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的花纹-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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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办事历来不用经过大脑思考,晚上一限电,大家都涌到教室里去,反倒让那些真爱读书的学生没安静的地方勤奋喽。学风建设?哼。”林冲讥讽道。
“啊,呸!”鲁智深素来简洁,仅俩字概括自己的想法。
“别吵了,睡觉吧。明天要早起的。”宋江说道。
宋江一伙人经过整个寒假的锤炼,一觉睡过日上三竿的功夫炉火纯青。第二天集体迟到。
这学期,工程力学课老师换成一名身高不足一米六的男老师。原先的那位妇女听说忙着生孩子去了。宋江一向坐在最后一排,以便无心听讲时趴下睡觉。今天虽然迟到了可还是起的太早,困意不经意间袭来,勉强抬头往讲台上一看发现是个三等残废,便欺他个矮“咚”地一声,直勾勾地扑倒在桌子上睡着了。那个老师深爱着工程力学这门课,上课铃声一响,便低头捧着课本念个不停。讲台下边的同学原先还认真听讲,后来陆续发现老师是照本宣科。于是心生鄙夷,开始搞第三产业。三三两两地聊天,睡觉或发呆。过了好久,老师终于对渐渐增大的哄闹声产生反应慢慢放下书,推了推眼镜,然后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扫视四周。声音果然安静下来。老师满意地拿起课本继续往下念。又过了一会儿,哄闹声渐大起来,老师于是又放下书,在脸上改装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第一堂课就这样在“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气氛中结束了。宋江条件反射似的醒来,拍了拍一旁熟睡的李逵。接着拿起背包离开了教室。
接下来的两节课是高数,仍然和计算机班的女生一同在阶梯教室上。宋江自上学期高数挂科之后信心尽失,做习题时偷懒的恶习暴露无疑。每每出现需要计算的地方,便一脸严肃地拍着李逵的肩膀作关心状:
“来,李逵让我测测你的智力如何?”
李逵天性善良总是信以为真。于是时常看到宋江无所事事地坐在椅子上东张西望,而一旁的李逵则趴在桌子上虔诚地对宋江出的题写写算算。这件事发展到后来转为恶性。宋江索性不写作业,只等李逵做完之后拿来照抄。万万没有想到班里其他同学也有这方面的爱好,使得上交给老师的厚厚一叠作业,同根同源彼此之间都有亲缘关系。在遗传上表现出惊人的相似,给老师以似曾相识的错觉。大二之后,抄袭更是变本加厉。每天中午宋江从其他宿舍门口经过时,总能听见诸如:
“XX,你的那道题抄完了没?抄完借我。”
“。。。。。。”这类增进同学间友谊的对话。
阶梯教室没有桌子,只在每张椅子的右手边安有一块比巴掌略大的板。仅够放几本书或者写点笔记什么的。没有桌子就意味着无法睡觉或者无法睡的很舒服。宋江上学期在阶梯教室睡过N次,对这一点深有体会。往往醒来之后浑身酸痛。因此凡是在阶梯教室上的课,现在都改用来看小说。而能让宋江看上眼的小说又寥寥无几。国产小说是从来不看的(鲁迅先生的除外。)国外的小说则只挑些大部头的作品。可惜又恒心不足,没有任何一本能从头看到尾。总是匆匆扫过几眼便跑到图书馆还掉,再借其他的回来继续糟蹋。
开学初的这段日子,无事可干。在宿舍里待着着实难受,去上自习又为时尚早。宋江一伙便靠上网来打发时间。自从SARS在全国流行以来,学院的后门就再也没有开启过。而网吧又近在咫尺。望着一墙之隔的网吧,宋江一伙眼谗的直流口水,可是又不愿意从前门绕行。于是在后门附近游荡,乘老师出入的机会挤出去。但是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宋江只好另谋出路。最终在一学长的指点下,发现翻墙不失为一种良法。如前所述,这所学校依山而建因此连围墙也是一级一级地呈阶梯状。临近后门的一端围墙出奇的矮。路边疯长的花草又恰好遮挡住从保卫科射出的目光,实为一个天然的“偷渡点”。在宋江一伙身体力行的宣传带动下机电系几乎所有的网虫都知道了这个出口。后来翻的次数多了墙面很快变的光滑无比。当宋江再次翻越那段围墙时心中油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自豪感来。想自己平凡一生可也为大家做了件好事。翻墙上网的日子持续了两个月,两个多月后的一天晚上,宋江正打算出去,远远的望见墙头一片闪闪发光的东西。走近了一看竟是玻璃!原来前些日子,机电系一男生反侦察意识淡薄在翻墙时被保卫科那帮早已埋伏在附近的色狼逮个正着。这件事上报到院里,院长一声令下,泥水匠们便在墙头添了玻璃。保卫科又特意花钱做了块警示牌贴在墙上。分管领导看后十分满意。
人与动物的区别之一在于人有思想活动而动物没有。因此当一个人的精神极度空虚的时候,他就有可能丧失理智表现出瘦幸。自从上网之路被封,学院里的网虫们愈发地空虚转而狂躁,心中的积习终于在一天晚上全都爆发了出来。那天正是周六,时针刚过十点,打算通宵的许多同学开始渐渐聚集在后门附近。大家伙都嚷嚷着要求保安把门打开。。可惜保安不识抬举,在人数明显处在劣势的情况下仍然坚持原则拒不开门。
于是场面失控。。。。
几天之后,学校贴出通知表示让步。从此后门开放如前。
后门重新开启之后,住在狗街的夫妇常会带着他们的孩子在傍晚的时候到学校里散步。绿荫下常见一家三口幸福的身影。然而那些留在家里的老人们却不免孤独。其实许多老人之所以盼望着抱孙子是因为看着自己含辛茹苦带大的儿子和儿媳亲热,自己被冷落,倍感孤单,直到孙子出世改变这种情况为止。
当宋江第三次从ATM里取走生活费时,时间正好是五月一号。班里临时决定去农大玩沙滩烧烤。出发当日艳阳高照,宋江一早便起床做行前的准备。李逵打开柜子从里头拖出一只大行李箱,翻找半天找出一条花色泳裤。
从学校到农大需要转车,可是烧烤用的东西还没有买,于是大家在路口分成两拨。一拨人先行一步,另外一拨人则去超市买需要的东西,随后赶到。
早就听说农大大的离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见校园内良田万倾,池塘便地,树木林立。与校名配合的天衣无缝。给人一份男耕女织的恬淡心情。宋江一拨人花去半小时走完从前门到后门的漫漫长路。
穿过一条翠绿的小径,一片银白色的沙滩映如眼帘。辽阔的江面上灰蒙蒙的望不到对岸,只有波涛卷上岸边发出的沙沙声。宋江躺在被阳光晒得温热的沙子上看着往来的船只渐渐睡去。
薄雾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太阳的光芒从雾气里透出来愈发的明亮。而那个藏在雾里的影子却愈发模糊。宋江挣扎着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消失。
宋江醒来时已经临近十一点,四周还是一片静谧。后头的人到现在还不见踪影。李逵和林冲几个在打牌,正杀的性起没有注意时间在走。宋江觉得后背一阵阵的发烫,起身踱到江边,任江面上吹来的风穿透自己的身体。
十二点后,另一部分人终于抵达,野营才开始。
烧烤的过程枯燥至极,一群人围在一口油锅前,手里拿着铁叉,上头叉着鸡腿,鸡翅之类。宋江半闭着眼,注意力全集中在油锅里正榨着的鸡腿上。满脸的期待似乎生活的乐趣只剩下吃。
饱食后李逵望着平静的乌龙江蠢蠢欲动,从包里拿出早上准备好的花色泳裤躲进一堆扎人的灌木丛里换好,便银荡地跑出来一头札进了水里。宋江找了片干净的地方坐下,面前的江水一层一层地涌上岸。宋江拾起一段枯树枝在沙滩上写着美儿的名字。可是刚刚写好就被江水冲走。又写,又被冲走。宋江不停地舞动着手里的树枝。直到手臂再也无力举起时,只好轻轻地把树枝丢进水里,然后望着它远远的漂走。夕阳西下,江面上的薄雾泛出金黄色的光彩,宋江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朝放行李的地方走去。一行泪从脸颊边静静地滑落。
“喂,”宋江吃早饭时,手机响了。
“你几点到我学校来?”电话是无双打来的。
“哦,我差点忘记了。不好意思,我还在学校。十点钟吧?”宋江道。
“好,我等着。”无双说罢挂了电话。
其实,宋江一直想去大学城,因为美儿在那里。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理由,因此计划屡屡流产。上周无双发出邀请,宋江便答应下来。不想昨天在农大烧烤时伤心过度,险些把这事儿忘了。宋江慌忙跑回宿舍梳洗了一番,李逵在一旁冷眼看见宋江认真打扮的样子。心中感叹人靠衣装,马靠鞍。又感叹女人是祸水,让男人失去理智。
当宋江到福大时,无双早已在路边等待。看见宋江后便挥了挥手。
宋江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一直以来自己始终把无双当兄弟看待,心情不好时便把她当垃圾桶使。而面对美儿却是另一番感觉。
大学城还在建设中,许多地方布满水洼杂草从生,路边一字排开数家小店。宋江和无双在学校里闲逛。优秀的大学有种莫名的感染力,令身处其中的每一个人感受到舒适。宋江徜徉的福大里,心中惬意。
“不去见美儿吗?”无双很了解地问道。
“恩,不去了。”宋江沉吟半晌说道。
“为什么?”无双不解地问道。
“不为什么。我只是不想再打扰她。这样对我们都有好处,再说。。她也要我忘了她”宋江话语里透出一股悲伤。
“你真是这样认为的吗?”无双道。
“恩”宋江肯定地点点头,朝窗外望去。长椅上,一个女生斜倚在一个男生的肩头,女生没有书里写的那样楚楚动人,男生也没有书里写的那么英俊潇洒。可是男生同样有一个温暖的肩膀让女生倚靠。书里的东西有太多美化的成分,也许是因为对现实不满,人们才构建出理想来的吧?
“那才是我要的爱情!”宋江用手指了指窗外的那对情侣,轻声说道。
“。。。。。。”无双默然。
“简单爱。”宋江终于说出了在心中沉积许久的话。
“我还是认为,你应该认真考虑一下你和美儿的关系,象现在这样根本不是办法。”宋江要回去时,无双说道。
宋江低头不语,目光有些恍惚。
“五一“过后是机械制图的实践周,老师给大家一周的时间画一个极其复杂的箱体零件。画图使用的是有半张床板大小的A0图纸。因此需要在制图教室里使用专用的绘图桌。而那种绘图桌出奇的高,为了保持图纸的精确性,多数情况下只好站着画。五月的福州已是骄阳似火,一天下来,汗水早已将衣服浸透,还得时刻提防着不能让脸上的汗水滴到图纸上使图纸变模糊。否则就前功尽弃。等到了第五天所有的人都疲惫不堪,心情变得异常烦躁。
“哇,有谁看见我三角尺它老婆?”测绘实习,李逵的一只三角尺不忍重负离家出走。这会儿李逵正忙着四处寻找。
“宋江看见我三角尺孩子他妈了没?”李逵弯下腰恭谨地向正在画图的宋江问道。
宋江抬起头,推了推滑下鼻梁的眼镜,然后一本正经地摇摇头。
接着李逵又问了几个人,三角尺还是杳无音讯。李逵只好回到位置上继续画那复杂的令人眼花缭乱的零件图。没有了三角尺夫人的约束,另一把三角尺春心荡漾。用它画出来的平行线,总是在不远处与其他的线段接吻。李逵心里干着急却又没有办法对付,狠屋及乌地险些掐死身旁的燕青。最终安静下来吟诗道:
“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宜为春。一定是我周围的谁把尺子给拿走了。阿桂是不是你?”
“怎么会是我?你再找找看嘛?没有证据不要玷污我哦!”阿桂吊着嗓子说道。
“那一定是你,还有你。”李逵转移目标,目光扫过之处无一幸免。在数秒内迅速怀疑另外两人。
“无聊”林冲和燕青几乎同时骂道。
。。。。。。
制图教室里,又回复先前的平静。只有铅笔在图纸上摩挲的声音。
“兄弟们,收工开饭了。”不知从哪个角落传出一句话,打破沉寂了好久的安静,嘈杂的声音随之响起并被众人一路带到了食堂。
“哎~~,”燕青从李逵碗里夹起一块回锅肉吞进嘴里,然后故做忧郁地叹息道,“怎么这样子?伙食越来越差了”
李逵抬起头,用贴满饭粒的嘴大声抗议道:
“哼,还越来越贵了呢。”
说完又低头扒饭,留下坐在他对面的林冲在那儿拨弄自个儿碗里李逵喷过来的饭粒。
“你们说的都不是重点,最主要的是越来越少了。”鲁智深饭量大故而这么说道,“不过,这里有食堂的原因,也。。。”鲁智深说罢,将目光投向正在林冲碗里挑肥拣瘦的燕青。
“恩,燕青每回光打饭,然后蹭我们的菜吃!”李逵终于有机会发泄心中的不满,于是愤愤地说道,“燕青,以后也打份菜吧,别再在我碗里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