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梁山当老大-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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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黑影幢幢,四处奔跑。心中诧异:“搞什么名堂?”这时又听见前院圣坛钟声当当响起,接着响起几声巨响,燃起火焰,圣坛竟然陷入熊熊烈焰之中。刹那间,吶喊声、厮杀声响成一片,显然是圣坛被人攻入。
凝目细看,又有一队人马向着自已所在的侧院杀来。这些人手持火把,一到就向小楼投掷火把。幸好刚下过雨,房屋不易点燃。院中暗桩挺身迎上,一时间刀声铮铮。有几个人从马上跳下,持刀奔上二楼。李应顿时出了一头冷汗,他看出这支人马居然是官军。那杀上楼的几个人,身手矫健,显是武功好手。
戴宗亦被厮杀声惊醒,急忙穿衣。李应推门而入,把一只头套扔给他,道:“是官军。”
他和戴宗,已有了承节郎的官职,为防万一,自是不能让官军看出相貌。戴宗将甲马绑在腿上,两人从包袱里抽出朴刀,自厢房窗口跳下,刚一落地,便有一个武官领着五六个朴刀手围了上来。李应手起一飞刀,将那马上武官剁个正着,倒栽下马。又一纵身接连闪过几个刀手,抢了那匹马。戴宗亦与一个刀手交上了手。
戴宗武功平平,但仗着甲马之助,神行术施展开来,身形如鬼似魅,几刀便砍翻了两个刀手。他们一出手,便吸引了官军中好手的注意。远处有几个人向着他们奔来。
“闪开!”一个虬髯大汉向众刀手喝道,“我来会会魔教高人。”
这大汉身高约九尺,膀阔腰圆,双手握着一根镔铁棍,手腕一抖,棍头颤动,发出呜呜的声响。向着李应当胸点去。李应己上了马,见他棍势紧急,左手一提马索,那棍头正好点在马额上,顿时捅出一个血洞。
李应右手刀尖在他棍头一撑,顺势从他头顶倒翻出去,左手打出飞刀,从他天灵盖直贯而入。此时那马才哀鸣着倒地。大汉向前扑倒在马身上。
“贼子,还我哥哥命来!”又一条大汉挺枪直刺过来,看他身形貌相,与那虬髯大汉倒有六七分相似,显系兄弟。
戴宗鬼魅般从他身后窜上,喝道:“看刀。”朴刀斜削他右肩。
那人更不回头,右肘一伸一缩,枪柄倏地向后一捣。戴宗本以为他要回身的,削出一刀,身体便向前抢去,恰被枪柄捣中胸口。这一招势道强劲,戴宗大叫一声,撇了朴刀,双手捂胸,蹲了下去,几乎痛晕过去。李应急忙来救,却被三个刀手缠住。
那人霍地转身,长枪又向戴宗面门扎去。戴宗恐惧地张开嘴,想叫却叫不出,眼睁睁看着那枪尖瞬间变大。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劲风擦过戴宗脸颊,火辣辣地痛,接着听见那大汉痛叫一声。仔细一看,他握枪的右手上钉着一只白羽短箭。机不可失,戴宗抽出后腰别的匕首,飞身扑上,闪电般在对手胸口一扎,随即飘开。
大汉嚎叫着扑倒,尚在地上挣扎。一个白影掠至,道:“戴院长不曾受伤吗?”
戴宗道:“不曾。多谢方姑娘援手。”
这时李应也料理了那三个刀手,取下头套,走了过来,笑道:“方姑娘的甩手箭令人大开眼界。”
甩手箭又称袖箭,弩筒是绑在手臂上,也是暗器的一种。这方姑娘自然就是魔教圣女方百花了。
“大官人过奖了。”方百花道,俯身从大汉手上拨下短箭,“大官人的飞刀,才是神乎其技。”
此时喊杀声已渐渐微弱,院里院外,到处是在地上挣扎的官军,到处是穿着白袍的明教弟子,正在四处追杀官军残余。
“这些人武功不弱,不是寻常官军。”李应指着那两个大汉道,“这兄弟两个,棍法高明,枪法独特,似乎是南海派的家风。”
方百花笑道:“大官人神目如电,这两人就是号称‘南海二柱’的仲氏兄弟,本是我明教圣坛护法神军的小头目。”
“哦?”
戴宗插话道:“明白了。原来这两个是卧底。”
方百花坦然道:“对了,卧底尚不止这两个。圣坛起火,就是这伙奸贼预先埋下火药,在四壁浇上桐油。原来他们前一天己和官军约好,里应外合,举火为号,要一举灭了我明教圣坛。这次官军来了六百,其中约一百人都是南方武林各门派好手。这些人的师门,本教决不会放过。”
李应暗暗心惊。不是惊讶官军的袭击。官军一直寻找明教巢|穴,找到这里也不奇怪。而是明教的快速应变能力令他吃惊。刚刚在楼上,还看出明教处于劣势,但转眼间就几乎全歼官军,这种战斗力令人胆寒。至于南方武林各门派皆派弟子助剿,李应也能理解,明教行事邪异、霸道,大肆扩张,兼并了好些江湖帮会,早就引起公愤,与南方武林各派都势同水火。所以每次官军围剿明教,都有各大派好手参与。
当下不便接话,笑道:“贵教行迹己露,似该立即搬迁。”
方百花爽朗地道:“不再躲了。经此一战,教主也该下决心了。”
这时圣坛传来“呜,呜,呜”的法螺声,一长两短。
方百花道:“教主传召。请两位贵客移步圣坛。”
李应道:“好。”
戴宗突然道:“方姑娘。”
方百花转身道:“戴院长有何吩咐?”
戴宗取下头套,脸憋得通红,吃吃地道:“那个,那个,方姑娘叫我戴宗吧。戴宗想讨一支短箭,不知姑娘可愿惠赐?”
方百花心思聪慧,已明其意,从袖筒里抽出一支白羽箭,双手奉上,含笑道:“小妹与戴兄,同仇敌忾。援手之事,再也休提。这箭就送戴兄,以记并肩杀敌之缘。”
戴宗接过箭,肃然道:“戴宗决不敢忘。”
三人穿过前院,来到中院。此时天色微明,李应见那幢大雄宝殿般的圣坛半边坍塌,余烬还在冒着白烟,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心道:“圣坛都毀了。杀了那么多官军,方腊非立即起事不可。”
大院广场上皆是白袍教众,约有七八百人,手持刀剑,列队而立,神态肃穆。台阶之上,站着明教首脑级人物,台阶之下,则跪了一排官军和各派弟子,约有四十余人,皆被五花大绑,背对着众人。
第二十五章 誓师(2)
广场左边回廊里,站着数十个人,服饰各异,正在相互交谈。显然不是明教中人。李应、戴宗也颇自觉地走了过去。
“适长听厉长老道,这一次是方有常告密,青溪县令陈光和县尉亲自带队。”一个瘦子低声道,“明教虽无准备,但其护法神军反应迅速,一下就扳转劣势。听说只走脱了陈光和十几个武林人。只有六百人就敢偷袭明教总坛,可不是找死嘛!”
“方有常?不是方腊叔父吗?据说也是明教长老。”另一人表示怀疑,“他也会做卧底?”
“是族叔不是亲叔。”瘦子道,“方有常新任帮源峒里正,与县衙关系亲近。江南武林在明教的卧底挟迫他去告密。明教做得是抄家灭族的勾当,方有常害怕了,这也是人之常情。”
“咱们哪一家不是做得抄家灭族的勾当?”一个大块头道,“我就不信,只有朝廷灭我们的族,我们就不能灭朝廷的族!江南武林真是孬种!明教干得好!就要杀光这些混蛋!这方有常贪生怕死又无耻,方教主该灭他的九族!”
瘦子笑道:“老弟台激动了。方有常的九族可也包括方教主呢。”
李应、戴宗互视一眼,心头均感到莫名的震骇。原来两人临行前,曾面见齐小远请示机宜。
齐小远道:“方教主最好能等到宋、金合攻燕云,那时十五万蕃汉大军均在前线战场,无瑕他顾,江南可一鼓而下。不过我这封书信却不便挑明,说了他也不信。我看方教主也是被方有常所逼,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此时宋、金密谋伐辽尚是机密,在座诸人皆半信半疑。李应道:“如果方教主起事,那十五万蕃汉大军就会来江南征讨吗?哥哥如何知道?”
齐小远神秘地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又一皱眉道:“今天是初三,如果你们能在本月初九日前,最好初七、初八日赶到,私下挟制住这方有常,既可获知明教机密,又帮方教主化解了一大危机,或能推迟他漆园誓师的时间。唉,我看不大可能。历史不是轻易能改变的。尽人事,听天命吧!”
诸人皆知方有常是明教长老,却不懂为何控制方有常,就能让方腊推迟起事时间?也不懂“漆园誓师”是什么意思?别说李应、戴宗一头雾水,就是卢俊义、吴用也不明所以。
“哥哥所言,必然不错。”吴用对齐小远是崇拜之极,正色道,“两位贤弟,务必在初九前赶到明教。”
但这路上时间,却不是李、戴能决定的。方天定每到一处,都要视察各坛口;这样走走停停,时间就耽误了。
李应低声道:“今天初几?”
戴宗知他意思,悚然道:“正是十月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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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应叹道:“迟了。”
戴宗神态轻松地道:“公明哥哥也知道是迟了。不然不会说‘尽人事、听天命’的话。李兄,你觉不觉得公明哥哥自被天雷贯身后,虽然跛了,却变年轻了。比你我都小了十来岁?”
李应笑道:“岂止?说话也古怪,写字也古怪。但心思似乎比以前更敏锐,志向亦更豪,还有前知之能。我以前不信怪、力、乱、神,现在却隐隐觉得,公明兄长正是天魁星下凡。”
戴宗道:“你、我也是一会之人。哈哈……”最后两声大笑极为得意、响亮,引得众人侧目。赶紧闭上嘴。
李应心道:“方有常原来是卧底叛贼,怪不得哥哥要我们控制他。如此看来,宋、金伐辽也是实有其事了?哥哥判天下事如观掌纹,也许真是天降大任吧?”
这时法螺声又呜呜呜地响起,方腊在五大护法的簇拥下从右廊门里走了出来,径自登上台阶,在圣坛废墟前停下。众弟子纷纷跪倒,三拜后起身;李应等一众宾客也欠身致礼。
方腊这次出场,目光凶悍,满脸煞气,大喝道:“把方有常押上来!”
两个彪形大汉,各提一把巨斧,左右架着方有常从右廊下走出,到了台阶前,往前一推,方有常像堆烂泥一样瘫软在地;全身似筛糠一样颤抖不己。
方腊低沉地道:“此次突袭,我明教弟子死伤四百余,”蓦地提声喝道:“五叔,这笔血债怎么算?”
“有死而己。反正今日不死,跟了你造反,日后也难逃一死。”方有常反而镇定下来,艰难地站起身,看着方腊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贤侄,念在同宗同族,求你放过我的家人。我,我给你下跪了。”说罢,扑通一下又跪倒了,前肢伸展,额头贴地,是个五体投地的最高礼节。
方腊厌恶地瞪着他,缓缓道:“你告密之前,己安排家小逃回歙县七贤村。你莫非忘了,那也是我家乡?你怕皇帝老儿灭你的门,以为我不能灭你全家吗?告诉你,杰儿刚刚上路。明日此时,你一家四十六口当在黄泉路上伴你。”
“杰儿”即是刑堂堂主方杰,“上路”的意思,当然是去七贤村追杀方有常的家人了。方有常全家四十六口,果于翌日被方杰屠戮,只有方有常次子世熊、三子世庚,孙儿文忠、文毅四人脱逃。
方有常全身一僵。他安排家人逃回七贤村,是怕官军万一灭不了明教,方腊会看在乡情上手下留情。现在看来,希望如泡影。
“方腊!”他蓦地跳起,双目几乎喷出血来,戟指大骂,“你这不忠不孝、无情无义……”
方腊右手小指一伸,这是明教手语。两个刀斧手会意,左边那人飞脚踹在方有常后腰,把方有常蹬得向前跌出,右边那人挥起斧头,白光闪处,一颗头飞落在台阶上,又骨碌碌滚了下来。方有常颈腔里血如喷泉,尸首扑倒。
“诸恶禽兽|交横走,蕴集毒虫及蚖蝮。亦是恶业今魔体,复是多形卑欣斯;”广场上明教信众大声念颂起来,“亦是暗界五重坑,复是无明五毒院;亦是无慈三毒苗,复是无惠五毒泉。上下寒热二毒轮,二七两般十二殿。一切魔男及魔女,皆从肉身生缘现……”
众信徒念罢,包道乙披发仗剑,走到台阶下,面向众人大声道:“无量天尊!我教主于夜间得大明尊开示,授于玉符金牒,‘金气将兴,###当盛,黄白气合,天下混一。’我明教弟子,皆当跪听教主宝训。”说罢转身向方腊跪下。一众头领也纷纷走下台阶,向方腊跪拜。
众教徒再次跪倒,双手合掌,齐声道:“开我法性光明耳,无碍得闻妙法音;无碍得闻妙法音,遂免万般虚妄曲。”
众人皆跪,李应这一群站立的宾客就颇为碍眼,站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