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派青春第一季北城天空不下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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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狼不服我的鄙视,便用博大的见闻反击我:“你他妈的以为是杀鸡啊,剥皮就行了。”说毕提起那死狗,翻来覆去地爱抚搓揉,恍然大悟地叫:“糟了!老子没带刀。”
我害怕他激动起来恢复狼性,生吞卷毛狗,躲在树干后面安慰他说:“我回去拿,我书包里有裁纸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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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屁颠屁颠回学校拿凶器的时候,灰狼的命运开始天翻地覆。这改变的原因我一开始并不知情,直到临近毕业,灰狼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这种蒙蔽令我觉得兄弟之情受到玷污,并开始渐渐疏远了彼此间的关系。
当时灰狼提着那小狗越看越象烫了发的兔子,咕哝说:“早知道还不如去四叔家偷一只膘肥肉厚的家兔。”
说完这话,灰狼马上从哲学家跃升为预言家,一只灰色的野兔唰地从他脚下奔过。
灰狼看见灰色兴奋不已,于是抛弃那狗狂追野兔。与此同时,树林深处一对偷情的男女听见如此迫不及待的急促脚步声,只当是有人来捉奸,惶惶张张分开来从地上爬起,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先是一只兔子从那女的两腿间一窜闪过,引起一声尖叫,跟着灰狼就冲过来把她撞翻在地,爆发出第二声尖叫。
两声尖叫过后,三个人,六只眼,扑闪扑闪,愣在那里。
都是熟人,太熟了!那个女的赫然是经常训练灰狼的英语老师,那男的比灰狼大不了多少,是学校饭堂的厨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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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天我所了解的全部情况是,我把刀子拿来后对那狗实施古代最残忍的刑罚——凌迟,一厘米一厘米地解剖狗皮,结果是我们搞得双手布满伤口而狗肉最终还是没有吃成。最后我们兴趣索然,把死狗埋在一棵冬青树下,灰狼拍拍手说:“虽然没有埋进咱们的肚子,但咱这也算是毁尸灭迹了。”
我说:“基本上不用灭了,就算扔在王大妈面前人家也不会认识的,这狗已经被我们弄得像鸭子了。”
灰狼一听这话,连忙蹲下来扒开泥土,仔细地重新端详了一遍,对着自己的作品嘿嘿笑,乐不可支地说:“他妈的,是像,真像。”然后又蹲下来把土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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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狼的英语成绩开始突飞猛进一路凯歌,人也膘肥肉厚越来越胖,越发出落得不似灰狼而更像一条狗獾,以至于很多女生见到他就两眼放光口水四溢。甚至连刘海霞也频频回头向他请教英语上的疑问,但凡遇到这种情况,灰狼则故作姿态高深莫测甩出一句:“遇到问题有两个选择,问老师或者学习委员,问我,无可奉告。”叫人怀疑丫最近是不是刚从五角大楼回来。
在哲学家,预言家,美食家和政治家的光环里溜了一圈后,灰狼开始朝歌唱家的道路坚定地迈进。当时有一首叫《一剪梅》果然倒霉,像那条京巴狗一样被灰狼糟蹋得体无完肤。
灰狼的套路是这样的:下课铃声一响,马上跺脚热身,跺得拖课的老师羞愧万分卷起讲义撤退后,灰狼马上以马丁&;#8226;路德的姿态爬上课桌,低头酝酿,面壁良久,在大家以为丫是在观察墙壁上什么黄|色诗句的时候,猛然转身,操起一个铁皮文具盒捅到嘴边嚎叫道:“真情像梅花开放!……”并且灰狼吐字不准,总把像梅花开放吼成向梅花开放,当时班里有位叫做鲁梅花的恐龙,激动得不停咬自己的大拇指,脸上的青春痘兴奋聚集,拥挤不堪恨不得立刻飞出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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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灰狼版《一剪梅》两个礼拜后成为校园K歌榜的老大,躲到厕所里都听得到隔壁蹲位上有人在操练此曲。且大多数人折掉梅花,嫁接上意中人的姓名,直抒胸意,每天表白不已。
看着少女们在歌声里沦陷,灰狼情绪低落极为心痛。为此我开导他,我说:“灰狼啊,你不能光看别人有妞泡的表面,实质上是你那首歌的流毒让那些妞自动被人家泡,再实质上就等于你泡了那些妞。”
灰狼抬头:“那你眼红不?”
我说:“哪能啊,兄弟泡妞实质上就等于我在泡妞。”
灰狼马上以悲哀的神情看我:“怪不得丫代数不咋的。”
这个老师的老公半夜吊死在卫生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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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秋天还有一件事是令人难忘的,那件事使我们头一次拥有丐帮帮主的礼遇,至今想起来激动非常。
那是节枯燥得昏昏欲睡的政治课,我忽然被身边的女同学推醒,神秘兮兮塞给我一个纸团,我浑身打颤睡意全消,拿眼盯那女生,该女生被盯得满脸通红。
我心下狂跳:死了死了好运来了,老子终于有这么一天了!这女生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嘴巴润润的,胸脯挺挺的,妈的以前怎么就没发觉!其实对老子有意思又何必写在纸上,大家朝夕相对,离得是这么地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拉回紊乱的思绪,努力控制住心惊肉跳,偷偷用脚去勾她的脚,她的反应倒是相当迅速,我立刻感觉到脚背上一阵剧痛,这婆娘踩了我一脚后低声关心我的身体状况:“你有病啊!”
我窘迫得只好拆纸团,纸上画了个没有勾勒出胸部的裸体女人,旁边写了一行字:谜语,打本班一女生。
一看那字的视觉残忍程度就是灰狼的手笔,我盯着那画左看右看看不出本班有哪位女生长成这幅尊容。这画并非拿不出手,放到幼儿园怎么着也能混一个名次,但我实在无法把本班善良温柔的女性和这一团杂乱曲折的不规则线条联系到一起。我向灰狼看去,摇摇头。
灰狼给我一个鼓励的眼色。
于是我在这画上又折腾了十分钟,最后满头大汗举手投降,为了不使灰狼嘲笑我的智力,我将画推向我旁边的那个婆娘,并给了她一个驯服的询问的眼神。
那婆娘果然上当,不惧被灰狼嘲笑,神勇地看那堆曲线,半晌,竟掩口葫芦而笑。
我大为惊讶,不会吧,好看的女人应该没这么聪明吧?心中几乎忍不住要惊呼她为怪胎!
那婆娘笑个不停,只把一个沾满蓝墨水的兰花指翘起,指定一个方向。我顺着看过去,琢磨片刻,终于忍不住扑兹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她指的是鲁梅花,意思就是“|乳没画”。可见这婆娘脑子里的Se情远远比我贮存丰富!灰狼见我们会过意,迫不及待地跟着陪笑,然而昏沉沉中我们忘了这是在课堂上,而该政治老师的外号叫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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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叫屠夫的老师并不是说她凶狠得像屠宰场的工人(这话也不恰当,不见得屠宰场的工人就有凶狠的本性),也不是说她斯文得像屠格涅夫,这屠夫的意思直截了当,就是屠杀老公谋害亲夫。
若干年之前,这个老师的老公半夜吊死在卫生间里,死状恐怖,卫生间烟头满地,派出所认定是自杀。可是满校群众不满意这个没有半点儿创意、满足不了大家强烈求知欲望和探讨欲望的说法,于是积极调动主观能动性,充分发挥想象力。
有说这老师早有情夫,当晚合谋将她老公勒死;有的说是情夫半夜从床底下爬出来,在她老公胸口垫了数十本政治书,拿大捶头猛擂一记,她丈夫不是杂技演员,没有胸口碎大石的能耐,当下心脉被震碎,内伤毙命,然后奸夫淫妇很后怕,蹲在厕所猛抽烟,再然后伪造自杀现场;更有离奇的,说她老公是当然在那方面满足不了她,被她羞辱,就去厕所抽烟,抽水马桶里早被那老师放入毒蛇一条,她丈夫掀盖而座,毒蛇就顺着肛门钻入肚中,凡此种种,让这老师挣得如此威猛名号。
这老师加冕此名号后犹如尚方宝剑在手,越发阴冷变态,折磨学生的手段另辟蹊径,自成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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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灰狼还有我身边那个女生被要求每人头顶一本政治书、站成整齐的一排,由全般同学向我们轮流吐口水以表唾弃鄙视,在此期间我们不能闪躲,因为只要头顶的书一掉下来,就得回去请家长来和她谈谈。
我们不想心爱的家长亲人有去她家卫生间的危险,放弃反抗。
我们一个班有四十几号人,由在我们头顶漫天飞舞的白沫大致可以看出,每个人的身体状态都不大一样,有伤风的有感冒的有咳嗽的有牙齿痛的有犯胃炎的有携带乙肝的,在我不堪忍受的时候,我身边那婆娘说了句让我热呼呼的话,她斜眼瞧着我问:“你说我这样像不像黄蓉黄帮主?”
那时候翁美铃黄日华的《射雕英雄传》是我等的必修课,而吐口水正是黄蓉加冕丐帮帮主的仪式,我闻听此言,浑身仿佛蓄满真气,出手就能亢龙有悔一把。她自比黄蓉,我岂非就是郭靖,我得意地拿眼去瞄灰狼,就见到站在他面前的、怒火冲天的鲁梅花正自吐气开声,酝酿报仇。
时值秋风正起,落叶纷飞,从窗口灌刮进来形成萧煞无比的背景,衬得鲁梅花好像一代宗师,而后她摆出弓箭步,腹内鸣响,积聚大量唾液,在她气势惊人地张开嘴时,灰狼、我还有那盗版黄蓉齐声惊呼:“蛤蟆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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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毛钱砸停了一辆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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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准备了一十八种理由准备应付“为什么没有叫来家长”这个问题,没想到半条都没用上。原因是另外两个###架不住档案记过的恐吓(事实上当时谁也不知道档案是什么东西),一大早就把家长连拖带拽地弄来学校。
如是我闻,灰狼的母亲是卖熟食的,早就被卫生检疫部门罚款怕了,对吐口水此等不卫生的事情万分反感,恨不得要把那政治老师当蹄膀切成片。而那伪黄蓉的父亲更妙,竟是环卫局主管市容的,每日里就是派人当街捉吐痰者,罚款分赃,听女儿哭诉得如此凄惨,只当是什么时候罚过那老师的款,借此机会嘲笑报复自己。
所以那天本来是老师找家长谈谈,变成了家长找老师练练。并且两位家长在并肩作战中结下深厚的革命友谊,互相仰慕,一个月后伪黄蓉和灰狼双双摘掉单亲家庭的帽子,两代人成双成对。
此事令我对爱情彻底失望,唯一获得地好处是我可以从灰狼那里借到金庸的武侠小说了。因为灰狼的后爸是金庸的铁杆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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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此后的武侠阅读实践中学到了很多东西,懂得了电筒在被窝中的使用方法,明白了课桌抽屉的设计理念,了解了偷梁换柱的真髓,扯掉语文书皮,将之粘在金庸的封面上,废寝忘食四个月,终于拜读完了老金的十五部著作,然后把没脸没皮的语文书扔进了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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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毕业我的语文成绩全县第一,作文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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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毕业,灰狼的英语神话流产,中考落榜,秘密败露。英语老师嗑老鼠药毙命,校长不明究竟,找来风水大师,作法七七四十九天,移走办公楼前古松一棵。
移走古松的当晚,该风水大师便因嫖娼被带至派出所询问,嫖资和学校的付款单据一并被民警同志们缴获,单据上是这么写的:兹付给杨半仙垃圾清理费四千九百元整,一次付讫。
那年暑假,我和灰狼彻底失去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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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后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想起这段故事是满腹辛酸的,但不是现在。现在正如我说的,回想就是念头一转,思想和回忆的一个触碰,没有其他任何意思。
大海把自行车骑得摇摇晃晃像条狗在街上蹦达,我坐在狗尾巴上被忽悠得心惊肉跳,半求饶半提点说:“大海你小心点汽车。”
大海一手脱开车把使劲拍胸脯:“你放心,我只要一骑车上马路,全马路的司机都小心着呢,交警真应该聘请我做个什么安全顾问。”
他一巴掌一巴掌仿佛不是打在他自己身上,而是在打击我的勇气,我的勇气便似那兰州拉面,被摔打搓揉得越来越细,最后只好抗议说:“就算人家汽车躲着你跑,你也得小心那护栏啊。”
大海点头说:“那倒是。”然后一别龙头冲上隔离带。
我们从那些可怜的小灌木上爬起来的时候,车已经不能骑了。大海将它拎到路边,反复端详,然后一脚把它踹翻,严肃地说:“他妈的!”
更惨的是,我们翻遍口袋只凑出来九毛钱,这意味着不能修车,那车必须骑着大海回去。而我,只能一个人去编辑部,步行或者去混一块钱的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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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着做贼的心迅速闪上了一辆公交车,不幸发觉居然不是投币的,这意味着我必须把钱亲自交到售票员手中,我在心中琢磨了一下讨价还价的可能,自我感觉一毛钱的余地还是有的。然而那个染着黄毛发型似鸟窝的女人蘸着口水点了一下被我攥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