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末日守护-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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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家的家丁投出短矛,却没有躲得开飞来的箭矢,一个趔趄,被箭矢射倒。只是这箭矢没有铁质的箭头,钝头之箭足以将人射疼却不会伤了人的性命。
“啊”人群中发出惊呼之声,那短矛飞过人群径直奔向王俭。
亏得短矛是从正面飞来,王俭收枪上挑,拨开了直奔而来的短矛。说时迟那时快,麻老六一看机会难得,连进二步,钢刀由上而下向着王俭劈了下来。
“啊”人群中再次发出惊呼。
裴俊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他闭上眼睛,躲不过去了,师兄门户洞开。
杨小娟羞怒的躲了一下脚,又从背后抽出一只箭矢。
一切都结束了。麻继盛想到这里,又露出轻蔑的表情。一个穷困的军户,宰了你又有如何。
对于这一刀,麻老六有足够的信心来结束自己的羞辱。精度、力道都不会有问题,你这个狂妄的家伙,竟然和我家少爷作对,不要责怪我,明年的今天会给你多烧些纸钱。
重重的一刀劈了下去,刀尖划破空气,持续下落,没有入骨的酣畅淋漓,就像一头石牛被丢进河滩的淤泥里。
“人呢?出了什么事情?”麻老六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怎么会是这样?”
眼前的少年不可思议的翻转过腰身,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向侧方腾起,长枪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竟然以极其难看的动作从斜刺里扎出一枪。枪速不快,但是很直,几乎紧贴着麻老六持盾的左臂内侧刺了过来。
麻老六大叫一声,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愤怒。
也许是因为单刀落空用力过猛,也许是因为左肩被击中,无论什么原因,总之麻老六失去重心,如同装满了粮食的麻袋被从马车上抛下,噗的发出沉闷的声音,倒在了地上,腾起一股烟尘。
“哇”人群又发出了一阵惊呼,没有多少人能看懂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电闪雷鸣一瞬之间,麻老六败了。
“鬼枪”黄脸汉子幽幽的说道。
“鬼枪?”麻继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确定是鬼枪吗?”
第10章 文诏辞行()
白玉一般的脸变成了青色,麻继盛小声和黄脸汉子低语了几句,站起身,一声不响上了马,急速离去。身后的家丁将满身是土的麻老六扶上马,神情狼狈的离开了杨家村。
围观的人群和杨老头的徒弟们发出胜利的欢呼声。师兄弟们和杨家村的百姓兴奋地围着王俭,大声的议论着、赞叹着。
这场小小的胜利仿佛不是王俭一个人的。贫穷、压抑,日常里所有的不愉快在此时全部荡然无存。胜利的喜悦在整个杨家村荡漾着。王俭此时就是人们心中的英雄,这个英雄击败了他们平常敬畏的压在身上的大山,也扫清了心中笼罩已久的阴霾。虽然他们知道这只是一时的,但是又有什么关系,这同样是值得喜悦和庆祝的。
再灿烂的烟花总有熄灭的时候,激情褪去,师兄弟们看王俭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愣愣的郑献敏忍耐不住,问道:“师弟,你的枪术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王俭摸摸脑袋,也是一副傻愣愣的样子,不好意思的回答道:“花拳绣腿,上了战场是没有用处的。”
关于王家独家秘笈的传言在师兄弟之间开始流传起来。
杨老头家很少有正式的待客礼仪,杨老头不是一个很讲究礼仪的人。已经是下午时分,杨家来了一个客人。
坐在正屋主座上的杨老头喝了一口茶。茶叶是王俭母亲前些日子送来的,茶是杨小娟沏的。
傍边的客座上毕恭毕敬地坐着一名满面胡须的大汉。那汉子也啜了一口茶,小心翼翼说道:“师父,朝廷下了谕旨,号召九边和北部诸省募兵增援辽东。”汉子停顿了一下,见杨老头没有回应,径直说了下去。
“九边四省八府每省募兵五千,朝廷明旨,有募兵百名以上者授镇抚、募兵两百授把总、三百授千户、五百授守备。弟子觉得这也是为大同子弟报仇雪恨的好机会,锦衣卫指挥使万大人此间已到宣大,协助巡抚高大人募兵。弟子想招募有志壮士,奔赴辽东,为国效力。”汉子说完,不再作声,也不敢端茶喝水,偷偷的看着杨老头的表情。
杨家正屋十分局促,只有主客两把椅子,王俭和杨小娟还有十二岁的小师弟曹变蛟随侍站在一边。王俭听到两人的话语不禁心中一动,一旁的师姐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只是面带笑容目不转睛的盯着王俭的脸颊。
“朝廷这是要再战辽东吧。”杨老头品了一口茶,虽然只是去年的陈茶,但对于粗茶淡饭之家来说却是难得的珍品。
“看起来是这个意思,兵部尚书崔大人是刚从我们宣大出来的,朝廷主战。”那汉子应道。
宣大指的是九个边镇中相邻的宣府镇和大同镇,明朝设了一名总督,管理协调两个军镇的军事和民政。
“萨尔浒一战,全国精锐尽失,现在招募新兵,仓促进兵,胜负难料啊!”杨老头放下茶杯,撇了一眼杨小娟。
杨小娟此时还在兴致勃勃的盯着王俭不放,面色绯红,在绿色小袄的衬托之下,犹如盛开的桃花。
看到师父向这边撇了几眼,王俭才注意到面色含春的小师姐,不禁一窘,看到师父的茶杯像是空了,赶忙去添水。
“师父所言极是,只是沈阳尚有贺总兵、尤总兵、听说石柱的白杆兵和浙江的戚家军到了辽东,我们大同的麻总兵这时也到了辽东。”那汉子言语有些急迫,似乎像是要去吃酒席,去晚了只有残羹剩饭而心生遗憾。“弟子想着报国的机会难得,勤学苦练,只为此时啊!”
杨老头又大口的喝了一口茶,水是刚添的,有些热,差点没有喷出来,瞪了一眼王俭和杨小娟。
“文诏,既然你已经下了决心,师父也不会阻拦你,小娟,拿弓来。”
杨小娟痴痴迷迷的看着王俭,心神早就不在这里。
“是的,师父。”王俭应了一声急忙拉着师姐出了正屋,一边的小师弟曹变蛟蹦跳着也跟了出去。
麦场起了微风,风不再如隆冬时那般凛冽。曹文诏接过那张满弓,仔细打量。这张弓明显大于蒙古弓和明军使用的弓箭,弓梢也长出许多,反曲且有筋角加固,显然适合击发重型箭矢。
“变蛟,拿箭来。”曹文诏对着侄子曹变蛟说道。
“叔叔小心。”曹变蛟递过一枝箭矢。
文诏轻吸了一口气,侧身张弓。
力道好大,曹文诏不禁暗暗吃了一惊。
判断好风速,调整好方向,嗖的箭矢离弦而去,噗的一声入了靶心。
“叔叔好箭法。”曹变蛟拍着手,一蹦一跳的跑向箭靶取箭。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拔出箭矢,跑了回来。
“这箭力道好大,师父,敢问这张弓可是建州将领所有?”曹文诏面色凝重。
“只是白甲护军所用。”师父的满色也有些凝重。“铁骑强弓,重甲执锐,百战精兵,不可轻敌啊!”
如果用现代的军事观点来解释的话,那就是机动、装甲、火力的完美结合。
“以铁骑四面合围,再以漫天箭雨给以杀伤,最后披坚执锐的白甲护军寻找弱点,进行突破,我大同子弟萨尔浒孤军深入,可惜可惜!”
师父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扭身独自向小院走去。苍凉大地,夕阳西下,冷冷的余晖洒在师父的背影上,显得那么的孤寂、悲凉和落寞。
风好像忽然间冰冷起来,曹文诏面部如同挂了一层寒霜,他握紧双拳,手指变成了苍白的颜色。
“铁骑合围,重箭如雨,白甲突破。”曹文诏喃喃地又重复了一遍师父的话。他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师父怎么知道萨尔浒的事情,不是说全军覆没,无一生还吗?”王俭在一傍小声的嘟囔。
“两强相遇,勇者胜。”曹文诏似乎没有听到王俭的话,他紧握着双拳,大声的说道:“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大丈夫定当赴汤蹈火、马革裹尸,即使埋骨他乡,又有何妨!”
曹文诏的自言自语豁然打散了沉重的气氛,冰冷的空气也波动起来。身后的曹变蛟扬起头,眼睛里放出崇敬和热烈的光芒。
王俭一直很敬重文诏师兄。师兄身材魁梧、孔武有力。此时,师兄壮烈的言语也点燃了自己心中的激情,为父报仇、建功立业的念头一旦升起,便无法克制,也许当年的徐达将军也是怀揣着这样的梦想从军的吧!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王俭低声唱着。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四个人齐声唱着岳飞将军的满江红,大步的向小院走去。
歌声在苍凉的大地上回荡升起,穿过黑沉的天空,越过起伏的山峦,掠过奔腾不息的大河,向着千里之外的东北方向飞去。
院子里杨老头落寞的肩头缓慢的挺起,热泪湿润了双眼。
历史如果就此进行,曹文诏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也实现了他的理想,作为明朝末年一代名将,战死疆场。多年后,他的侄子曹变蛟也追随叔叔的梦想,在明朝决定国家命运的松锦大战中,面对友军的四散溃逃,毅然端起长枪向敌军发起冲锋,血战被俘,不屈殉国。
第11章 傅先生()
两个人默默地走在回城的路上,谁也不说话。几只寒鸦也不敢发出声音,悄悄的从上空飞过。
当王俭向师父说出随同文诏师兄从军的意思时,杨小娟的心就跌入了寒冷的冰窟。
师姐执意相送,王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站在城门口,保持着沉默。
“回去吧,我看着你回去,天色已经很晚了。”王俭不敢看师姐的眼睛。
“你先回去吧,我看着你回去。”师姐紧紧的望着王俭。
“我是男人,男人有男人的责任。”
“我懂,这样好了,我回去,你也快点回去。”
“好吧。”王俭扭身进入了和阳门。他不敢回头,他担心看到师姐的眼睛会让他心痛。很久以来,他一直将师姐当做自己的亲人,自从父亲离去,他更觉得师姐就是自己的亲人。
天色已经暗淡下来,直到小师弟的身影消失在朦胧的街巷里。杨小娟才转身离开。
东大街巷子里的一处四合小院,青砖黑瓦,主屋里点着灯。母亲总喜欢看儿子吃饭,小老虎一般的风卷残云,会令母亲感到格外的幸福甚至有几分骄傲。
“既然想随文诏投军,那就去吧,我们是军户之家,你也是早晚要从军的。”母亲的心一阵绞痛,她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临。二十年前,当她跟从王青成之后,她就知道生死离别是军人之家早晚会来的事情。
这两年,她的心思都在儿子身上,她也懂得儿子长大了,这件事情早晚会来。
“不过,在去之前,你还是要见一下傅先生,听听他的意见。”母亲说完,眼睛似乎变得空虚起来,将头望向了房外灰暗的夜空。
傅先生就住在王俭家的厢房里。王俭还记得三个月前,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傅先生躺在一张门板上被抬进家里,嘴里胡言乱语的说着一些让王俭听不懂的话。母亲救回来一个疯子,街上的邻居都这么说。王俭的母亲祖上传有医术,悉心照料之下,伤情渐有好转。
“傅先生的伤可会痊愈?”王俭紧了一下眉,若有所思。
“伤了骨头,痊愈只怕很难,性命倒是无忧。去把汤药给傅先生送去吧,自己也别忘记吃了药丸。”
王俭恩了一声,去厨房取出母亲煎好的汤药,小心翼翼的敲了敲傅先生的房门。
“进来吧。”里面传来傅先生略有古怪的京城腔。
汤药的气息弥漫了整个屋子,对于这样的气息,王俭很是熟悉,他甚至有时能从汤药的气味中分辨出药剂的成分。可是他无法看懂面前的这位傅先生,傅先生的面容是白皙的,有着淡淡的书卷气息极像是私塾里教书先生,却没有“之乎者也”的口头禅,也没有端正刻板的举止。
对于行为古怪的傅先生,王俭一度认为是患了失心疯,只是母亲的药剂都是些活血生肌的方子,倒没有安神补心的药剂。
看傅先生喝完汤药,王俭行了个礼。
“先生,小可有一事请教。”王俭仔细的讲了想跟随曹文诏募兵投军的事情。
傅先生的眼睛在油灯的光亮中忽明忽暗。
“这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千里觅封侯?”
“是的,先生”王俭不打算隐瞒自己的想法。“小可想的更多的是,不让家乡的乡亲再次失去她们的亲人。”
“那你宁愿让你的母亲失去自己的儿子吗?”
傅先生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