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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奉旨毁婚-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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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一个人去,我要娘陪。」朱佳萤害怕的道。

「求求你……」梁宁话还没说完,那名落腮胡绑匪即拍胸脯自愿陪她们去。

「不成!」另一名绑匪也看出他下流的视线都集中在谁身上,「没时间给你乱搞。」似是带头的男子努努下巴指示另一个人,「你去。」

两人解开母女的绳子,示意她们往前,梁宁连忙牵着女儿的手,跳下马车後,再一路往别一边的山涧走去,监视她们的男人也亦步亦趋的跟着。

她不容易找了处近溪边又有块大石头的地方,梁宁又回头看向男人,「你能再退後一些吗?小孩子还是不自在,出不来。」

「怎麽那麽麻烦?」他不耐烦的背过身。

但半晌,她又开了口,「请你再走过去一点,这麽近,她真的没法子……」

他粗声低咒一声,咬咬牙,往前又走了好几步,同一时间,梁宁已很快的脱掉女儿的外衣,紧紧握着她的手,再将头上仅有的一根小发钗交给她,被绑架後,较显眼的珠钗首饰早被拿走了,而这根小发钗价值同样不菲,却不显眼,侥幸存留,而朱佳萤将弹珠袋交给了母亲,让她能继续留下线索。

此刻,梁宁的眼里尽是叮咛,看到女儿准备好,在大石头闭气潜进水里後,她将衣服用力的往溪水里扔去,等了一会儿,再回头大喊,「啊啊——救、救命、救命啊!我的女儿被水冲走了!」

「什麽?」男子急急的跑过来,梁宁也不着痕迹的刻意跑向他,适时的跟他撞成一团,两人跌坐到地上,再起身回头望时,朱佳萤的衣服早已漂到激流瀑布一隅,瞬间就消失在两人眼前。

梁宁泪如雨下的揪着男人,「救她!快救她!快救啊!」

「人都不见了,还怎麽救!」

「不要、不要!我要我的孩子……」梁宁哭得涕泗纵横,好不凄惨,这样的哭声也将别一辆马车上的两名绑匪引了来,在得知发生的事後,两人四处看了看,这个溪涧除了大大小小的石头外,也没什麽遮蔽物,就只有几簇小树丛,藏不了人。

「走了,你也别哭了,少赚一个小的钱了,你可不能再有什麽闪失。」其中一名绑匪气呼呼的道。

梁宁泪眼瞬间一亮,「你们是要卖我了?那把我送回给王爷,我保证你们一定拿得比卖掉我多——」

「那有什麽用?有钱没命花,你以为我们会笨到在绑架你跟你女儿後,再去见靖王?他怎麽可能饶了我们!走!」男人略带懊恼的拉着她往马车的方向走去,其他两名绑匪也跟了上来。

但梁宁仍不时回首,在看到一颗小头颅偷偷的浮出水面後,她这才松了口气,却仍不忘拭泪哭喊,「我的孩子……呜呜呜……」

再次被丢上马车後,她不时在心里祈求老天爷保佑,一定要让她的女儿平安的逃回京城。

蹬蹬蹬蹬……朱汉钧夹紧腿下的黑色骏马,带领八名随侍一路追踪,他们已经发现每隔一段路,或是在转变处,就会有一料彩色的弹珠作为指引,但有时寻找起来并不顺利,他们也走了好几趟冤枉路。

那些弹珠是女儿最宝贝的东西,她总是随身带着,他相信一定是梁宁要女儿每隔一段路就扔下一颗。

他的妻子如此聪颖,却更令他不安,绑匪若单纯要财,就不需要将人带那麽远,所以,劫色再卖给人口贩子是最有可能的,但依她的性子,若要受侮辱,她绝对是宁死不屈的!

想到这里,他就心痛无比,握着缰绳的手指甲都深陷和掌心,天,不可能!绝不可以做傻事啊!他不也想像若失去她,日子会是什麽样子!

前方山路迎面驶来一辆马车,他无心关注,加快速度掠过马车。



爹!」蓦地,车窗内传出一声极为熟悉的喊叫声。

他急拉马缰停下马儿,猛一回头,一个小小身形已经跳下马车朝他跑来,他翻身下马背,将飞扑过来的小人儿紧紧抱住,「天啊,你没事?你怎麽脱困的?你娘呢?」

所有的骑士也跟着停下来,见到她,都露出笑颜。

但朱佳萤原本开心的脸立即皱成一团,眼睛也泛起泪光,「不知道,但是娘在马车里要我装内急……」她将情形简略描述,「娘有给我一根发钗,要我等马车走远了,再等待别的马车,以发钗为酬劳,找个慈眉善目的车夫,带我回京城。」

驾车的车夫是个陌生人,显然是从外县来的,朱汉钧再给他一袋酬金,请他载女儿离开,又安排两名侍卫跟车护送,但朱佳萤却不想走,「我要跟爹一起去救娘。」

「不行!你娘都想尽办法要你脱身,爹怎麽可能让你再陷危险!但爹答应你,一定将娘救回来。」他试着表现得信心十足,但早已心急如焚。

看父亲胸有成竹,她用力点点头,「好,那我回家等你们。」

朱汉钧让两名侍卫先护送她返京,其余人则跟着他继续追踪下去,只是放眼望去,一片空旷荒野,那些人到底想把梁宁带到哪里去?

梁宁一行人一路往偏僻的西北方走,一直来到一处翠绿山林,虽然偶有几处炊烟,但看来仍荒凉偏僻,山林间,有一处呈南北走向的大河缓缓流过,在穿过两山间的哑口後,一路流往下方地势低平的丘陵平原。

终於,在夜幕低垂时,马车停下来了,梁宁被带下车,望着眼前这处藏身在浓密山林间,以石块砌成三间石屋,她心中是忐忑的。

三名绑匪带着她进入其中一间,点燃了烛火。

「只剩下不到两天的路程就要交货了,应该可以放心享用了吧?!」

「没错,应该後无追捕兵了。」

三人邪笑的交换着目光,他们往来於几个城镇间,以贩卖人口为业,但这一次不必自己找人,还先拿到一笔令人咋舌的酬劳,掳到这身份尊贵的人物,以她的气质、美貌,随便卖,价格也绝对不低。

三人起了色心,狰狞的靠近梁宁,还粗鲁的拉扯她的衣服,抚摸她的脸颊,她忍住恶心与厌恶感,「不把绳子解开怎麽办事?你们三个还怕我一个弱女子?」

「没想到……哈哈,好!」其中一名笑咪咪的男人为她解开绳子,没想到她立刻来个过肩摔,还很快抢走他腰上的小刀。

那人倒地痛呼一声,其他两人同时愣住,怎麽也没想到身材纤细的郡主竟然摔得动男人,但也只是如此而已,刚才那只是出乎意料,他们三人都高头大马,不必以多欺少也能摆平。

其中一人恶意的上前揪扯她的衣服,她又踢又踹,但那人马上一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手掐断了,即使是柔道黑带,她也不敌这名粗鲁男子。

他一下将她压倒在地,她痛呼一声,但另一手仍紧抓刀子不放。

「放开我!」她忍痛朝正忙着撕裂她裙摆的男人的胯下一踢。

「哦!」男人痛苦的凄惨叫声陡起,沉重的身躯立即跌至一旁,双手护着胯下哀号不已,趁着另一名男人目瞪口呆的同时,她起身,再用力朝另一人的胯下踢一脚,男人立即痛苦的倒在地上扭动身子,另一名男人凶狠的上前,「娘儿们!」

她急喘着气,早已是一身冷汗,就见眼前这个粗壮男人,还有别外两个倒下的男人都起身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她逃不了了!

她的脑海浮现朱汉钧的脸,还有她最可爱的女儿……老天爷,她真的舍不得啊,但想到要被这几个男人压在身上——她一咬牙,拿刀用力朝自己的肚子戳下去。

剧痛袭来,她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从自己腹部流出,她作梦也没想到,自己这麽快就又要见鬼差了……

是时候到了,还是她得再换另一个肉体附身?她跪跌在地,极力的忍着痛,三名大汉表情悚地一变,「该死的,你可是一大笔钱!」

没人注意到一阵杂遝的马蹄声愈来愈近,忽然一个高大身影飞掠过来,转瞬间一掌击飞其中一名绑匪,另一脚狠狠踹倒另一名绑匪。

来的人就是朱汉钧,在看到插在梁宁腹部的那一把刀时,他眼前一黑,心几乎要碎裂了。

「老天!」他呼吸一窒,咬牙瞪向三名绑匪,「你们全该死!」

摄人气势令三人脸色一变,朱汉钧黑眸闪动着狠辣杀意,右手闪电般的击出一掌,一声凄厉哀嚎即起,一人倒地,他冷着脸,飞身而起,朝另一人再发淩厉的一掌,第三名男子持刀杀过来,他一掌地击去,男子吐血,刀子铿锵落地,他拾起刀子,冷冷射向第二个中掌的男子胸口,男子随即气绝身亡。

两人被杀,中掌幸存的绑匪跌跌撞撞的想逃,却因脚软而双膝跪地,他全身瑟瑟发抖,又见另外几名侍卫也冲进来,他更是点头如捣蒜,「救……救命!不是我们要抓郡主的……是、是玺瓷坊的大当家给我们钱要我们绑……呕?」猛地吐了一道血箭,仅剩的绑匪也倒地而亡。

几名侍卫看着地上的绑匪,明白主子是怒气攻心,才会下手这麽重,但现在——他们安静的退出去,不打扰两人。

梁宁轻喘着气儿,泪眼婆娑的忍着腹肚痉挛的刺痛,「终……终於……来了……怎麽不快点……不快一点来……我好痛、好痛……」

朱汉钧紧抱着她颤抖的身子,看到她腹部那道口子流出更多的鲜血,他的心脏紧缩,目眦尽裂。

「我可能……要不行了……」她的身体好重,眼皮她好重,呼吸好困难。

「想都别想!你改变了我,没有你,我的人生要怎麽办,你没有资格丢下我!」他咬牙瞪视着眼神涣散的妻子,「别昏过去!」

她沉重的喘了一声,「我很想留下来的……相信我……死掉的感觉一点一点都不好……」她很经验的,孤魂飘满,只剩无助与惊恐,更糟糕的是,现在这感觉就挺熟悉的,一种快要昏厥气绝的迷离感,很可怕。

「那就别死,你要敢死,佳萤就会有新的娘,她不会对她好的,我也不会对女儿好,你听到了吗?你要自己留下来照顾女儿!」

他脸色惨白的胡乱说着话不让她昏迷,就怕这一昏迷,她就再也醒不过来。

她知道他是刻意激她的,她也想留下来,但她撑不开眼皮,瞬间,黑暗袭来,她似乎听到一声朱汉钧惊恐的吼叫声……

梁宁被掳来的这片偏远山林其实已到了北棠王朝偏西北的靖东境内,最近有人烟的处所也仅是一个还算热闹的小镇,因平时就有旅客南来北往,所以客栈店铺还算不少,朱汉钧就近找了间客栈包下,将梁宁安置在一间窗明几净的上房,为她净身更衣,急急找来大夫上药包紮伤口,再修书一封,要手下快马返京呈报皇上。

约莫三天后,崇贤就已带了太医与上好药材,在多名大内侍卫下,亲自来到客栈,要太医再好好诊诊脉。

「郡主那一刀没有深入内腑,只是失血过多,要多加调养身子,再加上这几日忧惧参半、内外煎熬,睡不成眠,可能会昏睡几日。」太医拱手禀报。

「嗯,她已昏睡两天两夜有余,若非大夫向臣保证她只是失血再加上太过疲累所致,臣真的会竭尽所能的让她醒来。」朱汉钧也点头。

「既然如此,朝政繁忙,朕留不得,不过朕让太医留下来。」崇贤思忖再三,做了决定。

「臣也会派人让皇上随时知道她的情形,一切请放宽心。」

崇贤蹙眉看着他憔悴的容颜,再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熟睡的外甥女,「朕知道你会好好照顾她,但也别自己累着了。」他不忘叮咛,又补充道:「另外,京城一切安好,宁儿母女被掳可能是单一事件,就你信中内容,朕派人扣押了玺瓷坊的大当家,要刑部亲自审问,但他完全不知情,这事儿可能还有得查。」

「是臣不好,怒不可遏下忘了留活口。」这一点,朱汉钧一直很自责,「不是你的错,当下那个情形,换成朕也无法把持住理智,总之这事儿会继续查,不会不了了之。」崇贤顿了一下又道:「城内站岗巡逻,也依你信中所言做了调整,在固定的定点加派侍卫站岗而未部署重兵,至於御前侍卫就完全负责朕的生活起居,他们跟前跟後的,不会有问题。」

「但臣得旷职个把月,有负皇上的托付。」

「别说那些话了,倒是佳萤,因为你的父母已返回布城,老总管便将她送进宫,她知道朕要来,吵着要跟来,但朕怕她来了,宁儿反而无法好好调养身子。」

「皇上考虑得是,但臣相信,宁儿醒来时,一定想先看到她,才能放心的好好休养。」朱汉钧知她甚详。

崇贤想想也是,便允诺另外派人护送她前来,再好好看了梁宁一眼後,才先行离开。

一连几日,朱汉钧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但梁宁总是昏昏沉沉的,这两晚还断断续续的发起烧来,时睡时醒,还不断喃喃呓语,「不可以……谁也不许……动我的女儿……走开!什麽事都朝着我……来……」

听着她心心念念的还是女儿,朱汉钧心疼极了,「你先醒过来,没事了,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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