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清宫主_派派小说-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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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可想好了啊,如果你跟在后面走到费扬古那儿,咱们搞不好天黑都回不来了。”
三德子这才踟躇着跟上了马车。福清看着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为免他不自在,干脆闭目向后靠着假寐,就这么一路无话到了费扬古的府邸。
到了门口,三德子客客气气的和门房通报。孰料那守门的脾性也大的很,见福清的马车甚是普通,不客气的直接挥手赶人道,“我家老爷说了,今儿个谁也不见。快走快走!“
福清本来不想张扬的,但奈何门口那两个不开眼的主儿就是油盐不进。不得已,才只好亮出了身份。
这一来,差点没把那俩守门的给吓的尿了裤子。一个赶紧陪笑着将福清让进了外院坐着,丫头们又是奉茶又是端点心。另一个自是一溜烟的赶紧跑进去通报自家主子了。
其实,费扬古这会儿也没闲着。今儿这事儿也算赶巧了,年羹尧正好也来拜访费扬古,就和福清前后脚到的。
费扬古这边刚和年羹尧坐下,刚聊了一会儿,就听到下人禀报说福清宫主亲自来访。两人当然匆忙迎了出去。
福清见到年羹尧时却是一怔,随即面色便又恢复如常,笑咪咪的打招呼道,“二位大人许久不见了,近来可好啊?”
费扬古和年羹尧现在哪里还好和福清寒暄?如今的福清早已不仅仅是大清第一书院的掌院学士,更是当今皇上钦封的从一品宫主。等闲的亲王贝勒见了她都要矮上一头了,更何况他们?
“微臣给宫主请安,宫主千岁千岁千千……”两人赶紧跪下给福清请安。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福清一手一个的给搀了起来。
“起来,起来。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以后只要不在正式场合,你们就不要给我行这个大礼了。”福清一脸真诚的说道,“还有那个宫主千岁的称呼我也听不大习惯。你们两个以后还是管我叫福院士吧,嘿嘿。”
费扬古和年羹尧在蒙古高原上其实都和福清相处过一阵子,对福清的脾性也算了解几分。她遇到正经事的时候是严苛了一些,但平日里对底下人却真是毫无架子。
她和你走在一起的时候,你感到的绝不会是那种令人压抑不安的屈尊俯就。而是一种真正的,从内而外的平易近人。这其实也是士兵们服气福清的一个重要原因。
两人顺着福清的搀扶站起身来,对视一眼后都向福清躬身笑道,“那臣等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待进得厅内,宾主分别落座后,福清用眼似笑非笑的在费扬古和年羹尧身上来回转了一转。“原来年大人竟然也在这里,那门房怎么还说今儿个他家大人不见客呢?还是说费大人您是专程空出时间,要跟年大人商讨什么大事?”她语带双关的问道。
“院士您可折煞我了,微臣哪里敢当得您称一声大人?”年羹尧知道费扬古必是不好开口,只得自己硬着头皮道,“臣等也不是在商量什么大事。其实臣今儿个……臣今儿个是来跟费大人撞木钟的。”
“哦?”福清瞥了费扬古一眼道,“是这样啊。那不知亮工有什么事需要费大人帮忙呢?”
年羹尧的品级毕竟低微,福清开始称他一声年大人也纯粹是客气话。既然年羹尧自己都开口说他‘不敢当’了,福清也就从善如流的改了口。
但二人却都没有想到,福清竟然会直接叫年羹尧的字,故俱是一愣。因为通常情况下,只有关系极近的人之间才会相互称字的。
“奥,其实也算不上帮忙了。”费扬古毕竟比年羹尧多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几年,所以很快就回过了神来。“因为年亮工成了如今这个情况,跟臣也是有很大关系的。”
福清却是越听越糊涂了。“什么叫如今这个情况?亮工现在怎么了?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唉,院士您有所不知啊。”费扬古叹了口气,向福清解释道,“年亮工本来是康熙二十九年的文进士,而非武将出身。我是在偶然情况下,知道他对行军打仗、布局摆阵颇有见地。
又恰逢葛尓丹大举进犯喀尔喀各部,所以臣就将他暂时借调了出来,跟在军中效力,谁知这一去就是三年。现在上一届的进士们早已分配完毕了,那年亮工就……”
“就不知道该去哪儿了,是吗?”福清这才有些明白了过来。“不过当初你既然说好了是借调。那现在仗打完了,就让吏部按进士例分配好了。
更何况亮工在这一仗中有功无过,官职自然比他的同科们只高不低啊。这又什么好为难的呢?难道是吏部有什么托辞?”
她转过头安慰的看着年羹尧说道,“你不用担心,吏部尚书跟我关系匪浅,我回头去帮你打个招呼就是了。”
“不、不、不,吏部的人绝对没有多作刁难。”费扬古慌忙补充道,“几天前吏部就出了票拟,让年亮工出任翰林院编修一职,可是……可是他不愿意去。”
翰林院编修还不愿意去?福清不禁有些惊讶。难道他还想要一举入阁拜相不成?
她垂眸思索片刻后,面无表情的对年羹尧说道,“亮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吏部的票拟。但是说实话,我觉得吏部对你的这个安排,也算是破格提拔了。”
见年羹尧张口欲言,福清立刻挥手制止他,自顾自的说道,“你可知道,通常在殿试之后,只有状元才会被授予翰林院修撰的位子,而榜眼和探花则会被授予编修之职。
可像你们这种三甲之外的进士,只有在翰林院考试合格后,才能成为翰林院的庶吉士。三年后再次考试,成绩优异者方可被授予翰林院编修、检讨等官。其余的就分发各部任主事,或以知县优先委用。
而如今,你已经算是连升三级了。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话到最后,福清的眼中隐隐有丝凌厉闪过。
年羹尧总算是找到了话缝,站起身来小心地向福清赔笑道,“福院士您误会微臣的意思了。微臣绝对不是嫌翰林院编修的品轶低,才不愿意去的。而是臣不愿进翰林院,想要入伍参军。”
“你要弃文从武?”福清倒没想到年羹尧是这个意思。“为什么?你既然能中进士,想必文采是很看的过的,将来可是大有可为呀。沙场上虽说建功立业容易些,但却是在拿命换功勋,并不合算啊。”
年羹尧‘啪’的一甩马蹄袖,单膝跪地道,“自望驼峰一战,微臣亲眼见到您在谈笑风生间,就将那葛尓丹部葬身于火海之后。微臣就暗下决心,此生必在战场上为大清撒尽最后一滴血!大丈夫但求马革裹尸、保家卫国,个人生死又何足挂齿?”
年羹尧的这番话虽然不乏有拍马屁的嫌疑,但是福清却听着很受用。费扬古见福清已缓和下了脸色,也凑过去敲边鼓道,“年亮工他其志可嘉,我看福院士您不妨就成全了他。”
“这……”福清面有迟疑。
年羹尧看福清有松嘴的意思,连忙诚恳的说道,“这翰林院编修是正七品之职。微臣知道自己未建尺寸之功,故不敢求平级调任。臣愿意下到地方军队中从千总做起,望福院士您成全!”
福清深深的看着神情坚定的年羹尧。人在朝中,哪个不是整天都在为了升官,接近权贵而奔忙?而他竟然愿意抛下正七品的编修不作,离开朝廷的权力中心——京城,跑到地方上去做一个小小的正八品千总。
不管他是真的想要为国出力,所以才不愿在翰林院里四平八稳的熬资历,还是说他根本就是野心勃勃,誓要在沙场上用命搏富贵。这个男人,将来都必会叱咤于政坛,引得风云变色……
因为,当一个大将之才的人同时也拥有了一份侠气或是霸气的时候。这个人,就一定不会久居于人下了。只不知,将来这年羹尧会成为大清的英雄,还是一代枭雄了……
但是无论怎样,她都要对这年羹尧刮目相看、重新定位了。原本她还想着把年羹尧放出去历练几年,将来做个副将、总兵的还是满够格的。不过照现在这个情况看来,如果培养得当的话,保不齐有一天他能成为大清的首席掌权将军,替自己手握天下兵马!
在这一刻,福清才真正下定了决心。她要把年羹尧留在身边,一手教导起来。
她心里打定了主意,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能答应你。”
费扬古和年羹尧都没有想到,福清竟会这么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一下子都愣住了。年羹尧更是失态的脱口而出道,“为什么啊?!”
对于年羹尧的失礼,福清也不以为忤。她笑眯眯的扶起年羹尧道,“你先起来,听我慢慢跟你说。”
她硬按着年羹尧坐回了原位,自己却优哉游哉的站到了窗户边去。暖暖的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给她整个人都带上了一层柔和的气息。然而下一瞬,从她嘴里说出的话就彻底打破了这和谐的氛围。
“亮工你想要平级调任,甚至是升级调任都不难。”福清直视着年羹尧的眼睛说道,“如果今天你没有跟我说这番话的话,没准我真的会作主把你放了外任的武官呢。”
年羹尧自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而费扬古却明显对福清的话感到疑惑不解,问道,“升级调任?这怎么可能呢?年亮工在军中,并没有立下什么卓著的功绩啊。若是骤然倖进,难保底下人会不服的。”
“谁说他没有立下什么军功?”福清俏皮的眨眨眼道,“你忘了那葛尓丹的尸体是谁搬回来的了吗?”
费扬古眼前蓦的一亮,随即又暗了下来,苦笑道,“尸体是他搬回来的有什么用?军中上下都知道,那葛尓丹是您一箭射死的啊。”
年羹尧也跟着点点头,困惑的看着福清。
看着两双同样迷茫的眼睛,福清忽然感到自己的前途真是一片黑暗啊。难道她进京的目的,就是四处给康熙的这些大臣们上课吗?!而且,还是免费的!
她无奈地叹口气道,“你们不要忘了。在军中,实打实的功劳固然重要,但是威信也同样重要。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葛尓丹是我杀的。可是当亮工率兵浩浩荡荡的运回了准格尔部余孽的尸体,清营那一刻的轰动也亦在所有人的心中定格。
他那一次的亮相,可远比一些不大不小的战功要有影响力的多啊……”
费扬古这才有些翻过味儿来。他就说嘛,当晚军帐外有无数的少将、都尉在值勤备战,为何她偏偏要指名道姓的点了年羹尧跟她去望驼峰。原来她自那个时候起,就在处心积虑的为年羹尧日后的升迁铺路了!
可是,这不是太奇怪了吗?费扬古惊疑不定的打量着福清和年羹尧。福清为什么会如此看重年羹尧呢?难道他们两个人早就认识?甚至说……年羹尧会跟他去了西北,根本就是福清的刻意安排?!
“扑通!”一声沉闷的跪地声打断了费扬古思考。只见年羹尧忽然无力的跪到在地,“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后,就浑身颤抖的趴在了地上。
大滴大滴的泪水从年羹尧的眼眶里滚落出来,掉在了地上,慢慢的形成了一块小小的水滩。
父亲自小教导他,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此时,满腔的懊悔与感动猛地涌上了他的心头。眼里的酸涩感他是忍都忍不住。
怎么会是这样?!年羹尧无地自容的将头深深埋入手心。想当初,他竟然以为福清是故意要陷害他,才点名叫他去望驼峰的。而他之所以肯答应去,目的就是想要福清坐实了欺君之罪这个大罪名!
在福清绞尽脑汁想着自己出力办事,却把功劳让给他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呢?他在恶毒的诅咒她!诅咒福清出师不利,最好被皇上砍了脑袋!
他……他简直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福清当然明白年羹尧此时在想什么,遂只默默地站到一旁,不去打搅他。待看到那剧烈颤抖的身体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后,方蹲下身,拍拍他的肩膀,递过去一块丝帕道,“我讨厌动不动就下跪和爱哭的男人,以后你要是想跟在我身边,就不要犯我的忌讳。”
她的话其实是带有暗示性的。如果年羹尧接了她的帕子,也就等于默认了以后会是她的人了。
这样明目张胆的拉拢让费扬古不由的瞪大了眼。福清一个眼风扫过来,他连忙掩饰的低下头端起茶盏,微微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