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三国-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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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少女从雪地中mo出一拳头大的石块,迎着风雪,越众往方才战场处行去。
尸堆中,有名匈奴人还在大口喘着气,嘴中喷出的白雾老远就能看见,他被战马踩到xiong膛,却还没断气。
踩在积雪上,会出“滋滋”的声音,察觉到有人走近他,匈奴人努力张嘴想说些什么,只是xiong腔破裂,一个字也吐不出,他其实忘了,自家并不会说汉话。
“砰!”
少女没任何言语,只是沉默着举起手中石块,狠狠砸在这匈奴人脑袋上。
xiong腔破裂,受此重击,匈奴人却连惨叫声都不出,少女仍旧不言不语,举石块又来了一下。
“砰!”
第二下!
“砰!”
第三下!
少女不哭不闹,也不咒骂,仿佛用这石块砸人脑袋的举动与她在家中纺布没什么区别一般,只是机械地举起、砸下!再举起,再砸下!
匈奴人的大头很快就裂开了,淡黄色的脑浆溅射出来,沾染在少女衣裙和雪地上,早死得透彻了,可她还是不管不顾,一下一下地将这头颅砸得稀烂。
风吼声、旗帜被刮出的猎猎声、战马在雪hua中冒着热气的响鼻声、伤者咳嗽、痛呼声、fù人啼哭声、咒骂声,这时候邓季耳里似乎都听不见了,只剩那一声接着一声地“砰!砰!”响动!
漫天风雪下,一名被雪覆盖的少女高举石块砸向地上尸体的画面已永远在脑中定格!
受少女影响,更多的fù人在雪地中mo索石块,只是等她们好不容易找到时,匈奴人的尸体堆中已再没有活口,她们上前,只能是毁尸。
102。出谋()
直到将地上匈奴人尸体全砸得稀烂,大群中才有人嚎啕大哭起来。
加入痛哭的越来越多,其景很是悲惨,先前那少女举起石块,狠砸在自己头颅上,身体已软软倒下去。
有领头者出现,更多人也起心yù自尽,邓季忙驾马冲入fù人群中,厉声暴喝道:“住手!”
他的声音一向很大,这下又如炸雷般怒吼,终让yù自尽的fù人们缓了一下。
xiong腹在jī烈地起伏,邓季大口呼出口气,狂风马上裹着雪块呛进嘴中,让他连续咳嗽起来。
好一会方才平复,邓季四顾一眼又复死气沉沉的人群,拼出全身力气怒声道:“你等,或丧父母、兄妹、丈夫、子女!己身或亦遭凌辱,是否觉得生无可恋?”
“自古民生多艰,天地不仁,生难而死易!只是而等还记否,血rou至亲遇难之时,可曾有过不甘?可曾有冲天怨气在?”
“这等不甘怨气,尔等便任其随风散去了么?”
邓季已不知自家在说些什么,可无论如何不能放任不管,得寻一个让其等活下去的理由,或者说,一个借口,他只能努力编织言语下去:“在我想来,你等总该挣扎下去,留下耳眼,去听、去看这不仁天地何时方是尽头!何时才有公道!将来与家人魂兮相聚,才有言语诉说!”
“我叫邓季,有人叫疙瘩,也有称雷公的,并非良善之辈,太行中一山贼尔!却也非而为贼,南阳人,祖上三代尽为老农,与你等一般,也是受这不仁天地bī迫,方才弃了良善,亡命挣扎求活!”
“人生苦短,不过百载,或终我等一生也不见这天地公道,然我死有子,子死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尽,总有见云开那日!”
“将军!”邓季说到这里,终有名fù人忍不住声嘶力竭地吼道:“可我丈夫与两个乖儿尽被匈奴狗杀了,都无人掩埋哇!呜……”
“那就再嫁再生!”那fù人哭得伤心,邓季却铁青着脸蛮不讲理:“两个儿子死了,嫁人再生第三个,教他练武杀人!教他给你先前两个儿子报仇!子子孙孙传下去,却看是匈奴狗们长久还是我等命硬!”
邓季不耐烦再啰嗦,最后叫道:“不愿死的跟在老子马后来,老子领你等寻一条活路来,其余自便!”
他打马前行,早有人跟上,汇集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整个队伍都终于往前行进起来。
有三千余遇难民众和缴获的数十车财物在,回很慢,在风雪中艰难跋涉半日,天色渐暗,好在地上积雪全白,识得清道路,到半夜方归壶关。
大概是风雪的缘故,亦幸长子城内的于夫罗一直没出来,让其等平安归去。
fù人们早被冻得不成,入城后,邓季忙让人腾挪房屋、生火烘烤湿衣,烧姜汤驱寒,又烧滚水与她们沐浴。
去岁初冬时,伍窕又为邓季产下一女,这是家门自邓伯来三代人中第一个女孩儿,她出世后,邓仲、邓季兄弟俩比先前男孩儿还要多疼爱几分,由邓仲亲求田丰,取名为玭,一岁多粉琢yù雕的孩儿,已会叫人,声音脆脆的极好听,只是随伍氏、焦姬等留涉侯国谷中,并不在壶关。
邓季到壶关已多日,此时也只能先压下对儿女老婆的挂念,先将财物归库,又令人连夜回涉侯国请田丰、田畴二人来。
隔日,大雪终停,晃出惨白的日头来,算是放晴了,二田赶到壶关,邓季领他们先看过一圈获救的fù人和匈奴战马上犹自挂着的人头。
回县衙中,邓季对田丰深深一鞠,郑重出言道:“我知夫子xiong中实有沟壑,只不愿屈身事我等贼人,然此番乃外族为祸,邓季恳求夫子忘却贼官之别,万念xiao民不易,以胞族大义为先,出谋以救之!”
外间看过,又已听闻昨日惨状,田畴怒容满面,田丰则一直阴沉着脸,听邓季说完,略一沉yín,便问道:“所患何事?”
田丰真肯出力?邓季大喜,忙将心中忧患说出:“据探马回报,匈奴分数部南下为害河内、河南,皆有所掠,近日yù归,邓季yù半途全截之,奈何匈奴单于领六千突骑驻长子,彼若出援,或反攻我壶关,定然难敌,若得先生出谋,先去于夫罗之患,我等方能行事!”
同昨日那支五百余匈奴骑战过后,对方精悍由不得邓季不xiao心,若于夫罗六千精锐骑兵出长子城来攻,自家穷于应付,就更别说救人。
周边各方态势田丰也是知道的,听过邓季为难处,自闭目沉思起来,田畴也想一会,匈奴兵多且精,不得个头绪,只得问起自己份内之事:“救回的fù人们,却该安置何处?”
“我等继续截杀,其后尚有被救者,”幸存难民绝大部分是fù人,逢此大难,一个个连话都不愿与人说,麾下老弱本就多,要安置她们何地还真得好好思量一番,邓季想想道:“子泰暂先安置,莫让其等受饿挨冻便成,待将后来者一并救出,再想安置之法!”
田畴点头同意,得这一会功夫,田丰已睁开眼来,皱眉道:“急切间要灭杀匈奴大队确实难,若硬拼,你等死伤必大!”
在邓季认知中,田丰无疑是这时代顶尖谋士之一,连他都想不出办法?
若真如此,难不成自家要保全实力,对被异族掳掠打眼皮下过的许多同胞族人不管不顾么?
脑海里又现出风雪中无名少女用石块一下一下敲击人头的画面,邓季不由烦躁起来。
“要诛长子城中大队匈奴突骑确实不易,”聪明人总是爱吊人胃口,田丰微微一笑:“半道截杀、救被掳掠百姓却不难!”
邓季已转为惊喜,田畴从贼后,从没看出这位对学生手狠的夫子有何过人之处,又不知贼为何要高看他一等,顿时好奇问道:“何解?”
田丰反问:“此番救人归来,有这许多fù人拖累,行想必不快,于夫罗得报,为何不出城袭杀?”
邓季一怔,答道:“或为风雪所阻?”
“非也!”
田丰断然否定,笑道:“听闻长子城原有边军与郡县兵两万余,于夫罗劫持张杨,其等亦降,匈奴除借张杨名行事外,尚得靠他镇压汉军!”
邓季尚自糊涂,得田丰点出要害,田畴已拍掌喜道:“定然如此!毕竟为外族所迫,两万汉军只怕人心未定,尚需匈奴单于亲率大军弹压,其人马亦不敢轻易离城呢!”
“然也!”
田丰点头道:“于夫罗亦是骑虎难下,其等苦人丁不足久矣!我在朝中为官时,曾见过典籍,南匈奴向汉称臣之初,部众才四万余,百年前屯屠何单于时,其族称最旺,亦不过三万余户,人口二十万,带甲控弦五万,百年动1uan、瘟疫下来,只怕尚不足此半数!”
田畴接道:“对匈奴各族来说,若能吞下上党两万官兵补充人口,自然最佳,边军又能战,自不愿放过,只是族别有异,哪有这般易事?人心未附,其等亦不得不xiao翼提防!”
邓季这才明白过来,欢喜道:“如此说来,昨日定非风雪之故,于夫罗不敢轻易离城呢!我等可不用理他,一心救人?”
二田一起笑起来,田丰又道:“可假使人传书长子城内边军,言我等在外截杀xiao股匈奴人马,引于夫罗出城,其等可得机行事,却故让书信落入匈奴手中,除非屠尽两万官兵,否则匈奴大队人马定不敢轻出,再防其与南下掳掠各部匈奴沟通,便可于半道截杀各部!”
民族大义在,终得田丰谋划,邓季喜不自胜,便依其谋而行。
于夫罗入主上党后,长子不断有人逃亡出来,亦有到壶关者,城中各营房位置邓季都可知晓,又曾占过该城,知晓城中布局,便遣懒顾等到城外箭传书信入内,却故意射入匈奴人营房中去。
还得防于夫罗派人通传南下各部,马皮、懒顾、伍宁、王旷等又分数路截杀出城信使。
韩齐仍旧留守东面滏口陉,田麻子领几屯辎辅兵与精壮守壶关,邓季亲领三千余人马每日在泫氏附近斩杀xiao队匈奴,解救被掳同胞。
大汉腹地huahua世界异族都爱,入侵之初,各匈奴部落异常踊跃,有xiao股人马甚至背着单于偷偷南下,其部众多,不过十余日,被邓季截杀的已有七八股人马,解救民fù、匠人、士子等近三万!
到这时,后面还未北归的匈奴各部才得回逃者报信,只是河东驻有董卓西凉军,道路亦不好走,听闻劫道山贼数战之后,骑兵已不足三千,其等便相互串连起来,再大肆掳掠一番后,汇聚一起北归。
这支由数部匈奴组成的北归大军,有四千突骑,俘获人口两万五千余,装载财物等骡马牛车近千辆。
(晕死,停电到9点才得开始码,到夜中2点半,修改快完成,刚要上,再次停电,老虎已上netgyù睡,,还未睡着,电又来,起netg重新修改,4点半了,才得上啊!啊!啊!)
103。难民众()
“贵人,我等究竟该如何?”
牛车夹杂在缓慢北行的队伍中,这辆上面并没拉运财物,只载着队伍中唯一的囚笼,内里关两名汉女,此时惶恐出言的少女只十六七岁模样,虽蓬头垢面,还有泪痕在,却也掩不住其明亮无瑕的绝美容貌。
囚车中另一位fù人年纪比少女略大些,一张瓜子脸,颜色亦是绝美,衣着白裙,只是云鬓散1uan,已多日未曾梳理过,闻少女言语,面上并无豫色,安然答道:“我早言过,或忍辱苟且于世,或舍命全节,如此而已!”
“我亦知之,”少女语带哭腔:“可上党已被夷狗占去,今行到其境,这便舍命么?”
少fù忍不住momo袖中那把xiao剪,平日针线活少不得要用它,这时冷冰冰的金属足让人安心不少,便轻声反问道:“何时不可?”
其他被掳掠来的fù人通用绳索捆绑串连,唯有这两个未上绑,又乘坐这囚车,可见其特别处。
行在囚车后的却是一串高冠士人,绳索前端就系在囚车上,最靠前的文士,才得二十余岁,此时亦仰头冲那fù人道:“阿珞,昨日我听看守的匈奴人说话,上党近日有人截杀其等,他们也不得安心,吾等未必便死!”
捆绑在一起很难行,稍不留意便会倒地带翻别人,若惹凶神恶煞的异族人过来,定又免不了一顿鞭笞,自己受苦不说,还要连累同一条绳索上捆着的体弱文士们,少年身后那长须中年人之前一直xiao翼留神脚下,听到这的话,忍不住开口问:“子美尚通匈奴语?”
长须中年人虽同穿宽袍,顶着的却是武弁大冠,与其余人的进贤冠或长冠大不同,这标示他的身份是一名武人。
见几日彼此通过名号,可听身后武人叫自己表字,少年嘴角还是轻扯了一下,匈奴人无知,见冠带者就留下,却不知其中身份大有差别,幸好其内没有顶建华冠与方山冠的舞乐优伶在,否则真是损自家这等人的脸面。
若在往常,是否答复这武夫全要看自家心情,可现在绑在一条绳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