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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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上。那个时候,她的身子煞白,看上去头又肿得巨大,我记得那时,你们都以为她是不小心失足,即使后来姜先生过来查案,你的父亲也是一口咬定是失足,或许吧,她看上去确实像极了自杀,可现在,我可以如实告诉你,她不是失足,而是死于一场惨无人道的谋杀。
亲爱的眉山。请不要误会,因为即使给我一个天大的胆子,我也再干不了这伤天害理的蠢事,可真的,都怨我,怨我那年少的无知,才惹下了这样的罪过,或许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决定要像一个男子汉那样去承担责任,而不是继续躲在这温柔乡里醉生梦死。是的,他们终于如愿以偿,他们真的胜利了。
或许,终究有一天,我走了却再也回不来了,死了。(我说的是或许,你知道的,生命实在太过脆弱,谁又如何真的知道自己在余下的岁月里,又究竟会发生什么。)
但关于我的离开,我真心的希望不会影响到其余所有的人,或许我会在稍后见到你的时候,编一个听上去甚是体面的理由,这个理由,我希望它是简单的,毫无悬念的,甚至是可以被体谅的。是的,我希望所有的人都会相信,如果可以,也包括你。
眉山,对不起,我真的非常抱歉,从我们从相识到相知的这短短数年之间,我能给予你的实在太少,许诺你的更是微乎其微,你知道的哪怕只是一张再平凡不过的结婚证明,与我而言,都是那么的艰难,谁让我曾经那样不负责任地对另外一个女人许下承诺,在远隔重洋的那块美丽国度,我知道她正等我回去。
可我爱你眉山,真的爱你。如果你愿意去回忆,可我又是那么地害怕,害怕我走了之后,你会将自己的情感封闭,活在永无止尽的等待之中。这对我而言,就又是罪过了。
眉山,其实一直我都知道,自己是一个靠不住的丈夫,我的行为就像一个探险家,我曾独自一人徒步走进撒哈拉,躺在炎热的沙石上试图让太阳将我融化,我也曾一度酗酒,开着游艇出海险些葬身鱼腹。
我曾经那样虚无地活着,独自一人漂浮在大海上,幻想着自己就是那远行的奥德赛,翻滚在波涛汹涌地海浪里,自由地生活,享受极致的孤独,毫无顾忌地践踏着自己那渺小的生命。
眉山,如果我可以,如果我真的无法回来,那么请求你,把我放进记忆的深处,然后坚强的生活吧,即使你再如何痛苦,看在上帝的面上,看在我们那未出世的孩子面上,爱这个世界,爱所有温暖的阳光,爱活在温暖阳光下的自己吧。要知道我给你的即使再美好,也仅仅只是短暂的,我知道痛苦一直如影随形,可你是否能就此当它其实只不是仁慈的上帝对于芸芸众生的生命历练。
我真的希望你能像活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强者一样,将痛苦与不堪统统搁置在旁,用俯视的姿态,不屑的口吻,即使诅咒,唾骂,哪怕是任何能让你感觉舒服,出气的形势都行,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像我从前那样,不要沉醉在苦海里,永无止境的颠簸。
眉山,你知道吗,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的父亲脾气暴躁,即使他后来又续了妻子,可家庭生活依然不堪,何谓爱,我真的从未体会过。
所以眉山,是的,毫无疑问,就在我们共同生活的那段短暂时光里,是你教会了我如何去爱,如何去包容。所以如果我能早些遇到你,又如何会犯下那样的错误?
可现在,是否太晚,就在我打算离开的时候,我才渐渐体会到了那种哪怕只是想到终有一天会可能失去你,心都会痛,痛入心扉。
可是眉山,你知道吗,当我第一次见到你,你那毫无渣滓,清澈的笑容就已经将我的所有防备击溃,就在此刻,此时此地,我是真的希望阳光从未曾远离你,你那长长的黑发永远灿灿生辉,无拘无束的笑容温暖每一个人的心灵。
眉山,时间过的可真快,当你踏着积雪穿堂过远向我走来时,我知道这封信该结束了。是啊,即使有再多的话,寥寥数语又有何用。等等,还有一件事情,我想我应该告诉你。
眉山,我知道你的家庭富足,岳父大人也正直盛年,或许是我多虑了,但无论如何,我想我还是应该为你留下些什么。
眉山,我知道自己对于你隐瞒了实在太多,或许你仅仅只是知道我不过是个普通华裔,但你不知道,我的家族在华人圈里还有些声名,如果未来的你在这里遇到了什么变故而我无法陪伴你左右。那么你就去那里找我的家人,地址我会附在最后,我想无论如何他们看在我的面上,终究也不会置之不理的。
好了,我都听到你上楼的脚步声了,再说写这封信实在花了我太多的感情心神,我也确实累了。
眉山,那么在搁笔之前,请容我最后再我一句,我爱你,要知道对于我而言,你就是生命的意义。即使我们就此分开,可这份爱却永远存于世间,相信我,属于我们的时间从未曾溜走,你也永远不会感到孤单。
......
“爸爸,你知不知道,自从你走了之后,妈妈究竟受了多少苦,虽然你后来回来了,可那又怎么样,她永远,永远看不到了。”
一纸读完,沫遥声音哽咽,她颤抖着身子将脸埋入双手之间就那样蜷缩在角落里,直到天明仍无法站起来。
是的,她就是眉山夫人与夏博宇的私生女,如今钱家唯一还活着的人。
、第三十八章 一堆乱七八糟的怪梦
直至破晓时分,沫遥才渐渐睡去。
她睡得很沉,恍惚间,好似一直有人在她耳边呼唤她的名字,沫遥的眼睑微微动了动,此刻的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似在发抖。
“谁在喊我?”
呼唤声时远时近,沫遥努力睁开眼睛,却发现四周白光闪闪,整个偌大的空间就像被大雾笼罩一般,此刻的她看不见去路,更不知自己身在何方。“这是哪里。”沫遥慌忙地站起来,眼下的她只想要逃离。
“啊!”只是还来不及跨出一步,她的身子突然就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给轻轻举起。“放我下来,快啊!”她拼尽全力大喊出声,可眼力所及之处根本连半个人影都没有。难道这就是自由引力?
“痛!”很快,还来不及思考的沫遥只感觉后背一阵刺痛,紧接着,骨肉接缝处好似被人深深扯开一般,“啊!”随着那一声划破天际的喊叫,她的后背渐渐沉重起来,沫遥痛得低下头去却是无意中瞥见了身下的暗影里好似有一个巨大翅膀形状的东西正在自己的身后压迫着。
“天啊。”沫遥忍不住回头,想不到自己身后真的就长出了一对纯白色的巨大翅膀,“她的后背长出了翅膀。”沫遥忍不住惊呼出声来,这难道不是天使吗?
是的,在很小的时候,她的母亲就给她讲好多关于大天使的故事,我们的沫遥可要勇敢哦,因为守护天使一直都会在你的身边陪伴着你,保护着你。
沫遥这样想着,便好奇地拍动了一下自己身后的羽翼,唰唰,在这巨大的风力下她被拖得更高了。
或许风力可以战胜这引力呢?
为了摆脱引力,沫遥煽动翅膀,于是强大的后劲与拖住她的引力互相较劲,很快,她便脱离了引力的阻碍,瞬间扶摇直上,飞了,她能飞了。她兴奋地尖叫出声,这可真是一种言语难以形容的刺激感受啊。很快,她便飞出了那片奇怪的境地。
沫遥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里,她飞过大山,飞过深海,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梦中的爱丽丝,很快,奇迹般地就飞到了一个陌生的,华丽的山中大屋里。
沫遥从落地大窗飞进去,只是双脚还未落地,那硕大的翅膀就好似长了双眼睛一样,瞬间化为无形。因为这样,沫遥险些摔倒在地。
“你是谁?”沫遥才站稳,一个小女孩不知从哪里走过来,毫不胆怯地问道。
沫遥闻声不觉得有些耳熟,转身看去后却是不禁被眼前女孩的样貌吓了好一大跳,这难道不是孩童时代的自己吗。此刻的小女孩穿着一件漂亮的粉色公主裙,小小的身材长长的头发,她看上去镇定自若,样子像极《小公主》里的秀兰邓波尔。
我就是你啊。沫遥这样想着,便欲脱口而出。
不,她不是我,只是还来不及说出口,沫遥突然就将话强吞回了肚子里,她记得自己那所有的年少时光里根本就不曾拥有过这么美好的房子,更不会有机会穿这么美丽的裙子,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因为最重要的却是,在现实中的夏沫遥根本不会有那么轻松的时刻,也不会有那么纯粹的眼神。
“我?”沫遥想了想,说道,“我是天外来客。”
“你是天使对不对,天使加百列,可你是女孩啊,天使可没有女孩的。”
“对,我是天使,只是不是加百列,怎么说呢,可能是路西法,哦,对了,我可不是女孩,我只是变做了女孩。”
女孩看着她,似是相信了,只见她点了点头后继续追问道:“那你来这里干嘛,给我送礼物吗?”
“路西法可从不给人送礼物。”沫遥看着小女孩纯真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再说了,你也不会真的想要路西法的礼物的。”
“为什么不?”
“因为。”沫遥看了眼这间富丽堂皇,美轮美奂的大屋子,说道,“因为你已经拥有得够多的了,我的意思是,你看上去应该什么都不缺。”
“不,我没有。”小女孩原本怔怔看着沫遥的眼睛突然垂了下去,片刻后却是闷闷说道,“或许你们不信,可我还是想要什么的。”
沫遥好奇地看着她,俯□去摸了摸她的长发,问道:“那么请问现在就站在我眼前的这位已经拥有那么多,那么多美好事物的小公主,身边究竟还缺少什么呢?”
小女孩被夏沫遥这么风趣一问,原本阴郁的脸上再次浮起了笑容,“真的,你会送我礼物,实现愿望?”
夏沫遥愣了愣,良久才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
小女孩一听,兴奋起来,只见她左右互看了一下后,突然踮起脚尖,靠着沫遥的耳朵轻轻说道:“那你不准告诉露露妹妹还有小龙哥哥。”
夏沫遥见她如此神秘,不禁抬了抬眉毛,“他们是谁,为什么不能告诉?”
“他们都是我的兄弟姐姐,只不过他们的爸爸妈妈不是我的爸爸妈妈。”
“嗯?”沫遥起先没听懂,细细品来才恍然大悟。
“那你说吧,是什么礼物?”
“你能不能替我写一封信给爸爸,说我和妈妈想他了。”
“什么。”沫遥的喉头突然一紧,皱着眉头说道:“你的爸爸,难道不在这里吗?”
“嗯,应该是吧,不过他也并不是住的很远,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好久没有回来了,虽然他昨天还给我写信来着。”
“哦。是吗。”
“嗯,所以我也想给他写一封回信,说我想他,可我不会写字。”
“那你可以让你的妈妈帮你写一封信回呀。”
“是啊,这听上去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我妈妈不会写字,她可笨了。”
“不会吧。”
“我也不信呢,可这就是事实啊,她会读却不会写,哦,其实也不算,好多字爸爸都写了注音,她八成是念着注音读下来的。仁慈的上帝啊。”
“那你的父亲现在在哪里呢,你又想写些什么呢?”
小女孩认真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很想告诉他,我和妈妈都想他,希望他能早点回来看我们,哦对了,爷爷也想他,还有大伯子和乔克叔叔,乔克叔叔整天都在那里唠叨,爸爸可答应了陪他下棋呢?”
沫遥点了点头,无奈笑道:“可如果你不知道他在哪,我又怎么帮你送信呢?”
“你不是天使吗,不是会飞吗,神父说你们什么都知道,本事可大了。”
好吧,夏沫遥不得不承认,这小女孩可精明的很,根本骗不了半分。
“遥遥,你这是在和谁说话呢?”说话间,一个女人的声音由着身后的游廊传来,渐渐清晰。
小女孩听到后,突然就越过夏沫遥向游廊处跑去,边跑边说道:“妈妈,是和路西法。”
“你这孩子又胡说。”
这声音!一个久违了的熟悉音符就那样毫无预兆地闯入夏沫遥的耳朵,瞬间就与记忆中那久久无法忘怀的温暖交织,渐渐融为一体,那可是专属于她母亲的声音啊。
“什么路西法,遥遥你是不是病了。一个人在这里说胡话。”
沫遥转过身去,眉山夫人近在咫尺。她蹲在小女孩的身边,轻轻帮她拍去裙角的灰尘,和所有疼爱孩子的母亲一样,责怪的口吻里充满了关怀与温暖。
沫遥慢慢走过去,忍不住喊了一声,“妈妈!”
眉山夫人好似是没听见般,根本不去理睬。
沫遥不死心,走近她们又喊了一声,她见眉山夫人仍然没有反应,便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一下。“她看不到我?
“她看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