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麟纪事同人)参商-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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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小乙望着她,望着天空不知想到了什么说道:“燕燕,你是北疆的姑娘,黑骑军的孩子,无论如何都要坚强,永不退缩。”
季燕燕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懵懂,再向师父看去,却见她望着天空出神。
“师父师父,天上有好多星星啊!”
越小乙点点头,望着她开心的笑脸。
“师父,这些星星你都认得么?”
越小乙迟疑的摇摇头“我认得不全”,说着指给她看;“牛郎星、织女星…启明星…北斗七星……”说着说着,忽然一顿。……商星……
耳边仿佛响起那人傲慢慵懒的语调,“商星居于东方卯位,参星居于西方酉位,一出一没,永不相见。”
一语成谶。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
越小乙摇摇头,“我也认不全,你爹认得星星肯定比我全。”
“是因为爹爹的名字里有星字么?”
“师父,燕京是什么样子的啊?”
“燕京……很繁华,有漂亮的娇小姐,有贵气的公子哥,有大大的茶楼,红墙绿瓦的方子……”
季燕燕歪歪头,“听上去很好玩,为什么好多人不喜欢燕京?”
越小乙望着她的大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季燕燕眼睛骨碌碌一转,人小鬼大的答道:“是不是向戏文里说的,燕京没有你的心上人?”
“恰恰相反”越小乙嘴角挂上一抹淡淡的微笑,望着南方喃喃道:“正是因为燕京有我的心上人……”所以更不能去。
不打扰,不过问,不相见。望他有如花美眷,莫再对天涯过客挂念。
时光辗转,多年之后的燕京城,一名中年男子坐在天机阁内批改公文,男子一身黑袍,剑眉英目。
只见男子忽然一手按住胸口,皱紧眉头强自忍耐,将嘴唇都咬破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忍不住将手放在胸膛的伤口上,当年一时怒火旧伤复发,终是留下了病根,一年或有时隐隐作痛,他也不放在心上,这次倒是痛的锥心刺骨。呵,锥心刺骨,项婴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三日后,仇靖将各地情报交给他时,面色犹豫欲言又止,项婴没心思猜他脸上什么意思,一手将情报拿走进了书房。
项婴坐在椅上漫不经心的翻看着,直到一行字映入眼中“黑骑军仁武将军越小乙三日前旧病复发不治身亡,交江莱任黑骑军统帅。”
情报纸张散落一地,“滴答、滴答”,似乎有什么东西滑落,破碎,淹没。
第二日,得到消息的云风眠惋惜之余忍不住跑来看项婴,只说找他去喝酒。却见项婴神色如常,谈笑风生。
抱月楼内,云风眠一通闲扯,终是忍不住问道:“项婴,听说她去了,你没事吧?”
项婴并不理他,继续喝酒,过一会才慢悠悠的问道:“谁去了?哦,你说越小乙,与我何干?”
项婴又饮下一坛烈酒,似乎呛到,咳了几声,用手帕捂住嘴,“咳咳……哈哈哈,我说你今天怎么请我喝酒,原来是怕我不开心。一个女子而已,何须在意!呵……”
云风眠似乎放下心来,两人畅饮一番,似乎都酩酊大醉。临走之时,项婴随手将手帕丢于湖中,云风眠迷迷糊糊,并未看到。
清幽的月光洒下来,却无人看到湖面上飘着一方染血的白帕。
一年后,督察院项婴心口旧疾病故。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be的话……
第42章 纵死犹闻侠骨香
柳府,柳卿书今日休沐,项婴这几日心情不好,云风眠不在京城,所以他便在家中看书。忽然侍从进来禀报:“公子,有您的信。”
柳卿书接过信来挥手让侍从退下,只见信上方方正正写着:“柳侍郎亲启,越小乙”
柳卿书微微蹙眉,拆开信,看完之后心里一沉,“来人,送我去督察院!”若是再瞒着项婴,只怕他会悔恨一辈子。
城郊,漫山遍野的飞燕草。
越小乙下马坐在地上,从怀中摸出一个锈迹斑斑的箭头。“阿婴,这一箭,我还你可好。”
督察院,项婴把自己关在房里两天了,柳卿书没用手下通报,直接进去找项婴。
“项婴,越将军可能出事了。”
项婴捂着心口,刚刚突然胸口隐隐作痛,听见柳卿书的话,焦躁道:“别给我提越小乙!”
柳卿书将信递给他,“你先看看这个”
项婴终是接了过来,信上只一句话“如皇上所愿,世上从此再无仁武将军。”
“皇上本意是让越将军离开黑骑军,你们也能修成正果,但是越将军似乎有求死之心”
“她怎么敢!”项婴将信纸拍在桌上,去翻桌边的情报,长年以来越小乙的情报都是不经处理直接送到他这里来的。翻来翻去却没有找到,忽然想起那日城楼一别,回来便吩咐:除非越小乙死了,否则再也不要看到所有和她有关的消息。
项婴冲出门去,“所有人马上去查越小乙现在何处!
穆阿十找到了他那位医术不错的朋友,正好在集市看见越小乙骑着马,便想带她去,却发现越小乙十分不对劲。他心中不安从集市一直追到城郊,一下马便看见越小乙将箭头刺向自己胸口。连忙策马过去,先掏出随身带的金疮药给她止血,但伤在心口又颇深,怎么止的住。
“小乙哥!”
穆阿十连忙扯下布条按住伤口,粗粗的包扎处理了下。
“十哥,你怎么来了?”越小乙忍住疼痛,不知是不是受过太多的痛,现在竟然觉得忍着这痛并不是多么难。“你来了也好,我便可把小黑托付给你。”
“你这是为何?”穆阿十将越小乙带上马,往回赶,小黑很通人性的在后面跟着。
“那日我去截穆云飞,一路颠簸,酒后大病,回来遇袭肩伤复发。小唐妹说,除非……我两年之内不再动武……或许……或许可以养好,否则便是废了。”
“那便等上两年又如何?”
“我等得,黑骑军等不得。”越小乙顺了顺气,“皇上已与南楚联姻向天蜀开战……现在不会动黑骑军,但当初他羽翼未丰能屠黑骑军,大权在握亦会清除异己。他说得对,我和姜御丞关系非凡,只要……世上再无仁武将军……咳咳……想来他不会屠军败坏自己名声。我已护不了……黑骑军了,倒不如……彻底从世上消失,免得,免得成为黑骑军的累赘。”
“你哪里是累赘?你这般又让黑骑军如何?”
“十哥,别告诉他们……更不要告诉项婴。他们知道我受了重伤,就说,就说我离开了。”越小乙被穆阿十用缰绳圈住,此时靠在他怀中,紧紧抓着他的衣襟道:“十哥,待我死后,就将我的……骨灰……埋在这里,下辈子……我就不会忘了他。”
穆阿十红了眼眶,“傻丫头,你不会死的。你不是说这世上再没什么比死更难,见过了战场上的生死,别的就都不算什么,全都忘了么?”
“活着护不了黑骑军,死了能保住黑骑军,也算死得其所。”
“十哥不会让你死的,我这就带你去治,一定不会有事!”
第43章 终章
那一日,督察院除了在外出任务的,几乎倾力出动,终于在傍晚在一处小巷中找到了带着越小乙求医的穆阿十。
穆阿十想到越小乙当初断肢之痛,想到小乙为他痛苦,差点忍不住冲上去和项婴打一架,揍他一顿为越小乙出气。但是想到越小乙情况危急不能耽误,项婴能找到更好的大夫和药材,于是隐忍下来由着项婴将越小乙带到项府,不过他也不请自来留在了项府。
其实越小乙这一箭并没有当初项婴心口上那一箭危险,越小乙是用手刺进去的,而项婴当初是被箭矢射进去的,两者的冲击力相差很多。
可是越小乙的身体太虚弱。多年行军,接连受伤,身体各处损耗不是一天两天累积下来的。因此太医将她体内的箭头取出,止住血后,她整个人仍是虚弱至极,仿佛下一刻就要离世一般。
太医将老参片压在她的舌下给她吊着命,各种汤药每天送到房里,督察院也派了人去药王那里求药,只希望她能挺过这一关。
项婴接一直没有出府,就在那里守着她,他不明白,为什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她那么笨,怎么会胡思乱想去自己了结?她不是最惜命的么,惜自己的命,惜别人的命,为什么会这样?
相爱却殊途,阴差阳错。
一步错步步错谁对谁错?不需要想明白,是对是错再来一次也都会这样,哪怕,一开始就注定曲终人散空愁暮。
“越小乙,你不能死,你怎么敢死?你的命是我的……”
君若死,妾亦不独活,那也是需要成全的,需要能没心没肺的放下所有责任,而他们没有这个资格。如果她就这么死了,那督察院项提司也只能活着,冷冰冰的活着,他想要她活下来,即使她伤他气他,但只要她活着就有一个念想在,他就知道这世上有一个人是他的独一无二,知道有一个人爱他如命。可是如果她死了,项婴不知道会怎么样,他不敢去想会怎么样,他会发狂!可是之后呢,他不能颓废不能消沉不能伤心,因为他是一切为了大燕的项提司。
可他不想这样,孤孤单单的活着,心早已给了她,若是跟着她一起死了,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勿能同生,不可共死,所以生不如死。
“饺饺,你若是就这么死了,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永远远都不原谅你!”
两天两夜天过去了,越小乙还没有脱离危险,项婴只是沉默的守着她。
“项婴,把小乙姐还给我!”外面传来打斗之声,得到消息的江莱单枪匹马的打到项府,他和越小乙这次进京只带了几个亲兵。
“你把她还给我!项婴,她都是因为你才受伤的,你把她还给我!”
项婴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仍坐在越小乙的床畔。过了一会,江莱满身伤痕的提刀冲了进来,项婴拔剑回身与他打了起来。
打架这回事,傻的怕愣的,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江莱从军多年,项婴剑术精湛,两个人此时都是不要命的打在一起,各添伤口,胜负难分。
赶过来的穆阿十急忙分开两人,“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打架”,又对仍想提刀上前的江莱说道:“小乙哥留在这里能得到更好的救治!”
江莱闻言一下子失了力,手中的刀“咣”一声掉在地上,他失魂落魄的走到越小乙床前,蹲下身来喃喃道:“小乙姐,小乙姐你醒过来好不好。我一定护得住黑骑军的你相信我啊,你相信阿莱……”他幼年行军,受越小乙颇多照顾,在他心中越小乙不只是心上人,更是亲人。
穆阿十叹息一声,他与越小乙一样出生入死如同手足,他又如何不难过。
五日之后,越小乙朦朦胧胧的有了知觉,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全身都没有力气,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她努力许久,终于勉强睁开眼睛,朦胧中看到项婴一双通红的眼睛。
“阿……婴……”越小乙想要开口唤他,却发现嗓子疼痛几乎发不出声,她想起身却又迷迷糊糊的阖上了眼。
“来人,来人!”似乎有熟悉的声音这般唤着。
那天傍晚,越小乙终是清醒的醒来了,太医说她已无大碍,只要慢慢调养身体即可。项府东南揭园,十哥,阿莱都在身边,她勉力起身,视线在房中搜索一圈,却没能看到那个人。
十日之后,越小乙终于能下床,这个熟悉的房间,每日仍是九儿伺候她。还是那个房间,还是那些人,九儿告诉她昏迷的那五天是项婴一直守着她,亲自给她喂药,照顾她。
越小乙走出房门,映入眼中的是满园的飞燕草,在那盛开的飞燕草中,项婴站在那里望着她。
一眼看过去,却像是把你弄丢了几十年。
越小乙一步一步向他走去,正如他一次次向她靠近一般。
“阿婴”,越小乙走到他面前,轻轻唤道。
项婴望着她不说话。
“阿婴,阿婴,阿婴阿婴阿婴……”
项婴突然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越小乙感到他的身体似乎微微颤抖,举起手臂回抱他。
“你知道么,五天,我看着你,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那时觉得,心里的痛更甚当初一箭穿心。”良久,项婴沙哑着开口道。
“五天里我想了很多,卿书说我们不合适,道不同性不和,在一起只会互相伤害。我不是没想过放弃,可是那一箭射在心上,怎么都忘不了你。”
项婴说着,露出一抹苦笑,“可是当你醒了,我却不敢面对你,如果你说要离开,那我要怎么办?”
“阿婴,对不起……”越小乙哽咽道。
“我每天都在这里望着你,他们说你今天能下床走动了,我就在想不管你愿不愿意,