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夜唱-第3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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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烽火警戒。然后又加固了怛罗斯城;将城中的胡人全部驱为奴;以为他们帮助大食抵抗大唐的惩戒。
与此同时;天威健儿回撤;征召的河北道的团结兵取代他们;三万人守卫龟兹。原本的安西军五千人留在怛罗斯;负责这个冬天的守卫、建设;剩余不足一万人则与城附兵一起;回到了碎叶;准备在碎叶过冬。
作为给这些背井离乡的诸胡城附兵补偿;叶畅在碎叶川两岸进行囤田;商囤与军囤兼顾;许诺以开垦出来的田地分赐与诸胡城附兵;这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了兵力的不足。
“你以为大食会不会放弃?”李隆基听得叶畅的安排;皱着眉头道:“朕记得你曾说过;大食之根本在西方;如今正与大秦打得不可开交;他吃此苦头;还会继续向东?”
“若臣是大食人;便会与我大唐和好。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而且以战促和;和方能久;不整军修武;以备战事;就没有和平可言。那种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说法;多是别有用心故此;臣在怛罗斯;仍然在积极储备物资;准备一场大战。”
“你说的有道理;但今此一败之后;大食尚有余力与我战否。”
“此事我军虽是大胜;斩杀近三万敌;俘虏五万余人;但是其中真正属于大食本部的不过二万人;而呼罗珊精锐;则只有一万。大食虽是重创;却还不能说伤精动骨;而且;大食虽败;犬戎却并未大败。犬戎只是暂退;若大食卷土重来;他们也必再出小勃律入安西。居安思危;不可不慎之。”
“你在奏折中说;有意招募流民入安西;又是何种章程?”
“臣有意募内地失地之民、无籍之户;充实碎龟兹、叶川;使碎叶川永为汉土。”叶畅又道。
“多少人?”
“十至二十万户;五十至一百万人”
李隆基对开疆拓土还是很热衷的;反正叶畅的开中法经营边疆;朝廷中枢只是提供政策;除了开头时需要拨付一些钱粮外;最大的支出就是人口。在李隆基看来;大唐可不缺人口;最新一次户籍调查;大唐已有九百万户、五千万人口;而根据杨钊所言;还有百分之二十到三十的隐藏户口未曾入册籍;若这样算来;大唐人口总算当在七至八千万
而且;这几年人口增长的速度甚快;比起贞观至神龙年间的千分之二的年增产率(《中国人口史隋唐卷》)还要高;达到了可怕的千分之四;也即意味着每年要新增数十万人口。这是托叶畅种痘之法与病菌学说、产钳推广之福;大唐的母婴死亡率极大降低;人口高速增长自是水到渠成。
无论李隆基承认不承认;叶畅的一些作法;已经极大影响到大唐了;比如说;他这个天子;就必须为那每年增长的数十万人操心。等他们长大了成家了有孩子了;当如何给他们土地养活他们。
有关安西的事情;事无巨细;叶畅都有一一说与李隆基听;从人手的安排;如何让商人来运作这迁民之事;如何利用诸胡去捕获俘虏为农奴;还有安西之地适合推广棉花。
李隆基这些年倦于政务;但说来也怪;听得叶畅说这些细节;他却是觉得津津有味。这是种田的乐趣;他毕竟曾是雄才大略的政治家;自然可以想象得到;按照叶畅的计划;安西之地渐渐就会成为大唐的棉业基地、畜牧基地和外贸枢纽。到那时;汉人在西域的统治就会稳固下来;只要商路不绝;那么汉人甚至能够推到葱岭以西的河中诸国;在那里囤垦开发。
“有劳叶卿了;你所奏请之事;朕皆准了。不过;方才朕说了;你擅自拿下高仙芝;终究要受罚……朕之处罚;你想不想听?”
两人细细谈了一个多时辰;李隆基终于露出倦色;他觉得到了打发叶畅走的时候了;因此中断了与叶畅的问对;将话题又回到最初时来。
“还请圣人降罪。”叶畅心里是满不在乎。
“朕欲将寿安赐婚与杨础。”李隆基淡淡地道:“当初你既选了李林甫的女儿;就莫怪朕今日之决断。”
叶畅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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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敢向龙种挥铁拳()
叶畅对李隆基的所谓“降罪”;确实是没有放在心上。
他不靠着朝廷的俸禄;在某种程度上;他个人的权力也不在于李隆基给予的官职;无论李隆基如何降罪;他都不会生气。
他要的;只是李隆基对他政治的支持——甚至不是支持;只要容忍就可以了。
可是李隆基说要将寿安;也就是虫娘嫁与杨础;这句话一听入耳;叶畅还是没有忍住。
猛然捋起袖子;叶畅冲到了李隆基的御案之前;怒视着李隆基;挥拳便要打。
旁边的武士立刻冲上;将他与李隆基隔开。推得他踉跄向后;然后被按住;不得不跪在地上。
“让他起来;让他起来;总算是有点良心。”
李隆基刚才也被吓了一大跳;这个时候缓过神来;他摆了摆手道。
“杨础绝非佳偶;你这样做;是拿寿安一辈子去……”叶畅虽然被按着;犹自不服气。
他忍了很多;忍了很久;今日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一次。
现在他自己也明白;这样做是不对的;这样做让他此前种种伪装都没有了作用;甚至可能让他身陷险境;有性命之忧;他心中也有些懊恼后悔;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
戟指着李隆基;叶畅厉声道:“你是天子;你更是一父亲;只为一己私念;置自己女儿于水火;你枉为人父”
“枉为人父”四字的指责;让李隆基恼羞成怒了;他一拍案几:“天子家事;汝何人也;也配来管?来人;拖下去;拖下去关起来;关到大理寺去”
两边武士要拖叶畅;叶畅一挥臂;哼了一声:“我自己走;若是别人;我自不管;可是虫娘的事情;我……我……”
说到这里叶畅也有些傻眼了;就算是虫娘的事情;他又凭什么去管?
两情相悦?他如今可是有家有口的人
“不嘴硬了?虫娘的事情;你又凭什么管;我是她老子;我愿将她嫁给谁;便嫁给谁”李隆基指着叶畅大骂:“竖子;若不是念在你于国有功的份上;不杀你难泄我心头之愤;滚;滚;朕再也不要见到你”
叶畅转身便走;他也根本不想再见到这个只为了自己的权谋而牺牲女儿幸福的人了。
叶畅离了大殿之后;李隆基犹自气得呼吸急促;大殿之中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好一会儿;高力士才低声道:“这叶畅当真是恃宠而骄;仗着圣人恩宠;连二十九贵主的婚事也欲于涉……他此前还算是知进退啊;也不知是不是在安西受了……”
“行了行了;你别替他说话”李隆基坐回宝座;不耐烦地道。
高力士忙低头认错:“是;是奴婢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他可一向不是这种会受激的人啊。”
“哼;他和虫娘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晓;若是不如此;那才真正心性凉薄……虫娘倒是好福气;这世上竟然有人愿意为了她对朕挥拳头”
说到这里;李隆基嘴角抽了一下;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不愤怒;那是假的;但在愤怒之余;李隆基心里多少还有些满意。
叶畅这厮;果然是个重情义的人;他此前对叶畅虽然多有猜忌;但看起来;叶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阴沉狡黠啊。
李隆基最初时没有把叶畅放在心上;不过是个略有才华又会钻营的年轻人罢了;在他漫长的政治生涯中;这样的人物;车载斗量。但后来;渐觉叶畅让他看不透;才华横溢都不足以形容这个人;偏偏没有什么野心——李隆基很清楚;能力越大之人;便越想着权力;政治野心也越会膨胀。
因此;他对叶畅越来越猜忌;但今天叶畅的表现;却让他觉得;这厮终究不是那种能将心思藏住的人。或许自己此前;真的想得太多了;他只是一个太重情义之人。
见李隆基似乎并不很责怪叶畅;高力士心中也甚为奇怪。不过这正合他意;他也需要有人来平衡杨家日益膨胀的势力。
高力士在政治立场上;除了紧紧抱住李隆基的大腿之外;就是制造平衡。以前李林甫在朝;为了平衡朝政;他偏向杨钊这一边;现在李林甫已经滚蛋;老老实实呆在旅顺等死;杨钊眼见炽焰滔天;他便又要暗中拉叶畅一把。
因此他笑道:“圣人当真是宽厚;叶畅这厮如此无礼;圣人也从轻发落。想来叶畅回过神后;也会感激圣人之恩德;此后更为尽心尽力;保圣人江山永固;国库充盈。”
“哼;你又帮他说话;朕这次不可能轻饶他;让他在大理寺的狱中多呆些时日;好好反省不过那些小吏是最势利的;少不得要给他苦头吃;你盯着点”
“奴婢明白;圣人放心;绝不叫一二胥吏坏了圣人宽厚之名。”
高力士笑着应下此事;不过稍后;他略一犹豫:“奴婢听说;叶畅一来京城;只是从家门口过;连家都没有回;便来拜见陛下;求见圣颜。他如今有罪;下狱待罚;他家人那边……”
“怎么?”李隆基有些怒了:“他家里除了一个妻子外;还有谁为他操心
高力士低声道:“圣人说的是;叶畅家中;除了一个妻子外;并无人为他操心。”
同样一句话;李隆基说出来和高力士说出来完全是两个味道。听得高力士说后;李隆基心里不禁一颤;叶畅成亲也有两三年了;可到现在却还连个孩子都没有。
这其中;少不得有部分原因;在于叶畅与李腾空聚少离多。而造成叶畅与李腾空聚少离多的原因;又是他将叶畅赶得四处打转儿。
“咳咳叶畅终究是立了功;他自己受罚;罪不及妻儿……朕欲赐其妻李氏公主;来人;召陈希烈、王维来见。”
有小太监应了一声;高力士笑了笑;此事必然会传出去;叶畅也必然要承他这个情。
杨钊如今可是视叶畅如盯中钉肉中刺;若是给他知道叶畅被下狱;接下来肯定会想方设法罗织罪名;要将叶畅彻底打垮来。但现在李隆基册封李腾空为公主;而不是郡国夫人;其吓阻之意也很明显:打压叶畅没有问题;但若是想借此机会于掉叶畅;就要考虑李隆基会不会发怒了。
虽然高力士做了些补救;但是叶畅下狱的消息;还是很快传遍了长安;引发了巨大的震动。来给叶畅求情者;可谓络绎不绝;虽然大多数还只是泛泛而言;立场基本上观望;但也可以看出;这些年来叶畅在无声无息中经营出了多大的一个局面。
杨钊自然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他冷笑连连;将吉温等召来密议。
“此是良机;当一鼓作气;将叶畅彻底打倒;千万勿令其再起身”吉温第一个发言:“我深知此人;若给他逃过此劫;今后再难有这样的机会”
翰林学士张渐却道:“圣人册封李氏公主……可见其人虽惹怒圣人;却并未完全失去圣意。圣人此举;绝非无因;这是警告;若此时动手;只怕反而不美。”
吉温听得就不高兴;他巴不得杨钊此时兴大狱;兴大狱就能用得上他;而用得上他;也就意味着他能够爬得更快。
只要能让他爬得快;他可以冒任何险
“若是瞻前顾后;什么事情都做不得了;以我之见;此时便该穷追猛打;叶畅不是擅自夺了高仙芝兵权么;抓住此事不放;必能治他一个跋扈之罪”
“吉公所言不错;但是;如今咱们最需要什么?”杨钊心腹中;几乎所有人都看吉温不顺眼;当下另一人;吏部郎中郑昂慢悠悠地道:“咱们如今最重要的;是将陈希烈拉下来;如今唯他还挡着尚书为相之路。现在治叶畅之罪;能帮助杨公为相否?”
吉温这一下默然无语了。
大伙同一船上;杨钊心里想着什么;众人都明白。他就是想当宰相;而且是大权独揽如同李林甫一般的宰相。但是因为李林甫退得太突然;所以杨钊的布局还没有完成;陈希烈依然安坐相位。杨钊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首先还是得将陈希烈扳倒。
众人商议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先集中火力对会陈希烈;对叶畅只是暗中收集他的相关黑材料;等到时机成熟之时;再以雷霆之势;一举将之铲灭。
吉温此后就没有怎么发言;出了门时;他微微叹了口气。
他知道杨钊为何不用他的建议;他先是投李林甫;又投叶畅;后再投杨钊;几经辗转;几无忠心可言;故此杨钊待他;还不算十分信任。
看来;杨钊手下;自己也不能呆太久啊……
杨钊之外;朝堂之中;尚能值得他投靠的势力;就很少了。吉温琢磨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到一条出路;脸上不禁浮出了笑意。
然后他便看到;杨钊之次子杨础兴致冲冲走了进来。
因为杨家权势熏天;杨础早就把少时吃的苦头忘得于净;如今一身都是纨裤气息;见着吉温;倒还想得施礼;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径直进了屋子。
杨钊的密议刚刚散掉;见他这副模样跑进来;忍不住训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