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夏天的春雪(仁王雅治BG)-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比如那位被爱上的性格冷淡的祖先殿上人。
那是什么呢?夏子翻阅着古代插画的图册,开始幻想“殿上人大人”。
她又翻到了最开始看到平冈公威这个名字的那本书里的图片,那幻想又飘散了。
他和她一样大的年龄,穿地整整齐齐,带着一顶小军帽,俊俏可爱的模样。
夏子不禁脸红了,如果和他见面的话,他会不会喜欢上自己呢?他现在在哪儿呢?
她忽然想出去。
平日里,奶奶也有不在的时候,但她从来没有动过这样的心思。
小雨把温度润湿到了一个正合适的冷暖程度。
夏子轻轻地打开纸格子门,门外是绿叶清新的气味。一直以来,只能隔着窗户感受到的光,终于实实在在地触到了。
夏子从鞋柜子里偷偷拿出一双木屐,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又坐回在木廊上。
她不敢出院子。只得垂头盯着地上,不知所措。
隔壁的院子窸窸窣窣响了起来,她也没听到,直到那声音停在了不远处,她一抬头,第一次与那个小孩正面相遇。
2、
在夏子看来,隔壁的小孩简直是个傻瓜。
在初见的时候,夏子是心慌的,又是期待的。她遵照奶奶的教诲,遇人行礼,阖首轻声,展现淑女风范。
但他说的话简直让她失望透了。
回到房间里的夏子忽然有种强烈的想呕吐的感觉,她难受地趴在书柜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洞眼。
他一点也不适合王子,他可以是银黑狐,也可以是殿上人大人哪。
夏子回忆着他的眉眼,觉得有几分滑稽。
还是叫他王子吧。他自己这么说。
从那天开始,夏子的记忆好像被上了色一般,越来越深刻。
后来,趁着奶奶不在,她便将他叫到家里来,玩起了角色扮演。
但却被奶奶发现了。
所以直到国小入学式再碰上的之前,她都没能和他一起玩。
应该说,她差点就忘记了。
小学是一个可怕的地方,这些可怕的小孩子,每个人都心怀鬼胎,还有各种让人匪夷所思的潜在规则。
在同学开始有孤立夏子的倾向的时候,她想起了那本书里写到的,对啊,在这个时候,公威君不是遇到了同样的情况吗?他去帮助同学补课。
夏子也照做了。非常奏效。
看吧,小学生就是这样,单纯,又笨。
开心的夏子开始学着写小说,公威君可是国中的时候就开始发表文章了,她如果不从现在练起,怎么会跟得上他。
但对于七岁的夏子来说,一个毁灭性的打击在那时候降临了。
——她终于读完了那本传记。
他死了!
他竟然死了!
他已经死了二十年了!
承受不了真相的夏子悄悄溜到没有人在的天台,低声痛哭起来。
——“是夏子啊。”
——“听说……把喜欢的人的名字抄写十万遍,再寄给他,恋爱就会成功。”
痛苦的夏子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是这个笨蛋给的。
只要他在她心里还活着,不就好了嘛。这世界上千奇百怪的事情什么没有呢。
心情,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好转吧。
然而过了几天,下午回到家的夏子却被女佣阿姨告知了奶奶病重住院的消息。
夏子从前从未把奶奶的病当做一回事,它就像空气一样活在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离开了它,无法想象离开了它这个生活还怎么进行下去。
夏子规规矩矩地坐在奶奶的病床前,帮奶奶削着苹果,对床上越来越让人无法承受的□□声却仿佛充耳未闻。
“夏……子……”
“是,奶奶。”
夏子放下刀具,点头回应道。
奶奶指了指桌上的刀子,夏子立马递了过去。
她握住刀子,抵着自己的喉咙,手瑟瑟地发抖。
“奶奶!”
夏子不禁大惊失色,忘记了奶奶的教诲,在奶奶没问话的时候,就擅自开口。
但奶奶这次没有责备她。
“夏子……”奶奶握住夏子伸过来的双手,把它们覆她自己的手上。“奶奶怕疼……你来用力……”
夏子惊恐地看着奶奶,双手发抖,却又不敢移开。
“算了。”奶奶叹了一口气。“把我扶起来吧。”
刚被上一波病痛折磨过的奶奶好像暂时有了一点精神。
她颤颤巍巍地在床下翻出一根长长的布条。
“把我扶起来。”
夏子大气不出地扶着她。
“好孩子……别怕,人只要死了就不可怕了。”
这是记忆里奶奶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她坐在地上,盯着奶奶的身体在半空中轻晃,奶奶一直梳得服服帖帖得发髻此刻乱得像草,白色的留袖和服笔直地下垂,失禁的尿液顺着白色的短袜流到脚尖,砸在雪白的被褥上。一阵恶臭。
夏子觉得全身发冷,外界的声响都已经全部静音。
只剩下春天万物苏醒生机勃勃的气息。
3、
夏子有读者了。
邻居的小孩,实际上是个大好人啊。
不过这个人老是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在她眼里简直满是滑稽。
但这也是很有趣的,有时候,他的胡言乱语,给她带来了极大的乐趣。
原本以为人生是一段很长的旅程,时间却也还是过得那么快,只是足够她将公威君的小说全部读完为止。
这是一个只和邻居那个小孩分享的小秘密。
她顺势告诉他,那是她喜欢的人,她喜欢的人可厉害了。
每当谈及公威君的时候,她总觉得在说出那些幻想的言辞之后,心里有种充盈而出的满足感。
她时常躲在被窝里,看着那些黑白色的照片,产生许许多多的臆想。
她好像渐渐忘却了太多的烦恼,她的灵魂与他共存。
平成八年初冬,从学校回来的夏子碰上刚回家的大姨,她谈起,隔壁的仁王家要搬走了。
夏子愣了一下。
她怎么不知道?
她觉得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的怒火。
院子里有一个小土包,那里埋着的东西是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着一只飞镖,那是六岁那年,隔壁小孩来她家玩时,走得太匆忙,从兜里滑出来的。
夏子想了想,把它挖了出来。
看见他正盯着这边的时候,她有一瞬间慌乱了。
直到他坐在木廊上,嘴上又说着一些让她觉得恶心的话。他背对着她,不知在看着天空中的什么东西。
离开的话,不就是等于见不到面了吗?再也不能帮她读文章了?
太可怕了!
——“人只要死了就不可怕了。”
夏子心头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恨意,顺势举起了那只拿着飞镖的手。
那家人最后还是搬走了,夏子觉得心底空荡荡的,她想起来,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去读公威君的文章了。
春天到来,平静无波澜的国中生活开始了。夏子唯一持续下去的事情就是写小说,写一些奇形怪状的人,写长相丑陋的人的爱情。
——“趁着肉体还美的时候就要自(和谐)杀。”
在公威君的书里读到的这句话,连同奶奶生前的遗言,仿若人生信条一般贴在夏子的心壁上。死,也不是那么可怕嘛。
收到那人的信,是平成九年八月末的时候。盛夏正当头。
他竟然会寄信来。夏子偷偷欢喜着。
那张照片上的人好像成熟了一些。
他在照片上各个人的周围写了些奇怪的字,什么“女人”、“眯眯眼”、“穿越的武士”……
夏子盯着照片上那个“武士”——这个年代居然还有武士吗?
那个人一脸严肃正经的模样,有些老成的面庞仿佛散发着无限的魅力,让她想到了切腹谏世的公威君。
她有些兴奋地翻出公威君的书,挨着挨着又读了一遍,直到快年末的时候,她才想起,要给那人回信。
他邀请她去神奈川玩。
谁要去那种地方。
等等。
夏子想了想,去的话也不错吧。
她首先到了那个不可不去的地方。
临湖的寺院,闪光的金箔。
——“它拒绝所有的含义,美轮美奂。”
那一瞬间,书里的句子伴随着夏子心中的感动翩翩起舞,无法停歇。
在树下歇息的时候,她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少年,正盯着她看。那模样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但是想不起来了。
夏子对他回了一个微笑,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再次见到那个隔壁的小孩,他的个子长高了许多,但还是很瘦,皮肤也很白。
就在那一瞬间,夏子原本期待的心情有些低落了。
金阁寺,浅草寺……陆上自卫队总监部——那是公威君归升的地方。
她正沉浸在回忆当中,抛弃却突如其来。
——“我忽然想起学校还有点事。”
说谎。
——“你自己坐车来立海大好吗?”
那种地方我一点也不想去。
但她的脸上泛起了一如既往自然得如发自内心般的微笑,向他挥手作别。
坐在灰暗的房间里的夏子摸了摸肚子,那股想象中的疼痛仿佛已经侵入骨髓了。
这是本来就想好的事情,只不过现在提前了而已呀。
夏子在二者中徘徊抉择,最终穿上木屐,出门去了。
如果他没来的话,她也不会跳下去的吧。
那海水,本来深邃的海洋,却忽然像妖怪一样丑陋。那蓝色,那简直像是医院的颜色;那云层滚滚的天空,简直就是在拍手叫好的恶魔。
害怕得发抖的夏子抱住了他,失声痛哭起来。
——“趁肉体还美的时候就要自(和谐)杀。”
——“人只要死了就不可怕了。”
那些话语,暂时被搁浅了。
她能感受到的,她能感受到的,只有他身上泛着淡淡香味的微湿衣料。
那个本来想叫出口的称呼,最终还是被哭泣代替,烂在了喉管里。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附录:
三岛由纪夫(1925年1月14日 … 1970年11月25日),原名平冈公威,二战后日本国内著名文学大师之一,两度入围诺贝尔文学奖,有“日本的海明威”之称。
最终,因为激进的政治目的,三岛由纪夫额系“七生报国”头巾,在日本陆上自卫队东部总监部(今新宿区市谷本乡町)切腹谏世(四次介错而死)。
《酸模》:第一篇短篇小说,发表于1938年。写一个少年在监狱外遇见了犯人。
《百花怒放的森林》:第一篇中篇小说,发表于1941年。写“我”如梦般地经历了四个故事。小说缺乏整体性,却朦朦胧胧,充满日本式的审美情趣。
《潮骚》:名为“潮水拍打岸边的波浪声之意”,发表于1954年。写歌岛(今神岛)一对年轻男女纯洁的爱情故事。
《假面告白》:发表于1949年。描写作者内心隐晦的自传性作品。
《午后曳航》:发表于1952年。写一个男孩杀死了要和自己寡居的母亲结婚的强壮海员。
《爱的饥渴》:纯文学小说,发表于1950年。通过女性悦子在丈夫死后发生的一系列不伦故事来反映伦理道德的必然。
《金阁寺》:重要代表作,发表于1956年。写一个懦弱少年不断幻想着金阁寺被烧毁,却没能如愿的故事。
《天人五衰》:遗作《丰饶之海》四部曲的末篇,1970年11月24日完稿。
《春雪》:《丰饶之海》第一篇,发表于1965年,是一个充满日本古典美的爱情故事。
………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