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甜-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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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抓着那件事干嘛?”何适因为恼怒而涨红了脸,可一时又说不出什么理由去解释。他的皮肤白皙,像家里精美的瓷碗,仿佛裹了一层瓷釉,此刻红着脸,如同瓷碗上的点点红花。
“做过了就做过了,干嘛不承认。”谢雅琪瓮声瓮气道。
何适不开口了,一时车厢中有一股冰冷的气息飘散着。沉寂的目光看向别处,唇紧紧地抿着,他纤长漂亮的手指有一下没有一下地敲着方向盘,气氛低到极致。谢雅琪呼吸一顿,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对他说出这种话,可再一想,如果他连这番话也接受不了,那他也忒小气了。
谢雅琪不再看他,将头转到了另外一个方向,也盯着一个地方看,转移走自己的注意力。只要他在身边,总是会不经意地将她吸引,其实她心里很明白,无论将他如何贬低,让自己一下子就将他忘记干净,那并不现实。就算这辈子不是跟他在一起,她也会永远记得在青春期里装满了她整颗心的少年。
她愣愣地看着远处的某个点,脑袋放空,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听到何适在叫她,她嗯了一声转过脸去,何适的双手已经捧住了她的脸,压向他自己。等到谢雅琪回过神来的时候,何适那柔软的唇已经印在她的唇上……
何适的吻很粗鲁,几乎是重重地撞在她的唇上,一麻又是一痛,他并没有深吻下去,只是贴着她的唇上有些野蛮地啃噬,咬出了铁锈味的血腥。谢雅琪呆了,也傻了,不知所措地僵硬着,唇用力地抿着,脑子没有回神,手比脑子要快,下意识地对着他的右脸颊就是一拳。
何适瞬间就呆愣了,双手仍旧捧着她的脸,有些重重地掐下去,眼睛凌厉地瞪着她,一字一顿道,“你打我。”
“我……”雅琪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现在应该由她说一句,你轻薄我,你活该。只是她话还来不及说,就见到何适的鼻血淌了下来,她指着他,“你留鼻血了……”
何适似有些懊恼地仰头,靠在驾驶座上,她刚才那一拳打得不算太重,可对于他娇弱的鼻子来说,就有点严重了。她打哪儿不好,非要不偏不倚地打在他的鼻侧,嘴角也似乎被擦破了,有些血的味道。雅琪抽出了几张纸巾按在他的鼻子,脸上浮现出些无辜的神色,“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流氓品性再现。”
“谢雅琪,你活腻了。”何适乖乖地仰着头,一手用纸巾按在鼻子上,一手抓轻松地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里。她的骨头很细,又因为瘦,握在手里的感觉有着说不出的怪异。他说,“太瘦了。”
谢雅琪本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的,而他握得死紧,她也就没有再动。他的鼻子因为她有了病历史,所以这一拳,她感觉很抱歉,“我也不是故意打中你鼻子,其实我是想揍你嘴巴的……”
“你给我去……”何适话说一半停顿住,重重地喘了一口气,似乎又有很多的黏腥液体往下淌,他有些郁闷地将脑袋往上扬了一些。
谢雅琪见他难受就站起来,用空出来的一只手轻拍着他的额头,“你放手,我给你处理一下。”
何适乖乖地放了手,雅琪将纸巾撕成条状,揉成细条儿塞到他的鼻孔了。何适恼怒地嚷道,“恶心死了。”
“这有什么关系,这样能止血。”雅琪又揉了另外一个塞到他的另外一个鼻孔里,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你现在看着是挺恶心的。”
何适紧紧地逼着眼睛,看都不想看她,他想他根本就不该从学校里跑过来找她,也根本不该去跟她告白,更不该去吻她,还有,他也不该跟她说话。
谢雅琪见他闭着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的脸,其实她说了假话,及时是这个样子,他仍然看着很漂亮。他的睫毛很长,还略往上翘。他的鼻梁很精致,以后再也不打他的脸,万一鼻梁被打歪了怎么办?他的嘴巴红艳艳的,虽然也有些伤,可那紧紧抿着的弧度真好看。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拍着他的额头,“需要不需要我去买个冰块给你敷一下,还是直接去医院。”
何适此时一句话都没有说,唇略带恼怒地上翘,有几分倔强的意味。
“那我去买了哦。”谢雅琪见他不说话,就出去买了一个冰欺凌,还有一块冰砖,她回来将冰砖啪地一声按在他的额头,自己在旁边甜滋滋地啃起了冰欺凌。
“何适啊,你把冰砖随便敷一下然后吃掉吧,浪费可耻。”
“滚!”
谢雅琪吃得喜滋滋的,何适似乎是这样仰了很久,然后就觉得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开始流淌出来,他用手摸了摸,还黏黏的,他睁开眼睛一看,惊讶道,“这是什么?”
“对不起,刚才我忘记说了,老板说就最后一袋冰砖了,袋子有点破洞,反正反正我就随便了……它似乎是融化了。”谢雅琪的样子看着不像是故意,她其实也真不是故意,只是何适那句滚让她将后面的话都给吞到了肚子里。
何适坐了起来,将敷在额头上的冰砖丢到外面去,又拿了面纸将脸上肆意流淌的奶油水擦干净,再然后将插在鼻子里的两块沾染着血迹的某物一同丢了出去,恨恨地说道,“谢雅琪,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是非(1)
自从那日之后,谢雅琪跟何适两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似乎是因为对于彼此都不了解,所以都有必要都回去想想,而谢雅琪在论坛里发的那个帖子也停更了,暗恋到了头,这个帖子也没有更得必要了。
放暑假的那日,谢雅琪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和短裤。及腰的长发在前一个月之前去理发店剪掉了,此时扎了一个干净利索的马尾辫。下楼梯的时候,马尾在后脑勺一甩一甩的,看起来特别青春。她刚提着行李下楼,站在女生宿舍楼外面的凌若蕴自然地接过她的行李袋,“收拾好了?”
谢雅琪感激地对他一笑,“谢谢。”
“不客气。”凌若蕴轻笑起来,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又将她的行李放入尾箱中,驱车送她回家。本来凌若蕴所在的电子工程系在前两天就已经考完试放假,得知谢雅琪今天回家,特地从家里开了车过来送她回家。
其实这一个月以来,他们在外人的眼中同进同退,一起学习一起吃饭,犹如亲昵情侣,差的就是当事人的亲口肯定而已。
“雅琪,暑假还可以约你出来吗?”凌若蕴将她送到家门口,取出行李袋给她,开口问她的时候,神色淡淡的,可褐色的眸中有些紧张,谢雅琪对他灿然一笑,“当然可以,为了表示感谢,过几天我请你吃饭。”
凌若蕴露齿一笑,他最近似乎又晒黑了一些,牙齿与脸上的皮肤比对之后显得更加亮白。他跟雅琪告别之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开始发呆。雅琪的皮肤很白,身材偏瘦,穿着背心和短裤更显得她的腰纤细,腿修长,他看着不由心神一荡,突然想到什么又叫住她,谢雅琪好奇地转过身,他朝她靠近,轻轻地抱住她,不过很快地就放开了。
凌若蕴的脸上浮现出一圈红晕,带着些青涩,眼中是浓浓的喜色,对上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镜,迷茫的神色,低声地说了一句,“再见。”
“再见。”雅琪轻笑,对着他摆了摆手,提着行李箱跑上了楼去,心在下一秒快速地跳起来。
只是她没有看到的是,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站着一名戴着墨镜的漂亮少年……
谢雅琪一回到家,只嚷着热死了,冲到卫生间里洗了把脸,出去的时候直接拿了筷子夹了几口菜,“好饿。”
妈妈从厨房里出来,倒了一杯饮料递给她,“琪琪,你再等一等,小靖等会儿就回来,还有小适。”
“谁?”谢雅琪放下筷子,皱着眉头问了一句,妈妈接道,“何适啊,刚刚雅靖给我打了电话呢,小适去火车站接他了,估计很快就会回来了。”
“哦……”谢雅琪点了点头,一口气将饮料喝了个干净,突然竟觉得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哎,琪琪啊,头发这样剪了好看,还是孩子气一些。”妈妈见到雅琪的新发型摸了摸觉得很满意,长卷发也好看,不过她的脸本来就小,显得成熟了些。
谢雅琪微笑起来,“我也这么觉得。”
雅琪跑回房间上网,看了看今日的股市,大盘劲头很好,又上了学校的网站查看了一下前几门的成绩,几乎都是满分,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雅琪在房间里翻了会儿书,就听到家里的门铃声响起。
下一刻就听到了何适和雅靖的声音,再然后便是妈妈唤她吃饭的声音。雅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手里的书扔到一边,开门走了出去。她洗了手,盛了饭就开始吃饭,头一直埋得低低的,从头到尾没有看过何适一眼。今天的菜色很丰富,都是她爱吃的,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的原因,胃口不大好,她吃得也不多,吃完小半碗饭,起身就走。何适突然叫住她,“雅琪,你等一等。”
雅琪顿住,在她的印象里,他极少叫她的名字,只叫后面两个字,分明是有些亲昵的味道。她缓缓地转过身来看他,他头发剪短了一些,看着更清爽了,他朝她伸出手来,手里躺着一个精美的紫色盒子,他说,“送给你。”
雅琪呼吸一滞,下意识地看向雅靖,他也是一副吃惊的样子。这个时候反而是妈妈说话了,“小适,你怎么这么客气?”
何适微微一笑,话是对着谢妈妈说的,漂亮的眼睛是直视着雅琪的,“前一次雅琪陪我去买礼物的时候,我跟她闹了点小矛盾,这次我是特地来赔罪的。”
雅琪觉得尴尬,定定地站在原地没有动,那次也算不上是什么矛盾吧。何适倒是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将手里的礼盒塞到她的手里,低着头顺便掐了掐的脸,“原谅我好不好,下次我真不欺负你了?”
本来这动作挺暧昧的,可何适当着人家家属的面儿做得自然做得流畅,翘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像个大哥哥哄小妹妹一样,弄得雅琪觉得是自己在无理取闹。她这一下可不敢再去看谁的脸色,抓着礼盒就跑回自己房间了,可回房的过程中,如芒在背,总觉自己的那点小秘密是纸包不住火,迟早被妈妈看出来。
雅琪回到房间拆开那礼盒,里面躺着一块紫水晶,雕刻成玫瑰花的坠子,色泽温和,光盈可爱,很是漂亮。她捧着礼盒靠着门就坐下来,手握着这块紫水晶,仔细地看着,其实这东西变成化学式就是SiO2,可是似乎还有爱情的寓意在里面,不过他或许只是家里礼物太多了,随意地拿一个给她把玩。
她还在冥思中,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她闷闷地开了门,雅靖嘻嘻地闪了进来,将自己在外地买的特产丢到她的怀里,“你最爱吃的。”同时进来的还有跟在他身后的何适,雅琪略带不悦地皱了皱眉,转身坐在电脑面前不说话。
“雅琪啊,咱们家的孩子最有礼貌,人家送了礼物好歹有点表示嘛。”雅靖此刻是带着些恶作剧的,看着雅琪左手旁边的精美坠子觉得何适挺有心。可见雅琪不说话,闷声不吭的样子,又觉得何适肯定是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对着他冷冷地瞥了一眼,然后坐在雅琪的旁边,看着电脑上屏幕,“赚钱了吧?”
“嗯……”雅琪应了一声,感觉何适靠近了她,双手就叠在她的椅背上,微微俯下身来,离她靠得很近,气息都喷在她的脖子上。房间中的冷气开得很足吧,可她还是觉得很热,额头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她浏览着网页却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许久她听到何适在她背后带着些戏谑的声音道,“谢雅琪,你什么时候变成闷葫芦了?”
雅琪嘁地说了一声,“我本来就是闷葫芦。”
“下午我们三人去打篮球吧,高中部在期末考,现在场地肯定很空。”
“懒得去,天气热。”
“那去市区吃冰激凌?”
“天气热,没有胃口。”
“里面有冷气。”
“反正不跟你走。”
何适叹了一口气,看向雅靖,苦笑,“看,她真的恼我。”
雅靖神色不变,讥笑,“看,她真不喜欢你。”
雅琪脸色泛红,伸出手来拍在雅靖的脑袋上,“你别乱说话。”
何适又急急地问道,“那你真喜欢我?”
雅琪冷哼了一声,“我是让他不要跟你接话。”
雅靖的手指有一下没有一下地敲在桌面上,眼眸微眯,“你们之间难道谈恋爱了,然后吵架了?还是被第三者插足劈腿了?”
雅琪只觉得何适似乎又靠近了她一些,自己此时被圈在一个很小的空间里,似乎更热了。而听到这两个人有一下没有一下地接着话,脸上的汗也冒得更凶,她说,“我跟他屁事都没有,他是他我是我……”
“雅靖,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有话跟她说。”何适打断了她的话,转头对雅靖说道。
“不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危险。”雅靖站着不走,有些玩笑他可以开,可雅琪是他的胞姐,他们全家爱护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