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十八嫁-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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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有书信么?”
范通想了想,肯定道:“有,我看着他写了一封书信让人一同带去。”
范小鱼笑颜一绽:“有就好,也许事情比我们想的还会简单些。”
……
要不要把那家伙叫去呢?
黑暗中,范小鱼歪着头站在屋顶,皱着眉头思索。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这位丁大公子回来后,好像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帮自己。一开始他救下严家祖孙,可以说是机缘巧合,那么接下来这几天呢?
如果说,在大街上暗打小痞子可以说是为了那个小皇帝,答应暂时照看上官娇是举手之劳,昨夜来百灵阁是顺便路过,那今天呢?他若是真的很想和自己斗一场,完全可以借易容提出条件,却是半个字也没说。再看前几回她所要付出的回报,只是一餐饭……
范小鱼忍不住摇了摇头,他丁大公子都当独行大盗了,又怎么可能连饭都没得吃?可是,他没必要对她这么好啊?虽然他表现这个好的方式和常人不同,情绪也很多变,可是细想起来,重逢后的每件事情他似乎都是在关心她……
想起易容时的异样气氛,范小鱼觉得脸皮有点儿发热,忙把杂乱的思绪抛开。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他想参加就让他参加吧!不管是他大少爷是心怀侠义顾念旧情也好,还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当作历练也好,反正他们又不是真的敌人,再说,某种程度而言,他也不是不知道范家的秘密。
念头一定,范小鱼便懒懒地伏在屋顶上发出了一声尖锐的狐狸叫声。
……
城西南的桑家既是个有后台的,生意当然不会仅仅是城东的一处瓦子,事实上,明的来说,桑家瓦子只是一处洗黑钱的地方,因为据范小鱼所知,胭脂巷里头就有一家青楼是属于桑家的,以及暗地里逼得无数人家妻离子散的赌场和地下钱庄。
这样一个地头蛇,他们的老巢自然也不可能是没有防备的,不但不可能,其深严程度竟不下于高官府邸。当然,这仍是难不倒两个灰黑色的蒙面人,此刻,那一队自以为警戒的护卫就压根儿也没发现有人就伏在他们刚刚经过的回廊上面。
“你东我西,要是顺利得手,就在此汇合,不然,各自见机行事。”侍卫走远后,范小鱼微微眯起眼睛再次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了方向。
“听说那桑家老四很是变态,要不,你东我西?”
“哪来那么多废话。”范小鱼就要起身。
“等一下,”一双晶亮的眸子兴奋地提议,“光是下药太过简单,不如比比时间,设个彩头?”
“彩你个头啊,又不是随便把药下了就好,还要确定他们喝下去的。”范小鱼低声叱道,“今天我们的目标只是下药,你少给我打草惊蛇。”
不然她也不会明知道桑家和官府有书信勾结也不去动,因为一切还未到时候,一惊之下蛇就会有准备了。
没乐趣!丁澈轻笑了一下,一耸肩,已像只黑猫般无声无息地窜了出去,跟在了那队护卫的后头。
此刻时辰尚早,院中灯火通明,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们自个儿服下这药就已经够不错了,她可没打算让别人发现,玩什么逃跑家家的。
……
桑家狗爪子一堆,真正主事的却只有两个。
范小鱼的目标是桑家老四桑高科,一个十分喜欢为处女开苞的猥琐变态大叔。
变态大叔的妾室很多,一共是十三房,变态大叔的怪癖也很多,喜欢玩很后现代的游戏,喜欢明亮的办事,还喜欢开着窗户,幸好他的房间在二楼,不然巡视的侍卫一定常常能看到一副活动的春宫图。
今天变态大叔不知为了什么,十分的不爽,正穿着里衣站在床边挥鞭子。他挥鞭子显然很有经验,每一鞭挥下去都会在床上小妾那雪白的身子上留下一道道红印,却又不伤的很重。小妾在啼哭在抱着锦被翻滚,一半是因为疼痛,另一半是为了迎合。
范小鱼在静静地等待着,忽然很郁闷地想到了一个问题:她是不是把事情想的太天真了?
虽然她是可以把眼前这个猥琐大叔整残了,可她能同时让他的变态也一起YW么?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不然历史上也不会有那么多因为不能人道而发狂的太监。
算了,反正不下药也变态,下药也变态,还是下吧,能少摧残一个是一个。
闭着眼睛,范小鱼无声地叹了口气,摸了摸怀里的瓶子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茶壶,再次计算了一下所需的时间。
小妾不住的哀求声,鞭子终于扔在了一旁,猥琐大叔也爬上床去。
噗……一阵狂风吹过,房间里的几根蜡烛忽然熄灭了!窗户也随之被风狠狠地摇动了一下。
“干他娘的该死的风,真是扫老子兴致,还不赶紧给老子滚下去把灯点起来!”一声重响后,地上一条白花花的人影忙挣扎着爬了起来。
磨蹭了一会后,房间重新亮了,小妾带着一张比苦还难看的笑脸回到了床上。
范小鱼已在几十米外的对面的屋顶上。不想再听那淫声秽语,只远远地观望着,等着某变态事后起来喝茶。令她十分无语的是,她忽然看见有两个护卫偷偷地爬上了一座正好可以望见二楼,无声地发着同样龌龊的贼笑。
范小鱼恶心地别过脸,只用一点余光关注,忽然极其地不想再在这个园子里呆下去。
第161章 馄饨西施
“你比我足足迟了一刻钟?”虽说没有比试,但看着范小鱼迟迟地才来汇合,丁澈不禁有点儿得意。
范小鱼却有点意兴阑珊,挥了挥手,就先退了出去。
“你怎么了?”丁澈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低落,不由诧异地道,“难道没得手?”
范小鱼忽然停住,侧身看着他的眼睛,冷冷地道:“你好像很习惯这种情况。”
“什么我很习惯?不过是下一点药而已,当然轻而易举……”丁澈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忽儿想到范小鱼的深一层意思,目光顿时有些尴尬,“我运气比较好,遇上一个去送醒酒汤的丫鬟,使了点诈,让她以为遇到了鬼,趁机下了药,然后看着那个醉鬼喝下去就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大公子这么自在,早知道就让你去西苑了。范小鱼胸口的闷气顿时一松,随即又气结了起来,恼恨自己刚才怎么就没答应他的提议呢?
“你不会正好……”猜测到某种可能后,丁澈忽然结巴了起来。
哪壶不开提哪壶!范小鱼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手臂一舒,已扑进夜色之中。
“我……”丁澈欲辩难辩,想起有一次夜盗时无意中曾听过的某种可疑的呻吟,俊脸一下子灼烧起来,尴尬了好几秒,想起现在两个人都是看不到各自真面目的,才朝着范小鱼的方向追去。
奔了一段路,范小鱼忽然在一个巷子里停了下来,脱了夜行衣,抽出一块布将衣服和蒙面巾都收了起来,再扯下一点乱发若隐若无地遮了脸,立时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女子,然后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外面就是街心夜市,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丁澈也略改了行装,却因残余的窘迫不好意思和她太接近。
于是,两人便一前一后,宛如陌生人般慢悠悠地走着同一条路,看着同样的风景,闻着同样的各种香气,被同样的小贩热情地招呼着,可能还会被同样几个顽皮追跑着的孩子不小心撞到……
行进在这些或带着新奇、或带着笑容、或目不转睛、或时不时低语的人群中间,看着两边那些辛辛苦苦卖力招揽客人的小贩,感受着浓重的生活气息,范小鱼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温暖的微笑。
虽说每个世道上都会有很黑暗龌龊的一面,不过同样的,她也无法否认生活里还是有很多平凡朴实的东西,就比如那个正在给孩子买面人的慈母,那个给妻子选绢花的丈夫,那一双互相搀扶着散步的老夫妇……夜市里的摊位虽然简陋狭小,东西却物美价廉,深受普通老百姓的喜爱,也每每让范小鱼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幸亏是来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开放朝代,不然作为一个古代人,一定会丧失更多乐趣的。
“白菜豆腐馄饨,五文钱一碗唻!”渐往东走后,摊位渐稀,范小鱼忽然听到一个十分稚嫩的声音,侧目一看,只见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正站在一个妇人身边人小鬼大地吆喝着,而那妇人则一边熟练地包着馄饨,一边时不时地向她投去温柔的一瞥。
刹那间,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一下子击中了范小鱼最深处的灵魂,又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突然搅起了数个世纪般遥远的浮光掠影,将她困进记忆和现实的交界之中。
只不过,馄饨变成了臭豆腐,来往的人声变成了汽车的喇叭声……然而,正当范小鱼想要去捕捉那消失很久了的画面时,一声陡来的怪叫声打破了一切。
“咦,馄饨老西施,今儿个怎么又不见你那野汉子呀?”
“不会是被那姘头甩了吧?”
“甩了正好,干脆跟我们大哥好了,我们大哥就是喜欢这样的徐娘半老……说是那个什么……什么来着……”
“笨蛋,是够味!”
“对对对,老女人够味,哈哈哈……”
一阵刺耳的笑声中,几个小青年簇拥着一个穿着绸衣、却故意不扣着最上头领子的少年嘻嘻哈哈地荡了过来,围住了馄饨摊。
“娘!”小女孩吓得立刻抱住妇人。
范小鱼的目光一下子冰冷了起来。
听到这道充满痞气的声音,妇人立刻警戒地站了起来,把害怕的小女孩揽到身后,声音柔和却又愤怒地道:“我和范大哥清清白白,你不要侮辱人!”
“清清白白……谁信呀?馄饨西施,不如你和小爷去乐呵乐呵,也好有个比较,知道谁更会疼你不是?”为首的痞子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一边污言秽语,一边就要伸过猪手去抓妇人的手。
妇人急速地一缩,同时机警地一下子掀开了锅盖,用木瓢舀起了一瓢滚水,作势对着痞子:“滚,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好啊,你个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痞子慌得连忙后退,气急败坏地骂道,“既然这老娘们不识趣,来啊,给我砸了这个破摊子!”
“你们敢!”妇人色厉内荏地大喝道,手中的木瓢却已抖了起来,目光更是忍不住焦急地投向四周求助。
只可惜,百姓的要求最低,胆儿也最小,闻言,这一路段上本来就不多的行人立刻三步并两步,赶紧离开了这块是非地。
“今儿你那相好的范大哥不在,我们不敢才怪!”小痞子嚣张地狂笑,手一挥,就要指挥,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完成这个动作,人就先惨叫了起来。
范小鱼没有出手,出手的是已经站到她身边的丁澈,叮叮当当的地又当散财童子。几个小痞子身上吃痛,却还不知道是被谁打的,哪里还敢再呆,一下子屁滚尿流地跑了个无影踪。
范小鱼忽然甩了甩头,紧抿着嘴大步地走过了馄饨摊,丁澈瞟了一眼目瞪口呆不知发生何时的妇人,忙一紧袖子追了上去,像个愣头青似的,没话找话道:“咳咳……刚才你听见了吗,那个女人好像在叫范大哥,你说这个范大哥会不会就是你爹呢?”
“这天底下姓丁的中年人很多,是不是都有可能是你老爹?”范小鱼冷冷地讥讽道,足下片刻不停,很快就彻底走出了夜市,似要抹去曾所见到的一切。
丁澈一个语塞,可见她眼神冰冷,眸底怒气犹如旋风,显然是真的在生气。
可她到底在气什么呢?方才走了一段路,明明感觉她的情绪似乎已经放松了,怎么又突然变得更厉害了?是为了那对母女么?若是同情,为何不资助人家些?不会这对母女真的和她的爹有关系吧?可,她的母亲不是那个员外郎夫人么?
丁澈回头看了看馄饨摊,糊涂了,却没注意到若是依照往常的性子,这一会自己早就同样拂袖而去了。
第162章 公堂激辩
范小鱼原本以为既然崔推官和桑家有勾结,就一定会拖上几天,好让戏班子先吃些小亏,没想到次日上午,崔推官居然就上门勘察现场来了。不但清官的姿态摆的十足,一副若是百灵阁真有冤情,一定为民做主的正义之气,而且还定好了明日就开堂审理。
这么快的速度,似乎有些不合情理啊!
当范小鱼问吴言之时,吴言之淡淡地道:“不外乎连个情况,一,身为推官,接到百姓状碟,自然要亲临现场勘察,此处毕竟不是别城,而是天子脚下,这些基本职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