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雁 作者:留白一阕(晋江2013-01-24完结)-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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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宛遗辛一脸惊愕。
“我看你也不是很天姿国色啊,她看上你哪里了?”珊瑚的脸一下子凑到宛遗辛面前。
“噗——”宛遗辛差点把口水喷出来,赶紧把珊瑚一把推回去,打了个哈哈,“可能只是夫人吩咐啦,不要想多了不要想多了……”
林钟回来的时候脸上多了一块黑色面纱,她的面纱的两角各有一个布环,把两个簪子穿过布环后对插在发上,面纱就能固定得很好。
离开的方式很简单,就是翻墙。江南一带本是水乡,翻墙之后直接就跳到了准备好了的小船上。
月下轻舟飞棹,芦苇丛在夜风中摇摆,一波又一波地荡漾开去。林钟立在船头,双手扶桨,小船沿着狭窄的水道直奔杭州城。
“为什么要戴面纱?”宛遗辛舒服地躺在船板上看
林钟划船。
林钟回头看他一眼,眼中分明有“我高兴你管得着吗“的意思。
宛遗辛讪讪地笑。
过了一阵,林钟开口:“别人想要认出你的时候,再普通的脸都会被记住。”
哈哈哈哈……宛遗辛点着头心里却暗笑。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明明想反唇相讥却偏偏要作淡定的样子,太好玩了。
“何人?”宛遗辛忽然一骨碌坐起来。水边芦苇丛中有人埋伏,并且来者不善。
林钟本来站在船头,在宛遗辛一声喝问的同时,她的人已经不见了。随后传来一声闷哼,不对,是九声闷哼,只是相隔的时间实在太短,普通人只能听到一声。但是宛遗辛确确实实听到了九声,然后又看到林钟稳当当地站在船头继续划船。
她在一瞬间就灭了九个人!宛遗辛摸摸鼻子,觉得很没面子。他堂堂辛夷公子竟然沦落到来不及出手的地步,真是惭愧啊惭愧。但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人家林钟是很强大的杀手,自然是很厉害的。只是刚才那轻功嘛……
“林钟,刚才那是琵琶行?”
“嗯。”
果然,琵琶行与无常步并列江湖两大轻功,多年以来不分伯仲,因此才会出现当年林筠走到哪里江浸月追到哪里的情况,让林筠头痛不已。
“可是,好像有点不一样……”
“琵琶行糅合无常步。”
“啊……”宛遗辛马上用一种崇拜的目光仰视林钟。可是林钟不买账,依旧淡定地划船,话都不多说一句。
“啊!”玉筚庄里忽然传来木如兮的一声惊叫,好像见到鬼一样,引得众人纷纷跑来看。
不看则已,一看之下,众人皆觉得自己见到鬼了,因为失踪半个多月的宛遗辛忽然回来了,还是翻墙进来的。
宛遗辛看着围着他一大群人的大眼睛,尴尬而歉意地笑笑:“嘘——”
半个时辰后,宛遗辛已经换了套衣服坐在杨彻身边。想着自己刚才在杭州城外被林钟以“你应该很熟悉怎么翻墙”的理由推下船的尴尬样子暗自好笑。
“怎么翻墙进来了?”杨彻哪壶不开提哪壶。
宛遗辛差点就要笑出来了,但是他强作淡定:“那个,大门关了。”
“这半个月你在哪里了?我们只收到两张救人的人的纸条,说你很安全。”
宛遗辛一边想着林钟做事还挺细致,一边面色如常地说着他早就编好的话:“我也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我只知道救我的那个人一直穿了一身的黑衣服还戴了个面纱,她帮我疗伤然后送我回来,至
于其他,她什么都不告诉我。”
“哦。”杨彻对他编的话毫不怀疑,“明天你去见一下瞳儿吧,她这半个月着急得吃不下饭。”
“嗯。”
第二日早晨,宛遗辛早早地来到冉家庄,前一夜早已经有人将消息告诉了冉家庄的人,但是冉叔鉴出来的时候仍是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而冉漱瞳则明显地瘦了,双眼有些红肿。这让宛遗辛多少有些愧疚。
宛遗辛再次把那番解释对着冉家庄的人说了一遍,冉叔鉴显得庆幸不已,然后很解风情地让宛遗辛和冉漱瞳去散步。
“遗辛,对不起。”冉漱瞳被宛遗辛牵着,在冉家庄的花园里散步,“我不该那么任性的,害的你受那么重的伤。”
“我现在不是没事吗?”宛遗辛柔声道,“我早说过,我堂堂辛夷公子福大命大,不会死的。”
“遗辛……”
“瞳儿,你现在知道了很多我的事情。”宛遗辛执起冉漱瞳的手,“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我是曾经爱过阿尘,我不能否认。那,你还要我吗?”
冉漱瞳顿了一顿,转身紧紧地拥住宛遗辛,“要!不管你过去如何,即使你爱我爱得不够,我也不介意,我要你陪在我的身边,那就足够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能忘掉也好忘不掉也罢,我不强求。遗辛,我要的只是现在,即使只是片刻温暖……”
宛遗辛也回身搂住冉漱瞳。他的目光清澈,嘴里低低地说道:“那,嫁给我。两天后,我要你做我的新娘。”
“嗯,两天后。”冉漱瞳把头深深地埋入宛遗辛的怀里。
宛遗辛的眼睛却看向了天穹,他发现,他已经没有选择,没有退路了。不管是伤害了谁,这条路他都得一直走到最后。
天空蓝得异样,谁知道后日的天气还是否晴朗?
“对不起……”沉浸在快乐中的冉漱瞳并没有听见宛遗辛细若蚊声的低喃。
已经很久没有回客栈了。宛遗辛沿着大路,穿过熙熙攘攘的夜市人群,来到灯笼高挂门庭若市的回灯客栈。
回灯客栈永远都是杭州城里客人最多的客栈。而最近因为竹隐门与冉家庄的联姻,更多的人涌来了杭州城,回灯客栈的房间早已经住满了。
“辛哥,你可回来了。”一进门,青葙那张写满慌张的脸便凑了过来。
“怎么了,慌成这样?”宛遗辛温柔地微笑。
“密室有人进去过……”
“嗯?”宛遗辛的温柔笑脸瞬间严肃,“带走了什么?留下了什么?
”
“在桌子上,你去看。”青葙小声地说。
宛遗辛迈步走入那间假装用来放碗碟的屋子,只见屋中唯一的一张桌子上放了一截莲藕。宛遗辛仔细一看,那所谓的放着的莲藕竟然是被硬生生地□桌子里去的!
“好强的内力呢。”青葙小声嘀咕,“还有,谭禾说你留下来不让人住的那间客房昨天似乎有人在里面……”
“她来了。”宛遗辛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
“谁啊?怎么出去进来都没有人知道?”
宛遗辛伸手摸摸青葙的头,“若是让你知道了那才叫奇怪呢。”
青葙缩了缩头,扁了小嘴往外走,“我到外面干活去。”
宛遗辛笑着看她走出去关上门,又笑着回头看那截莲藕。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
宛遗辛脑子莫名地浮现了那个一身黑衣淡然出尘的侧影。淡雅,清秀,如莲。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是一个杀手?
宛遗辛的嘴边噙了一丝笑。但他的心蓦地就乱了。也许他不得不承认,在失去阿尘后,他似乎对另一个女人动了心。
但宛遗辛自然不只是想到了林钟,他还想到了将来两天的危险。众人聚集的杭州城,必将发生大事。
实际上,已经有人在行动。
☆、夜窗红唇风里歌
月是满月,但是云很重,月色惨淡如女子的残妆。
没有风,池水不动,柳树也不动。
夜幕下的玉筚庄,宁静平常。
灯笼已经挂起,映着轻晃的红色喜字。两天后,这里将是成亲的喜堂。
春花已开,无风的夜里花的暗香传不到屋中,屋里只有降香的香气缭绕着。
明眼的人自然会发现,明渊阁外花丛中,有几团不寻常的黑影。但是阁中的人全然不觉。
“庄主,夜深了,明日再看吧。”木如兮端了一碗糖水放到杨彻的手边。
“不是说你不要叫我庄主吗?”杨彻只有对着木如兮的时候才微笑,把书摊放在桌面。
“是,阿彻哥哥。”木如兮害羞地低下头,低低叫了一声,“喝糖水吧。喝完早点休息,明天还要练功练剑,还有为宛公子的大喜日子忙活。”
“嗯,你也是。”杨彻端起糖水。
木如兮俯身帮杨彻收拾桌上的东西。杨彻把糖水放到嘴边,窗边忽然起了一阵寒风。蜡烛一晃,火光已被寒气扑灭。
有人偷袭!杨彻把糖水砸向窗口,反手去拉木如兮。可是手还没碰到木如兮的袖子,寒风再起,一阵直奔他手边,一阵则向他头上劈来。杨彻看清那东西,不禁出了一头冷汗。
凝冰夺命索!
杨彻忙闪身躲开两击,但是也被迫与木如兮隔开。传言凝冰夺命索由寒玉制成,奇冷无比,沾肤即感到冰冷刺骨,轻则风寒,重则冻死。若持索之人内力精湛,使用此索更为可怖。
那索来势凌厉,定是至少有两个内力较强的高手一起使出。玉筚庄中人本来就不多,经过之前一役,更是减少,而明渊阁又在庄内僻静之处,一时间难以呼救。杨彻一避之后,自桌下抽出剑身如玉的长剑,大喝一声,往索上劈去。虽然他没有学过竹隐门最高武功相思谱,对付这索又不能用掌,但是他自幼勤奋扎实练功,又有白家祖传宝剑、玉剑谪仙白楼惜用过的“定水玉蛟”,因此这一剑劈下来,只听到一阵玉裂的声音,凝冰夺命索断下了一截。但是同时索上的寒气通过剑身传来,让杨彻打了个寒颤。
那断裂的凝冰夺命索“哗”一下被收了出去,但很快又被甩了进来,和另一条长索一起,两面夹击,要把杨彻缠住。
杨彻手持“定水玉蛟”,运气内劲,连劈十三剑。寒玉裂声不断,碎片落了一地,阴森森亮莹莹地泛着惨白的光。尽管凝冰夺命索上剑痕累累,但是杨彻也觉得身上寒气加重,他与两条长索缠斗太久,索上的阴寒之气通过长剑一点一点地渗透到体内,让他逐渐感到力不从心。
他全力对付面前两条长索,却没有发觉身后一阵寒气偷偷地漫上楼来。
第三条凝冰夺命索!
木如兮本来被寒气阻在角落里
,忽然看见又有一条凝冰夺命索自杨彻身后墙上撞入,直袭杨彻后心。
木如兮没有多想的时间,和身一扑挡在杨彻身后。她完全忘了自己只是三脚猫功夫,此刻她只想到要护得杨彻周全。
杨彻也已经感觉到了身后的寒气,但是没有料到木如兮会忽然来挡住自己,赶忙喝道:“如兮走开!”
他一开口说话,真气流失,寒气加速入侵,冷得他全身发颤,几乎握不住剑,而那长索也将打在木如兮身上。
正当此时,一条黑影不知从哪里飘了进来。说“它”是飘,是因为根本就没有看清这黑影是怎么行动的。杨彻瞥见那黑影,心中只剩了两个字:“完了。”
那黑影倏忽就飘到了木如兮身边,一伸手就抓住了那自后面偷袭的凝冰夺命索,然后一拉,只听一声怪叫,一个蒙面人撞破墙壁,重重摔在地上,摔得半死不活。那黑影一下飘到了那人身边,从那蒙面人的胸口飘过去,只听一声惨叫,那人目眦尽裂,口喷鲜血,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前面两条长索的攻势也缓了一下,也许是听到了同伴的惨叫声一时乱了心绪。黑影趁虚而入,飘到杨彻身边伸手抓住两条长索,猛地一拉,屋外那两人也随之破墙而入。但是这两个人已有了防备,虽被拽进阁中被迫弃掉了凝冰夺命索,却马上自腰间拔出刀来砍向杨彻和黑影。
但是他们快黑影更快。杨彻和木如兮眼前一花,黑影已经不知动桌上拿起了什么东西,刹那之间白雪飘散,阴寒尽露,寒雪如刀,血光四溅。
千山飞白雪!杨彻心里叫道。
这一招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白家的暗器手法。这个人绝对不是玉筚庄中的人,怎么也会这一招?
漫天的白与红落尽,就像秋日里的一岸落英缤纷。黑影不见了,地上躺了三个人。
木如兮点起了蜡烛,明渊阁里已是凌乱不堪。
“你,你怎么跑来挡,会死的,知道吗?”杨彻拉住木如兮。
木如兮却笑靥如花,“我不挡,你就会死啊。”
“以后不许这样了。”
“哦……我们看看他们是谁吧。”木如兮转移话题。
死在面前的两个人身上插满了纸片,但最致命的是插在喉咙上的两片纸片,那是杨彻方才看的书被黑影震裂后的碎片,竟变得如刀片一样锋利。杨彻拉下他们的面巾,却不认得。
先死的那个人胸骨肋骨都在黑影飘过的时候被踏碎了,一根肋骨直接穿透心脏。杨彻皱了皱眉,拉下他的面巾。
“是莫明!”木如兮轻呼道。
“他果然对我玉筚庄怀有异心。”杨彻冷冷地一拳砸在死人身上。
“你早就怀疑了,所以才留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