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休书拿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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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名手下惊吓了,默默转头望了一眼外面断成两截的树,那棵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大概有一座楼那么高……嗖嗖嗖嗖四人迅速退离,闪在离得较远的一根廊柱后面,偷偷观望。
“云姑娘,不要让在下第五次说那两个字。”人的忍耐是有限的!
云初君望了望他身后断成两截的树,依然笑吟吟的:“都说了我只是拿来玩玩,又不是真要当你的媳妇。”当然,用来调戏他例外。
连无赫冷眼相对:“云姑娘,别逼在下动手。”
云初君毫不在意:“盟主要搜身?好啊。”说罢,伸展了双臂,身子作势要往他身上倒。
“无耻!”他下意识侧身。
云初君打了个响指,笑呵呵地说:“昨晚还有人说我下流,其实本姑娘姓下,名流,字无耻。怎么?盟主不服气?你也可以对本姑娘下流无耻,也许我会很好心地立刻还你。”
连无赫简直在心里气翻了,他会忍不住想,他连无赫是不是上辈子卖国求荣,导致这辈子碰到这么一个小魔头坏胚子!
比大魔头邪战还坏心!简直是个无赖!
这几日的接触,连无赫隐隐明白,对待云初君绝对不能采取强硬手段,但怀柔政策更不行,云初君好色,他来软的,说不定当场把他拖上床。
如果,云初君是个男人,他一定当她是块木头,一刀劈烂了她。可她偏偏是个姑娘。
现在,连无赫一见到这个小魔头坏胚子,有些招架不住,甚至隐隐约约有些惊怕。
院子里,一片死寂。气氛死寂得有些久了,久到躲在廊柱后面那四名手下以为他们的盟主一定会一掌劈了云初君的天灵盖泄愤。
两人一直没有动静。过了好久,连无赫才颓然吐出一句话:“在不伤天害理的前提下,在下可以为云姑娘做五件事,云姑娘也要遵守承诺,到时把手镯奉还。”
云初君笑得咧开了嘴,十分灿烂,“多谢。等我想到五件事,我再告诉你。”带着几分揩油的意味,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连无赫身子微微一僵,忍着怒气蹙眉。
“云姑娘,明日就是论武大会,在此之前,希望姑娘不要生事。”
说完,有些不耐烦地转身离去。
在连无赫这里又扳回一次,她心情大好,立刻后脚跟上。
“听说,你是连轲的义子?”
“嗯。”——公 子 肉。 收 藏
“看来连轲很疼你。”
连无赫是前任盟主连轲收养的义子的事,江湖人都知道,在他刚及弱冠之年,连轲就带着他的爱妻于潋滟云游四海。想到这个,云初君忽然想到了那个不负责任的爹爹云夙,也扔下她一人在相思门,美名曰云游四海,也不知道在哪个温柔乡抱女人。
但以爹爹爱记仇的性子,说不定找他的情敌连轲算旧账去了。
这一想,她走得有些慢了,连无赫已转身过了一个转弯口,她连忙大步跟上,继续套近乎。
“哎,听说你有未婚妻?”
“嗯。”
“漂亮吗?”
“不知道。”
“那温柔吗?”
“不知道。”
云初君叹气:“难道做姑娘的,一定要嫁个好相公伺候他到老死为奋斗目标?像你这样的,做姑娘的嫁了你也未必幸福。”
连无赫不搭理,云初君几乎要用小跑才能跟上他。
“你未婚妻是哪家姑娘?”
“大概死了。”
呃!
云初君愣了,停了下来,连无赫依旧径自朝前走,披在外面的黑色斗篷微微飘拂,不看他的脸,从背后看,像极了一只黑漆漆的老鹰。
她真不知道该认为连无赫痴情,还是失心,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得无欲无求,一丝不苟地活着呢?
这样活着……他怎么不去当和尚?
论武会,指间沙
论武大会始于一百年前,每四年开一次。然而,连轲和云夙因为于潋滟,两人反目成仇,连轲成为武林盟盟主,云夙创立邪教相思门之后,每年春天,这两人都要大干一架,不在对方身上戳几个窟窿誓不罢休。
于是,论武大会变成了每年春天开一次,地点也变成了剑人山庄的后山上。即便武林盟盟主和相思门尊主都已经换了人,也始终未曾再变过。
今年的论武大会和以往又大不一样,江湖上的正派中人想以论武的名义,来讨伐打压邪教相思门。
自从邪战接手相思门之后,邪教的势力在江湖中崛地而起,声名大噪。于是,风度翩翩美貌非凡,武功又强的邪战自然成了大多姑娘们崇拜和爱慕的对象,导致以邪战为首的相思门成为所有江湖上正派人士的眼中钉肉中刺。
论武大会开了一年又一年,这一年,他们终于忍不住了,誓死要将相思门踩在脚底下,高举正派中人伟尚高大的旗帜。
·
“哎,你觉不觉得那些个大叔大伯们好像要吃了我们。”
亦生等四大首席弟子跟着邪战走进了论武大会的会场,很快成了众人的焦点。
雨来却像很受用,哼了一声:“肯定是因为我们几个长得太抢眼。呵,嫉妒了呗!”
亦生边走边看四周的眼神,蹙眉:“可是我看着不像啊,好像要当场剥了我们的皮。”
靳曜冷冷一哼:“别忘了我们是邪教。”
“唔,好像有吃的供应。”风去眼睛亮亮的,兴奋地跟在后面,招来其余三人冷冷的蔑视:吃货!
“在这里少说话。”邪战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找了一个比较显眼的位置坐下,听到身后一个冰凉的声音道,“尊主,别来无恙。”
连面瘫,这个人是所有想挖他墙角中最讨厌的一个人。
邪战回头,微微一笑,不经意朝连无赫身后看了一看,只有四名手下,没见那个丫头。
“连盟主,别来无恙。”他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初君这几日为盟主添麻烦了。”
听到那女人的名字,连无赫嘴唇微微一抿,露出了一个十分僵硬的表情,只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四大弟子错愕。
这男人真嚣张!
邪战不以为意,手掌撑着左脸,细长的眼睛懒洋洋地朝周围观望,望了一阵,除了收到姑娘们赤。裸。裸的目光,没见到云初君。
其实,邪战在找一个机会,表现他是一颗强扭瓜的机会,只可惜,等到论武大会都开始了,云初君都未出现。
锣鼓咚咚咚敲响了,依照旧例各门派先报上参赛弟子的姓名,然后以抽签的形式对决,决定场次。
除了相思门,五大门派包括其他不出名的,不大不小的门派都带了相当惊人的弟子群。
亦生四处打量,望着来来去去的一片乌压压人头,道:“果然人多声势大啊。看样子,这些个正派人心里恨不得把我们都踩成泥人。”
雨来轻蔑地哼哼:“人多有什么用,尊主一个人就能把这里所有人都揍扁了。”
“那不一定,这里不是还有个连无赫吗?看他那气势,就知道武功不错,要不然小姐怎么会看上连无赫。”
正在济济的人头里努力寻找云初君的邪战眼睛忽然扫过来,媚眼儿笑成了一条弯月,雨来立刻狗腿地建议:“尊主,属下觉得您应该也去抽签,小姐肯定在人群里看着,尊主一定要让小姐看到您的英勇身姿,让小姐迷恋上您!”
风去附和:“对对!最好能把连无赫那厮的贱脸狠狠痛扁一顿,打得他毁容,打得小姐看到连无赫那张贱脸就想吐。”
雨来道:“可是万一尊主没和连无赫抽签对上怎么办?”
亦生狠道:“那就私下把他的脸划花了!”
靳曜抽抽嘴角,沉默地看着三人振奋地说个不停,只当做没听见。三个蠢蛋!
他看向邪战,见邪战笑得一脸扭曲,正眯着眼睛看他的身后。尊主每每露出这种令人发指的笑容,定和那个好色懒做的小姐有关系。
果然一回头,就看到云初君在调戏男人,很不巧的是,那个男人正是尊主最讨厌的第一人,不久前刚和他们打过招呼的连无赫。
“连无赫,连美人,昨天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而且你不是已经答应帮我做五件事吗?你再翻悔,小心本姑娘把你押回相思门金屋藏娇!”
邪战的笑容依旧不变,心中却怒潮翻滚。
“云姑娘,第一件事在下不会答应,也难以答应。”
“为什么?第一件事既不伤天也不害理,我怎么就不能代表剑人山庄比试了?”
距离比较近,云初君的声音引来了正在热烈讨论中的相思门弟子,亦生咬牙切齿了:“看看看!小姐又在调戏男人,果然应该把连无赫的贱脸划花了!”
雨来看了看邪战,缩缩脖子,私底下用手肘撞撞亦生,让他立刻闭嘴。
“在下实在不明白云姑娘这么做的目的。”
云初君露出了和邪战有些相似的笑容,撑扇轻摇:“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啊!”
一直沉默的邪战,笑容迅速消失了。
他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两人,渐渐发觉,连面瘫其实是一个典型的强扭瓜,他对小君君始终淡漠疏离,由内而发,有一种距离感。对于好奇心和好色心都强的云初君来说,都是一个极具挑战的诱惑。
难道这就是小君君喜欢连面瘫的最大理由?
云初君和连无赫两人的谈话早已引来了周围几人的注视,云初君的一句喜欢,不光是他们,就连连无赫都傻愣了。
周围几个见过云初君的人来来回回不断观察邪战和连无赫的表情,气氛很诡异。
邪战不由自主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直看着云初君的方向,心肝破了一个洞,很痛。
连无赫也朝他望过来,已然从最初的错愕恢复了平日里的一张冷面,正要走过去再打个招呼,云初君先他一步奔过去了。
“邪战大叔!”
台上叮叮当当的金铁交击打得不可开交,台下,众目睽睽之下,云初君一个纵身扑进邪战的怀里,噌着他的胸,撒娇。
邪战终于笑了,双臂用力地怀住她。
连无赫身后的手下抽了嘴角:“她不是刚和盟主表白吗?一转身就投到那个大魔头怀里了。”
手下一甲道:“不觉得那两人的相处方式很奇怪吗?夫妻都没那么亲热。”
一丙道:“谁知道呢。云初君是大魔头养大的,难保她对大魔头有那种感情。最近,小姑娘都喜欢大魔头那种美型叔。”
连无赫嘴不自觉抿成了一条线,转身走了。
原本那些期待邪战和连无赫大干一架的人有些失望,无趣地将视线转移到擂台上。
“大叔,”云初君在他怀里抬起头,小声说:“我知道你最讨厌连无赫,所以这次论武大会我一定让他出个大糗!”
邪战挑眉:“代表剑人山庄比武,故意比输?”
云初君点头,握起拳头信誓旦旦:“对!要让所有人知道,相思门是最厉害的!邪战大叔是最强大的!”
邪战顿时心情大好,方才的心痛和阴霾一扫而光,不由沾沾自喜。他的小君君还是向着他的……
云初君猫似地半倚在他身上,兴奋地说着这几日的见闻,顺带很谄媚地说了几句“闯荡江湖这段日子才发现邪战大叔是最英俊最潇洒最温柔最霸气的男人”云云之类的虚伪话。邪战听了,高兴得忘乎所以,早已把那个什么强扭瓜的战略抛向九霄云外。
四名弟子沉默,默默地看着他们的尊主笑得眼角眉梢皆有春意,有些傻,傻得无与伦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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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是比剑,结束的时候,已快中午,下午第二场是比刀。各大门派和小门小派用完午饭后,在剑人山庄的后山休息。
后山落了几座凉亭,都挤满了人头,除了一座凉亭只有五个人。江湖中人皆忌惮邪教相思门,宁可挤在一处,也不敢过去。
雨来很满意地说:“第一次觉得邪教这个字眼儿是多么光辉强大啊。”
邪战浅抿了一口茶,笑着看过来,他缩了缩肩膀,不说话了。
风去从盘子上拿了一块雪花糕,塞入嘴里,含混点头:“我也感受到了,所有的糕点都在我们这里了。嗯……唔,蛮好吃的。”
一颗爆栗子打过来:“午饭过后你就一直吃吃吃!吃死你!”
“吃吧。”邪战笑笑,往周围看了一圈,“君儿又去哪里了?”
直接拿起盘子吃得起劲的风去含糊回答:“唔……好吃。嗯……小姐好像又去调戏连无赫了……”手中忽然一空,他茫然,舔了舔嘴边的糕点沫,只听嗖地一声,邪战直接扔了盘子,“不准吃!”
风去眼巴巴地望着盘子以流星般的弧度扎中了旁边凉亭中的一颗人头。
那人捂着脑壳,狠狠厉声:“谁?是谁!哪个兔崽子暗箭伤人!”
自然无人应答,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只盘子会忽然从天而降。
风去十分心痛地望着已被人踩成稀巴烂的糕点,真想默默流泪。
邪战突然站了起来,其余凉亭中的人心都不由自主地拎了一拎,不知道这个大魔头想干什么,大开杀戒?还是血洗后山?
随着邪战的身形向山下移动,所有人都默默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刀,随时准备砍人。
四大弟子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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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战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剑人山庄,他觉得他有必要立刻把小君君带回相思门,否则后果不是他能想象的,那样的后果也不是他愿意见到的。
对于云初君,邪战总有一种像握在手里的沙子一样,似乎永远握不住,仿佛正慢慢地在他的指缝间流走。这个世上,除了舅舅云夙,只有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