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长乐+作者:红线盗盒-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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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旁只有微微吹过的风,我抬头努力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山崖上伏着的一动不动的那些黑影。
风吹起我的裙摆,摇摇曳曳的,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出现,即使是明知道这里的天罗地网。
远远的地方有马蹄声缓缓的传了过来,隐隐约约的一下一下砸在我心底最软的地方。
这个白痴,我腹诽,深吸一口气,不管不顾的奋力向前跑的跌跌撞撞。
马蹄声越近,我的心就揪的越紧,直到当那个人的身影出现在山谷的那一头,而我才刚刚跑到山谷的正中央。
那人的轮廓是我熟悉的,隔了这么久的岁月依然分辨的出。
我迈不动步了,竖着耳朵听着山崖上拉弓张箭的声音,于是很无聊的开始迷茫为什么要来这儿。
那匹马疾驰着靠近,笃笃的蹄声一刻未停。那人不过片刻便已行至跟前。
而自他进谷那时,崖上的乱箭嗖嗖飞下,夹杂着呼啸的风在我的身旁擦过。
他却仿佛没有注意到一般,径自的向前,对那些凌厉的箭锋不躲不闪,只是抬手阻隔一着。
山崖上的火把亮了起来,士兵们黑沉沉的盔甲在火光下熠熠的发着冷光,我甚至能够听到刻意压抑的呼吸声。
混乱,山上的冷箭如雨,我呆在原地直到一双很有力的胳膊将我强行拎了起来,然后被稳稳的撩在了马背上。
我被搂的快要喘不过气来,用手胡乱的一摸,竟然发现这家伙身上只穿了一层薄甲。
疯了,他想死啊,穿了这么少,要对付随时出现的一大堆人。
宁远动作迅速的掉转马头,向着谷口的方向往回冲。
一只冷箭飞过,正中马的前腿,马儿受了惊,猛的前蹄抬起,哀声嘶鸣。
我差一点便要被颠下去,用力的搂住他的脖颈才好坐稳。
他则是一边试图驾驭身下的烈马,一边把我护在怀里,用整个身体罩住我。
山上的士兵并没有因为我在而放一点水,相反山上的冷箭依旧嗖嗖的向下射,我一个分神,其中的一只迅速的擦过我的脸颊,火辣辣的痛楚传了过来,我知道那里流血了。
他奶奶的,要是破了相,白常跃我做鬼都要去吓死他。
山谷口处忽然有大队的士兵冒出,几乎要形成包围架势,而且栅栏和粗木棍之类的阻截物也被抬了出来,将整个口处堵得水泄不通。
我咬牙,苦笑,看来为了杀他,这群人是打算连我也一起收拾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格杀勿论。
他冷峻的眉紧皱成一团,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出一条软布带,将我的腰和他的紧紧捆于一处。
我默,这家伙现在还担心我跑了。
不过也是,本来我想着把他放出去,自己确实是想要赶快走掉来着。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默契?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抱紧了。”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缓缓的吐出了一句,我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不太对劲。
他甩动手中的马鞭,狠命一抽,可怜的马吃痛,打了一个响鼻,猛的向前一窜。
我抬头,他的眼睛通红,里面满是倦怠于疲惫,我用手扣紧了胸口处长悦兄刻意放进去的一把小小的银刀,忽然想着要是在他心脏处给他来这么一下子会怎样?
那样的话,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回到原点了。
马儿很快就冲到了山谷口处,他甚至顾不得山上那些箭,我伏在他怀里,清晰的感觉到他每次不自然的身体剧烈的震颤还有利箭入肉的闷响。
马儿奋力的扬蹄,紧接着似乎是飞起来一般从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面一跃而过。
落地时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的心肺一阵痛,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嘴角微微有血沫溢出来。
我用手指替他抹去,那些猩红的颜色沾染在我的指尖上,衬得我的手是死人一般的青白。
将指尖放进嘴里轻轻的吮着,甜腥的味道让人莫名的兴奋。
他的胳膊动的飞快,拼了命似的砍杀着我们路上能够遇到的所有的拦截者,然而再厉害的英雄,只怕也是寡不敌众的。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紊乱,血越流越多,砍杀的动作也有些许的迟缓,我伸手向后一摸,他背上的箭羽扎着我的手心,痛得钻心。
我叹息,抽出了手中的那把小小的匕首,乍现的寒芒耀眼,我能看到他眼睛惊现的诧异和淡然的无奈。
我狠狠的将那只匕首□他的后背,猛的一挑,一只箭从他身体内□,他浑身剧烈的一抖,咬紧了牙关,头不自觉的向后一扬。
他脸上任命一般的苦笑让我产生了一种真的想要宰了他的冲动。
我手腕一转,手中的匕首已经直直的冲着刚刚冲上来的一个士兵的头上招呼了过去。
那只匕首直没入顶,那名士兵甚至没有哼一声就软绵绵的倒地不起,热乎乎的鲜血溅在我的白衣上分外的鲜艳。
可惜了那只匕首卡住了,拔不出来,我骤然收手,反身抱住他,双腿一架,催马。
马儿继续向前狂奔着,路上的士兵个个看上去也是杀红了眼,他已经反应过来,继续着用手里的剑不停的厮杀。
索性这时已经出了山谷,头顶上暂时已经没有了危险。他紧紧的抱着我,好不容易终于冲出了重重的包围圈。
他喘着粗气,我从他的背后看过去,身后还跟着一大堆的尾巴甩也甩不掉。
不停的有温热的液体浸染着我的白裙,胸口处已经沾染了一大片,还是温热的,是他刚刚流出的血。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身体内有一处角落开始隐隐的泛着痛。
这个傻瓜,别人告诉他我在这儿,他就真的来了,我才不要领情,又不是我叫他来的,他混蛋成那样,现在又这样,根本就是装相。
“你的脸怎么了?他们给你吃药了?”他的气息很不稳定,给我的感觉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脸色苍白的像是纸一样,这么黑的夜里也能看的清楚。
“没事。”我懒得多说话,只是吃了杏仁,很快就会好的。
他伸出一只胳膊搂住我的腰身,头也顺势埋在我的颈窝处,温暖的气喷在我的皮肤上,战栗的起了一排小小的疙瘩。
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我很不客气的用力狠狠的戳了一下他背上的伤口,果然,这家伙立刻松了松钳制我的手,低声的喘了一下。
“你还能活吗?”我想我是很恶毒的,“要是快死了就把马给我,然后自己跳下去,别拖累我。”
他不吭声,嘴唇抿的死死的。
我才不是因为好心眼才过来的,心里面絮絮叨叨的告诫着自己,我是因为路太远了,没有办法走回到隐雾山去,才顺道过来的。
对,就是这个原因,我是为了找一匹可以用的马才过来的,不是找人。
这么一想心里面畅快多了,作恶的心思也就慢慢的滋生了起来。
身后的追兵渐渐的被甩的远了,前面毕竟快要接近玄朝的边关了,就算是他现在混得再不济,也是余威尚在,那些士兵是不敢不开关口的。
况且这里如今是玄朝和百夷的两军对持中,这边主要的军队还要靠他们老楚家,当阵陷害主帅,是大大的不吉利。
我们一路的走,马匹都有些体力不支了,直到都坚持不住了快要挂了,才看到前方巍峨的关口。
进了关以后是福是祸,我也不知道,听天由命吧。
争辩
当我们进入关内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狼狈到了极点,守城的士兵卷起了巨大的吊桥将我们放了进去,宁远的马刚一入内就瘫软在地上,口吐着白沫,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他片刻的失神,随即勉强俯身摸了摸那匹马的头,吩咐着已经赶过来的亲兵们收拾了厚葬。
他一动不要紧,我还被他困在腰上呢,跟着差点栽到地上。我的衣服上面都是血,除却了脸颊上的伤处,基本上没有一滴是我自己流的。
扒了扒已经风中凌乱的头发,我很淡定的漠然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他的后背简直被射成了一只刺猬,我大略一数,上面插着五只箭,其中的一处往外流出的血液发黑。
有毒的,这也可以,我默,不自觉的用手摸了摸脸颊上的那出擦伤。
再起身时他站立不稳,被人扶着才勉强站定,我也跟着他晃晃荡荡的。
我狠狠的翻了个白眼,他站不稳管我毛事?低头想要将那根该死的带子解开,却发现被这家伙打了个死结。
我在那里揪扯着,肩膀被人猛的一压,那人扶住我的胳膊,半是强迫的夹着我往前走。
我很无语的只好接受这种强迫,被人扯着进了他临时的军帐大营内。
我很没形象的蹲在床榻边啃着一段水灵灵的白萝卜,淮阴王大人此刻正很是悲惨的平趴在床榻上,露出那个被扎的到处都是孔的后背。
我故意的把那截萝卜啃得极其的响,整整一段都吃光了还故意舔舔手指头。
“他们不给你吃饭?”他很诧异,“还有你的脸到底怎么了?”当然,因为受重伤,这家伙的动静显得有气无力的。
“没事。”我想我的语言已经精简到只会说这两个字了。
吃完了萝卜,我眯着眼睛很仔细的搜索着桌上的其他吃的,看着样式很多,实际上品种很单一,它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都叫蔬菜。
好吧,继续啃萝卜中,我需要多喝一点水,好让自己身上的红斑赶快退掉。
有个白胡子的军医老爷爷背着药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到了塌前站定,就准备给宁远把脉。
“先看看她。”他很虚弱的抬起一根手指,朝着我的方向晃了晃。
那名军医自然是不敢怠慢的,一步三摇的走到我跟前,白花花的胡子不停的抖动着,我开始担心他弯腰的时候不慎就会摔伤了自己。
“我没事。”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我还特意站起来蹦了两下,可是这一起身不要紧,嘴里刚塞进了很多的萝卜,一时咽不下去呛着了。
“唔。”我涨红了脸,痛苦的弯腰,剧烈的咳嗽了两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他一见我这样,立刻不管不顾的一脸紧张的从床上猛的撑起身子,貌似是要下床来查看我的状况。
可惜了刚刚一动,眉毛立刻紧紧的拧在了一起,看上去怎一个痛苦了得啊。
我咳嗽完了,擦擦嘴,好不容易将那块该死的萝卜咽下去,抬头一看,这家伙已经下了床,到我跟前一脸焦急的问:“怎么了?”
我无语的翻了白眼,“没见过被噎着的?”
“……”
说完这话不到片刻,只见他咕咚一声,向后便倒,身上好不容易扎好的绷带沁出了血渍……
“额,你看到了,和我没关系的啊,我可什么都没做。”我吓得跳了起来,扯着那个老军医的袖子不住的摇晃着。
“是是,姑娘请放手,老臣先看看王爷。”那老头被我晃得晕乎乎的,走一步就要转三圈。
额,好吧,和我没关系,于是我很听话的放开了手,皱眉看着那位老军医颤颤巍巍的将他翻了个个,可是他似乎没有多余的力气把他抬回到床上去了。
我叹了口气,走到帐门边,大叫了一声:“来人啊,王爷死了。”
这一嗓子不得了,门外呼啦一声涌进了大批的士兵,其中领头的那一个我认识,正是好久不见的方奇。
这厮穿上铠甲还是挺人模狗样的,那天见到他的时候,穿着一袭青衫,整个一个竹竿,今天一见,哇,原来这家伙是竹笋。
总之,都不是人。
方奇看见我的时候,那表情很是喜兴,我怀疑要不是顾及到宁远,他没准会扑上来叫亲人。
“哎,这不是公……额,小美人。”在看到我脸上威胁的表情以后,他很识时务的改了口。
“恩,你好。”我冲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很不客气的指着躺在地上的宁远道:“把王爷扶床上去吧。”
方奇的脸黑了一下,我估计他在腹诽我这也太兴师动众了,况且刚才一喊王爷死了,肯定吓到他了。
他身后还跟着几名陌生的将军,脸上都是挂了一副便秘状的表情。
我瘪瘪嘴,没有兴趣一个个认识,说来说去都是他手底下的狗腿子们。
这一大堆人连抬带扶的将宁远弄回到床上去,老军医诊治了一下,说是伤口迸裂,失血过多,虚弱所致。
至于他中的那只毒箭,并无大碍,好好的喝些制毒的汤药,再调养一番就会没事了。
我感慨,这么普通的毒药根本就不像是长悦兄的作风,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心思?我还以为能看到什么天下奇毒之类的。
没意思,萝卜也吃完了,我百无聊赖的坐在靠近他床榻处的毯子上发呆。
估计是见他已无大碍,手下的那群训练有素的将军们立刻整齐划一的默然退了下去,老军医也下去准备好了开药方,熬药汁。方奇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