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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盛唐夜唱-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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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贼子娼女,老娘用得着去算计三支的那些个破烂?老娘家中的陪嫁,足够……”

    她一边说一边痛殴,打得叶楝抱头鼠窜。说来叶楝虽然在叶畅面前道貌岸然,但在家中确实是个没有几分底气的,刘氏嫁与他,有几分算下嫁,因此若是刘氏真正发怒,叶楝倒是不敢正面相抗。

    “莫打,莫打,你怒什么,那小畜牲绝对成不了事!”

    被打得满院子躲闪,叶楝狼狈不堪,好不容易才找了个机会大声嚷道。

    “嗯?”刘氏也累得气喘吁吁,乘机下坡:“此话怎么讲,我听说他可是都完工了一半!”

    “是倒是完工了一半,但我瞧着接下来会有问题。”叶楝将自己的发现说了一遍。

    刘氏顿时转怒为喜:“好,好,活该让这小畜牲白辛苦一场。”

    不过才一转眼,刘氏又露出愁容:“刘贵那厮当真蠢,小畜牲让他去寻卖竹子的,他应付一下就是,却真替他寻到了大卖主,若是小畜牲再去买竹子来,有几百上千竿竹子,总能绕过那座山……还不是给他办成了?”

    “说的是,故此我有个釜底抽薪的办法。”叶楝咧开嘴笑了笑:“我去看了,小畜牲如今准备的竹子不够,必然还要去买的。刘贵不是说了么,如今有个沁阳人叫覃勤寿的,正在这边卖毛竹,他一共拖来了五百余根毛竹,如今卖了一百二十根给小畜牲。若是我们将他其余的买来,小畜牲一时间还到哪儿去买竹子?”

    这个建议让刘氏拍腿称是:“好,好,你这老鬼,倒没有蠢得到家,咱们就去买来!”

    她此时对叶畅的恨意已经达到顶点,完全没考虑将那些毛竹买来能有什么用处。叶楝倒是想过,这覃勤寿运竹来原是卖给那些蔑匠木工的,据说本朝开国大将程知节年轻时便做过买竹子制成竹扒子贩卖的活,等事情了结之后,叶楝再将毛竹卖给这些蔑匠木工就是。

    两人商议已定,他们长支人口众多,家境比叶畅宽松,但是叶楝急切间调动的现钱也不是很多,故此叶楝不得不向刘氏支了些刘氏的压箱钱。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叶楝见天色尚没有暗透,便立刻赶向修武县城。

    不过虽然进了城,却也已经到了落关闭锁的时间,叶楝带着一个忠仆,寻了处地方住下,只等次日一早坊市开门再去与那个沁阳人覃勤寿会面。

    这一夜里,叶楝连续做梦,有终于将三支家产都占到手的好梦,也有自己家破人亡的噩梦。次日晨,他虽然醒得早,精神却是不振,心中又挂记着毛竹之事,早饭吃得也不香。按着此时的规矩,早上坊市是不开门的,叶楝打发忠仆去盯着坊市大门,只等坊正开门便来通知他,结果等到了日上三竿,他自己都不耐烦了,坊市却依然紧闭。

    倒是有人和他说,可以给那管事的坊正一点钱,悄悄混进去,但叶楝舍不得那点钱,因此迟迟不愿。

    他正琢磨着回榻上再补一觉,忠仆却一脸焦急地跑来:“阿郎,十一郎来了,十一郎也进了城!”

    叶楝的瞌睡顿时不翼而飞!

    “这小畜牲,果然也想到了吧?”叶楝咧嘴骂了一声:“哼,此时来,晚了,晚了……”

    说到这,叶楝又吸了口气,觉得自己似乎牙痛了。

    他昨夜就赶来,为的就是赶早能见着那个覃勤寿,但是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见着对方。现在叶畅也赶了来,这么想来……叶畅此前已经与覃勤寿通过中人交易过一回,按着此时商家的规矩,熟客肯定是优先于生客的。

    “不行,我得进坊中……走,随我来!”叶楝猛然起身。

第12章 反是添花上华锦() 
给了那个坊正几文制钱,他终于进了坊市。大唐的坊市乃是城中集市之所在,几乎所有的店铺都集中在坊市之中,一般的客栈也在其内。一般都是午后才开始营业,而日落前便会打烊,坊丁关上坊门,街上也要开始宵禁,不准人行走。叶楝混入其中之后,寻了家正准备开张的铺子打听,得知那覃姓商人倒不是游商,也有家小店面,他便径直到了对方店面前,用力敲了好一会门,才听得到个人喃喃地骂着跑来开门。

    “有何事?”那人是个黑壮汉子,开了门之后却没让叶楝进去,而是叉腰狼视,一副被扰了好梦的模样。

    “有大生意上门。”叶楝拱了拱手:“郎君就是沁阳的覃公?”

    “仆不是。”黑壮汉子回头喊了一声:“五郎,五郎,有生意上门了!”

    “哦?我道今早为何喜鹊叫得欢,原来是贵客一早就上门……不过希柽,如今还未到开门的时候,你让客人稍等等吧。”

    “等不及也,等不及也!”叶楝听得顿时嚷了起来:“我有急需,还劳烦郎君出来相见!”

    “你这人好生没道理,不到午时,坊市不得开张,让你等着,你就等!”那被称为希柽的壮汉叫道:“走开,走开,待我合上门!”

    “我要买下你们剩余的全部毛竹,全部!”叶楝叫道。

    “哦?”听得此语,希柽没有再赶他,又向着后边嚷道:“这是个大主顾,五郎,你还是出来相见吧!”

    “再大主顾又如何,不到时间,便不做买卖。咱们店里的毛竹,已经被人买去了一半,剩余一半,这些天也被人订下,告诉他,咱们没货了。”

    不待希柽转述,叶楝便已经急了。

    订下对方剩余一半毛竹的,极有可能就是叶畅!

    若真是叶畅,订下了这剩余一半货物,那么他就有可能绕过那山,真将水接到坡地去。

    “我愿高价买你店中现在有的毛竹,高价!”叶楝又道。

    “高价?一根竹子不过是两文钱,好些的也不过三文,我这还有三百根,你再出高价,也就是九百文……为着九百文,让我丢了自己名声?”那屋里人也怒了:“赶他走,希柽,若他不走,便叫坊丁来!”

    “四文一根!”叶楝大叫。

    “赶!”里面毫不犹豫。

    “五文!”叶楝咬牙!

    “快赶!”被唤为希柽的黑壮汉子开始动手。

    “六文!”叶楝几乎声嘶力竭。

    “希柽,你不想做了,还不赶?”

    叶楝将价钱提到了平日里最好价钱的一倍,却还是未能打动覃勤寿,他被黑壮汉子推出了店门,他悻悻而走,转了几步,听得身后黑壮汉子呸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还道是个贵客,却是个要我们自砸招牌的蠢货……”

    此时商人亦以重信为美,让人背信,实在是一件强人所难的事情,叶楝心中一琢磨,便想起自家娘子那顿扫帚来。就这样回去,便是不再吃一顿扫帚,少不得也要吃一回擀面杖,更重要的是,让那小畜牲成了事,今后再想对他的财产下手,几乎就没有了可能。连房产带着三支名下的田地,算起来还是值个两三百贯,比起买竹子的钱,那可是多得太多了。

    况且人争一口气,便是不为了那些家当,也不能让那小畜牲得意!

    一想到这里,叶楝便又转过身:“十文,我出十文一根!”

    “你这厮好没道理,我家五郎都说了,不做你的生意,莫说十文,便是十五文,你也得乖乖走开!”

    黑壮汉子希柽拎起门闩,看上去就要打叶楝,里面这时走出一个高壮的黑脸大汉:“莫说十五文,就是十八文,我也只是考虑……”

    “二十文!”终于见着了那沁阳人,叶楝情知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一咬牙报出了一个超高价。

    实际上三文一根的毛竹,被他报到了二十文,这已经是顶天的价了。此时正是大唐盛世,粮价较稳,十五文钱便可以买得一斗米,一个成年男子每月吃六斗米,也不过是九十文钱。叶楝喊出二十文之后,自己也愣了愣,然后一咬牙:“我若不是急等毛竹用,也不开这般价,再向上,我就买不起了,那时便只能到外地去购!”

    “果真是……二十文?”那沁阳人覃勤寿有些犹豫。

    “那是自然!”

    “我这还有三百竿毛竹……”

    “那便是六千文!”叶楝又是一咬牙,向着仆人招手,仆人将肩上背着的褡袋交到他手中。

    “郎君随身……带着这么多铜钱?”覃勤寿见他这模样吓了一大跳。

    六千文,也就是六贯钱,若折成叶畅穿来之前的那个时代,这可是二十五公斤重的铜,哪那么容易背在身上!叶楝咧了咧嘴,将褡袋在手中又掂了掂,心里甚为不舍,但还是递了过去:“这里有三贯,你可点一下!”

    覃勤寿接过钱袋,一枚枚点过,果然是三千文。他放下钱袋,有些犹豫:“这还差着一半……”

    “我这里还有!”

    叶楝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方绢帕,再打开绢帕,内里是三块黄澄澄的小金锞子。叶楝将其中一个递增了过去:“十足真金,五钱一个,你可以称称!”

    这是刘氏娘家陪嫁压箱底的宝货,叶楝一时间拿不出如此多的铜钱,便求来充抵,答应了将三支的财产弄到手后再还的。那覃勤寿称完重量之后,点了点头:“若以长安金价来算,正好充抵三贯钱……只不过用六千文来买三百根毛竹,贵客,恕仆直言,郎君事后必然会后悔。”

    “绝不后悔!”

    “口说无凭,若是郎君过两日又带着一堆毛竹来寻仆生事,仆可应付不起。”

    “愿立字据!”

    虽然叶楝自己识字不多,但修武县城的坊市里自然有专门替人代写文字的穷书生,又请来坊正、左邻右舍作了中人,很快便立好了字据。做得这般大的生意,那些中人也每人都得了三五文的谢礼钱。这一切完成,那边市鼓才开始击响,覃勤寿笑嘻嘻地向着叶楝拱手:“果然是贵客……如今方才开市,贵客可以与我去点那些毛竹?”

    “不必,就在这里。”叶楝哪里肯走。

    “好,好,希柽,去煮上一壶茶来,我陪贵客饮上一盏。”

    叶楝留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看叶畅的笑话。

    他得知叶畅也进了城,便知道这厮肯定是来买竹子的,花了六贯钱,若不亲眼见着叶畅从满怀希望到绝望的神情,叶楝便觉念头不通达。

    三百声市鼓敲毕,市门大开,各色顾客纷纷进来,而坊市里的各家店铺也开始唱卖。叶畅走进这坊市之中,听着各种调儿的唱腔,见着各种形色的招牌,一时之间,不免有些恍惚。

    这大唐的县城商业街,倒也热闹——虽然只象是后世某个小镇的农贸市场,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过,热闹虽是热闹,可这么拥挤的情形下,若是发生火灾,情形就会不大妙。特别是坊外街道狭窄,极容易蔓延到其余民宅。

    他信步而走,身边跟着叶曙与刘锟,唯有这位兄长和姐夫,算是他比较信得过的人,今日来办的事情,他们二人非来不可。

    “这边,在这边。”刘锟笑着指路:“那沁阳人的铺子就在这边。”

    叶畅很快就到了铺子前,远远的便看到铺前挂着一面旗,旗子上绣着“竹”字。叶畅心情愉快,因此忍不住便吟了后人的一句诗:“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使人瘦,无竹使人俗……”

    坐在店里的叶楝冷笑:“这小畜牲还会做打油诗!”

    覃勤寿拱了拱手:“外头这位小郎君倒是个妙人,仆去见识一下,贵客请安坐。”

    说完,他便行了出来,待见到刘锟,免不了一愣:“咦,原来是你?”

    “正是我,店家还记得我就行了,上回我与店家说的顾客,便是我这舅哥。”刘锟道。

    坐在里面的叶楝又冷笑了,他心中原本有些奇怪,叶畅是何时买了那些毛竹的,现在才知道,原来竟然是刘锟来办的。

    刘锟在小刘村刘氏是不受重视的旁支,一个烧窑匠,竟然也敢出头给叶畅办事。叶楝心中暗暗琢磨,是不是让家中悍妻回娘家一趟,令刘锟也吃些苦头。

    “小郎君方才念得好诗,仆有一个不情之请,愿将小郎君诗留在店中……不知可否?”

    虽然是大中午,但是因为没有透明的玻璃窗,店中仍然比较阴暗。叶畅等人站在亮处,叶楝坐在暗处,故此叶畅等人并没有发觉其内有人。听得店主如此说,叶畅笑道:“这诗原是我听别人作的,我不过是乡野之民,哪里懂得写诗,主人要用,只管用去就是。”

    “如此多谢,只是不知这诗作者原是谁?”

    大唐文风亦盛,特别是承隋之大业开科举之后,诗风盛行,孤篇一首盖全唐的张若虚、初唐四杰等以降,在诗歌一道上可谓星光灿烂。覃勤寿虽是商人,但沁阳覃氏也是大家族,多少也有点诗书传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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