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剑的胜利-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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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沉默着。乔伦专注地凝视着远方,似乎要竭力看到沙滩那头去,越过平原,以及那边的森林和山峦,他似乎在深思着某个决定。
萨扬默不作声,害怕打扰了他,尽管在脑海中存有无数的疑问,但只有一个像熔炉中的火焰一样不断闪现,他明白这正是解开其它疑问的关键,但他不敢问,害怕知道答案。
他静静地等在一边,看着葛雯,她在丈夫那坚实的臂弯里看着渐渐笼罩四周的黑暗,脸上充满了忧伤和期待。
最后,乔伦摇了摇头,黑发垂到他的脸上,他把他的思绪从不知神游到的哪一个世界拉回到他们所在的沙滩上。
他感觉到葛雯在阴冷的夜里颤抖着,于是便把她身上的湿漉漉的披风拉紧些:“另一件我或许早就该知道的事,若是我先前仔细考虑过了的话,”他对萨扬说道,“就是黑暗之剑能破解禁锢您的魔咒,但是我的确没考虑到,我只想让您得到安息……”
“我知道,孩子,并且,我非常感谢你这样做了。你无法想象那有多恐怖——”说着萨扬闭上了眼睛。
“是的,确实无法想象!”乔伦的语调中充满了愤怒,葛雯看到他黝黑的脸在黑暗中显得更加阴沉,不由得缩了缩身子。他觉察到她的害怕,于是努力克制住自己,“我很感激您能同我在一起,萨扬。”乔伦淡淡地说道,“你会留下来陪着我,对吗?”
“当然。”萨扬坚定地说道,他的命运已经和乔伦紧密相连,无论乔伦想做什么。
乔伦突然笑了起来,目光也变得柔和了,他觉得轻松了许多,像卸下了肩上的重担:“谢谢您,神父。”他说着低下头看了看葛雯,想把她搂在怀里,但她却迟疑地缩到一边,“想请您帮个忙,我的老朋友。帮我看好我妻子,照顾好她。我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不能一直紧跟着她身边。您能帮我吗?”
“我可以,孩子。”萨扬答道,尽管他心里暗自在问,你要去做什么?
“亲爱的,你愿意和这位神父呆在一块吗?”乔伦温柔地对妻子说,“很久以前你是认识他的。”
葛雯看着萨扬,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迷惑:“他们为何不和我说话?”她问道。
“我的夫人,”乔伦无奈地说道,不知如何作答,“猩哈伦世界的亡灵还不太习惯和人交谈,数百年来,无人听见他们的声音,也许他们已不能说话了,请耐心点。”
萨扬为了安慰她,朝她笑了笑,但那是苦笑。他不禁想起那个在美利隆城门手捧着一束鲜花站在他面前的、快乐爱笑的十六岁少女,看着她那双蓝眼睛,他记起她的初恋曾让它们熠熠发光,现在在她眼中的只有神秘的疯狂光芒。萨扬打了个寒颤,很想知道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她逃避这活生生的世界而躲到那鬼影丛丛的死亡国度里。
“我想他们害怕什么东西,”她说道。萨扬意识到她并不是在和他或她丈夫说话,而是在和空气说话,“他们拼命地想告诉某个人,警告他们,他们想说话,但又记不起要怎么说。”
萨扬看了一下乔伦,他被她讨论的认真劲勾起了一丝回忆。
“难道她真的——”
“看见它们了?和他们说话?抑或是她神志不清?”乔伦耸耸肩接着说道,“我听说——”他停了一下,皱起眉头,“听某个经历过这种事的人说,她可能是个招魂女巫,是古代那些拥有和死人交流的魔力的女巫之一,如果是真的,这就对了,”——乔伦嘴唇咧成痛苦的似笑非笑,“因为她嫁给了一个死人。”
“乔伦,”萨扬说道,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个燃烧在他心中的可怕问题,“你为什么回来,你已经回……回……”他吱唔着,从乔伦那棕色的眼中他感到这个问题早在乔伦的预料中。
但乔伦并未回答,而是弯下腰从沙地拿起了那把剑,并小心翼翼地把它插回皮革剑鞘中,他的手握住软皮革,抚摩着它,毫无疑问在想那个曾经拥有这个礼物的人。
“是殿下的。”萨扬认为自己听到了乔伦的低语这么一声,于是摇摇头。
“乔伦?”萨扬追问道。
乔伦依然没有回答那个未说出的问题,寒风像哨兵们无声的呼喊一样回荡在他们周围,他脱下长袍和湿披风,把剑放在背后,这样剑仍就藏在衣服里。当它被舒适地放置好后,剑鞘的魔力使剑缩到合适的尺寸——乔伦又穿上白袍,在腰间系上一条带子把它们扎稳了,最后把披风一甩披在肩上。
“您觉得怎样,神父?”他突然问,“您身子还好吧?可以出发吗?我们得找个栖身之处,生堆火,葛雯已经冻得全身冰冷。”
“我好得很。”萨扬答道,“但是——”
“好,那就出发吧,”乔伦刚迈出一步。就停了下来,因为萨扬抓住了他的胳膊,但他没有回头,助战者只好走近去看着他那侧到一边的脸。
“你为什么回来,乔伦?回来实现那个预言吗?你回来是要毁灭这个世界?”
乔伦没有看他,目光落在他前面的群山上。
夜幕降临了,第一批明亮的星星已在天空中闪烁,起伏的山峰只是在星光下通过它们的黑影才看得出来。乔伦一直默默地站着,直到月亮从这个世界黑色的边缘后升起——这只孤独、苍白而冷漠的眼睛俯视着彼岸世界的岸边站立的三个人影。
直到月亮出来,萨扬才看到乔伦那扭曲的似笑非笑使他的双唇都变黑了。
“对我而言已过了十年,我的朋友,我的父亲,不知我能否这么称呼您?”
助战者点点头,无言以对。乔伦伸手抓住萨扬的双手,尽管似乎,要是能够的话,助战者早就会阻止他了,但乔伦紧紧抓住它们。乔伦低头看着他紧握住的双手,接着说:“十年来,我一直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过着另一种生活,我从没忘记这个世界,当我回望它时,似乎是团迷雾,我依然记得它的美丽,它的奇妙,我回来是为了,为了……”他突然止住了。
“为了什么?”萨扬追问道,并试图悄悄地抽回他的手。
“没什么,”乔伦回答道,“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
他看着萨扬的手。
“那个预言是怎么说的,神父?”他轻声问道,“它是不是这么说的——‘一旦他回来,他将把毁灭世界的大权握在他手中’。”
突然,乘萨扬没有防备,乔伦猛地拉开他的袖子,萨扬的脸突地红了起来,试图要挡住他的手,但是太迟了,月光照射在他手腕和手掌上那些长而苍白的伤疤上,照在他那破损的、虽已痊愈但却已扭曲而畸形的手指上,乔伦严肃地抿紧双唇。
“什么都没变,什么都不会变。”乔伦说着放开了神父,转身离去,穿过沙地,朝内陆的群山走去。
萨扬依然站在葛雯旁边,而她仍在呼唤黑夜与她说话。
“不是毁灭在我手中,”乔伦苦涩地说道,黑夜包围着他,渐起的风抹平了他在沙滩上留下的足迹,“不是在我手上,而是在他们手上!”
他半转过身,往后看了一眼,不耐烦地问:“走不走?”
第三章 周年纪念日
“红衣主教,拉迪索维克?”
红衣主教正在专注地看书,他抬起头转过身来看一下是谁在叫他。早晨明媚的阳光透过样式精美的玻璃窗刺得主教睁不开眼睛,他只能看见一个黑色人影映在书房门口。
“是我,莫西亚,阁下,”那年轻人答道。他意识到助战者没有认出他来,“我希望我没有打扰到您,要是打扰了的话,我可以改天再——”
“不,一点不打扰,我的孩子,”主教合上书本,招手向他示意,“请进来,我最近在皇宫都没见到你。”
“谢谢,阁下。我现在和魔法师们住在一起。”莫西亚边说边走进房间,“由于工作的关系,我多数时间得呆在锻造厂,和他们住在一起方便些。”
“没错,”拉迪索维克红衣主教点点头,当一提到锻造厂时,他的脸似乎阴沉了一点下来,但这阴影很快消失,“昨天我还到过魔法师们新建的城区,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的工程,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他们的房屋都小巧且舒适,他们不仅建得快而且减少了生命成本的消耗,用来建房子的石头叫什么?
“叫砖,阁下。”莫西亚说道,心中暗自笑道,“那不是石头,是用泥巴混上稻草,用一个模子塑成形,然后在太阳底下晒成的。”
“是的,我知道。”主教回答,“我看见过他们做这些……砖头……是我去年和格拉尔德王子去他们那个村子时看到的,不知为什么,‘砖头’这个词老是进不了我的脑子里。”他的目光从莫西亚身上移到窗外的宫殿花园,“你一定很有兴趣知道,”拉迪索维克继续说道,“我已经建议贵族们用这种方法为他们的农术士建造屋舍,昨天我和几位阿尔班那拉一起视察那些住房,至少有两人和我一样认为它们比现有的建筑结构要好得多。”
“其他人呢,阁下?”莫西亚问道。他本人以前也是一名农术士,曾经和父母亲及众多兄弟姐妹住在一棵用魔法扩大了的枯树干里,他知道对于那些被迫忍受各种各样变幻莫测的大自然的气候的人们而言,住在温暖干燥的砖房里是多么幸福的事。
“我相信他们会赞同的,”拉迪索维克缓缓说道。他揉了揉因看书而疲劳的双眼,摇摇头苦笑道,“老实说,莫西亚,看到那所谓的阴术技术他们都……很震惊,感到难以让自己理性地去习惯它,但是由于魔法师们现在住在萨拉坎城墙内,他们的技术有目共睹,我相信,假以时日,人们会更习惯于这种技术,并把接受它为人类天性的一部分。”
说到这,莫西亚看到主教又皱起眉头,接着就是一声叹息。
“是人性中导致战争的那部分天性,您是在考虑这吗?阁下。”莫西亚轻声问道,一只手随意地翻开身边的一本放在精巧的胡桃木桌子上的书。
“是的,我正在考虑这个问题,”拉迪索维克说时,目光锐利地瞥了他一眼,“你是个很有洞察力的年轻人。”
莫西亚脸红了,虽然高兴但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合上书,抚摸着皮革封面:“谢谢阁下,您过奖了,我不配,但我自己也思考过同样的问题……”他吱唔地说着,显得不太习惯表达自己的感觉,“尤其是当我工作时,当我锻造矛头时,就会想到,由于我制造了它,它将会……被用来杀死某个人。
“噢,我知道格拉尔德王子说过不会用来这样做的,”莫西亚担心他的话里也许含有对统治者批评的成份,于是赶紧加了一句,“矛是用来威慑——或最多——是用来对付人马怪兽的,但我仍忍不住要怀疑。”
“怀疑的不只你一个人,莫西亚。”拉迪索维克红衣主教说着站了起来,走过去凝视着窗外,若有所思,“格拉尔德王子是个优秀的年轻人,我所认识的人中最优秀的,这话是以看着他从小长到大的人的身份说的,他是阿尔班那拉中最卓越和高贵的人,如此年轻却具有无穷的智慧,有时我甚至忘了他只有二十九岁,我常想起——”主教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他给你那位朋友黑暗的灵魂所带去的光明,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乔伦。”莫西亚说道。
听出这年轻人声音中流露出的痛楚,主教从窗口转过身来,温和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揭你的旧伤疤。”
“不,没事,阁下,”莫西亚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假如不是格拉尔德王子让他明白了荣誉和高尚的真谛,他是不可能……取得他所取得的一切。”
“是的,格拉尔德让他明白了这,但是,是那个助战者打开了他的心扉,让他学会去爱和牺牲,那个怪人,萨扬神父。”主教说着,看起来更像是自言自语,“世事难料,这真是一个奇怪而又悲剧性的转折。关于乔伦的真实情况,我不满足于所知道的这些,你呢,莫西亚?”
这个问题问得语气平静,却在莫西亚意料之外,问得他措手不及。他回答那个问题时说“我也是”。他当然是满足的,但声音很小而且避开主教那犀利的目光,主教对自己点点头,又重新看外面那美丽的花园。
“我们离题了,”主教说道,又谈起话来,听到身后那紧张不安的动静,他自己笑了笑,“我们在谈论格拉尔德和这场战争,如果我的王子有一个错的话,那就是他以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为荣——说得更准确点,甚至是忘记我们为之奋斗的目标。为了统帅部队,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