好几天没见过曹敏了，去他家也没有人在。其实，沈贝哪里会猜不到曹敏在哪儿，他消失几天，柯微就有几天没来上班，这么明显的事实摆在眼前，她还能骗自己吗？不管怎样，她不会主动放手，对于这段感情，曹敏理应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
“你的朋友就要过来了，那我就先走一步。”沈贝对古卿凡说。
“要不一起吧，我们应该顺路的。”古卿凡客气道。
“不用了，我还要去别的地方有点事，那再见了！”
“再见。”
看着沈贝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古卿凡握着手里已经黑屏的手机，拇指在屏保上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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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少的车刚从维修店里出来不久，车身打了一层蜡，在这车水马龙中特别打眼。古卿凡可怜巴巴地等了半个多钟头了，因为怕有损形象，他一直是站在那里，没像身旁的几个农民工一样蹲着。
苏远将车停在古卿凡的面前，古卿凡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你怎么没开车？”苏远注意着前方的车辆，分心问着古卿凡。
“抛锚了。”
“怎么不叫拖车公司？”
“在五环以外，连个公用电话亭都没有，我的手机又没电了，怎么叫？”说到这儿古卿凡又郁闷了，回去一定得好好洗个澡，有必要的话弄点桃树枝或者柚子叶。
“你干嘛跑那地方去啊？摔坏脑袋了吧？”苏远不知道古卿凡去敬老院的事。
“嗯，还摔了两次，手机都差点儿被偷了。”
“……”
苏远看古卿凡的心情不怎么好，也就没再开口跟他说话，古卿凡觉得苏远走的这方向好像有点不太对，但也没问什么，反正苏远会送他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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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远，怎么这么久啊？”一个穿着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的女人上了车，坐在后排的座位上。古卿凡模模糊糊醒来，半天搞不清楚状况。
“卿凡，这是夏子杏，杏子，这是我的好朋友古卿凡，刚刚我先去接他了。”
夏子杏一脸清爽的笑容，很大方的向古卿凡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夏子杏，苏远的相好。”
“……”古卿凡望向苏远，似乎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手被夏子杏拉过去握了几下。苏远只是专心的开车，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夏子杏的话。
“苏远，我们去哪儿吃饭？”夏子杏趴在苏远的椅背上，笑嘻嘻地问他。
“卿凡，你要跟我们一起吗？”苏远问古卿凡。
“不用了，你先送我回家吧。”古卿凡觉得自己像是流放了一段时间刚回来一样，怎么这世道变得如此之快？
“杏子，那我们就去‘辉煌’吧，那里离卿凡家近，正好顺路。”
夏子杏无异议地点头，对着车里的后视镜笑眯了眼睛。
这姑娘多大啊？苏远不会诱拐未成年吧？他还好这口？古卿凡一路都胡思乱想着。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他落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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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柯微和曹敏肩并肩坐在柳叶湖旁边的椅子上。狭长的湖面似一片柳叶，故而得名。此地的居民对这几十年如一日的自然风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只有像柯微和曹敏这种长住大都市的人才会稀罕这些山山水水。
“曹敏，还记得高三毕业后我俩一起去夏令营吗？”柯微靠在曹敏的肩头，眼睛看着湖面被微风吹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记得。在那之前，我想了好几天才想到找这个理由把你从家里弄出来。”曹敏似乎是回想起年少时候的笨拙，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浅笑。
“我当时还真以为是全班的夏令营呢！”柯微的声音里也带着笑意。
“我想着班级活动不会让你爸妈生疑，所以说动了班长做帮凶，不过他并不知情。”
“呵呵，怎么每次班长都这么倒霉啊？你能不能换个人陷害？”柯微的眉眼略弯，笑得不怀好意。
“没办法，我发现班长比较好忽悠。”
“哈哈哈——”
两个人想着过去的一些美好记忆，多年后的今天，他们终于有机会坐在一起，重拾属于他们的往日时光。当时的他如何如何，当时的她又是怎样怎样。
如果年华可以投递，你是否想要回到过去，如果岁月可以倒流，你可愿再次与我携手同游？
“柯微，大学那四年，你——过得好吗？”曹敏悠悠开口，问出了这个想了很久的问题。
“不记得了呢……”柯微仔细地搜寻，竟然找不到一点点影子。
“柯微，对不起。”曹敏伸手将柯微搂进怀里，眼角有泪光闪动。柯微抱着曹敏的腰，不再去想那些不甚重要的事情。
曹敏，等你，我甘之如饴。
顾茗和许文肃从柳叶湖的另一头散步走过来，远远看见依偎在曹敏怀抱里的柯微。顾茗挽着许文肃的手臂，心满意足地发出一声喟叹。
“为什么叹气？”许文肃抚上妻子的手背。
“终于能盼到柯微寻到可以依赖的人，心里高兴。”
“嗯，丫头的眼光不错，曹敏这人挺好。”
“反正柯微也差不多要定下来了，以后不用咱操心，要不，你就提前退下来，咱上医院把病看看吧。”
许文肃的表情黯淡了几分，转过头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在晚霞的映照下染上了一片红晕。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茗儿，我教书教了一辈子，舍不得那三尺讲台。”
“老许……”顾茗的眼里毫无遮掩地流露忧色，她的手反握住许文肃的手。
“再等一阵子吧，我还没到非退休不可的地步么。”
顾茗知道许文肃舍不得他的学校和他的学生，眼前已经一半青丝一半雪的男人只有在他的讲台上才能永远年轻，风采不减当年。
72
趁火打劫 。。。
曹敏的腿还需要复健，柯微不放心他一个人坐车回市里，决定陪着他一起。
头一天夜里，柯微和妈妈顾茗躺在床上说话。因为曹敏来了，家里只有两个房间，所以顾茗跑到柯微房里跟柯微睡，而曹敏则跟许文肃挤在柯微爸妈的房间里。
“柯微啊，你和曹敏准备什么时候定下来啊？”顾茗拉着柯微的手，母女俩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妈——”柯微不好意思说。
“害什么臊啊？你和曹敏当着我和你爸的面都敢搂搂抱抱的，现在才来装害羞也太晚了吧？”顾茗明显不给柯微留台阶，拆台拆得十分顺手。
柯微不理顾茗了，脸上的温度蹭蹭窜上来，她翻了个身，背对着妈妈。
“哎，说正经的，曹敏准备什么时候带你回家见父母啊？”顾茗凑到柯微耳朵边，家里的墙壁不隔音，还是小声点好，毕竟是女儿家的私房话。
“我怎么知道？你问他去！”柯微嘴上装的无所谓，其实心里也在琢磨呢。
“都是要做人家老婆的人了，别老是一副小孩子样，到时候婆婆不喜欢，看你怎么办？”
顾茗的话无意中戳到了柯微的软肋，她这样的性格，曹敏的爸妈会喜欢吗？不是她不自信，而是因为曹敏之前有沈贝，如果那种成熟、自信、独立的女生是曹敏爸妈欣赏的类型，那她肯定会被判出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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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茗和许文肃送这双小儿女去车站。柯微扶着曹敏，许文肃帮他们提着行李。
街坊邻居看见柯微挽着个男孩子，好奇得不得了，都朝他们这边张望。柯微从没试过被大家像看猩猩一样观望，浑身都不自在，只低着头快步走，想赶快逃出这些人的视线。
“柯微宝贝，慢一点行吗？我有点跟不上。”曹敏撑着双拐，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额，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到。”柯微赶紧停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湿纸巾给曹敏擦汗，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心疼。
曹敏点了点她的鼻尖，宠溺地笑了笑，并不介意她的心不在焉。
“咳咳咳——”许文肃在旁边发出一阵怪咳。
“哎哟——两个小祖宗，你们等回市里了再腻歪行吗？你们拍拍屁股走人了，我们这两个老的待会儿还得回来不是？这路上多少人看着呢，都知道是咱家丫头。”顾茗挽着许文肃，装着一副“这张老脸没处搁了”的样子。
柯微俏脸一红，不服地反驳：“前天爸爸把你从柳叶湖一路背回来，这左邻右舍街坊邻居谁没看见？你那时候怎么不怕别人笑话呢？”
“我那是脚扭了。”
“才没有，你就是故意让爸爸背你。”
“……”
顾茗被柯微堵得没话说，许文肃憋着笑，脸上微微抽搐。不过爱妻的脸色不太好，他这当老公的当然得护着。
“怎么说话呢？丫头，越来越不懂事了，你妈妈脚伤得快好得也快，你又不是不知道。”
“呵呵——爸，你胸口疼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吧？我不在的时候妈就给您多揉揉，我一进屋您立刻就不疼了，真神奇呢！难道我有特异功能？”
“噗哧——”曹敏再也忍不住了，在未来岳父岳母面前失礼实在不该，可谁让他们养的宝贝女儿爱说笑话呢？
“快走啦快走啦，磨磨蹭蹭的，车都要开了！”顾茗被柯微这么一损，长辈的形象全没了，只好转移话题，赶紧把这个小瘟神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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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市里好几天了，柯微想去逛逛商场，平时她是很少出门的，可顾茗的话倒是提醒了她，毕竟她现在不只一个人了，除了照顾自己，她更应该把曹敏照顾得好好的。
在各种服装店之间穿来穿去，柯微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逛男士服装，自己的倒没怎么在意。头一回给曹敏买衣服，柯微既享受着逛商场的乐趣又怀揣着那份属于恋人的甜蜜。
无巧不巧，古卿凡今天也打算到商场添置点衣物，这没女朋友的男人就是惨，细细碎碎的事儿都得亲力亲为，没个帮着打理的人。古卿凡的车在做保养，他朝苏远借车，结果夏子杏一听说他是要来逛商场，死活拽着苏远跟来。
本来古卿凡选两件衣服就可以走人了，现在倒好，有了个女人的加入，这商场的各个角落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