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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天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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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中间因丁忧回乡守制,耽搁数年,说不定已经成为一方大员。饶是如此,成就也令人瞩目,不惑之年,便已经是从三品参政。

    在王氏出仕的族人中,他的品级仅次于在京里任刑部侍郎的宗房二老爷。

    王家族人每每提及十二房这位大老爷,也多带了各种羡慕崇敬。

    就是安陆州外姓百姓,也都晓得王家当年曾出来个少年探花郎,娶的是京中官宦家小姐,在外头做大官,前途不可限量。

    这样传说中的人物,在王老爹灵柩前执了稽首之礼,王家兄弟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王老太爷似也看出王福平兄弟的拘谨,不愿喧宾夺主,影响治丧之事,被迎到厅中吃了两口茶,便借口天色不早,带着王青洪告辞出来。

    在出大门前,王老太爷不由地又望向在灵前诵经的道痴,而后看了看王青洪,到底没有说什么。

    出了王家,王青洪上了王老太爷的马车。

    待马车出了王家窑,他终于忍不住问及王老爹与自己渊源。

    他倒不是怀疑王老太爷会扯谎,只是有些疑惑,为何父亲生前从来没有提及此事。

    父亲生前虽行事稍显刻板,可绝对做不出将恩情抛到脑后之事。

    王老太爷道:“你父并不认识王老哥。他是无意受了王老哥大恩,至于其中详情,因还牵扯到旁的,至于能不能告知与你、何时告知与你,还需再等等看。”说到这里,他便耷拉下眼皮,不欲在说话的模样。

    王青洪闻言,越发糊涂,可也不好啰嗦,只能按捺住满心好奇,心里想着是不是回去问问自己母亲,看是否能寻得蛛丝马迹。

    既受了对方大恩,本当早作回报。先前不知,还算情有可原;如今既已经知晓,总要有恩报恩才是

    这会儿功夫,马车已经停下。

    挑开马车帘,王老太爷望着上山的石板路,转头对王青洪道:“青洪跋涉千里,今日始归,又陪老头子转了一圈,想来也乏,先回城歇息吧,打发人给你大哥说一声,今晚我歇在西山,明日再回。”

    王青洪上午才归家,确实带了劳乏,可看看眼前蜿蜒的青板路,到底不放心,道:“山路崎岖,眼见天色将暮,若是大伯有事想要上山,还是侄儿代劳吧?”

    王老太爷摆摆手,道:“这几步路,我还走得动。勿要再啰嗦,赶紧回去。你离乡多年,要操心的事情还多。”

    他板起脸来,王青洪也只能老实应下,少不得吩咐相随的仆从好看服侍。目送王老太爷上山后,他才转身上了自己马车回城去了

    王家灵棚里,道痴诵完第七遍地藏经时,天色已经黑了大半。

    即便晓得山上除了老和尚,还有王福安的儿子在,可道痴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连斋饭也没有用,提着王家的给预备的一盏白灯笼,在暮色朦胧中上山。

    在山脚下,他遇到下山的王家子,这才晓得王老太爷先时上了山,今晚要留宿寺中。

    道痴原本略显急促的脚步,变得迟缓起来。因王老太爷上山多次的缘故,道痴也见过他多面,总觉得他打量自己的目光略带深意。

    今日在灵堂前相见时,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可他自问平素行事,也没有显示哪里不对之处,为何那老爷子打量自己的眼神一次比一次古怪?

    思量一番,道痴终是猜不出缘故,便就撂下不想。

    他脚下频率已经恢复如常,既是想不明白,就不要想。虽说他很满意目前这种平淡如水的悠哉生活,可也不是怕事的性子。最多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

    州城,西北,王家十二房老宅,上房。

    因王青洪晚归的缘故,晚饭用的晚,这会儿才撤下饭桌。

    待儿女们都下去,王青洪压下心头涩意,开口道:“慧娘,是不是该使人将四郎接回来了”

第4章 往事扑朔难分明 (泪奔求票票)() 
慧娘,王青洪发妻王杨氏闺名。两人少年夫妻,王杨氏的年纪只比丈夫小两岁,也将不惑之年。

    换做其他人,早成了黄脸婆,她因保养的好,看着不过三十许人。

    夫妻二人,亦是多年恩爱。两人膝下,除了一双年岁渐长的儿女外,去年还添了幼子。

    她本笑吟吟地看着丈夫,满脸的温柔娴静。

    听到丈夫提及“四郎”二字时,她的神情只是顿了顿,便笑着应下,道:“晓得了,明早就请示老太太,打发人过去接。”

    见妻子应的爽快,王青洪倒是有些不自在,道:“老太太虽没开口,可想来也是惦记着。自打上路,老人家的精神就有些恍惚,听身边服侍的人说,老人家问提了好几次四郎”说到这里,带了怅然:“不管四郎怎样,到底是王家子孙又是桂芳舍了性命才生出来,能看顾就看顾些吧”

    这话中虽带了关切,可却不像是父对子,透着几分客气与虚伪。

    王杨氏原本翻滚的心却平静下来,飞了丈夫一眼,笑道:“瞧老爷巴巴说这些作甚,谁还能拦着不成?当年老爷从任上打发人回乡接家眷,我就说当阖家过去。到底是老太太慈爱,偏疼四郎,舍不得他小小年纪随我们奔波,才将四郎留下,安置在城西庄子上。怎地如今到了老爷嘴里,倒像是我容不下庶子?”

    王青洪不过是担心妻子想起过去的事不自在,才多说这两句,却是被妻子堵的没话。

    想到自己还没有见过面的庶子,王青洪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之所以默认了老太太将四郎留在老家,并且十来年不闻不问,多少还是有着私心

    *

    西山寺里,方丈室。

    房里已经掌灯,王老太爷坐在老和尚下首,望向道痴的眼神依旧晦暗不明。道痴却顾不得去计较,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老和尚身上。

    才半日功夫,老和尚就仿佛老了十来岁。

    他面上依旧是淡笑如故,可周身浓浓的哀伤,却是令人心惊。

    即便道痴活了两辈子,都未必有老和尚看的多、见识的多,哪里还用他开解?

    可这样看着老和尚伤心,他又不落忍,便道:“若是晓得大师父如此,老爹在西方也会不安。”

    王老太爷在旁,不由颔首,出声应和。

    老和尚念了一声佛号,悠悠道:“都走了只盼着佛祖仁慈,早日收了老和尚去”

    王老太爷见他语出不祥,忙道:“您老人家定会长命百岁”说到这里,指着道痴:“不说旁人,就是道痴,年岁还小,还要全赖您老人家看顾教导。”

    老和尚顺着王老太爷的手指,看向道痴,半响方叹了一口气,道:“阿弥陀佛,老和尚犯了嗔念,过于强求,也不知是不是害了他”说到最后,已经低不可闻。

    道痴神色不变,心里却是有数。

    王老太爷犹豫了一下,道:“道痴用没用晚斋?大师父吩咐人在厨房留了斋饭。”

    听了也想到此处,对道痴摆摆手道:“想来你急着赶回来,定顾不得用斋饭,快去用吧。用完早些安置,明日除了早课,还要下山诵经。”

    看出王老太爷有心支自己出去,道痴晓得打发自己回避后,王老太爷与老和尚的对话,八成就是同自己这身体的身世身份相关。

    尽管心里有些许好奇,可是他应声退出禅房后,没有在门外逗留,更没有毛腰去窗下听壁角,而是大踏步去了跨院厨房。

    这身体的身世身份如何,同他又有多大干系?

    难道他真的哭着喊着去找爹找娘不成?不管有什么苦衷,抛弃就是抛弃。

    在他睁眼来到这个世上的时候,这个身体的本主早烟消魂散,轮不到他去向哪个回报生恩。

    到了厨房,摸到火折子,点了灯。

    灶台上的纱笼下,摆着一盘子馒头,一海碗小米粥,还有一碟咸菜,同平素没什么两样。

    王老爹在山上时,都是由王老爹预备吃食,等到王老爹下山,这一老一小的吃食,就一半赖山下预备、一半自己动手。

    山下隔日送上来的是面食与小菜,山上的厨房只用来熬粥与热吃食。

    二两重的馒头,道痴就着粥,一口气吃了两个。这还是因晚饭的缘故,吃多了不舒坦,若是早饭与午饭,他能吃三个半馒头。

    吃饭漱口后,他便摸到水缸前,去了上衣,而后在瓷盆里取了水瓢,从头上浇下来,好生冲洗一番。

    在灵棚里诵了一下午经,出了好几起汗,他身上已经黏哒哒的。

    冲洗完毕,他才觉得舒坦。折腾一整日,又是大悲之下,他精神已经极乏,回了东斋房后顾不得想旁的,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禅房里,老和尚却是不由皱眉:“好好的,怎么说致仕就致仕?先前半点动静都没有,莫非是惹了祸端,或是在官场上得罪了人?”

    王老太爷道:“我也担心这个,问了两遭,青洪只说不是。他只说是因‘养亲’致仕,给朝廷写的致仕折子也是这样写的。青洪他娘今日七十岁,说是‘养亲’,倒也不算扯谎,可委实太仓促了些,像是临时定的主意,实不像是早就打算好的。”

    老和尚想了想道:“他正值壮年,又在江南富庶之地任职,若非遇到不可解的难处,也不会走这一步。”

    王老太爷道:“要不,我使人往京里送封信,问问青江那边,看是不是能有个转机?”

    老和尚摇摇头道:“他已经四十多了,又不是孩子,哪里需要人操心。若是求到京中有用,他早就求了。毕竟除了他堂兄,他岳家也在京中。”

    王老太爷道:“那就这样居家闲赋,未免可惜不过青洪还年轻,过几年再出仕,说不定比之前的差事还体面”

    老和尚道:“他仗着有几分天赋,少年成名,前半辈子太顺当,行事少了敦厚,磋磨磋磨,不是坏事。”

    王老太爷迟疑道:“既是青洪已经回来,四郎之事,总要给个交代才是。”

    听到这里,老和尚不由黑了脸,道:“受制岳家,抛弃骨肉,十年不闻不问,他还有脸要交代?”

第5章 闻言始知被弃因() 
虽说心里也觉得王青洪有不妥之处,可见老和尚着恼,王老太爷少不得道:“也不能都怪青洪,当时将四郎留在安陆是崔氏做得主。毕竟四郎当年谁会想到,天生痴傻的孩子,三岁开了心窍”

    “那是个糊涂的,小崔氏是她亲侄女,又舍了性命才生下这个孩子,说扔下就扔下,她倒是真狠心。他们母子两个,过于在乎颜面,都不是惜福的。”说到这里,老和尚不禁露出几分灰心。

    见老和尚难过,王老太爷忙劝道:“说起来还是您同四郎的缘法,若没有当年的阴错阳差,四郎也不会到了您跟前。要是没有您这些年教导,四郎也不会这般出息。”

    老和尚听了,沉默了一会儿,道:“没想到他们回来的这么早,本还以为要等那孩子再大些。”

    王老太爷闻言,皱眉道:“您要安排四郎下山?虽说那边是父母兄姊,可到底没相处过,四郎年岁还小,要是受了委屈”

    老和尚叹了口气,道:“他总要回家,趁着老和尚还在,还能从旁看顾些。要是有个不妥当,也能早作打算”

    *

    两位老人家各有思量,睡得都不安稳,道痴却是一夜好眠。

    只是次日清晨去跨院去扁担与水桶时,道痴囧了,水缸满了。

    不知是王老太爷吩咐,还是跟从王老太爷上山的几个仆从自作主张献殷勤,反正天色蒙蒙亮,就有人挑了水,劈了柴,小米粥也熬好,馒头也热上了。

    水缸虽然满了,可道痴早课还是要做。不为旁的,只为有个好身体。老和尚本是想要借担水磨练道痴的心情,道痴却是将这个当成锻炼身体之法。因此,在厨房匆匆用了早饭后,道痴便提着扁担与水桶下了山。

    只是因惦记着下山诵经之事,道痴今日放快了脚步。

    原本两个时辰才能完了,今日就用了一个半时辰,加上他今日比平素早起半个时辰,使得晨正(早上八点)就做完早课。

    道痴去禅房同老和尚打了声招呼,便下了山。

    老和尚留了一个王老太爷的一个仆人在山上,虽他没有说什么,可道痴晓得,如此这般不过是怕他在山下惦记。

    到了王家窑,道痴依旧一遍一遍在灵前诵经。

    在诵经前,王福平寻道痴商量出殡时间之事。老和尚吩咐道痴“诵经百遍”,是王福平亲耳听的。

    依照他的意思,出殡的时间,就要看诵经的时间。

    毕竟是大师父的好意,即便花银子多停几日,也要等道痴诵经百遍完了再出殡。

    道痴在心里算了下自己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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