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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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除了世子与黄锦、吕芳外,就只有袁宗皋与陆松两个。
世子面带薄怒,陆松则满面羞愧,袁宗皋眉头紧锁。
看到道痴与陆炳,世子神色稍缓,打量二人一番,道:“晒黑了,看着结实不少。辛苦了,耽搁了月假,明日起歇几日,初五再回来。”
“谢殿下。”二人听了,都带了欢喜。
要是搁在寻常,世子肯要留二人说话,问问对峙流民的事情,可现下实没有心情,说完这些,便打发二小下去。
出去的时候,道痴的脚步迟疑,望向陆松的目光深沉。直到看到陆松微微摇头,他才攥着拳头,从启运殿出来。
心乱如麻。
早在湖广都司来“提”人时,陆松便私下里找过道痴,让他瞒下一件事,不要与人提及放人的提议是他想出来的。
说起来也是湖广都司那边欺人太甚,不仅将那些被捕获的流寇带走,占了王府这边的功劳,还想要将“剿匪不力”的罪名推到这边。
陆松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纵匪”,咬死了说放回去的那些是流民。
虽说陆松好心为道痴“背黑锅”,可道痴怎么能坦然承受,说什么也不干。
陆松这才说了实话:“二郎,即便没有湖广都司这茬,我也想要与你说此事虽说身份所致,你没有正式拜在我门下,可我心里向来当你是徒弟待殿下不喜欢太聪明的人”
最后一句话,几乎低不可闻。
说完,陆松道:“你心里有数就好,我总盼着你能与陆炳一起,常伴殿下左右。”
道痴何曾没看出世子这点。
只是这次怕流民之事,改变历史,才出头一把。
对于陆松如此提点,他真是感激不已
瞧着方才启运殿里的气氛,也当说得也是湖广都司之事。
湖广都司“得寸进尺”,世子是个要强的,不恼恨才怪。可是对于一个孝中,没有袭爵位的世子来说,即便生气,也不能将湖广都司如何。
陆炳抱不平道:“那些人真是太不要脸,咱们在关卡拼死拼活他们没影,等都应对的妥当,他们出来抢功劳,还倒打一耙。”
抱怨话也只能是抱怨话,这口气世子都没法子出,更不要说他们。
不过世子即便不能将湖广司如此,也不会孬种般将陆松推出来顶罪,多半是不了了之。
想到这里,道痴心下稍安。
看来在外人眼中,兴藩弱小,世子年少可欺。
不过这样的印象,更合那些朝廷大佬的意思。
一时之间,道痴倒是不晓得该庆幸,还是该跟着抱怨不公。
因要休假,他想着当去见见王琪再出府,便同陆炳分开,往仪卫司去了。
没等到附近,就见王琪迎面走来。
看到道痴,王琪有些激动,拉着道痴的胳膊,上下打量了好几遍,才松了一口气,道:“全须全尾的,很好很好。听说死了不少人,听着就让人胆颤,二郎无事真好。”
第一次伏击流寇时,不仅流寇死了二十多人,因林中近身搏斗的缘故。这边仪卫也死伤数人。
想着王琪现在的安排,以后入王府,多半也是武职。道痴便道:“七哥,这次我与陈老大、陆炳都动刀砍人七哥不想练练,以后也能有防身之力。”
王琪闻言,忙摆手道:“饶了我把,还是让我做废材混吃等死的好,我实受不得你们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魄力。”
见他真的是毫无兴趣,道痴便转了话题,问起刘从云定亲之时。
“极热闹,席面也不错。”说到这里,凑到道痴身边,低声道:“二郎,听大嫂子说,刘三郎的胞妹长得跟花似的,比沈家小姐颜色还好上三分,被刘三郎爹娘视为珍宝。与你同庚,至今没定亲,与你正好一对。求了祖父去帮你提亲吧?”
道痴摇头道:“千万别。七哥没想过,刘三郎对王府差事比过去上心所为何故?”
“咦?”王琪诧异道:“不就是他家也惦记过三郡主么?现下还没死心?”
道痴笑道:“刘三郎与三郡主年纪匹配,他妹子与殿下年纪就不匹配?藩国属地,是仪宾家显赫,还是王妃的娘家显赫?”
王琪道:“原来刘家是这个打算,怪不得刘三郎对蒋家颇为关注。”说到这里,贼兮兮地道:“他有两个族兄弟,家里是破落户,惯会帮闲,在外头与蒋麟交好,做的吃喝嫖赌的勾当,前些日子还赎买了个粉头,安置在外头,隔三差五去吃酒取乐。我原还怪道刘家当家的是个明白的,即便顾忌蒋家是王妃的娘家人,也不至于如此放纵族人子弟胡闹。现下想想,原来另有缘故。”
道痴道:“没当上王亲,就算计前头的,也算是未雨绸缪。”
王琪笑道:“能用这般手段,也不是什么干净人。不过狗咬狗、一嘴毛。却不想想殿下的脾气,可不是王爷那般好性。亲舅舅碍眼时都不留,更不要说小舅子。刘家也借着殿下上位,还需等着瞧。”
安陆城里,王、沈、刘、吕四姓人家,本保持微妙的平衡。刘家想要打破平衡,借王府之势上位,也要看那三家肯不肯。
宗室选亲,选的可不是家事背景。
等世子出服选妃时,其他三姓肯定也会有各自支持的人选,到时候就要看看谁神通大了。
道痴想到刘从云竟打着做世子大舅子的主意,就想到一句话“就怕流氓有文化”。若真是可了刘家的心思,那刘家绝对不会落得蒋家那样人人憎烦的境况。
他摸了摸下巴,若是世子不进京,王妃当然要从藩国选;可惜刘家时运不济。
世子进京后,选的就不是王妃,而是元后。背后牵扯的利益圈就更大了,像刘家这样的,压根没资格入选。
说着闲话,兄弟两个到了校场。
邢百户与虎头都在,道痴与王琪在旁看了一会,等虎头耍完一路刀,才上前说了几句话。
邢百户虽依旧淡淡的,可对道痴的态度已经比以前强上许多。
既是看中虎头,他自然将虎头的身份来历打听得清清楚楚,待晓得虎头祖上是王家旧仆,父亲与叔父现下依旧在王家宗房当差,他就不待见王家人。
就是怕王琪与道痴两个视虎头为奴仆。
即便他们两个待虎头甚好,并无尊卑高下之意,可邢百户依旧担心他们对虎头另有所图,或者因同为王姓的缘故,对虎头多加压制。
不过一年多下来,多少他也看出来,这两人待虎头确实真心,没有什么恶意。加上这几日野外宿营,他看的清清楚楚,虎头待道痴的亲昵依赖。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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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虎头,道痴便同王琪别过,带了惊蛰出了王府。下午时分,天气正热,道痴便叫惊蛰雇了马车回家。
待回到家里,王宁氏喜出望外。
因道痴使人送口信回来,说是王府有事,本月月假不休,她还以为孙子七月底才能回家,没想到月初就回来。
看着道痴肤色红里透黑,老太太十分心疼,忙道:“到底是什么差事?让你们忙成这样,到底是学生。”
道痴笑道:“前几日跟着陆炳几个去梁王墓,奉命在那边巡视,就晒黑了。”
王宁氏心疼道:“怎么想起给你们安排差事,现下可正是伏天。”
道痴笑道:“七哥他们早就开始跟着学差,我与陆炳不过逮着这一遭,是主动跟世子请命的,想要出去转转。”
王宁氏满脸的不赞成,道:“你们还小呢,还是当学业为重。”
“嗯,孙儿都记下了,祖母就安心吧。”道痴忙安抚道。
道痴问起家中近况,还能有什么,就是各种热闹。
即便道痴去了王府,家里也被人闹腾了几日,提亲的话再次被无数人提及。
又到十房三爷有家书过来,除了附带的二十两银子请王宁氏带为收存外,还提及那边的掌柜给说介绍一门亲事,等到三太太周年后进门。
这个时候的男子,能守到妻子周年再续弦已经算好的,毕竟身边也需要人照顾。更不要说王老爷年俸二十四两,将大部分年俸都送出来,也是为了女儿,一副慈父心肠。
“寄了银子来,那是不接五姐儿过去?”道痴道。
三房再富足,五姐儿在哪里也是寄人篱下,能有什么好。
王宁氏道:“不接也好,省的碍了后边的眼。即便你三叔疼闺女,一个男人家,也不能整日里盯着里头。五姐儿年纪又小,受了委屈也未必敢说;等大几岁,再过去。即便真挨了后娘的欺负,也能说明白。”
王三爷一走,十房的日子越发没法看。前些日子,那边还借着道喜为名,后者脸皮登门,王宁氏是记了教训,到底没搭理她们。她们怕道痴后边的王府招牌,倒也不敢死皮赖脸。
“打着探望五姐儿的旗号,没少往三房跑。那边看着你三叔的面子,还招待了两回,后来不知怎么恼了,就放狗撵了出来,不许她们再登门,脸都丢尽了。”王宁氏一边摇头,一边无奈道:“听说几个小的,指天骂地,说了三房不少坏话。他们也太黑心了,怕是想要逼得人发怒,迁怒到你三叔身上。”
道痴懒得听他们的消息,看了看外头的院子,觉得家中太冷清。
早先还觉得院子小,太挤了些,可自从顺娘带了腊梅出阁,家里一下子就冷清下来。
腊梅出阁后,道痴原本打算再买两个小丫鬟服侍王宁氏,可王宁氏不耐烦人多,便让孙寡妇带了孙二柱搬过来住。孙寡妇家那个小院子赁出去,一年也能剩下几两银子,给二柱赞下娶亲使。孙寡妇感激不尽,干活越发卖力气。不过能干是能干,毕竟是守寡的妇人,又是极老实的性子,不问她不说一个字。
家里暮气沉沉。
仆人老太太不喜欢,收养孩子又不能确保品行如何。不知府学那边什么时候能走读,现下功课不多,完全没有必要再住宿。
不过世子显然没有这个意思,道痴也不好开口提及此事。
道痴便留了心,见天色还早,同王宁氏打了声招呼后,便去了西城。
先到自己当家前转了转,看了看客人大致流量,随即就去了专门卖花鸟玩意儿的地方,花了五两银子买了只二个月大小的纯白色无杂毛的小猫。
是一只小母猫,性格极为温顺。
当王宁氏看到小白猫的时候,笑着抱在怀里道:“这都多少年没养过这小东西,当年我在娘家时,家里就有一只,也是纯白的毛。”说话之间,她又举起小猫,仔细看了看的小猫的眼睛道:“这眼睛是金色的,模样真好看。这是给陆家小子买的?”
道痴认识的人中,只有陆炳是小孩子,虎头虽也小,却不是个能有耐心养猫养狗的,所以王宁氏才这样说。
“孝敬祖母的!”道痴道:“这是咱们家二丫头,往后我不在家时,就让它陪着祖母。”
王宁氏口中说着:“你这孩子,我又不是孩子。好好的,竟跟一只猫叙排行,万不可这样说了。”可眼中的欢喜遮不住。
二个月大的猫,可以跟着人吃饭了,倒是没什么好操心的。
不仅王宁氏喜欢上这只小猫,燕嬷嬷与孙嫂子也极都很喜欢,家里倒是添了不少笑声。
道痴功成身退,回东厢去了。
在烈日下晒了几天,现下躺在床上,都觉得眼前一阵阵发花。
等王宁氏这边,准备好晚饭,过来叫道痴吃晚饭时,便发现孙子已经睡过去。
看着孙子脸上的乏色,老人家没舍得叫他起来。
结果道痴这一觉,从黄昏时分睡到次日中午,将王宁氏都吓了一跳。
“二郎,你们到底去梁王墓做什么?怎么好好的人累成这样?”王宁氏忍不住开口问道。
道痴揉了揉太阳穴道:“就是巡看,没做旁的。只是孙儿择席,出去那几日没睡好。”
王宁氏心疼孙子,可是也没有再啰嗦。多说无益,毕竟是世子安排,自己的乖孙也只有乖乖听命的份。
接下来的两天半,道痴哪里也没去,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等假期完了,折腾下去的几斤肉又回到身上。
王宁氏依旧觉得他瘦:“尽长个子,这小身子板跟柳条似。”
祖孙两个都想念京中的顺娘,可是谁也没有主动提及。隔着这么远,顺娘又是双身子,说起来对方难眠要担心一场
三千多流民,留在安陆的有七、八百,这些人多多少少也有些乱子,不过这就不是王府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