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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错过你为遇见谁+月褪-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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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毫无设防。

我站在一步之外,犹豫在说,:“齐享……”

“太远,听不清。”他用一只胳膊就把我捞过去,“说吧。”

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先说说你吧,你怎么回来的?”

“这个嘛,”他一般不用这种语气讲话,“买票,登机,看一看美丽的空姐,就到了。”

“我不是指这个,……怎么没事了也没打电话给我?”

“上机前打到你家,令堂说你回了学校。”他说,上午院方刚宣布解除隔离,等飞回来从机场出来又到陵城医院接受检查,量体温,“然后,才被放到马路上。”

他这么说的时候,我忍不住笑了一下,他们银行这一群大小精英,被他形容的,像一窝带头逃出生天的茫然感的,小动物。

“难怪我今天刚办好卡给你打电话,你手机关机了,那会儿刚上飞机是吧?”

“嗯。”他稍稍松开一点,看看我。“真的,这些天吓到你了?”

“啊?”

“不然怎么现在还傻乎乎的呢?”他微笑,“这么好讲话,不像你。”

“……”

没等我有所反应,他低下头亲一亲我的前额,很克制,这个动作一般是放开的前奏,但相反的,他再次抱紧我。就像他自己也没决定好,下一步做什么,不知道,不知道,这是种跟愉悦并行的无知,世界仿佛成了个秋千,晃得又轻又慢。

挺想你的。他说。声音里那一点含混,你算他是不擅于此,或是对浓烈情绪的一个掩饰,都讲得过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

情感这个事情,它往往不能够分析,揣测,预选设定,准时发生,它总是即时更新,然后左右你做出新权衡和判断。上一秒的决心还信誓旦旦,下一秒可能就突然疲软。 

齐享的笑容,包括他整个人,仿佛是我这段时间以来,看见的第一样崭新明亮的事物,其余的都破落得不堪回顾。

于是我并不能事先预料,此刻在他的怀抱里,我会这样,勇气尽失。

我把那天发生的事告诉齐享。那天高中聚会后的下午,沈思博离我很近,他说,庄凝,我以为你都放下了。我也这么以为。话说到一半我就哭了。酒精让我的意志非常薄弱。

沈思博慌起来,他俯下身:“别哭,别哭啊,小凝。”

他长那么大,也就看我哭过这么两次,他离我很近,呼吸可闻。

但他不是我的,他找到了他的百分百女孩,而我只是他的山水与佛塔,至于那些未完成的相见,到不了的彼岸,触不到的指尖,统统跟我没有关系。

“小凝。”他温柔,因为心慌,也可能因为酒尚未醒,略微有一点口齿不清,“你……别这样……”

我抬头,吻上他的嘴唇。

那一刻我谁都没有去想,我的心跳的非常厉害,里头却没有柔情或者蜜意,有的只是一种狰狞的快乐,啊哈,看,他没有反对,他甚至配合了——他们也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可是这一点幻灭还不够,不足以解除二十年痴心妄想的咒。我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拙劣地鼓励他。

奇怪我当时酒意沉沉,可我做的一举一动,心思的每一个起承转合。都被记忆力鲜明地定了影,是的我还记得我做这个时冷静的喜悦,那就如同古时候一个谋朝篡位成功在即的奸妃,只不过谁谋谁的朝,谁篡谁的们,这一笔糊涂账到了这一步,没有哪个能算得清楚。

直到沈思博指导员气喘吁吁地:“不,不行,喂,不行。”

他仿佛突然醒过来,像一只昆虫终于撞破蜘蛛的网,他脱身,往后退一步。

我这才听见手机铃声在响,不知道已经响了多久。

“我不能害你。”他拿过外衣拎在手上,掏出手机按掉,倒过一口气来,再抬头对我说,“我很喜欢你,但我爱的是端端。”

他又重新遥不可及,对他的不甘心又重新登堂入室。

所有的血液都冲到脸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一耳光挥过去。

沈思博白皙的脸上, 红痕渐渐泛起,他轻声说,“庄凝,对不起。”

然后他就退了出去,从外边推上房门。

我好像说了很多,又好像一个字都没有说,对面的齐享却已经什么都知道,我不用瞧就知道他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冷笑了两声,接着就消失了,无影无踪。

我睁开眼睛,天还是黑的,熟睡中的女孩们呼吸细密。

那场惊心动魄的招供,我不知道它是来自于纾解的需要,还是内心避之惟恐不及的恐惧,幸好它不是真的,可惜它不是真的。

  寝室里少了一个人,我不晓得曾小白和苏玛私底下会不会交流,但她们当我的面从来不提。

学校对这件事处理的很低调,至于民间,校内论坛上谈论了一阵,出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很快就风过无痕。

那天中午我下课打了饭拎到寝室,在门口遇到曾小白,她提着个热水瓶,神神鬼鬼的“知道谁来了?”

“?”

“谢端的妈,我去给打点水,你先找话说两句。”

“……”

我踟蹰两秒,还是推门进去。

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李老师,要形容她得用上好几个词,比如,她是个“白皙”的“小个子”的“中年女子”。

但如果要我只用一个来下定义,我想用的是个动词而非形容词,它是“连累”。有这么一种人,他们仿佛一直在被别的什么东西连累,他们被这个世界连累狠了,这样的人很容易辩认,你只要看到他们脸上时刻容忍——又恰到好处的让所有人明白他们在容忍——的神情,就可以。

李老师就是这样的人,我进门她正在叠一堆衣物,转头看着我,此刻她笑得用上点力气,于是她拿出它出来串个场就收回去,“你是庄凝是吧。”

“嗯。”我把饭盒放下,想了一想,想不到该说什么。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午休。”她这话并没有真的愧疚在里面,你谅不谅解都无所谓

“没关系,我们都没有午睡的习惯,您忙您的。”

我慢慢吃饭, 一面翻一本时尚杂志,过会儿曾小白回来,拿谢端的杯子给李老师倒了热水。

“谢谢你小曾。”

“不客气。”曾小白看我一眼,再转头问:“这些您都带走啊?”

“是的。”她顺便对我们解释道,“端端有些不舒服,遗传的我心脏上的毛病,可能要在家休息一段时间。”

“心脏,那不重视是不行。”曾小白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李老师淡淡地,“等她病好了。”

她明知道我们知道她在胡扯,但对话双方把这个谎成全得很圆满,而我仍然吃我的饭,一顿饭的光景就把我吃老了。

我涮过碗,继续坐那儿看杂志,一直到李老师离开,曾小白在我身边坐下,把它从我手里抽走。

“别这么小气。”我说,这本杂志是曾小白的。

“我小气?”她把它捺在桌面上,“就算她对不起你吧,她现在够惨了,你刚把人家妈晾在那儿算怎么回事?”

“不然呢?”

“你至少可以含蓄地安慰下,她……”

我笑了起来。

某人顿住,瞪着我看,我说,“行了,曾小白。”

她沉默,片刻,“庄凝,我挺为你难过的,真的。”

她站起来走掉。

下午我去学生处领文件,在行政楼磨蹭一会,果然看见李老师从教务办公室出来,她比我们刚才见到时,至少又老了五岁,她靠墙站了一会

儿,才重新端起两个肩膀,笔直的往电梯那儿走。

她来给谢端办休学手续。

我从身后,快步赶上去,“我送送您。”

她开头下意识地一躲,想推辞可能又累的实在撑不住,由我把她从手里的东西拎过去。

沉甸甸的一个旅行包,塞进了谢端两年多的生活。

我在校门口帮她拦下出租,绿色的夏利朝我们驶过来时,我说:“谢端她……”

李老师拿过她的包,用眼睛请我不要讲。

我看她上了出租车,隔着一层玻璃,她的肩垮了下来。

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十一)

  齐享在上海总行培训期满,调令下来之前,他有一段两头不靠的休息时间。

春意一浓,风开始软了,他陪我在食堂吃饭,图书馆上自习,在校园里慢慢晃,周围人有认得我,有认得他的,还有同时认得我们俩的,看着我们惊疑不定,:“你们两个……”

次数一多就习惯了。

还有一些是别人看不见的。比如以前我要是脾气不合作,犯毛病了,他多多少少是有些烦的,这个人懒得强迫又懒得讲道理,你自己想得清楚,那很好,想不清楚,那也是你自己的事,他做到他界限内可以做的,其他不予迁就。

  现在,大方向上,他还是那个齐享,但我很久没在他脸上看到过那种表情,淡淡的不耐和容忍。

转念想一想,也是我没有给他不耐烦的机会,我现在几乎不再找麻烦,无论语言上或是行为上,我只要念及自己都做过些什么,立刻就倒了〃

对他人求全责备的胃口。  

我那段时间,几乎变成了一个乖巧的小女朋友。

那是三月中下旬,非典这个事儿虽然严重,但当时尚未在中部地区形成太大的影响,隔了大半个中国,也没有人特别的当做一回事来防,没人想得到后来到了那个地步。

傅法官乔迁之喜,邀我们去吃饭,我在电话里问,这算不算是顶风作案?

傅辉一时没反应过来。

报纸上都讲啦,疫情当前,不要聚众吃喝。

他哈哈笑了,庄小妹还是那么有意思。

玩笑开开就算了,到约定的时点,我还是老老实实背个斜挎包在校门口等,刚站了两分钟,就感觉有人盯着我瞧。

转头一看,认识的,经院的吴谦吴主席,他站在两步之外,看我发现他,把视线转开,接着却又转回来,他原本可能想走掉,想了想还是走

过来,“庄主席,好久不见。”

还是那个德性。

我笑了一下,希望没有笑得太假,“大家都忙。”

“是啊,是啊。”他心不在焉地接道,然后问,“你还好吧?”

“挺好啊。”

“听说你休学了,这么快就?”

我以为自己听岔了,发觉没有:“我?你说我?”

他不接话,明明他个子比我高,跟我一起站在大太阳底下,可是后来回忆起那个眼神,我老觉得他在低一些暗一些的地方朝我看,有种窥探的快意。

“谁告诉你的?”

他笑了笑,一个宽容的知情者,把你的不坦诚轻描淡写放过那种,“没谁。”

我心烦意乱,不愿意再跟他说下去,把声调捋平,“你大概搞错了。”

“大概是,看你现在这么的——”他继续那么笑,老三老四拍拍我肩膀,我把他手臂挥开他也不介意,“春风得得……”

他要再多说一句我能再拿本书扇他脑袋上,但他讲着讲着神情有点不对,朝我身后望,急匆匆道,“这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我一回头也吓了一跳,,一辆黑色小车停在三米开外,下来个穿制服的,私自向我走来。

好在我很快把对方认了出来,傅版主真是个人物,戴个黑超绷着一张脸,整个姿态都是在执行公务。

我眯着眼睛看他,哭笑不得,“傅师兄,过了啊。”

旁边不明真相的群众都在默默进行精神上的围观,女大学生在校门口被执法人员带走,好,可以上头条了。

傅辉把墨镜拿到手里,“刚刚那个,是不是纠缠你?”

“没,一个熟人。”

他看看我,,“你脸色怎么这样。”

我拍拍脸颊,“还好吧。”

傅辉没有再多问,“没事就好,上车,我们去接小齐。”

开车的是他女朋友林楠,林楠只比我大两岁,刚拿到驾照,她跟着他叫我庄小妹,一下子就老气横秋了,“庄小妹喝水不,傅辉,你给她拿。”

“哦,我不渴,谢谢。”

她隔了一会儿又问,“那庄小妹,你有什么忌口的没?”

“没。”

“那有什么爱吃的。”

“她肯定说她什么都吃,是吧庄小妹。”傅辉回头看看我,,又转回林楠,“你问是问不出来的。”

“那,要不我们待会儿拿这个问题考小齐,你说呢傅辉?”

“挺好。”: 

这两口子一向并不是特别婆妈的人,此刻如此絮叨是因为他们的客人我,还没上车就明显不太对头,涨红了一张脸,像在跟什么人别着劲儿。

我看见他们眼神的交换,她在默默地问他,“她怎么了?”

他无声地告诉她,“别问。”

于是他们明知道自己在说些不着边的废话,还坚持说了这么多,我要是不承这份情就太羞愧了,接下来的一路我搜肠刮肚,做了许多不知所云的陈述,开了些莫名其妙的玩笑。林楠在司法局路边停下,探出窗外挥手,“小齐,这儿!这儿!”的时候,我正跟傅辉争论某女星的鼻子是不是原装的,摆事实讲道理,就跟我们真拿这个当回事似的。

齐享拉开车门,“嗨,林楠。”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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