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三国-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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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黍皮粗rou厚倒不怕打,御下甲胄老老实实挨完二十棍,再回厅中时,已能感觉到厅中多了一股肃穆。
自他出门去,厅中议事便暂停下等着,车黍咬牙轻嘶着跪回原位,邓季才示意继续。
“我等数年耕种,涉侯国之地尽féi,若俱迁雒阳,却得再开荒!”
这次说话的是常德老头,有车黍挨军棍这段时间缓冲过,厅中人已都自认同南迁之议,他说的只是其中难题罢了!
邓季笑笑:“再辛苦艰难,总好过留此送命!”
111。民分四等()
四下环顾一周,邓季又问道:“南迁雒阳之事就此议定,诸位尚有疑问否?”
除担忧四面受敌外,如此做法倒能让多数人接受,待无人再出声,邓季点头道:“即如此,此事便定,只宜早行事!我等究该如何上表(注1)?遣何人为使?向朝廷献何物为佳?”
左右看看无人肯应答,田畴只得出声道:“闻军师曾在朝中为官,上表之事托他自是最佳;军侯除踏雪、黄狮、赤骥三匹神驹外,另略次等骏马尚有十余匹,选一匹献与天子,四匹献董卓,当可成事!”
踏雪与黄狮已有三岁,正堪骑乘时,只是邓季还舍不得让它们上战场,雪藏至今。
爆力极强的黄狮鬃mao又长又茂,已都快拖到地下,邓季已想着让太史慈领走;赤骥却才两岁,满身油亮红棕,并无一丝杂色,除体格高大壮硕,行亦快捷如风。除去这三匹极难得的好马外,选拔出略次一等的三岁雄骏好马尚有十七匹。
这些骏马是几年来心血所得,别说专管牧马的老郭爱若xìng命,若送人邓季也是极心疼的,只是不用的话,再好的马也只能老死厩中!
点点头,邓季同意道:“双戟客且领黄狮去,其余略次者,五位屯长、亲卫屯五位队率每人挑一匹,再送田师一匹,余者选五匹进献长安!”
得不到黄狮那般神驹,这十余匹亦属难得骏马,车黍、典韦等已眼馋得紧,若不是邓季不肯,早就去驯服领走了,此时闻言自然欢喜,只田丰拒道:“冲阵踏营非我可为,恐良驹委屈,你自留赏武勇者便是!”
邓季忙道:“却也是弟子一番心意,权充当年无礼谢罪之物,田师好歹收下,虽不用上阵,留送峑xiao弟也是好的!”
听他这般说,想起次子田峑确实好武好马,田丰也便点头同意。
当年自家一脚将田丰踹翻在地,又将其家眷等诈来贼从中,可谓甚是无礼,今得hua心思好生赔罪,让田师一家尽释前嫌,与自己更亲密才是!得田丰同意,邓季才又问道:“若依子泰之见,何人可为使往长安?”
除了自家与刚拜为军师的田丰外,这满屋只怕并无人可为使,略一沉yín后,田畴答道:“畴愿往!”
“涉侯国诸事岂能缺子泰主持?”邓季吃了一惊:“此事不妥!”
田畴却正色道:“今袁本初力敌白马公孙、匈奴暂远遁,吾等yù脱身,正得其时也,到雒阳时又恰好备来岁net耕,长安之行万不容有失,亦不能拖延,吾当亲行!”
解释完此次出使的重要xìng,田畴环视一周,又道:“平日诸般杂事,便托军师与焦公度暂管,可否?”
田丰先前亦在思索何人可出使,听他自荐,顿施礼拜道:“子泰忠义,吾敢不尽力?”
焦触亦在人群中应声道:“触必不负所托!”
能得此田子泰,实乃幸事!却也怪自家人才缺乏,邓季只得道:“子泰辛苦,如此,明日我等送子泰出关!”
田丰又再开口出谋道:“子泰此去,若董卓动问,可言吾等入河南,愿为其前驱挡关东群雄,只以讨到官职为要!”
颔微微一笑,田畴应道:“受教!”
讨要官职洗脱贼名之事已定,邓季又对田丰道:“昨夜所议诸事本当托付子泰,今其出使,便要田师与公度费心了呢!”
“子泰尚不避艰险,既应允出佐于你,我岂能再偷闲?”田丰正色道:“且这等行事前所未见,我亦奇之,正当见其效用!”
tún上疼痛好了些,车黍忍不住又大声问道:“尚有何事?”
与田丰对视过一眼,邓季正色冲厅中文武们大声道:“子泰前曾粗计过,连勇卒与辎辅兵在内,两县年十六至五十之精壮有四万余,fù人七万五,年五十之上老者近三万,幼者四万余!”
这数字是田畴领所有手下士人十余日来统计出的成果,厅中众人都是知晓的,却不知邓季又再提起是何意。
“吾等新得十五万民,除周子长领来之长子民众外,多为逢难余生,家人尽丧之fù孺老幼,若就此成户,二十万民当有十余万户,这却该如何安置?”
略顿一顿,邓季才道:“为此之故,我等已定策,四万精壮,每人合当养老一人,fù一二人,少者一人,成1uan世之家以简缩户数!”
“慕安,”嘴里急叫过自家女婿新得的表字,伍恭忙道:“这般强组成户,定要引民怨无数!”
一直旁听不做声的李当之则怒道:“这般fù人方失家园,身心受创,如此强人,岂非桀纣所为?”
焦和、焦触本也yù言劝之,见伍恭已抢先开口,就都止住。
太史慈、韩齐、田畴等同样张口结舌,这般强组成户,fù人还罢了,却如何让精壮男子敬爱原先陌路的家中老幼?只是邓季已与田丰探讨过,料不会无的放矢,他等便也没急着言。
倒是常德出身蛾贼,对这事全无别人反应jī烈,思过一会后,道“事急从权,如此亦无不可!”
各种声音渐多,邓季伸手往半空虚按一下,止住杂声,继续道:“此事必急行!老弱fù孺若有不愿者,可拒之!三日后,由勇卒先挑,最多许**fù三人,辎辅兵许二fù,精壮只一人,许少不许多;不论何等,老、少各一却是必选,只许多不许少!每户最少四人,父子同为精壮者许酌情少养老弱,务于田子泰归来前造册成户!”
新增的十五万民众中,最难安置的就是亡命逃奔来的七万余黄巾老少,加上两县贼众原有老弱,要将他们全消化掉,只有将其等作为fù人附带品,再you之以利、戒之以刑才行!
“待吾等入主雒阳,民户定四等,为功民、良民、平民、罪民!功民之家,赐田五十亩;良民之家,赐田四十亩;平民二十亩!罪民之家无田无地!无论何等民众,以田地收赋,每十亩地纳粮两石!”
车黍、田麻子等尚在消化,伍、焦、田、杨等大姓人家却有些坐不住了,要知道按汉制,其等一族亦只计一户人口,部曲族人既不入户数,亦不必纳税赋,正因如此,才有百姓愿意依附其等,甘愿为奴仆部曲的!邓季这般做法,日后还有谁再愿来依附?
杨氏族长名昀,其资历比不过伍恭,姻亲比不过焦和,能力比不过田畴,之前一直不曾言,此时终忍不住,开口问道:“军侯,吾等全族该如何?”
“只以精壮勇卒等计,”却是田丰接过话头:“入雒阳后,家中有勇卒者,户为功民,有辎辅兵者为良民,其余精壮户为平民,士人、匠民按职不同可赐同勇卒、辎辅出身!”
如今两县中大族人家可不少,以此法定能bī更多人出来效力,只是杨昀已满脸苦笑,按此施行,全族人户田地合一起并不算少,可缺了部曲依附,谁来替自家耕种?
笑看过几位大族之长表情,邓季又补充道:“土地皆官府所有,各户皆不许买卖,若有升拔,再补赐地;不善待所养老少、不纳税赋者,收回所赐田地,贬为罪民!罪民不许与上三等民通婚,二十年内男丁不许入选勇卒、辎辅兵;不愿与精壮组家之老弱fù孺,不入四等民内,另造册记之,为役民!你等可于罪民与役民中雇人耕种!”
既说得这般明了,那想也知道,罪民与役民定然极少!杨昀叹口气,又听他继续道:“到雒阳后,功民、良民、平民三等hún编,百户人家为屯,可自选屯长,勇卒军中原屯长改称百人将;十屯为亭,设亭长、三老、蔷夫、游徼(注2)、吏员!除外敌入侵境内之战需出兵役外,平民只纳赋税,徭役、兵役皆无,官府若yù使之,出钱粮雇请!”
这么大的改变,连田畴都已经反应不过来了,只听邓季又道:“功良平三等民每户给牛一头;勇卒之家再赐马二匹、辎辅兵之家赐马一匹,平日自练武艺、守护乡里,若逢战招之,当自备战马、甲胄、器械、一月干粮限日内应召!若不应,贬为罪民!”
“以上言语,田师与公度当使吏员书写,宣读与涉侯国、壶关二县民众,三日内,务使人皆得知!”
注1:表,两汉时臣僚向帝王上奏疏有章、表、议、状几种,其中“表”是臣僚向皇帝陈情的文书,东汉以后凡议谏、劝请、陈乞、进献、推荐、庆贺、慰安、讼理、弹劾等均用表;“议”是个别臣僚有不同意见向皇帝单独上书,称为驳议;“章”是向皇帝谢恩、陈述问题使用的文书;“状”又称奏状或举状,是推举五经博士用的文书。除此外还有“笺”,为臣僚上皇后、太子、诸王的文书。汉之后三国多了“启”、宋增“札子”、明清多“题本”、“奏本”、清康熙后多用“奏折”。
注2:亭长、三老、蔷夫、游徼皆为乡官。三老由德望老者担任,管教化、排解纠纷;蔷夫管诉讼和赋税徭役;游徼管巡捕盗贼。
(这更抵今日12点3o的!)
112。易死()
“组户到雒阳后,今岁吃食先分下去,不足数吾等再计议,定不让民众无食,除勇卒、辎辅兵俸谷外,其余只算借与民众,限三年内归还!”
任何改革都是对固有利益的重新分配,只能使一部分得利,同时触动到另一部分人的利益,邓季突然间报出的东西包含太多东西,田畴、车黍之下俱都开始皱眉思索得失,厅中一时沉寂无声。
这些就是邓季结合后世所知hua数年时间思考出来,再hua一夜时间与田丰探讨所得,被削弱的是大族,获利者是一群被称为“勇卒”的群体。
几家大族被胁裹从贼后,势力本就大衰,河南尹更已荒无人烟,并无大族阻力,这些才有在目前施行下去的可能,此制若能坚持住数年,相信会引导更多人往邓季需要的方向展,勇卒兵源渐不成问题,为家族利益,麾下更多大族士子们也会开始考虑出仕的可能。
右北平无终县田氏、上党潞县伍氏都早已完全融入贼众中,对此并无甚意见;壶关焦氏目前为邓季姻亲,亦不好多言;剩余杨氏等虽有不满,在贼众中地位却低,尚无资格反对。
几家大族都未开口,这事就此定下。
先前提出的只是整体框架,不可能再像“勇卒七德”一般粗略,待众人逐渐认可,回过神来之后,许多细节便要由大家共同来讨论定制了。
只是这时,太史慈突然cha言道:“军侯尚请恕罪,精壮人口强组成户,未逢母命,吾不敢如此行事!”
双戟客可是勇卒中六位屯长之一,他居然不愿组户?若他反对,此事不定尚有转机,众皆愕然时,焦氏、杨氏等却忍不住暗喜。
邓季面上一黯,只有他与田丰、车黍、韩齐知晓,太史慈这是还没忘五年之约,不愿成家呢。
典韦早在谷中寻到fù人,去岁便已得子,取名为满;太史慈却很是自律,四年来从未近女色,至今一人独居,赠神驹黄狮与他便是为了拉拢,此时他的话又犹如在方腾起的火势上倾下一盆凉水,过了好一会,邓季才勉强道:“我等曾有约在先,自不会强求足下!”
说完这话,邓季不由有些意兴阑珊,商讨各种细则他留下用处并不大,便开口道:“我等yù离太行南下,张平难处,车黍明日使人告之,另选百匹战马送上!得其庇护数年,亏欠却甚多,吾心既敬且愧,请使者转告张将军,天下虽大,或有再会时,若有得用处,邓季必不相负!”
说完这句,他又扭头冲田丰道:“其余明细处则请田师、子泰领诸位商定,此非一日之功,无需急迫,可缓为之;我一夜未眠,现下却是困了,且去补睡,待明日早起送子泰出使!”
田丰等应下,他便起身出厅,行出老远,方才长声一叹。
得田丰出力自然欢喜不胜,然太史慈仍旧难留,未免让人有美中不足之感,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呢!
虽借口补眠出来,但自家刚提出如此大变革,那里有丝毫睡意了?行到后院,心念一动,转身往另一间屋子走去。
饮食等自会有人送来,除去入厕外,唐珞平日足不出户,就安静呆在这安置她的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