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三国-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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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傕劫天子,郭汜掳百官,尚交兵不休。天子被囚于北坞,幸得李傕派遣看守的杨奉叛主,救天子外逃。
雒阳为邓季所占,这贼厮也不是什么好人,天子不敢往东,只得逃往河东去奔王邑。
二者互攻,西凉众将危,张济忙自南阳领五万兵往长安,劝和李郭二人。此时的张济已大征南阳士卒,兵强马壮,李傕、郭汜一番混战下来,各自反没得他兵多,只得依其意暂且休兵。
在汝阳屯兵月余后,邓季令太史慈、邓芝领虎牙军先护送招到的三十万人口,经颍川,自梁县归河南,交给田丰、田畴去打理;他自己则领典韦、车黍与黑铁卫,安安心心往定陶外去观战。
到这个时候,吕布与曹操势力已是此消彼长,不过吕布军不敢轻易出城来战。曹操每多一日。势力多强一分。亦不死攻,只将定陶重重围住,遣使四出,招揽豪族来投、流民屯田。
邓季领黑铁卫至时,曹操请其自扎营于外,待战时机动游走便可。
要养活军民,曹操缺粮厉害,今岁起。其麾下的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更是活跃得狠,暗自里尽盗兖州各地郡县富户之墓,得资与豪族、荆州商购买粮食、糠皮,混合草根、树皮、野菜熬羹粥,总算能勉力维持下去。
城中吕布却已断源头,军士无食,百姓亦饿死,若不是众多军士把守着城门,敢近前者皆斩杀,外逃的不知要有多少。吕布无奈。只得学贼寇邓季做法,纵兵将仅剩的大户人家再掳过一次。方得稍解军中粮乏。
吕布困于定陶,高顺亦自濮阳领兵来救,然数次皆为夏侯惇、曹仁逼退,定陶之围始终不得解。
张邈、陈宫初迎吕布入兖州时,四方响应,从者如云,然此时吕布名声亦大臭,定陶城中民已怨声载道,只恨其不能速死。邓季到后又二十余日,陈宫见不是事,只得说动吕布弃离定陶,突围往濮阳,先与高顺合兵再做计较。
临行之前,陈宫使人遍传军中:曹军已破雍丘,俘张邈弟张超并家眷等,曹操恨张邈之叛,虽为旧友,亦下令诛其三族。曹操为人残暴,此番叛曹之人,其皆要诛杀。
去岁加入吕布军的兖州卒,全都为反叛曹操者,由是不敢生降意,只能决死一战。
当日,吕布便领全军突围,吕布、张辽冲杀于前,陈宫、侯成、魏续等护持中军,成廉断后,尽冲北城门外之曹军。
定陶北城门外,曹将为夏侯渊、李整,他等亦防吕布突围,军前挖有沟堑,又分插拒马、鹿角等,却为张辽领步卒先出,与夏侯渊等亡命死战,以命填平道路,吕布方领三千骑兵杀出。
吕布纵有千般不是,武勇却实值得夸耀,他跨赤兔驹,身披两层大铠,提长戟亲自冲突在前,夏侯渊等料抵不过,稍放他过去,旋即又合围,堵住后面的大队。
吕布杀透敌阵,待回头看时,身边只剩两千精骑,便勒马回头,领军再从背后冲回,正撞见李整指挥弓箭手齐射城门处,被他领众冲杀至将旗下,挥戟将李整斩杀,拔去将旗,冲散弓兵,接应陈宫等出城,夏侯渊军不过数千人,顿时大溃。
西门外曹洪、乐进军离得近,最先赶到,然为溃兵冲乱军中,后面杀上的吕布军士气如虹,亦只能暂避锋芒,退上一退。
曹纯、曹休得曹操令,领虎豹骑亦至,吕布又复领张辽等并力战之,待虎豹骑稍退,夏侯惇、曹仁、乐进、于禁、许褚等皆领军至,见曹军势众,吕布方开始退却。
邓季兵马至北城外时,见吕布尚有两万人马,自家虎牙军尚未归来,便徘徊与外不与交锋,由其自去。
吕布复让陈宫领队前行,自家亲与诸将押后,且战且走,众将中只成廉闪避不及,被曹营中新加入的许褚挺矛刺死于马下。
吕布自定陶突围,从早战到晚,士卒疲倦,众将尽血浸征袍,多已负伤。
然灭吕布重要,保兖州更重要,曹操恐自家损伤过大为邓季所趁,待天晚时,亦便收兵。吕布等终得走脱,往濮阳与高顺合兵一处。
数日后,曹邓两军复又团团将濮阳围住,此时虎牙军已到。
整个兖州,吕布只剩下濮阳孤城一座,料其不久便又得断粮,曹操虽亦艰难,得豪族襄助、发丘中郎将等卖力,还总有粮不断输入军中,且再待三两月,今岁第一批屯田者便能得收获,故不欲急攻城,只围住便罢。
这是兖州吕布最后一城,当出力捡便宜的时候了,又恐与曹军合一起生事,邓季自请往防东城门,其余由曹操之三万士卒围住。
曹操、邓季欲将其孤军困死于濮阳城中,吕布数番出城来挑战,单挑无人应答,群殴他自家打不过,领军冲杀数次,尽不能胜曹操。东门吕布不敢领军往突,恐被邓季招降,亦不敢使张辽守东城门。
自前番定陶战事汲取教训,曹操又在城外令士卒每日射书信入内,言降者可得免死,城内军中士气大跌。
眼看兖州已不可待,吕布虽不甘心,却也无法,只得聚文武合议出路。
此时张杨亦在吕布军中,先劝道:“兖州不可待,何不往投他人?”
说起这个来,吕布更沮丧:“天下虽大,尚有何人肯纳布?”
他的名声全是他自己所败坏,由不得别人难容,却从来不会自己检讨的,诸将早已熟知,都不敢劝,还是高顺道:“荆州刘表难胜张济,麾下当缺勇士;徐州刘备防袁术,亦差人手。此二人皆可投!”
陈宫点头道:“若投刘备,尚需与曹操、袁术为敌,恐邓季亦来,其地将军难得纵横!荆州粮足,不如往投刘表,攻张济取宛城以养士卒,宛城坚高,又不缺粮,邓季虽近亦可敌!”
“可!”到最后还是要去寄人篱下?吕布心烦意乱,懒懒问道:“然城外敌军围得紧,士卒无勇,不堪再战,当如何?”
张杨道:“不如使间!”
“邓曹两军面合心离,众皆知之,”吕布懊怒,起身道:“然吾等孤困于城内,如何能间?”
张杨默然以对,心中又大悔收留此辈于河内,害自家落得今日下场。
还是陈宫沉吟一下,笑道:“此事易也!可遣使告于邓季,将军愿以兖州牧之位相让,举军附河南!”
吕布恍然,立即回嗔作喜:“却又遣使告于曹操处?”
“非也!”陈宫言道:“曹操本狡诈,其下谋事者亦皆名士,若明言告于其处,反为其看破不美!曹操虽使邓季独屯兵东门外,料必亦防范,只需每日城门启、闭,有人往来,操自生疑也!”
吕布不懂这些弯弯绕,只能依陈宫言行事。次日便开东门,遣使外出说于邓季,自家愿降。
虽有荡寇军之仇在前,然思及吕布、张辽、陈宫这般顶尖人物都能尽列在自家帐下听差遣的美事,邓季顿时便痴了。
好在他也不是完全白痴,不用邓芝、车黍两个劝,也知吕布不会真降自家,只以为是缓兵之计,待其脱困又复叛,然若能先收留下,总能说服其中一二者为己用不是?
自上次巨野城外见过一面后,两军之主互有猜疑,再没能有机会面晤,各自都提防对方害人,平日亦少通音信往来。邓季守东门,曹操每日暗遣有斥候远望侦察其军动向,待得报今日东门城开,有人外出又归,自然生疑心。
第二日,城门再开,这次使者外出,往说邓季已是吕布的投降细节,曹操更疑。
第三日,使者出城向邓季交纳军中将士名册,并自陈温候愿遣自家与诸将家眷为人质。
曹军中智者如云,自然亦猜测到此为吕布离间之计,然只要有一丝可能为真,想想吕布与邓季夹击的可怕后果,由不得曹操与诸将不大惧,骤然间下令收兵,急退三十里外扎营。
若不是邓芝指出,邓季尚不知曹操退兵为何意,便欲遣使往说得清楚,才发现实在已扯白不清。
曹操惊惧而撤围,吕布得其便,整军拥逃出濮阳,往南而下。
待邓季得报后,被人戏耍的恼怒可想而知,再顾不得之前先看戏的心境,亲自领全军追杀。(……)
226。郝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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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邓季起兵去追时,吕布之军已先行一夜,其等虽为步卒拖慢速度,也直到白马县境内才得追上。
这时候,天色已近晌时,长途行军下来,邓季军战马稍乏,吕布军人更困。
此时吕布全军尚不下三万人,邓季铁骑赶到,若大军被击溃,除四千骑兵外,步卒恐要全失。好不容易能有这点身家,吕布虽畏河南精兵,却也舍不得就此放弃三万人马,下令全军整阵,准备迎战。
数次被邓季兵马追得如丧家之犬般,吕布亦大恨,附近一马平川,此时再无需什么妙计退敌,只比一个狠字,便对众将道:“河南兵精,然亦小觑天下之英雄辈!今日陈公台替我居中统三军,待邓季军冲突入阵中时,我自领陷阵营与精骑上前裹缠住,你等多与邓季有仇,当各督本部步卒努力向前绞杀,务歼此敌,夺马、得粮!”
当年洛水畔之变故,吕布麾下但凡有家眷随军的,尽为河南所俘,妇人已被邓季尽分给卒兵,故将领们多仇视河南,闻得吕布之言,齐声答道:“诺!”
吕布尚不放心,又森然道:“我有二十余亲兵,皆为并州老人,今令其等各领百人往诸位帐下督战,但有临阵不前、生有异心者,杀无赦!”
众将哄然道:“将军放心,胆敢不前者,众力诛之!”
“吕布之勇难挡,若遇,军中不许人与其近身独斗!”待邓季领军到,见对方在阵列军士。顾左右道:“诸君且各进食。然后勿辞辛苦。与我破敌!”
为求行军迅捷,虎牙、荡寇两军中只以劣马驼粮秣随军,平日与女医匠、文吏一道由将军直属的辎辅兵看顾守护。卒兵们马鞍上都自带有足够干粮,听闻邓季之令后,便各下坐骑稍息,取炒米、咸蛋、肉脯以进食,又在马鞍下抓几把干豆喂给坐骑。
邓季军就在远处休整进食,尽显从容。吕布军却要保持阵型齐整,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只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见对面吃得丰盛,不少人喉结涌动,直咽口水。
自家只是进食,吕布阵中便略有骚动起,邓季眼珠一转,喝道:“典韦何在?”
“在!”
将咸蛋连蛋壳丢入口中嚼碎。一并咽下,典韦急行到邓季面前。听自家主公道:“上前与我喊话:降者得食,降者不死!”
于是,两军阵前,一匹高骏的黄马驮着个魁梧丑汉在中央舞动“邓”字大旗,来回奔跑着,嘴里大声重复高喊:“降者得食!降者不死!”
吕布军中骚动更大,两刻之后,邓季起身,使人召回典韦,他自家跃上踏雪,提戟指道:“破敌!”
“破敌!”卒兵们自太史慈以下,一并欢声高呼。
牛角号“呜呜”地吹响,典韦奔驰回军中时,前方果毅校尉徐盛已发声叫道:“果毅校,当奋果毅之壮烈,骋干戈以赴难,逞威于沙场,显武者之勇!”
虎牙军果毅校之下两千卒兵齐声应之:“果毅校,生者勿幸,亡者不哀!显武者之勇!杀!”
“啐!”车黍顿时吐口唾液,嘟囔道:“这本该是老子领头叫的!”
车黍所带随征吕布之曲,军侯便是谢允,听见车黍的话,他哈哈笑应道:“眼馋什么?能多斩杀敌者方为荣!”
嘴里说着话,谢允驱动坐骑,领麾下各屯随在徐盛身后,已冲了出去。
车黍忙打马跟上,怒吼道:“谢家小子,老子还会输给你这般黄毛小儿?”
他们身后,太史慈、管亥领虎牙中军、邓季、典韦领一千黑铁卫,宋宪、郭石两部戟骑校、吕旷之射声校,一齐突出。
“拒马!”
上万匹战马齐奔的局面着实让人心寒,群马蹬踏,土地在剧烈的震动,让人也跟着颤动不已,密密麻麻的马蹄声,似乎每一声都敲击在心坎上。
几轮弓箭过后,铁骑已很接近,阵列前方的军官们虽都在纷纷喊话要求组拒马枪,但要直面如此多铁骑的践踏,用后臀想也知道后果如何:前排士卒们多面色苍白,勉强探出的长枪,握枪的手尽在发抖。
“手戟!”
河南卒兵的惯例,冲刺近身时,第一轮手戟已如蝗般射出,许多长枪兵哀嚎着倒下,使原本就不紧密的枪阵变得更加稀疏。
“啊!”
第一匹战马冲撞入阵,紧接着是连排的骨碎声、枪断声、哀嚎声。好些长枪手被撞得高高飞出去,还没落在地上就已变成了尸体。
“杀!”徐盛哈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