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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好女十八嫁-第54部分

小说: 好女十八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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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范家?

    “大哥说的也有道理,这个景道山老贼可是还和官府勾结的,要是我们把他们送到官府里,万一他们反口诬告我们,那我们的处境可就大大地不妙了。”范岱也点头道,“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些年来,皇帝老子整天寻仙问道,朝政都掌握在奸臣和妇人手中,就凭这几张供词未必就有用。”

    范小鱼看了一眼垂目不语的罗亶,秀眉顿蹙,其实她也知道这件事情有个死结很难打开,可要让她一辈子都顶着这么一个黑锅躲藏,她又如何能甘心?何况冬冬酷爱读书,将来还要参加科考,若没有一个清白身份,他未来的前途怎么办?

    如何才能既可解了黑锅又全身而退呢?

    人证、杀害林大人的物证、打官司最重要的关系以及一个公正的官员,他们眼下就缺了三样,而且这个人证要是反口说自己是被屈打成招,再要是其中有任何一个涉及的官员被绿林收买,欲立追查出贡品的大功,他们去告状那就反而自投罗网啊!

    范小鱼眉锁更深,她果然还是想的太天真了。

 第93章 小丁公子的双重身份

    “我不懂,那个林大人既然不是你们杀的,你们为什么不敢报官?为什么你们还没去报官之前就断定官司打不赢呢?”

    三人正自发愁,已经注意了他们好一会的丁澈突然开口,唬的三个人顿时一惊,这才发现,他们竟然一直忘记要避讳这个半路搭救和卷进来的少年了。

    看着怔然地还没反应过来的三个人外加同样才察觉到的罗亶和范白菜,丁澈也意识到对方正把自己当成一个外人,脸色不由拉了下来,哼道:“我不知道你们身上有多少秘密,可是只要你们行得正坐得端,为什么要这么怕官府?而且先帝去岁就已驾崩,新皇已然登基,难道这些你们都不知道吗?”

    “老皇帝死了新皇帝上台我们当然知道,不是都大告天下过了吗?不过就算换了那个小皇帝,朝政不还一样被那个刘太后和奸臣们把持的吗?就像那个什么丁谓、王钦若之流的,还有那个窥觑岳先生的变态夏竦。”范岱假装没听“秘密”这两个字眼,哼道,“像那个难得的好官寇相,不就是被那伙人给挤下去的,那些狗官能指望才怪!”

    清澈的月华下,丁澈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想要辩解一二却又恨恨地咬住了双唇,仿佛范岱刚才所报的人名之中有人和他关系甚密似的。

    范小鱼暗暗地打量着丁澈的神色,脑子突然地转动了起来。

    三年前她见到丁澈之时看他那个排场和气势绝对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才可能有,而且时至今日丁澈还有股浑然的傲气,这样的气质自然不是一般的官宦人家的孩子所能有,必定是从小家里条件就是极好、受尽宠爱高捧而成的。而且他姓丁,从姓氏上来也不能排除与那个著名的“溜须”丁谓有关系的可能,还有,那天曾听他自言自语说什么自从祖父被谪贬离京,如果她没记错,这新旧皇帝更换的时候,朝廷里好像发生了不少官员的变动,那个丁谓似乎就在这个阶段被贬相的。

    “你是丁谓的孙子?”心里一有猜测,范小鱼当即单刀直入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丁澈一下子后退了两步,惊讶之极地瞪着范小鱼。周围众人一听,也几乎都掉了下巴,不会吧,眼前这个少年,竟然真是丁相的孙子?

    “呃……你还真是丁谓的孙子啊?”范小鱼比他还感觉黑线,没想到自己一猜就猜中了,只是想起这个时候丁谓早在海角天涯,不由叹息道,“可惜了!要是你祖父还没被贬官,说不定还可以请你找他帮帮忙。”

    丁谓在历史上的名声虽然不怎么好,不过如果他还在位的话,也许还可以借着丁澈攀点关系了结掉杀人案,如今却是没希望了。

    “就算我祖父不在京城,我一样也能帮上忙。”涉及到因被贬而备受百姓争议的祖父,这段时间就因为这个而自尊心备受损伤的丁澈瞬间变得尤其的敏感,犹如一只备受攻击的刺猬,一有风吹草动就竖起了全身的刺,想也不想地夸下海口。

    “你一个小孩子,能帮什么忙?”范岱反应了过来,浑不客气地怀疑。

    “我祖父虽然被贬了,可我还可以找我的外祖父。”丁澈咬牙切齿地道,眼中似因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而闪过一丝勉强,但随即又昂起了头。

    “你外祖父又是谁?”范小鱼还沉浸在丁谓已经被贬的郁闷里,一般来说往往一个宰相倒台后,他的亲信也会随之被贬,昔日荣光的可帮不忙他们的现在。

    “我外祖父大名钱惟演,现如今正官拜枢密使。”丁澈昂头道。

    “钱惟演?”

    范小鱼囧了,身在现实中的北宋朝,她当然知道这些历史上的人名。不过钱惟演好像和丁谓一样,虽然本身都是才华横溢之人,但品行却似乎都不高洁的说,只是……不过……范小鱼杏眼一溜,心思一转,倘若能帮他们家的忙,摘了这顶黑锅,她管人家品行如何呢?何况北宋的这些官员厉害都备受争议,就连寇准和上次见过的欧阳修后人也是有不少批判的,大概除了司马迁的史记外,也没几本历史是严格按照真实来着,多少都带了个人的喜好,所以,真实到底如何,还是得接触了才知道。

    “你外祖父是钱大人?”还未等范小鱼理清这关系,岳瑜已满脸惊喜地低呼了起来。

    原先范小鱼猜中丁澈是丁谓之孙已令他大为诧异,可闻听丁澈被贬又少了一份希望,如今没想到丁澈还有一个坚实的后台,他的心里陡然燃起了新的火花,不由急问道,“就是那吴越忠懿王俶之子、先为右神武将军。因博学能文辞,编修《册府元龟》,历官知制诰、翰林学士、枢密副使、工部尚书的钱大人?”

    “正是外祖。”

    丁澈的身体不觉中已挺的笔直,一副你们现在总算知道本公子来历的骄傲模样,可范小鱼却没有忽略他方才眼中还存在的挣扎,不由狐疑地问:“你如果真是钱枢密使的外孙,又怎么会流落到外头?”

    范小鱼一句话,顿如一片乌云,遮盖了丁澈的朗朗晴空。

    少年别过了脸:“我原本和我祖父住在一起,祖父被贬后把我送到外祖父府中,外祖父对我十分疼爱,可……可舅舅他们……我不想再寄人篱下,就独自一人跑了出来,想去房州寻我爹娘,没想到……后来……后来你们都知道了!”

    说到最后一句,他吞吞吐吐地语声又陡然提高,神色间颇为恼怒,显然很不想再提自己的耻辱经历,强调道:“总之,你们放心,我丁澈不是忘恩负义之徒,你们今天冒险救了我,我一定会还你们这个人情,我明天就和你们一起回京,请我外祖父为你们主持公道。”

    “小鱼,没想到丁公子还有如此的背景。”范通呆呆地转头看向范小鱼,还没想通自己一个巴不得八辈子不要和官府打交道的人怎么就一下子和两位朝廷大官的后人扯上关系了?

    “我也没想到。”范小鱼老老实实地道,脑中突然浮过自己三年前初见丁澈之时的担忧,幸好当时没有硬来和这个正太作对,否则的话,说不定早被人家打击报复地无处可藏了,更别提还有今日的意外之喜了。

    不过……

    “你能保证你外祖父会帮我们吗?”某人抱着严重不确定的态度充分的表示怀疑。

    “我若是不能还了你们这个情,我就不姓丁。”

    丁澈咬着牙狠盯着不识好歹的范小鱼,发现自己的怒气又轻易地被撩拨了起来,气死了,他现在是冒着被舅舅舅妈那帮势力小人嘲笑的耻辱决定回京的,要是这个黄毛丫头再敢怀疑讽刺他,他发誓,他一定……一定……哼!要让她好看!

 第94章 扬帆启航

    天亮后不久,范岱顺利地找了一条货船行驶到树林附近的河道之中,趁着周边无人,悄悄地把俘虏和骏马都运上货船。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还有丁澈这一道银字招牌,又因这船是航向京都而不是外地偏远所在,那船主纵然对他们的神神秘秘有所怀疑,最后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事。待得晨曦洒满大地,人们纷纷地从睡梦中醒来,开始一天的劳作或行程之时,货船已早早扬帆,远离了宋楼镇。

    一夜疲惫,一觉好梦。

    范小鱼睁开眼睛时,已是中午时分,旁边床上,范白菜还睡的正熟,另一边,已被精心包扎过的贝贝正静静地卷卧着,见她醒来,仰头轻叫了一声。

    “贝贝,还疼吗?”范小鱼温柔地抚摸着它的头,贝贝撒娇地在她掌心里蹭了蹭,看起来精神还不错,让范小鱼多少放下了一点心。

    钻出舱门,金灿灿的阳光劈头劈脑地扑了上来,闪耀耀地让人一下子感受到了初夏的热意,范小鱼下意识地眯了一下眼,用手遮挡了一下,才看见有一个人孤独地驻立在船头,目不转睛地望着底下滚滚的河水。

    “亶儿,你在想什么?”范小鱼心有所动,无声地走了过去。

    “师姐……”罗亶猛地转过身来,脸上有一抹猝不及防间还未来得及收起的愁绪,但随即就掩饰地笑了笑,否认道,“我没有在想什么,只是睡醒了就出来吹吹风。”

    “岳先生和丁公子还在休息吗?”范小鱼心里了然,和他并肩而站,俯身去看底下的水波。

    “嗯。”罗亶应了一声就沉默不语了。

    “你是怕到了京城以后,万一景道山为了报复我们而说出你爹的事,我们会为难吧?”范小鱼忽然侧头看他,阳光照在她的脸上,乌黑的瞳孔亮晶晶的犹如水晶,如有流光闪动。

    罗亶避开她的注视,心中微微刺痛,默默地点了点头。

    昨晚丁澈发誓说要帮忙,固然是一种惊喜,可细想之下却仍有极大的危险,以师父一家的心性,必定会始终如一地保护他,可景道山毕竟是口活人,一旦他得到面对其他人的机会,难保他不狗急跳墙把范家拉下水。到时候,贡品一案再被翻出,与谁都没有好处,对于范家来说更是包庇钦犯家人的罪名。

    所以,自从范小鱼和师父、师叔商量了一通,还是决定和丁澈一起去京都后,他心里就一直十分不安。可如果不去京都,以后想要洗清杀害朝廷命官这个罪名就更难了,想来想去,最关键的地方还是在于他一个人。

    “不用担心,这去京城不是还有两天的路吗?”范小鱼嘿嘿一笑,故意挥舞了一下拳头,一脸无所谓,“这一路上我们可以好好地想一想,我和二叔、老爹都商量过了,要是实在不行,大不了我们就封住那个伪君子的口,反正幸好其他三个人都不知道贡品的事情,丁澈也只知道景道山是因为我们一家有私人恩怨,报复不成所以才故意陷害的。更何况,他抓谁不好,偏要抓钱大人的宝贝外孙,光是这一点,钱家也不会放过他,再加上我们已经有了供词,丁澈作证,也算是人证物证齐全,说不定到时候钱大人一怒,勒令衙门直接结案,我们不就没事了吗?”

    转开话题道,“对了,你吃过了没?我可有点饿了。”

    “我马上去给你拿吃的。”果不其然,一提到自己饿了,罗亶立刻把烦恼先丢在一旁,转身快步走向舱中。

    望着他已显现出伟岸身架的背影,范小鱼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心中再一次鄙夷了一下那个不负责任的罗广。

    范通虽然性子软,凡事总是第一个先想到别人,善良过度地令人抓狂,可至少他一直陪在他们姐弟俩的身边,从来不吝啬自己应有的一份父爱,也总是想法设法地照顾他们,紧要关头,更是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全儿女。可罗广呢,当年他去劫持贡品的时候,罗亶已经六七岁了,他难道就没想到过自己的妻儿吗?就没想过万一事败会如何连累家人吗?

    罗亶曾说过,那一日劫狱后的相见,是自从父亲离家后他第一次见到亲爹,五年啊,长长的五年才换来和亲爹一次见面,而且相聚还不到一整天就又要分开,对一个已经失去母亲的孩子来说,那是一种多深的痛苦?更别说,还要在时刻担忧父亲生死的同时,还要面对自己被绑架的危险了。到了现在,甚至都祸及到他们范家了!这种父亲……我呸!和他相比起来,范通这个烂好人简直都可爱到天上去了。

    想起罗亶自昨晚后比往日越发沉默的情绪,范小鱼愤然之余又不禁蹙了蹙眉头,亶儿和他那个狗屁老爹可不一样,又常年被范通熏陶,心地善良的很,自从知道是贡品之祸引来了景道山之后,他就没少内疚过,看来她还是得让二叔和老爹再多注意一下这个憨傻子,免得他为了不再连累自己家而不告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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