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三国-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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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觉得没非得让她们入学堂的必要,此时才灵光一闪,还可从中择聪慧者为女医匠,这事jiao给面前这些太平道信徒们去办最好不过,比自己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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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邓季跟在伍窕、焦沁两女身后,一齐挑挖着山中野菜,这个季节,丛林中山菇也不少,一路收获可谓不xiao。幸而毒辣的阳光大半被顶上树叶遮住,还不算太过炎热,只是遇到山势陡峭的地方,他才上前拉着两女过去。
入贼窝已有十余日,不仅伍氏焦氏已从贼人fù女们那里学会辨别各种野菜蘑菇,连邓季也见识大开,学到许多后世没再食用或没见过的物种。
白蒿、刺苋、蕨、薇、荠任何可以食用的都一株株被连根挖出,收入身后篾匠用野草编制的箩筐中,偶尔采到山菇,也一并收起来。
两位fù人果真是嫁jī随jī嫁狗随狗,忍受能力极强,随了邓季这贼,从锦衣yù食改为粗茶淡饭再到如今这般上山挖掘野菜,过渡得极其自然,若是放在后世邓季所知年月里,几乎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野菜价格在后世虽被城里人哄抬到比rou价还高,据说富含各种营养,又保健养生,但邓季这农家子一直认为那些人是吃饱没事干撑的,在这时代,不是家里揭不开锅的,可没人愿意食用,更别说大家女了。
在他们身旁怒不远,是那几名随嫁来的婢女,也已在谷中配了男人,她们虽是奴役出身,粗重农活却也是从xiao没做过的,自然大都细皮嫩rou,不比寻常山野村fù那般,到谷中还没两日,便已有士卒来讨要人,这还是看邓季面上,若按以往惯例,身边没男人看顾,早就被人用了强,一旦拖入密林山沟中去,任她叫破喉咙,也没人会多事多管。
不论蛾贼还是黑山贼,此类事件没那个渠帅管得住,邓季也无法,不过好歹得照看伍焦两fù颜面,索xìng任婢女们在卒兵中自家挑选,总好过最后被强迫,把道理一说,她们自然也不敢拿乔,纷纷出手,连老实憨厚的郭石、没个正行的车黍都被选中,从此有了屋里人。
丈人那只敲到两百石粮食,估计换到别家也是如此,涉侯国这边瘟疫之后,破坏甚少,山野中不缺食材,还不如靠自己这些人苦撑熬过去。
粮食精打细算,每日限量,留下建学堂、祭坛的人手后,邓季便将谷中人等都派出去,精壮们的主要任务是打猎,由卒兵们挑头,从山谷周围一座座山头猎杀过去,仗着人多,虎、豹、熊、狼、野猪、獐、麂、岩羊、猴、兔、山jī等大xiao猎物只要看见便不放过,其中弓卒最有用武之地,所获贴补粮食不说,剩下的还可腌制起来阴干,等他们狩猎过后的山头没了大型野兽,fù人们便开始进入挖掘野菜。
“啊!”
手里正用树枝刨着面前一株车前草,邓季突听伍窕一声惊呼,抬时,她已带着一阵风慌1uan地扑入自己怀着,娇躯瑟瑟抖,手指身后杂草从中,颤道:“蛇…有蛇!”
听闻有蛇,焦沁也忙带着婢女们逃到邓季身后,怀中女人被吓得不轻,邓季忙揽住问:“有没有咬到?”
“没,没有!”
有些毒蛇带剧毒,在这时代,若被咬中便告无救,没咬到自然万幸,邓季放了心,拍拍她的肩膀,笑道:“那就没事,我过去看看!”
刚才受惊吓下意识便逃入男人怀抱,此时反应过来,男人虽已是自家夫君,伍窕也还是有些害臊,忙红着脸离开他怀抱,转身又扑入焦氏怀中。
邓季上前,用树枝扒开杂草,却是一条碗口粗细浅黄色的菜hua蛇,它也受了惊吓,正忙着蜿蜒前逃。
在草丛中,蛇都很快,邓季也只瞥到一眼,顿时大喜:“好家伙,老子可不运气?”
菜hua蛇后世又称王锦蛇,乃是除蟒蛇外生长最快的蛇类,无毒,全国皆有分布,前世时在家时,他便最喜此类蛇,只要遇到甚少有放过的,抓住便会约同村伙伴烧煮来吃。
这条蛇是大家伙,能见所过之地,杂草俱被压低晃动,还有沙沙声,邓季几个箭步飞身赶上,树枝在蛇身上猛chou打一下,止住它的逃窜势头,拧住蛇尾提起,“啪”一下将它甩打在旁边大树上,再上前一把捏住七寸,它便只能将身子缠绕在邓季手臂上,挣扎不脱。
“今日却有口福!”
这条蛇可是个大家伙,足有一二十斤,感觉一下蛇的重量,邓季呵呵大乐,fù人们却都害怕不敢靠过来。
野菜也掘到不少,有这条蛇打岔,今日便早早收了箩筐,领伍氏焦氏别过还在挖掘的其他老幼fù孺,下得山去。
猎到的野物中,蛇rou难以腌制,都是当日便食用了。谷中饭飨向来合用,不过有这条蛇在,邓季决定今日开xiao灶,让伍氏焦氏挑些选嫩可口的野菜先拿了,又拿了些山菇,才叫婢女们将几个满满的箩筐抬去jiao公。
伙房找了口不用的釜(注),邓季左拿着蛇,右手提釜,伍氏与焦氏合抬野菜山菇,往河边去寻田丰。
俗语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山谷离清漳河也不远,邓季等自不会放过河中鱼虾,老弱中又有不少南方人,有一手不差的猎鱼本事,刚到谷中安居没多久时,就扎好了木筏,请fù人用麻线织出渔网,在河中网鱼,改善伙食,如今更是卖命撒网。
比起后世来,清漳河中野生鱼虾可说多不胜数,鲶、鳇、白条、甲鱼等俱不少,还有些叫不出名目的,大者足有六七尺,河鱼味鲜美,只是并非都能吃,得挑选过一遍,将其中不识得的丢回河去。
善渔的贼人们用网,田大名士却爱垂钓,这几日心情不错,趁学堂还未建好,便也在这边消遣。
注:釜,古炊具,一种锅,敛口圜底;或有二耳,形状和研制酸菜的大土罐很类似,有铁制、铜制和陶制几种。
另:还有一章,只是有点晚,补昨天欠的。
38。野炊()
邓季等找过来,却见田丰头戴斗笠,正坐在河边岩石上垂钓,邓季便高声喊道:“元皓先生,收获如何?”
钓鱼时没几个不喜清静,最恼别人在旁叫嚷打扰,惊走鱼儿,田丰顿时回头怒视:“别处叫唤去,莫扰我钓鱼!”
邓季晃晃手中大蛇,又举起釜来,冲他笑道:“还想着与先生一起享用呢,既如此,我找别人去!”
嚷过刚才那句,田丰已看清邓季手上缠绕之物,顿时便后悔了,每日与贼人们大锅吃饭,能得饱已是不易,何况他这等食不厌精的大家子,近日闻谷中缺粮,他其实也心慌,只是之前双方闹得僵了,却不过脸面与贼人们一道去寻食材,才独来垂钓,既显了风雅,又可不动声色帮点xiao忙的意思。
难得贼今日开xiao灶,把他赶走可不是与自己过不去,田丰虽方正,此时也忍不住为口腹挽留道:“我今日钓到尾二尺长赤眼鳟,用网这鱼可难捕到(注1),同食?”
看他扬手时,果然有数尾野鱼,俱都用草绳栓了腮藏在水里,最大一条鳟鱼,可不有两尺长。
邓季这才哈哈大笑,道:“那便请先生治鱼,我nong蛇,咱们合做道鱼蛇羹尝尝!”
田丰点头同意,伍窕身上带有xiao刀防身,邓季向她借过来,让她与焦氏去河边清洗炊具野菜山菇,自家找株树准备剐蛇。
用硬木枝从七寸处将蛇钉在树上,xiao刀划破脖颈下皮肤,轻松便将整块蛇皮剐下,再除去内脏,所见便全是白生生的蛇rou,只可惜忘了带酒,蛇胆一时用不上,只好先找几片树叶包裹好。
有蛇胆可用,又有美人相伴,名士作陪,今天这日子确实应该饮酒才是,可两世人都是少年身,对酒还没瘾头,来时竟给忘了,正想着要不要唤焦氏回去寻一坛过来,远远的传来车黍大嗓门声:“好个渠帅,敢背我等偷食焉?”
抬头一看,却是车黍、韩齐、郭石、马皮四个,邓季不由笑道:“鼻子倒灵,如何就知晓我抓了蛇?”
几人一起大笑,车黍答道:“我等狩猎归来,听得谷中皆传雷公捕蛇,yù吃独食,只是走得匆忙忘了带酒,尽属下之责,特来敬献!”
这才看见郭石拎着酒坛,马皮提两只野jī,韩齐手上有只獐tuǐ,就只有车黍是空着手,邓季不由大喜:“快将酒拿来,否则蛇胆凉了!”
就这几个人,食材却有些多了,根本就吃不完,拿过来这许多,只怕卒兵们不满,韩齐却笑道:“今日运气好,咱们猎物得了不少,我便许他们nong上两只獐子烹煮上,与老弱同食,那边饮食也不差呢!”
说话间,谢允带着十余顽童也寻来了,xiao田峑屁颠屁颠跟在后面,自打田丰愿意出山授课,田峑日子也好过了许多,没人再欺负他,反倒愿意笼络带他玩了,更没人还敢提要割他xiaojījī之类的话,这xiao子是个贪嘴的,不比他大哥意志坚定,很快便被谢允上树掏鸟窝,下河捞虾等无数手段食物征服,整日跟着顽童们去厮hún。
看见田丰也在,顽童们便有些傻眼,还是谢允胆féi,凑近笑道:“疙瘩大哥,我们今日掏到雀卵可多……”
近前来拉开衣角一看,里面有大堆鸟蛋,却每个顽童身上都如此,连田峑都不例外,全用短衣兜着,合起来怕不有两三百数,大多数鸟类都在net秋两季产卵,这时节却已少见,邓季笑问道:“你们那里去找来这许多雀卵?”
“沿河上六七里地有块崖壁,上面全是斑鸠,我们费了好大劲才爬上去,只是多数鸟窝都空了,还有些雏鸟太xiao就没要,只拣了些卵回来……”
斑鸠夏初还产卵?邓季点点头,那悬崖上数千只斑鸠狩猎队也曾现,可惜太高没能上去,估计谢允他们也只在低矮处捡了些便宜。
这年月能糊口已是不易,邓季本只想随意烹煮的,哪知规模壮大,竟成了宴席一般,反正食料多这些人也吃不完,便让谢允先带两个孩子回去将田丰、车黍、韩齐、郭石、马皮家眷一并请来,顺便去伙房要各类佐料和碗筷等物。
这一世,除了盐外,邓季只见过芥、蓼、hua椒、葱、大蒜、酱等几种调味品,以他的水平自然不知,芥、蓼、hua椒、葱倒是我国原产,大蒜却出自西域,张骞通西域后才传入,至此时也不过数百年,我国原只有xiao蒜的;至于豆类制作的酱,本是一种菜肴,后来才渐改为调味品。
人多好办事,让孩子们去寻柴禾,大人整治各类rou食,搭灶烧水,山菇最先投进去,蛇、山jī、獐各种rou也全切成块丢入,熬成一锅大杂烩。
等谢允领着家眷们前来,将几种调料放入,不多时,汤水滚烫,浓浓香味便扑鼻而来,贼窝里生活艰难,平日狩猎到的rou食,数千人分下来,每人能得一两块就算不错,别说那些顽童,连田丰妻妾、伍氏、焦氏这样大户人家出身的fù人,都失态地咽起口水。
田丰长子田磊也到了,之前被揍过几次,便与谢允很不对付,一路对谁都不理不睬,到了这边被香味吸引住,又是一副xiao大人模样,偏头不去看顾,只是暗地里喉结蠕动。
等几种rou煮得滚烂,才将不经煮的鱼、野菜倒入釜中,再打碎雀卵加进去,却有不少内里雏鸟已成型的坏蛋,只得丢弃了。
不多时,已可食用,fù人们撤下柴火,每人满满勺了一大碗,吹着河风,不论名士、贵女、官军、农夫、顽童,全都席地而坐,就在河畔上享用起来。
并非烹饪水平有多高,实在是rou料鲜嫩,野菜也是最可口的几种,没多久,几乎所有人都吃得满嘴油滑。
开始的时候,田峑可是牢记父亲说过的食不言、寝不语教诲,只顾对着碗里猛吹,等自以为冷却,迫不及待动起筷子时,却被烫得嗷嗷直叫,又舍不得将rou吐出来,硬是捂着嘴咽下。
看田峑憨态,一干人等自然拍掌大笑,连田丰也禁不住笑骂了两句,谢允让他吐出舌头,替他吹一会,估计自己的碗中也该冷了,先轻啜了口汤,顿时叫了声鲜,有他做榜样,众人这才开始动筷。
刚吃过两口,田磊便也如同弟弟般不顾形象,若先前在家中时,这等羹宴也算不得什么,可在贼众中吃了这许多苦,味道顿时就不一样了。
田丰先前也还顾忌名士身份,夹块rou进嘴,闭目细嚼感受韵味,待睁眼时,却见车黍已起身去添第二碗,郭石也不比他慢多少,刚在怀里腹谤两句吃货,那两个家伙已添到第三碗,这才吓了一跳,再顾不得矜持,忙着大口扒拉碗里的。
邓季与其他人也不慢,只有几个fù人细嚼慢咽,她们食量不大,最多两碗rou便够饱,不用与男人们抢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