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十八嫁-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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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萝卜似的了。再还有做针线活,想以前,她也只能缝个扣子什么的,衣服稍微脱线都要拿到织补的摊子上去,现在呢,她都已经会给自己和家人亲手做衣服了。
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小事一桩,却以一种强悍的姿态不得不充斥在她每一天的生活里,更别说那些逃亡流浪、死里逃生的危险经历了,若不是自己一直有个坚定的目的,神经又足够坚韧,她早已崩溃了。
想一想自己还真是贤惠呀!十岁当家,童年没过到,就先成了管家婆,一转眼就辛苦了三年了!
“咳咳……”
范小鱼那不自觉游离的思绪还在漫天飘飞着,耳边突然传来重重的干咳声,这才猛然惊觉,自己竟然就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发呆神游了,不由地一窘,脸上难得地飞上两朵桃花。
这一刻,初升的阳光刚好投进屋中,照得屋内明晃晃的,也连带地映的她那充满青春气息的面庞几乎纤毫毕现,双颊红晕,明眸若水,肌肤晶莹而剔透。
一时间,屋内三个少年俱都怔住了。
范白菜也饶有兴致地瞧着自己的姐姐,要知道,脸红这种神情出现在姐姐脸上的几率可真的是少之又少啊,不知道姐姐是想到什么才会害羞呢?
范白菜的眼睛呼噜噜地在三个少年的脸上滚来滚去,一向敏感的丁澈率先察觉他的打量,立时低头走向小狐狸,聪明地掩饰住了自己脸上的表情。他一动,罗亶也很快警觉了过来,目光一垂,也极快地离开,唯有岳瑜的皮最薄,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时几乎连耳根子都红了。
除了正好去倒茶喝的范通没注意到这极短的一幕外,特意干咳的范岱自然是将这一切都看的最清楚的一个人,骄傲之下,为了缓解无形的尴尬气氛,又干咳了两声,这一咳,自然吸引了范小鱼的目光。
“二叔,你若是不舒服,就让岳先生看看。”范小鱼本来就鲜少脸红,还以为大家看的都是她的笑话,羞恼之下,顿时翻脸了。
范岱张口蠕动了两下嘴唇,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地摸了摸鼻子,委屈地喉咙还真的有点痒痒了,可此刻范小鱼正在火头上,哪敢再咳!
“小鱼,冬冬,你们陪丁公子坐一会,我还有点事儿。”浑然不觉空气中才嗞嗞嗞闪过火花的范通喝完了茶,憨厚地对丁澈笑笑,打算去地窖里给景道山送吃的。自从昨天怪老头出现后,他们一家都不敢大意,每餐都要亲自盯着已经迅速憔悴的景道山,吃完再继续点上穴道,免得他捣乱,令事情又起不必要的风波。
丁澈眼珠儿半转,用余光飞快地看了一眼范小鱼,又转了回去点了点头。
“二叔,早上马喂过了吗?”范小鱼镇定了神色,明眸里又开始掠起熟悉的飞刀。
“啊,我这就去。”范岱忙不迭地逃走。
“姐姐,那我和岳先生上课去了。”聪明的范白菜早已从范岱的挤眉弄眼中瞧出自己的二叔有事想要让姐姐帮忙,而这个忙又是和丁澈有关的,便机灵地拉了岳瑜走开。
“我和二叔去溜马。”罗亶闷声地说了一句,快步走向正在把马拉出马厩的范岱。
“坐吧!”看到大家都出去了,范小鱼翻过倒扣着的茶杯,给他倒了一杯。
丁澈背对着她挺了一下背,转身直直地走过来坐在她对面,俊脸上什么神情也没有,一双修剪的十分整齐的手合握着茶杯,轮流旋转着半边,但并不喝。
第119章 骤别
“我二叔曾经夸过你,说你要是早几年就开始练武的话,你的成就应该相当的高,只是,可惜……”范小鱼缓缓地道。
“可惜我生在官宦世家。”丁澈握在茶杯上的手指陡然一收,薄唇因为抿的太紧而血色微淡。
“嗯,现在朝廷重文轻武,也没有开设武科,你的家庭背景不会允许你学武的。而且,你也不一定要学武……你先听我说……”范小鱼看着他,眼波澄澈,语声轻柔,“我那次说什么你连三天就坚持不了的话,其实是和你开玩笑的,我二叔常说,学武,毅力十分重要,我觉得你确实是个很有毅力的人,虽然性格……唔,难免有些骄纵……”
丁澈原本因为她难得的温柔语气而听的眼神有些闪烁,见她突转话锋,俊眼立时又习惯性瞪了起来。
“呵呵呵……你看你看,又瞪眼了不是。”见他有些黯淡的眼眸里猛然焕发出闪耀的怒火,范小鱼抿嘴一笑,眼中尽是促狭,“有句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现在还没成年,希望这脾气还有改善余地才好,否则按照你这性子,将来要是有人用激将法,一准一激一个准。”
“不用你管!”丁澈硬邦邦地道,心里却莫名地觉得热乎乎的。
“当然不用我管,你就当我没说,不过……”范小鱼耸了耸肩,抿了口茶,云淡风轻地道,“你来这里,会不会让枢密使大人误会啊,毕竟当初我们可是收了你们钱府五十两银子呢!”
比起某人要死不活的那副样子来,她还是喜欢有生机一点的表情,反正现在也无求于钱府,用不着像上次一般还得注意某人的情绪,还是这种平等的相处方式舒服呀。
“那根本就不是我的主意。”丁澈怒道,心中又生起熊熊的怒火,那件事,被侮辱的又岂止是他们一家,被那区区五十两践踏的,同时还有他丁家子孙钱家外孙的感受,还有他的骄傲和尊严。
“虽然不是你的主意,确实你外公的意思,在他的眼里,我们全家就值五十两银子。”范小鱼直接道,回想当日,说一点都不生气那是骗人的,被人拿钱砸的感觉相信没有一个有自尊的人会喜欢,更何况才不过区区五十两,太侮辱他们了,“你曾经说你会说服你外公,可事实如何,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了。如果你再来我家,你外公难保会以为是我们拐骗了你,到时候,我们全家可就又不得安宁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怕我给你们带来麻烦,你以为我丁澈是瘟疫吗?”丁澈只觉一股比当日所受侮辱更深的感觉狠狠地从外面刺入心脏,猛地站了起来,身后凳子哐当一声翻到。
范小鱼被他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也跟着站了起来,望着他眸中那深受伤害的眼神,想要解释说她不是这个意思,可一想到钱家,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改而沉默以对。算了,就让他误会也好,更何况他的身份,确实也是一种无法否认的麻烦。
“我只是不想让你以为我丁澈连一点点苦头都吃不起才想要拜你二叔为师的,你不要以为我就很稀罕你们家。”这几日已经淤积了无数的郁气,此刻又感觉自尊心再度被重创的丁澈犹如一只受伤的小兽,口不择言地伸出尖锐的爪子,“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叔叔一个高手!如果不是为了乐乐,像你们这种穷酸地方,求本公子来本公子都不屑一顾。”
“既然如此,那你何不现在就抱着你的狐狸抬起你的高足离开我们这个破地方,回去享受你的锦衣玉食去。”不知怎么的,范小鱼虽然明明知道这不过是对方一时的气话,可当她听到丁澈用那种高傲尖刻的语气说话,眼神中又尽是鄙夷之时,好像第一次相遇时那么鄙夷时,忍不住也心头火冒。
“我当然要走。”丁澈重重地放下还紧紧地握在手心里的茶杯,大步走过去一把揪住不约而同地和贝贝一起安静地看着他们吵架的乐乐,粗鲁地抱在怀里,然后狠狠地瞪着她,“告诉你,没有你家二叔,我丁澈将来也一定会成为一个堂堂男子汉,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亲手打败你的,让你见见什么是真正的男子汉。”
“好啊,丁大男子汉,我范小鱼拭目以待。”范小鱼稳坐不动,也冷笑道。
“好,这才是男儿家的志气。说的好,说的妙啊!”院中突然传来一阵肆意的狂笑,接着人影一晃,一个褴褛邋遢的老乞丐已经站在了屋中,身影近的近乎要贴上丁澈的鼻子,同时双手不停,一只手抓起丁澈的手掌,另一只黑手已经极速地摸向他的头骨和手臂,眼中射出十分惊喜的目光,几乎感动的提泪纵横,“哈哈哈哈,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娃儿,你就是老人家我等了大半辈子的那个人啊?”
怪老头不但说话速度快,动作也快,在丁澈还没看清近在寸厘间的一张老脸时,他已经摸完骨停手后退了一步,红润的脸上满是恨不得召告天下的满意之情。
“你是……”绕是丁澈正在盛怒之中,也不禁被他吓了一跳。
“小娃儿,你先别问我是谁,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真的想的很想让自己变的最强大?虽然你已过了最佳的学武年龄,不过就凭我老人家的本事,不出三五年,你不但可以打败这个小丫头,甚至还有可能打败范家老二,你信不信?”怪老头手舞足蹈地道,脸色复杂的也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那只挂在他腰间的紫色葫芦也随着一阵摇摆。
“你真的能让我变成高手?”丁澈迟疑地道,想要怀疑,可方才也确实眼睛都没眨地就看见这个老头出现在面前,简直比鬼魅还鬼魅。
“错,不是高手,”怪老头大摇其头,陡然十分严肃地道,“而是高手中的高手!”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比范家两兄弟厉害?”丁澈也不是傻子,虽心里隐隐地已经信了几分,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被他拐走。
怪老头嘿嘿一笑,随手拿起桌上还盛着茶的杯子,握在掌中一捏,只见他的拳头中忽然升起一股水蒸气,须臾后,他一摊手,一团细如女儿家敷面粉末一般干干的青粉已从手指中如烟般泄落在地。
这份功力,绝对已经登峰造极了!范小鱼震惊地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领悟到范岱常说的那四个字:武无止尽。同时心中也油然而生起一股对武道的由衷敬崇。
“不是我老人家自夸,这天下还找不出几个能打得赢我老人家的人,”怪老头得意地一笑。“怎么样,小娃儿,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师父在上,请收徒儿一拜!”丁澈再也毫不犹豫地拜倒。
“老前辈等一等啊……”疾呼中,听到笑声的范岱已如箭般冲了进来,就要去阻止丁澈的跪拜,却被怪老头伸手一拦,范岱已滴溜溜地转了一个圈才避开站稳,而此时丁澈已经磕下头去。
“乖徒儿,快起来,哈哈哈哈……我比良寂寞一生,今日终于得偿所愿,真是痛快呼哉!”怪老头比良仰天大笑,笑声震得瓦梁都颤动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只觉一阵眼花中,怪老头已一手捞起还在磕第三个响头的丁澈,一手捏起小狐狸乐乐腾身而去,只留下一句嘹亮的话语,“范家老二,我带着我的乖徒儿走了,三五年后,老人家还会再回来的,记得好好调教你那自诩天资聪厚的小丫头,免得将来输的太难看,哈哈哈哈哈……”
他这一动手,身手简直是奇快无比,电光石火间,丁澈才刚想扭头回望,却发现身已在屋外的半空,见到的只是灰色的屋顶,而无半丝少女的身影。
“老前辈,请留步,老前辈……”范岱身影未停,也急掠而去。
范小鱼匆匆地奔出门口,跃上自家的院墙,却见不远处已只见范岱一个人的身影,那怪老头比良和丁澈早已不知去向。
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或者,这样也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范小鱼怔怔地立在墙头,遥望着范岱那越来越小的身影,忽然觉得心头有一抹淡淡的惆怅。这一回只怕丁澈是真的要失踪了,就连他们家,可能也免不了有一场被怀疑的麻烦。但对丁澈来说,至少他可以不用再寄人篱下,至少他能如愿以偿地学到武功,而且是几乎是当今第一高手所教的武功。
有怪老头的亲传,她没有理由不相信,当丁澈再度出现的时候,定然早非当日吴下阿蒙了。
第120章 光箭羽痕
时光若箭,仿佛才刚刚松弦,那箭已在尾羽的震颤中急射过数年岁月。
现在是天圣四年,九月初八,正值秋高气爽。
在人们的记忆里,好像才刚刚渡过了热热闹闹的中秋佳节,许多人家屋檐下的花灯还未摘下,转眼又即将迎来九九重阳。
开封东门外,汴河之旁,经过数年的发展,已变得更为繁华的柳河镇,天色刚蒙蒙亮就成了菊花的海洋,就算不是住在沿街的百姓,在眼睛还未睁开之前也能隐隐地闻得一阵阵淡雅的清香。若是起身推开门窗,随着越发浓郁的香气,几乎人人都可见街头巷角那一盆盆半夜时分就已运来的或含苞或怒放、色彩各异的菊花,从主街一直延绵到河岸。
受了香气的吸引,人们纷纷早起,带着家人前去观赏菊花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