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夭-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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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年纪了居然被小屁孩摆了一道,真是太让人颜面无光,当下决定见了面还是要收拾收拾。不过念在这叶蓁蓁也是一番良苦用心的份上,还是决定放他这一次。
许是我脸上的表情变化太快,叶子归盯着我看了数秒后说:“去洗漱一下,一会儿去医院做个复查,已经跟杨浦约好了。”
奔到洗浴室才发现叶子归之所以盯着我脸,不是因为我脸上的表情变化太快,而是我脸上的色彩有点怪。镜子里分明照映出一位面部色彩斑斓的大妈面容,特别是眼部位置,估计是睡着的时候揉眼睛了,重彩浓墨,跟个熊猫有得一拼,脸上的妆和经过一夜分泌出来的油脂混在一起,真真是惨不忍睹。没想到这一夜不卸妆,早上起来会是这么一副光景,比起上一次的素脸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这两次偏偏都让叶子归看了去,这叫一向爱美的我情何以堪啊!
洗漱台上陈列着一套男士护肤品,想着自己的皮肤还勉强可以承受,于是便开始洗脸化妆之旅,所幸随身携带的包里还是备有简单的化妆品,不然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堪了。
打扮得人模人样出来后还是要求叶子归先送我回了趟家,用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小跑着奔向电梯,却发现电梯停在1楼就是不动,估摸着是哪家又在闹装修,占着电梯搬货物,为了不让叶子归落个磨蹭的不良印象,狠狠心跑楼梯下楼。
开车门进去坐好,叶子归抽了两张面纸给我,我感激涕零地接过来,边擦边听到叶子归说:“你这是洗的热桑拿出来的吧!”
我:“……。”当下决定,让男人等是应该的,女人就应该磨蹭。
叶子归见我无语,突然倾身过来,我一惊,正想着这叶子归要干嘛的时候,他已然将安全带系在了我的身上。
伴随着音乐车子一路平稳前行,彼此无话。车子里此时播放的是陈悦的“乱红”。萧与钢琴的完美演绎,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曲子。
我觉得俩人这样单独相处不说话太浪费资源,于是便寻了个话题。
在脑海中将字眼略略组织了下才开口说:“听萧飞扬说你钢琴弹得也很是不错。”
叶子归见我如此说,转头看了下我,又迅速转回去,似乎在看我说这话是什么样的一个神情。
苍天做证,我是一脸谟拜的神情。
“年少的时候练过,现在差不多都生疏了。不过阿蓁弹得不错,钢琴九级也通过了。我猜,你也会鼓弄这些琴是吧!”
你猜,你猜,唉,拜托别猜得我这么有水平好吧!这太让人汗颜了。这话,叫我怎么接啊!说不会吧,显得自己够笨。说因为手伤的缘故弹不了琴的话,有点矫情了。才艺对于人来说,只有会与不会,哪来那么多借口。
决定做个诚实的孩子,虽然结果会显得我很糟糕。摇摇头道:“那个,我不会。不过,我喜欢听琴,喜欢轻音乐,喜欢这首曲子。”
“哦,我猜你还喜欢戏曲。”
“这个你猜对了,我喜欢越剧和黄梅戏。”如果喜欢一样东西也算才艺的话,那该有多好。
“阿蓁也喜欢戏曲。你不晓得阿蓁还能唱上几句吧!”
“啊,哪个曲种?”
“都会一些,昆曲京剧黄梅戏,越剧唱得也好。”
我想我是被震撼到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叶蓁蓁这小子深藏不露啊!
叶子归不管我震惊得还没接话,自顾自继续说:“我猜你也会唱上几句,有没有兴趣跟阿蓁PK下。”
说起唱歌就让人伤心,我当即黯然道:“喜欢是喜欢,只是你听我这破罗嗓子,唱不了啊。”
“嗓子原来就这样吗?”
“她们说原来不这样,想是那时候发烧影响到声带,醒来后就坏了嗓子。”
叶子归又转头看了下我,让我有点担心他老是这么转来转去怎么能开得好车。
“到底是怎样的一场意外,能说说吗?”
我想了下,不知是该长话短说呢,还是该细细说来,想想去医院这条路还是不够我细细来说,于是决定还是长话短说。
我尽量用一副自己身临其境的状态说:“年少的时候在医院里陪我爸突然碰到医院起火从而引发爆炸,我爸在那次事故中去世了,而我属于遇难人员之外的幸存者,伤了筋折了骨毁了脸,然后醒来后发现脑子也坏了,记不起以前的事。”将眼光调到叶子归这边,带着三分自嘲:“是不是听着很狗血,像某电影的桥断。”
叶子归转头的眼光刚好迎上我的,眼光深遂,默黑,似有隐隐伤痛,紧抿的唇想要张开,却终究没发出一个字来。转头回去默默开着车,半晌道:“你有没有想过,你或许不……”
叶子归还没不下去,车子却猛地停了下来,我狠狠被安全带勒了一下,回归原位后庆幸系了安全带,不然头非得撞到前方玻璃上不可,就跟叶子归现在一样。我赶紧松开安全带看叶子归的伤势,额头肿了一个包,没破皮没破相没流血,所以一切看起来一点也不严重,可是我确确实实吓了一大跳,当下心跳得相当厉害,想着这又死里逃生了一回,不单单是我们,还有刚刚跑过去的小男孩。
用大鱼肌揉着肿着的包,嘴里开始数落:“知道给我系安全带,怎么就不知道给自己系呢?”
“没那习惯。”
加大手劲狠狠地揉着,叶子归倒抽了口气:“轻点。”
手上更是加重了力道,边用力揉边说:“重有利于化瘀,痛会让人记住。”
叶子归不再说话,闭上眼睛任我揉着,似乎在忍痛又似乎很享受。
慢慢轻了力道,看到眼睛蓦地睁开,依然深遂的双眼,只是不再淡寞,因为里面多了一个人。
那个人,分明是我。
认认真真系上安全带后再度上路,我决定不再说话,刚刚怕是叶子归听了我说的话有点恍惚,所以才发生这么惊险的一幕。灾难的发生仅仅是一瞬之间,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于千千万万人之中,偏偏就遇到了你,于是碰撞,于是死亡。我想我是属于那种命硬的,像这种于千千万万人之中的事总是很难触到我,即便碰上了也总会擦肩而过。
比如死神,比如爱情。
惟愿这一次与叶子归会是个例外。
第13章 哀哀父母,生我劳瘁
迈进医院大门的时候我是相当地有感触,想我这一生跟医院可真是有缘且又有份。且不说我小时候的从病史,单从我记事的爆炸事件起到现在,几乎每年都要上医院几趟,或做康复治疗或是复诊,真是外婆家都没跑这么勤,这几年好歹养得身体好了些,这又瘫上这些小病小灾,真真是无语问苍天哪!
白大褂貌似很高兴见到我,看着我左右打量,那状态,左看右看都不像是一个医生在瞧病人。叶子归很适当地以咳嗽之声提醒,白大褂方才敛了样子,转头看叶子归时,显得更是高兴,指着叶子归额头上的包问怎么回事?我刚心里记挂着这事,说了事情大概经过,让白大褂赶紧检查检查。叶子归哼哼了下避开不让碰,说让一个内科的大夫看外科,真是没病也能看出病来,何况还真是没什么大碍了。白大褂笑笑缩回伸出的爪子道:“这个事情可大可小,可能一点事没有,也可能会脑震荡,晚上睡觉注意些,当然最好留院观察24小时。”叶子归笑说:“没那么娇贵。赶紧抓紧时间,这都还饿着呢?”这不说饿还行,一说饿这肚子立马有了反应,咕咕叫了几声,而后又传来几声和声,这才想起叶子归早上也是没吃来着。三人都笑将开来,白大褂正正经经望闻问听了一回,低头刷刷开出几张单子交于我。我接过单子略略看了下,抬眼问:“不过是复查个胆囊炎,需要全身检查么?”哎,富人不知穷人苦,这多检一项便多要一分银,现如今什么都贵,就是银子便宜。这要是全身都检下来,得花我多少血汗银啊!
白大褂嘻嘻笑说:“内部免费体检名额,看在亲戚的份上才给你的!”
我一脸黑线地抬头看向身旁的叶子归,这谁跟谁亲也不关我亲不亲的啊,这这这,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白担了这虚名了。叶子归一把拖过我抓着单子的手,闷声说:“走吧!”
被叶子归拖着走了约摸百米远,走至一群等候的人群后立住不动,抬眼一看验血中心。排队向来是最枯燥的,我觉得这种时机用来沟通是最合适的。何况觉得有些事还是得说开了才好,人都当我是亲属了,可事实上,我们的关系是这么地不明确。所谓山不过来我过去,你不挑明我来挑,我狠狠心问道:“叶子归,我们这算牵手吗?”
我料想叶子归闻此言会温柔笑道:“当然。”
当然这是我自己的意想,事实上没等叶子归回答,背后先传来一人戏谑声音:“是啊,你们这算牵手吗?”
我立时觉得这还真叫无巧不成书啊,刚想把手抽回来转身应对,却不料反被叶子归抓得更紧。
叶子归牵着我的手一起转身,面带笑容对着已立在我们眼前的萧飞扬说:“当然。”
我想我猜到了结局,却没有猜到中间还有这一出。面对萧飞扬的戏谑笑容,我有些许的发窘。想当初是哪个信誓旦旦地说当然不行的,现如今却被萧飞扬抓个正着,量我平时再如何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此时料想也红了半边脸颊了。
萧飞扬呵呵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们俩有问题,昨儿个就瞧见你们眉来眼去的了,没有点破是想给你们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怎么样,现在坦白吧,党会从宽处理的!”
如果没有叶子归在场,我想我跟萧飞扬肯定又是一番唇枪舌剑,可这会儿他在,且这样的问题应该谦让给男士来回答比较好,这样就显得这个男人很有担待。
叶子归果然很有担待地说:“谢谢党的宽容,我们才刚刚牵手,欲知后事如何,请听日后分解。只是你在这里做什么?”
萧飞扬弹出食指晃了晃说:“说书呢这是,太简而略之了,还是找个时间去咖啡屋听你们好好坦白。”每当他做这个动作我就想到段誉的一阳指,只是这一阳指现在移花接木到萧大侠身上,总觉得很不地道。只见萧飞扬使完了一阳指,接着抓了抓头继续说:“我就别说了,三高,昨天喝了点酒,感觉又高了,过来随便看看。可是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啊,刚刚牵手的话不应该的啊……”
我一听这话味不对,赶紧截住:“说什么哪,过来复查的。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某天夜里我突然得了病,然后就住了几天。”
“啊!”萧飞扬表情夸张地张了嘴巴。
叶子归再补上:“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开着车刚好遇到发病的白闲……”
“啊,是真的啊!”
“可不就是真的啊!”我跟叶子归异口同声地说。
说完,三人不由大笑。
萧飞扬笑完斥责道:“白闲你这就不应该了,以我们的交情这事不应该瞒着我是吧,虽说我们重逢时间短,但朋友贵在知心啊,你这生病住院,我可是要提些烂苹果去慰问慰问的哪。话说到底什么病这么突然啊!”
我笑笑说:“就是因为不是什么大病所以就都没跟人说,慢性胆囊炎急性发作,打了几天点滴而已,总不能这样小的病还召告天下吧,说出来也太让人笑话了。”
萧飞扬听我说完又啊了一下。看了看我,伸出大拇指说:“掌柜的能人啊,这病要是急性发作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我亲眼见我爸疼过一回,都在床上打滚了,真是把我们吓得半死。我才说怎么瘦了,受了不少罪吧!”
感觉手被紧了紧,我摇头说:“我这是轻的,真没那么疼。”才说完,手又被紧了紧,蹙眉抬眼看向叶子归,却见他眉头更蹙,随即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松了我的手复又握住了萧飞扬的手,萧飞扬闷哼叫了声疼,斥道:“干啥呢这是?”
见这副光景,我一下知道了叶子归的意欲何为,低头做舵鸟状,随后果然听见叶子归带着满是无奈却又有点心疼的口吻说:“白闲,到底要有多疼你才会说疼,我刚刚跟你们用的是同样的力。”
萧飞扬哦了一声表示他了解了。我瞅了他一眼说:“萧大侠久不练武,不受力。”
萧飞扬双手抱拳摆出一副甘拜下风的样子,张嘴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背后突然有人叫他的名字,突然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哎,真热闹。只见萧飞扬听到那一声叫之后随即闭嘴,堆上满脸笑容转身迎上去,那神情,哪里还像一个大侠,根本就是萧公公恭迎皇后娘娘凤驾。
不过迎了十来步远,俩人已近在眉睫,萧飞扬携手将那人领至我和叶子归跟前,做介绍说:“我娘子,管旭琴。”
那被萧飞扬称做娘子的女子分明一副少妇打扮,体态丰腴,皮肤白皙,一双大大的杏眼嵌在如瓷的圆脸上,一种可爱的美。这样的女子美得不惊艳,却是越看越舒心。虽说萧飞扬长得不甚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